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烟雾缭绕,芳香四溢,如同置身一片迷乱的白色空间,咫尺之内不见五指,杜谦的身影也已消失不见,甚至连一点儿灵气波动都感受不到。
李天生封住口鼻,四下警戒,看来这空气中的雾气不仅有毒,似乎还能隔绝灵气流转,以至于他现在完全感受不到杜谦的位置,只能运气隔绝毒气入侵,就连神识探查都是雾蒙蒙的一片,用尽心力也只能看清周身半丈距离,往常放出神识可是能轻松探查周围三丈内的一切细微动静。
躲在浓雾中的杜谦似乎并不着急出手,可李天生不可能就这么跟他僵持下去,万一他还有后手那可就更不妙了。
摸了摸手腕的虚天玉牌,李天生还是放弃了,虚天玉牌消耗灵气太大,没有外界灵气补充的情况下贸然使用很容易灵气断绝,而且现在连杜谦的影子都看不见,就算想用也没有目标。看来只能使用青冥石了,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太早暴露青冥石的秘密,可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容不得他左思右想瞻前顾后。
随着灵气不断注入,包裹着青冥虫茧的琥珀开始散发出浓郁的寒气,虽然他不能真切的感受到,但衣服上的冰晶可以证明房间内的温度已经开始断崖式下降,原本白蒙蒙的雾气逐渐被寒气取代,随之凝聚,如同棉花一般沉在地面上。
李天生这间卧室完全由青石垒聚而成,上下两丈,方圆十步,空间并不是很大,所以杜谦能够藏匿的方位非常有限,加上他刚才被窗边的爆灵阵法逼回了床边,这里是整间卧室的核心,占据了很大一片空间,所以杜谦能够藏身的地方只有书架和两边的玉石桌椅附近。
还没等雾气完全沉聚,李天生翻手就是两发虚天小剑,直直的射向这两个方向,只听接连两声爆响,整个书架被四散的灵气撕扯的四散飞舞,玉石桌椅也碎了一地。
收起虫茧,双手运气推开地上堆聚的寒气,满地的狼藉却并没有杜谦的身影。
李天生警觉地四下查看,空荡荡的卧室根本没有能够藏人的地方,可直觉告诉他这个假杜谦一定还在附近,随时准备给他致命一击。
可这么一个大活人就像是突然从他眼前消失了一般,空荡荡的屋子,连一点儿灵气波动都感受不到,这绝对不太正常。一般情况下,除非两者境界差距很大,否则不至于在这么小的区域内,连一丁点儿灵气波动都感受不到。这个杜谦既然使出了下毒的手段,想必实力也强不到哪去,否则没必要跟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没了白色毒气扰乱视线隔绝灵气,李天生开始尝试放出神识四处搜寻,突然,一个针眼大小的黑点儿突兀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就好像是从虚空中刺出的獠牙猛地刺向他的眉心,李天生大惊失色,来不及细想,下意识的倒飞出去,一根细长的银针几乎擦着他的面门划了过去。
李天生险而又险的避过了要害,紧接着两发虚天剑直直的射向眼前的虚空,虽然在他眼里,那一片地方什么也没有,但在他的脑海中,那里明明有一张薄如蝉翼的巨大幕布。
随着一声刺啦的撕扯声,眼前的虚空竟然真的被割出了两条细长的缝隙,李天生似乎瞬间明白了什么,二话不说闪电般探出两掌,随着一声闷哼,一个黑影猛地倒飞出去,后面的墙壁如同纸糊的一样被撞出了一个大窟窿,随着一片光影闪过,整面墙都突然消失不见。
看着被自己两掌穿透的虚空,李天生那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上前一把扯下了不断闪动光晕的薄纱,这玩意很明显从一开始就在屋子里布置好了,就像是一张电影幕布一样把假的静止画面呈现给他,而躲在后面的杜谦明明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却是什么看不到。
不光是眼前的幕布,就连后面的墙壁也是假的,李天生走上前去,一把扯起杜谦的衣领,挥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满面冰霜的杜谦终于迷迷糊糊的清醒过来,看来刚才着实被冻得不轻,整个人都快成冰雕了,自己那两掌直接把他给打晕了过去。
幸亏刚才自己很明智的释放了寒气,这才让他的动作慢了几分,要不然,光刚才那枚银针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就在李天生准备一掌劈下的时候,杜谦挣扎着开了口,可声音却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灵山!我是灵山来的,先别动手,我有话说”。
到了这个时候,李天生还有点儿不敢相信,没想到杜谦竟然在他眼皮底下被掉了包,他连忙厉声问道:“杜谦在哪?还活着吗?”。
“还活着,我没杀他,在后院柴房绑着呢”。
李天生算是松了口气,继续问道:“谁派你来的?我的仇人我最清楚,是真是假我一听便知,你最好想好了再说”。
“不是,我不知道,只知道是个女人”。
“女人?那你也是灵山弟子?可认得我吗?”。
“不是,我不是灵山的,只是个灵山脚下的散修罢了。小的姓王名凤,修行百余年,至今才青丹五品,哪有资格进灵山修行”。
“把事情说清楚,别让我一句一句的问,否则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想必你应该听说过我的手段,昨天那个孔行走的下场不知你听说了没有”。
“是是是!小人与大人无冤无仇,这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才铤而走险。实际上小人比大人还早到了一个月,这些天一直不忍动手,直到今日实在拖不下去了才冒险一试。
其实小的之前在灵山脚下还是有点儿小名气的,人送外号九尾鼠,也不知大人之前听说过没有。小人擅长一些杂七杂八的花活,平时靠帮人打探消息,做点儿脏活,挣点儿小钱,没想到前段时间给灵山一位姑娘打探消息的时候,竟然被人哄骗给下了咒印,对!就是派我来此谋害大人的那个女人。
小人若是不来,过不了半年就会全身腐烂而死,我也实在是没办法,还望大人手下留情,留小人多活几日,到时候就算大人不动手,小人也没有几日好活了”,祝惜年说的凄惨,一把扯下了脸上的假面,原本臃肿的身形也如同放气的皮球般瞬间干瘪下去。这个祝惜年虽说不上英俊,但也算是相貌堂堂,就是脸上布满了几分灰气,看样子的确是被人下了咒印,隐隐能看出几道阴影在脸上游走。
不过有能力给别人下咒印的,修为至少也是红丹境界,而且还是个女人,李天生凭借残存的些许记忆,实在是想不出此人的身份。
“就这些?没别的了?说实话我不太满意”,李天生把玩着手上的半透明薄衫冷笑道。
祝惜年看李天生似乎动了杀机,连忙挣扎着喊道:“周应龙,还有周应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