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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出差杏花市

【晴天、雨天、雪天、大风天,我们从来没有因为不喜欢而不去面对,生活也是。】

周六傍晚时分,北风呼啸,夹杂着零星的雪花,这些雪花的卑微,只有通过灯光的衬托才能分辨得出来,要不就是通过湿漉漉的地面或者脸庞的觉知,这种觉知是触觉幻变成听觉的“簌簌”感。

这些舞动的精灵,它们悄无声息的的从万丈高空倾泻而来,伴着风,就着冷,或许它们有个共同的愿望,把这北方色彩单调的空间,装点成一个洁白剔透的水晶世界。它们憧憬着、协作着、欢跃着,飞向山峦、飞向湖泊、飞向城镇的房屋高楼与街道。

连绵的山盖上了硕大的白披挂,镜面样的湖面铺上了白白的粉底,但是这充满温暖的人间却是落地即消的存在啊,刚刚落地,旋即就化作了一丁点儿的湿。这是可悲的吗?不知道,值得宽慰的是,至少在落地前的空中是欢愉过的了。

孩子们在追闹戏玩一通后,各个失望的回到温暖如春的室内。

这时,电话响了,显示的是孔亦仁的手机号码。我已经把草稿给他了,不是说好明天去公司讨论细节吗?难道心急的这一晚都等不及了?

“孟经理,吃饭了吗?”经典的中国式问候从电话里传来。

“吃过了,孔总,你吃了吗?”我来而不往非礼也的回复。

“吃了,吃了。”电话那头急切的说,我体会到了和我说话的严肃和商量的口气,“有这么一个事情,比较急,你看看明天你可不可以去趟杏花市,处理一下那面的情况。”

我打内心里是不大愿意接受,但是工作需要,公司这样的处境,还是不能推辞的,虽然也没有什么加班费和出差补贴之类的补助。

“可以,孔总,那我先把票订上,然后再说具体的事情吧,这么急的话,我担心买不上票。”

“这个不用担心,我现在就让助理小米给你网上订票,她就在我身边。”

“好的,这样最好,请问那面怎么回事?需要我怎么做?”我疑虑重重的问。

“还不是朱静的事,这个差劲的女人,真是看走眼了!”电话那头气愤的说,“上周不是我和朱静说劝退她的事情吗,她就威胁把杏花市的市场给我弄乱,你说有这样差劲的人吗?”

又是威胁?上周五说孔骏豪威胁他,今天又说朱静威胁他,到底问题出在谁的身上呢。

“啊?要劝退朱静啊?”我惊讶的问他,“这么快?”

“不快,我很久就想辞退她了。”孔亦仁果断的说,“帝都她负责的三家医院,卖的比较好的那家上上周已经停售,另两家是每月卖十几二十几盒,也没意义啊,这三四个月来销售业绩也没用什么新的进展,公司还要她做什么!我一说劝退她,她竟然威胁我说没有她杏花市的市场就玩不转,那里都是她的老关系才顺利的开展工作的。老子怕她不成,没了她难道还做不成杏花市的市场了?再说这大半年来,那里的市场销售情况也不好啊,每个月才那么几盒的销量,都是净赔钱。”

原来杏花市的情况是这样的,我算是真正了解了真实的情况。

“孔总,那你打算让我明天过去是了解并接管杏花市的市场?”

“不仅是要了解和接管杏花市的市场,还有一并解雇那里的那个员工,就是那个像傻子的郭鹏,我就纳闷怎么相信朱静招了个这样的人来。你明天去杏花市的火车票已经买好了,一会儿小米微信发给你截图,你按照上面的时间准备就行了,辛苦你啦,孟经理,你来了是我多么正确的一个决定啊!”孔亦仁后悔招聘了朱静和郭鹏,又庆幸我的到来。

“客气啦,孔总,我应该做的。”我真的是不情愿的客气。

我又接着说:“孔总,规章制度的商讨那就改成咱们俩个电话里沟通,或者等下周去太平市了再见面说,我明天先去杏花市。”

挂断电话,微信里收到了小米发来的订购成功的火车票信息截图。

忙碌的一周从周末开始了。

现在的工作状态,用夜以继日是夸张的说法,披星戴月却是有些符合实际了。

杏花市还没有通高铁和动车,一大早就坐上晃晃悠悠、见车就让道的绿皮火车,过了中午才到。出了车站才看到,到处是灰乎乎街道、灰乎乎的秃树、灰乎乎的小门脸商店。

我照着孔亦仁给我的地址,导航了一下,火车站距离目的地2.3公里。这是个尴尬的距离,打车吧有些不值得,走路吧又有些远。

有时在寒冷的风中去办事时会想,我有必要走路去吗?为了给公司省十几块钱,确切的说是给孔亦仁省十几块钱。

反正离下午上班的时间还早,我不急不慢的在出了火车站的路边找了个饭馆,顺便吃了碗面,然后再照着手机导航去杏花市的办事处。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这个城市因酒而得名,也因酒而闻名。中国的另一个叫普洱市的则是另一种情况,因为普洱茶被炒作的太厉害了,政府为了发展需要,干脆把思茅市改成了普洱市。总的来说,这是不是中国人在莫些方面的一个传承呢。

映入眼帘的满目灰溜溜的色调,是典型的北方城市的色彩基调,但是市容市貌的整洁度,却是八线县城的呈现。街道两旁路边黑糊糊的,车辆杂乱的停放着,可能天气冷的缘故,街上的人零零散散的,不像北方人口众多的样子。

再往前走,路边的人逐渐多了起来,行驶的车子也缓慢了。人行道上三三两两的被摆着水果小吃的三轮车占据着,耳朵慢慢的被他们的吆喝声冲荡,那是一种比太平市更浓重的地方口音,伴着马路上汽车荡起的灰尘,从耳边漫到眼前,在正午阳光照耀下散发着土的味道。

原来到了一家大型的医院门口,就是这家医院——曾经朱静引以为傲、曾经孔亦仁以此促发山南省憧憬的医院。

这是一家有百年历史的医院,在百年前贫穷积弱的年代,由外国传教士牵头筹资兴办的一家现代医疗体系的医院,经过风雨的百年,为生活在这片古老土地的人们救苦拔疾,活人无数。目前,在此方圆百里的范围内,人们患病所信任的首选,仍旧是这里。当然,这是我在来前的昨晚,在网上所做的功课介绍的。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互联网就是我的利器,做事前期的资料准备就是我的利器。

按着地址敲开办事处的门,给我开门的是个穿睡衣的年轻女孩。

我敲错门了?我再看看孔亦仁给我发来的地址,对啊,没错!就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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