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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廖嘉尔带着忧闷的心情再一次登上了黄浦江上的游轮,在甲板餐厅上,点上一份水果汁,她用目光搜寻了一番,却没有看到当年为自己演奏萨克斯的那位国外老艺术家,只是见到一组年轻的乐队在表演节目,唱着时下流行的音乐,正在演唱的是一首《该死的温柔》,主唱在卖力地唱着,嘉尔觉得全然没有当年JOE追求自己的那番气氛,那时候比较简单,却能感受更纯真的美好,有如JOE和自己的爱情故事。现在的流行音乐,玩得都是重金属的音质,嘉尔喜欢柔和的轻音乐,能陶冶人的情操。她在脑海中仍不时想起当年与JOE在游轮上定情的一幕,这些年两人的感情能一直维系的不错,是因为双方都给对方足够的空间,是因为双方都彼此信任,更是因为双方都有着包容之心。嘉尔将果汁喝到一半,感觉自己来错了地方,今晚她要为哥哥的事情作一个决断,而正是因为要做的这个决断,让她将成为“老廖”家的叛徒、坏人,甚至成为“老廖”家所有人的仇人。嘉尔觉得喝果汁不过瘾,点了一杯威士忌,调酒师娴熟地将酒瓶抛在空中翻转,酒瓶口点了火,嘉尔只看见火光在空中转动,调酒师的双手在来回翻动,很快就在酒杯中注满了威士忌,服务员便给嘉尔端了过来。看到调酒师的表演,嘉尔的心情稍有点解郁。乐队换了个曲目,一首《千里之外》正在演唱,嘉尔觉得听着这首歌还不错,只是又想起了千里之外的哥嫂,尤其是钱丽丽,同为女人,她更同情钱丽丽。威士忌那种辣劲过后,便是一种舒爽,这是嘉尔在游轮上唯一能找到的一种快感来渲泄,乐队演奏完毕,便有人递上了啤酒,歌手举起酒向大家敬酒,嘉尔也举起了酒杯,鼓手来了一段欢快的“咚嗞嗒嗞”,鼓声结束,歌手将一瓶啤酒刚好一饮而尽。一个打扮很时尚的中年男人走到嘉尔坐的小方桌前,对着嘉尔搭讪:“美女,一个人喝着闷酒呢,要不要陪你一起喝杯。”嘉尔很讨厌这种轻浮浪子,加上自己今晚的心情又不好,便用毫无弹性硬梆梆的语气说:“对不起,名花有主,心有所属。”那男子便知趣地走开,边走还瞅着嘉尔浪笑,嘉尔不理会,慢慢地品着杯中的威士忌。

游轮到了下一个码头上下客,嘉尔便下了船,她需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想着心事,嘉尔在南浦大桥附近找到了一个茶馆,一位穿着素色汉服的小姑娘便迎着嘉尔到了内堂,在一个雅间,嘉尔脱了鞋,在茶桌前盘脚坐了下来,那位着汉服的小姑娘便客气地问着嘉尔:“小姐想喝什么茶,有铁观音、生熟普洱茶、信阳毛尖、六安瓜片、大平猴魁、茉莉花茶、台湾冻顶、斯里兰卡红茶等,请看您前面的茶谱。”嘉尔对喝茶没那么多讲究和研究,便问着对面的茶艺师:“心情很郁闷喝什么茶好?”那着汉服的茶艺师望着嘉尔说:“小姐我还是建议你喝安吉白茶,败心火。”“那就来安吉白茶吧!”嘉尔应着话。那茶艺师便烧起了水,这是一个可以听古琴古筝的茶坊,每一个雅间都是对着中间的大堂,大堂里摆放着古琴和古筝。茶艺师柔声地对着嘉尔说:“这喝安吉白茶,就得有耐心,得将水烧开,再凉到八十度左右,再进行沏泡,如果水温太高,就会烫伤茶叶,水温太低,则泡不出茶的味道。”“哦!有这么多讲究啊,我一直是在家用茶壶泡,放上茶叶,倒上开水,一按便冲泡出茶水。”嘉尔说着自己泡茶的方法。“你那种是最简易的泡茶方法,如果是好的茶叶,便没有泡出好的味道,实则是一种浪费,知道功夫茶为什么要三口才喝完吗?”茶艺师说着自己的观点。“愿闻其详!”嘉尔也来了一番文皱皱。“三口喝完就是一个品字,一口喝完的是武将,他行武出身,带兵打仗,没心思没功夫放在茶水上,两口喝完是粗人,因为喝了一口,喝出了味道,便再来一口饮尽,只有三口喝完的人,才是懂茶道的文人墨客。”茶艺师讲着茶道。嘉尔慢慢地点着头听着她的评说,客套地说了一句:“受益非浅!”。茶艺师将凉到八十度左右的水倒入了盖碗,几秒钟后便沏出了一壶香味淡雅的茶水,然后倒入了闻香杯,在闻香杯中停留了半分钟,再将茶水倒掉,将闻香杯递与嘉尔,嘉尔接过闻香杯,闻了一下,带着淡香沁人心脾。第二泡又沏了出来,茶艺师给嘉尔倒上了一小杯,嘉尔按照她的说法,三小口品完,便觉得味道淡涩,回甘甜淡绵长,在喉咙中生津,唾液便被激发出来。嘉尔慢慢地品着,这时候,一个操作古琴的女孩走上了大堂,对着雅间的茶客说:“小女子霏君给众位茶友操上一曲《碧涧流泉》,给各位添上雅兴。”此琴曲是应诗佛王维的《山居秋暝》而抚,琴曲描绘了山林幽谷之间碧涧泠泠、枕流漱石的自然景致,描摹了高逸隐士徜徉其间,自得其乐闲适疏放的情态,寄托了物我两忘、天人合一的情怀。

琴声悠扬:时而急如飞瀑倾泻,时而又似鸟归丛林,泠泠之音,绕耳宁心,除却心中烦忧。嘉尔心中的郁闷便得到了缓解,一曲抚毕,众人报以掌声,琴师抱拳俯身鞠躬,缓缓退场。嘉尔接连品了二十几杯,觉得心中的烦恼已除,心中惦念孩子和母亲,起身向茶艺师告辞,去前台结完帐便打了个的士回到了家,这一夜,嘉尔睡了个安稳觉。

大多数的人都没意识到一场危机的到来,大家还沉浸在股市大涨加仓的节奏当中,还在为凑钱交首付购房当中,还在排队购买黄金和黄金期货当中......

钱丽丽在扒拉着自己的小算盘,今年的行情实在太好,年底收齐所有的装修款,足够换一套三百平的小洋房,再给自己也买辆MINI Cookie用来买菜,算是对自己一年辛劳的犒赏,年底得拉上林芷欣,去万象城逛逛,那里集聚着全球各类奢侈品,好好地去淘一淘。

廖凡的概念中没有“危机”这个词汇,在他的潜意识里面,所有的工程,只要有利润,然后认真做好,结到款便万事大吉,现在形势一片大好,居之然承接的项目年底一完工,年后收到款,他就可以在钱丽丽面前证明一次,自己非等闲之辈,决不是钱丽丽口中说的“闲杂人等”,楚人不服周,这就是楚人不服输的性格。

而廖嘉尔预感一场危机将要到来,而身边的多数人没有意识到,尤其是自己的亲哥还在以身试险,自己要如何去说服那些意识不到的人呢?嘉尔陷入了沉思,她必须要先找母亲好好地谈谈,得到母亲的支持,否则以后,她的脚再也踏不进“老廖家”的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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