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进画里?”叶素榕微微皱眉,看了一眼也在沉思的梅香,不由得心思涌动。无论是丹青手还是画,这些无疑都与梅香的故事有关,说不定在前面他们还要再次遇见竺仓。
小蝶也是冲他微微点头,叶素榕心下了然,只是不知那曲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关进画里,是怎么个关法?”提到正事,柳花知也严肃了起来。
“都是些美貌女子。”虞竹也是惊叹,“那些女子都是有名的……”
他说到这突然闭口不言,柳花知不耐烦的问道:“什么?”
虞竹摇摇头,“到了曲逆你们自己看吧。”说罢看了看夜空,“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这样遮遮掩掩实在是有古怪,不过此时确实已经是大半夜了,几人也没反驳他,收拾收拾东西各怀心思的匆匆睡去了。
一夜安宁。
“到这里就分开吧。”快要到曲逆时虞竹与众人分别,“我还要去找些药材,等他日曲逆再见。若是几位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定然竭尽所能。”
他往一旁徐徐走远,背影显得很是单薄。
柳花知瞧了好几眼,才闷闷不乐道:“穿了我的衣服就走了?话说他不是路痴吗?能找到的地儿吗?”
没人回答她的问题,梅香一直心不在焉的模样,显然那所谓的妖怪让她心事重重,叶素榕也是一副缄默不言的样子默默赶车,明明还没到地方,气氛都已经凝重了起来。
到了曲逆,几人这才明白为什么虞竹一直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满街的香味弥漫,似乎都能看到空中粉色的薄雾。许多打扮漂亮的女人撑伞走在街上,一个个体态优雅神色妩媚,华丽的衣裙拖曳在地。她们都化着精致的妆容,却并不显得厚重,身上香气四溢,还有女童在一旁掂着花篮子撒着花瓣,很是美妙的场景。
这街道上男人也不少,但是一个个都打扮得体姿容不凡,不是达官贵人便是文人雅客。这些男子身边都或多或少跟着一名女子,那些女子既不那么谄媚也不攀附,神态淡淡却不乏得体的照顾,更像是哪家大小姐出来与人散步了。
“这是什么情况!”柳花知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曲逆是一处风花雪月的地儿。”小蝶带着几个人先坐到一旁的馄饨摊子,要了几碗馄饨道:“通俗点就是片花街,以丹青手和花魁最为出名。许多达官贵人都回来此地放松,是个极具消遣的地儿。”
“啊?这世上还有这种地儿呢?”柳花知活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就是……青楼吗?”梅香有些小声问。
“是也不是。”小蝶垂了垂眼眸,“曲逆分为内街和外街。内街一般都是习得技艺的女子,以买技为生。而外街则是娼,都是些没什么技能的苦女子,做些皮肉生意的。”
“怪不得。”柳花知咂舌道:“这些姑娘们瞧着跟大家小姐似的。”
小蝶点点头,“一般内街女子都是从小调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饱读诗书都是些有墨水有才艺的女子。同样,一般人是进不起内街的,这些技艺们价格更高,一般百姓是付不起的,只能在外街转悠去那些没什么格调的青楼。”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梅香好奇了。
小蝶淡淡道:“昨夜问虞竹的,他告诉我了。”
“嚯。”柳花知刺了一句,“陌生人你就这样暴露自己的身份了?”
小蝶没理她,反而道:“一会我们先寻个客栈住下,再去细细打听关于画的事情。”
几人点点头,吃了馄饨就准备找客栈。
梅香一行人个个都姿色不凡,其中容貌最盛当属叶素榕。他容貌白皙,下巴略尖,略略一扫倒有些精致的女人模样,只是他面色太过冷淡,将这份女气压了下来。一双上挑的眼睛黝黑发亮,樱粉色的嘴唇轻轻抿起来看上去有些淡漠。高高扎起的头发垂下来双色发带,其中蓝色绣上的白梅隐匿其中,像是一抹幽清。
他身上带着十分浓厚的少年感,像是一抹青葱孤寂的青竹,散发着致命的吸引。
许多女子都频频转头看他们,却不像他们去无香阁那里的女人,她们更多的是惊艳与欣赏,因为这些女子自有自己的骄傲,不会轻易涌上。
选好了客栈,时候还早,几人便分头行动了。
“好了,小蝶妹妹你和我走,我是大人,更能照顾你!”柳花知二话不说拽着小蝶就走。
“干什么!”小蝶皱眉,想要挣脱她,“这种花街凭那小子能带着小梅香吗?我肯定要和……”
“行了行了你就和我走吧。”柳花知围着小蝶脖子把她拽走,“年轻人的事你掺和什么呀。”
俩人拉拉扯扯的走了。
“那我们,走吧?”梅香歪头看叶素榕,水汪汪的杏子眼看的叶素榕不由自主就想起来祈福湖的事情,只得微妙地点点头。
一路上叶素榕出盛的容貌惹人回眸,看得多了他自己都有些不耐烦了。
“果然我们素榕就是漂亮!”梅香抚手夸赞,“这般比来,我都被你比下去了!”
“哪有。”叶素榕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婉婉才是最漂亮的。”
“哎呀这都被你发现了?”梅香骄傲的扬起下巴,“好眼光。”
叶素榕被她这样的小举动逗笑了,漾起一抹笑容,黝黑的双眸水波粼粼煞是漂亮。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的女子……真的是只卖艺不卖身吗?”梅香问的小心翼翼,她也不是白痴,话本子她看的也多,只是觉得有些矛盾。
“不是。”叶素榕摇摇头,“出的钱多了,自然……”
梅香闭嘴了,她听懂了叶素榕的话,如此说来,这些女子终究逃不了这些皮肉生意,这内街也不过是换了个更漂亮的遮羞布罢了。
叶素榕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嗯。”梅香点点头,不再去想那么多,转眼欣赏起来街上的美女。
街上人流不是很多,逛了一天也没逛出来什么特别有用的信息,许多人对把人关进画里的事闭口不言,更多的是露出惊恐的表情匆匆离去,想来其中必定有什么问题。
“我们今天逛了一圈,北边就是丹青手们所在的地方,名为青丹水。”小蝶敲着桌子分析道:“虞竹说关进画里的大多都是漂亮女人,漂亮女人内街多得是,北边又是丹青手的聚集地,想必其中有很大的关联。说不定那妖怪就聚集在青丹水。”
“有道理。”柳花知跟上道:“而且那些个丹青手没事就喜欢往内街跑,免费给那些漂亮艺伎做画像。说得好听是什么磨练画技,不就是想看美人,给美人献殷勤么,何必呢!这些文人,真实点不好吗?”
说到最后他愤愤不平,一脸鄙视。
叶素榕道:“我和梅香倒是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很多人都对关进画里这件事忌惮,背后似乎有什么堵住了他们的嘴,让他们既害怕又恐惧。”
小蝶撑着下巴,半晌叹了口气,“天色已晚,今天获取的信息也不多,明日再说吧,早点休息。”
几人点点头,由于他们是在梅香屋子里谈论的,眼见自己和叶素榕都起身了,小蝶还不动弹,柳花知便又抓起来小蝶道:“你一个大男人别以为装进姑娘的壳子里就是女的了,少跟小妹妹一起睡,占人家便宜!”
“你有病啊!”小蝶忍不住骂道:“你是不是存心跟我作对?”
“哼!我不管,你怎么能这样,你内里可是个男人!”柳花知抬眼对叶素榕道:“小白花弟弟,你能容忍这个大男人和小妹妹一起睡吗?”
叶素榕抿唇站着不动,显然他也是很抗拒这件事。
“你看,人家小白花弟弟都不满了,你老是插进去干什么?”柳花知抓着小蝶就走:“你要是不满,那我陪小妹妹睡?反正我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不行!”小蝶和叶素榕异口同声。
“行行行。”柳花知嘟囔着,“知道了知道了,别那么凶。”说罢拽着小蝶就走。
小蝶还在挣扎:“小梅香一个人住有……”
“能有什么呀?那不是还有小白花弟弟呢吗?你老操什么心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小妹妹的爹呢!”她个子高,此时小蝶由于身高差异并不能有什么大的反抗,被柳花知拖死鱼一样拖走了。
“那你,好好休息。”叶素榕说完就走了,到门口又转过来,侧着脸道:“晚安,好梦。”
“你也是。”梅香对他嫣然一笑。
瞧见那饱满上翘的嘴唇,叶素榕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红成一片慌乱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