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见面只会增加他们之间的情伤和痛处,让他们自己苦不堪言。
月余,长君似乎已经放弃了搜寻,慢慢地再次将精力都放到了公务上,将搜寻的队伍从百人慢慢缩减到只有玉菱带着的崔府家丁还坚持着。
棋臻身体慢慢地恢复着,她已经可以下床走动,听闻这些日子崔老夫人也病了,虽然有大夫日日诊治,但却还是每况日下,这几日已经卧床静修了。
似是公务繁忙长君有两日不曾到未晞阁了,这日中午长君独自走进棋臻的寝房,深深的眸子里满是阴翳,棋臻不解的望向他,目光凌冽,似有嘲讽地问道:“怎么了?是前朝又有大事?”
“和前朝无关,你……”长君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纸张,双眸似置于黑暗中一般,怅然说道:“你不是想要这样吗?”
棋臻接过来看着,越读越觉得胸腔似乎要被炸裂了一般。几行字如同一把利剑插入她的心窝,带着清冷锋利的割裂一般的痛疼,她似乎能听到自己骨头割裂的声音。
“既已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以求一别,物色书之,个还本道。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棋臻心底凉意顿起,怔了半晌才缓缓说道:“你的意思是要与我和离?”她憔悴的脸庞上写满狐疑,不可置信的询问着,失望和哀怨之情直逼喉咙。
长君用似乎干涩的声音说道:“这不正是你一直想要的吗?”只见他俊朗的脸上肌肉猛然跳动,似乎有一种痛苦正在侵蚀他的心窝。
长君徐徐说道:“这两年我一直将你绑在身边,我以为只要我努力握紧你的手,你便会感受到,便不会再提和离,可如今看来是我错了。若我早点让你走,我们就不会争吵,落梨也不会走丢……”
棋臻眉心微微一跳,她目光有些僵硬,只有滚烫的液体从眼角滑落证明她听到的的确是出自长君的口中,她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落梨走丢是我的责任?”
长君苦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累了。这两年我已经疲惫不堪,无力再去争辩,我希望你平安,但你呆在我的身边却无时无刻不想着冒险翻案,我想让你离开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刻意的解释也许只会让对方更不安,长君淡然道:“我已经在绥县王家老宅附近给你新买了一所宅子,离开崔府后你就去那里住着吧,你的嫁妆和未晞阁的东西,你都可以带走。”
棋臻清艳的脸庞在这一刻多了一层阴恻恻,轻声笑道:“你的东西,我一丝都不会要。”
长君见状也不在多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棋臻久久怔愣不已,低声吟道:“春如旧,人空瘦。桃花落,闲池阁。”
和离,她不一直都想要离开长君吗?如今,长君终于应允了,她应该高兴才对吧,为什么会伴着滚滚清泪和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