果然，最后小德子的哈喇子还是掉了下来，刚好不偏不倚地掉到了艾利的身前。
艾利尖叫声结束，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巴掌再次打了过去。可是，小德子被打了之后毫无知觉，还是一直盯着她看。反倒是艾利打了小德子之后，左手赶紧握住了有些麻木的右手。
“无耻、下流！”艾利又想用左手打小德子的另一边脸，可手落到了半空就收住了。看向了躲在小德子身后的云归，她此时对云归又狠上了几分。
就这么个小子，竟然让自己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出丑。虽然这个时代的女人并没有太保守的贞操观，但被这么多陌生的男人看到了身体，还是觉得被占了很大的便宜。
“还有你，要不是你个小乞丐，本姑娘也不会这般受辱。”说着话，就打向了云归的脸。
没想到，艾利白嫩的手，眼看就要落到云归的脸上，一只手就握住了她的皓腕。只听一个声音冷冽地说，
“我他妈的，就是不惯你。谁允许你想打谁就打谁了，你们这到底是商铺，还是黑店了！”
艾利一看，握住她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要挨打的云归。
一时间她有些愣住了，因为她没想到一个半大的小子，说话的气势和语调，怎么隐隐有种上位者的感觉。这感觉甚至是比自己的老板——钟掌柜气势更足，话语一出，让她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其他人开始见到这种打闹的场景，觉得有些滑稽。但在听到云归的话后，都在那开始嘀咕起来了。
对啊，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还以为是两个店员与小孩打闹。可到了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这是万有商号店大欺客，故意纵容手下殴打顾客啊。一时间，围观人的目光焦点都聚焦到钟掌柜等万有商号的人身上。
钟掌柜这个时候，心里咯噔一下，暗觉不妙。本来还对于云归这事，很是愤懑，一定要让小德子把这小乞丐给办了，丢得远远的。可到了这个时候，他有种被架到火架上烤的感觉。
云归的一句话就把自己和万有商号的矛盾，巧妙地转嫁到万有商号与所有的顾客之间了。顿时就把万有商号放到了顾客的对立面上。
这个时候，要是万有商号再对付云归，那就是落实了他们这里是个黑店的事实了。所以，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对云归更要客气一些了，甚至要待为上宾。
“对啊，你们万有商号怎么打人啊！”
“啊，万有商号打人了？”
“万有商号杀人了？”
“杀人了？在哪里？”
“万有商号啊，快去看啊！”
开始只是围观人的起哄，大概是平时，也受过万有商号的气的，吃过一些亏的人。或者是旁边的竞争同行，也是趁机派人在里面起哄，能见到竞争对手吃瘪，他们也是很乐意的。
不过到了后来，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往这边赶。听到那些赶到这里的人，嘴里都在念叨着“哪里哪里，万有商号杀的人在哪？”。
站在一旁，已经由扑克脸变成寒霜脸的，钟掌柜脸色奇差。商海沉浮多年的他还是知道，此刻并不是他意气用事的时候。
很多时候，建立一个商号的信誉需要很多年，但是毁掉它可能只要几分钟的时间。
钟掌柜的目光扫过了眼前纷乱的众人，直落到小德子身旁的那个少年。样子其貌不扬，看着不像什么豪门大院里出来的贵公子，也不似什么门派学院里出来的弟子。
瞧这穿着，反倒跟大街上随处可见的乞丐类似，他不明白，就这么一个小子怎么凭着一己之力，就把自己这么大的一个商号给耍得团团转了。
“他到底是什么人？”这个念头开始在钟掌柜的脑海里回响。
虽然心里面充满了疑惑，充满了对云归的愤懑之气，脸上却是不表现出来。脸色立马一变，和颜悦色地向云归所在的方向走来，仿佛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啪啪——”清脆的两声耳光在场中响起，还没等众人去看时，又是两声耳光传来。原来这钟掌柜来到了三人所在的地方，并没有直接走向云归，而是先到了艾利的身旁，两个耳光就打到了她的脸上。还没等艾利哭出来，又是转过身给了小德子两个耳光。
打完之后，艾利就嗲声嗲气的叫了出来，
“掌柜——”一时间，艾利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到底是该解释几句还是向他求饶。愣神的功夫，看见钟掌柜看也不看她一眼，就走向了云归。
委屈的泪水一下就涌上了心头。想到了平日里，钟掌柜左一个“宝贝，右一个“亲爱的”叫，这时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人扇她耳光，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自尊心受到极大伤害，觉得自己没法在店里面待下去了。
稍微抬起头，再看看那些店员看她的眼光，仿佛眼神里都带着几丝嘲讽的味道。要知道，自从跟钟掌柜之后，有了他的撑腰，仿佛她就不再是个卑微的店员，而是这家店的老板娘了。
所以平日里也没少仗势欺人，对其它店员颐指气使的。正因为如此，今天对云归才这么嚣张跋扈，问也没问，就把他当成一个乞丐给轰出去了。
小德子可没想这么复杂，只是心里面一直在嘀咕着，
“这闹事的小子，已经被我困在身边，这晚上的饭到底是给吃，还是不给吃啊？”小德子带着一个希冀的目光望着钟掌柜的背影。
钟掌柜此时心里面也是五味杂陈，自从他当上万有商号，在圣水水城分号的掌柜之后，从未觉得如此憋屈过。
这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明明知道对方是来捣乱，一个小乞丐不是来乞讨难道还是买东西吗？难不成还来万有商号——这种高级店铺买符箓吗？真是笑话！
饶是心里极度的不乐意，钟掌柜面上还是装扮出，很是热切的表情，对云归说道，
“这位小兄弟，你没事吧，有事好说，我们里面慢慢聊。”
云归一听，也知道这位钟掌柜是个老油条啊。上来就不问谁对谁错，就想把自己往里面请，有事情就慢慢谈。不管你有理没理，先进去再说，一副典型和稀泥做派啊。
钟掌柜见云归望着自己，还摸了摸自己身上，看看有什么不对，发现没有什么不妥之后，才摆出一个人畜无害的表情回敬之。被云归盯得发毛了，才挑了挑眉毛，想要去搀扶他，说道，
“小兄弟，来，里面请。”
云归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回过了神，见到钟掌柜这种标准的服务微笑，也不与他计较，竟然大摇大摆地往里面走去。
众人瞧他的模样，怎么有种富家公子出游的阔绰感觉，纷纷然都觉得有意思。觉得这小乞丐有意思，于是也都跟着云归往里面走去了。
其实，在这轩月大街之上的人，除了一些游手好闲的人和偶尔出现的乞丐之外，大多数人都是身上有些符石的主，并不差钱。他们到这里来，很多时候不是为了买东西，就是图个热闹，喜欢这里的繁华。今天看见这里有热闹，所以也不介意进来逛逛。
钟掌柜看见有这么多人进到店里面，也觉得是个好事，示意了还傻站在里面的店员，那些店员才纷纷迎了出来，开始兜售一些看似华而不实的东西了。
进到了店里面之后，云归挨着每个柜台看了又看，这个看看，那个也看看。看见了那些大小虽然差不多，但是符文和色彩各式各样的符箓，暗暗称奇。他是没想到的，这里竟然真的有这么多种符箓，也不知道这些符箓到底有什么功能。会不会有什么飞天遁地，入海擒龙的逆天符箓啊？
就在云归正看得花了眼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耳畔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