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石无转移,那芦苇呢?长君不敢再问,他害怕答案。但依旧期盼的看着棋臻,他的眼眸中满满的都是期待,喉结滚动似乎在等待一场宣判。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此生相依附,望君莫相负。”
她微微的踮起脚尖,轻轻的抚平丈夫眉宇间的沟壑。他先是一愣,立刻将这人儿揽入怀中,喃喃道:“你终于原谅我了,我崔长君以性命起誓,此生定不负你!”
棋臻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原谅?我王棋臻的东西哪有那么容易被抢走的道理?南阳王氏女,外表她们总是温婉柔弱,而内心却是从不低眉顺从更不会轻易认输。
明月洒在大地上,漫天的星辰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映着院子格外像披了一身银装一般,房内的两个人儿依偎在窗前,诉说着彼此的心声。灯烛乍响,红帐落下,未晞阁内如前几日一般回归安静。
未晞阁花前月下,而雨芳阁此时还有个在等待新婚夫君的杨氏韶芳。
“老爷回府了吗?”韶芳在焦急的守候着,自己大喜的日子,夫君竟然还去太守府衙,她自觉难坎。
韶芳的陪嫁丫鬟彩莺小心翼翼道:“老爷回来了,不过……”
杨韶芳不耐烦地问道:“不过什么?”
“老爷去了未晞阁……”
杨韶芳气急败坏的把盖头揭了下来,“什么,我的新婚之夜,老爷竟然去了她的房间?”今日自己成亲却只能穿桃红的喜服,而王棋臻却穿了一件正红色的衣服接受她的敬茶,她心里岂能不恨,没想到这会儿又跑来抢她的夫君。
彩莺劝道:“娘子息怒。”彩莺不由心想娘子今日实在是太冲动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故意让主母难看,真正难看的是自己。之前老夫人身旁的晴云来说过,自从定下婚期之后老爷和夫人便有了隔阂,两人已经分居,让娘子好好把握机会,可娘子这么一闹势必会把老爷推给夫人。
杨韶芳似乎是满肚子的委屈,丝毫不忌讳地喊道:“息怒?我好歹也是县令之女,他这样对我,让我以后在下人面前如何抬得起头来?还有那个夫人,哼不过是个不能下蛋的老女人,也配跟我争?”她翻着白眼辱骂着。
杨氏的父亲虽说是县令,可却是个为官近三十年还只是个县令的县令,不免令人失望。他自知升官无望,所以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女儿的身上,要女儿一定要在崔府出人头地。
彩莺见她如此气愤,便安慰道:“娘子莫急,您细想想,王氏无所出,老夫人命老爷纳妾,可夫人善妒,日日霸着老爷,那娘子取而代之的时日还远吗?”
韶芳眼睛一亮,说道:“你说的对,善妒,无子皆是七出之罪,虽然老爷现在对她好,可是来日我生下儿子,崔府无子,老爷必然也会对我百依百顺。老夫人本来就不喜欢她,哼,到时候我看她如何在崔府待下去。”
“娘子说的是,您侍候老爷,侍奉老夫人,将来再为崔家填丁自然是想如何便可如何。老夫人本就不喜欢王氏,若她知道今晚之事……”说到这里彩莺不再说下去了,抬头看着杨韶芳,冷笑一声。
彩莺虽然只是婢女却聪明狠毒,正因为这一点,她才从众多丫鬟中脱颖而出,深受杨韶芳的母亲喜爱。杨氏母深知女儿计穷智短,便早早地将彩莺赐给了杨氏。
杨韶芳听罢,眼睛一亮立刻说道:“那我们早点休息吧,明早还要给老夫人请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