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长君跨着大步,朝着未晞阁而去,那悄无声息的寝房让他突然驻足,呆立了半晌,长长舒了一口气,似乎终于说服了自己推开那扇门。
棋臻抬头望去,诧异的对上他那双恼怒的透着寒光的眸子。对上他的脸,棋臻一阵目眩,她连忙收回目光,抬头望向满天繁星。
崔长君紧紧地抿着唇压抑着愤怒,沉沉的声音不禁让人为之一颤,玉菱连忙领着乳母退下了。
崔长君怒视着棋臻,低沉着声音问道:“你就丝毫不想与我解释吗?”
棋臻转身走到他的身旁冷冷地问道:“我还解释什么?你的心中不是早有答案了吗?”呵,宠幸杨氏不是最好的报复吗?
崔长君仰天长啸,冷笑道:“呵,连解释都没有,他们说的果然是真的?”
棋臻的心更凉,那丝丝秋风全都吹进来心窝一般,眼眸中带着深深的伤痛,问道:“那夫君打算如何处置我?休了我吗?”
崔长君怒道:“休你?让你去找那个太医,呵休想!”
棋臻不语,只是冷冷一笑。片刻后,他惆怅的低声说道:“如今看来,这些年的情谊,当真是我错信了。”
棋臻冷冷说道:“错的何止你一个?”背过身去,一行清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长君略有诧异,张张嘴刚想说话就听到门外传来彩莺的声音,“老爷,杨娘子备了您最爱吃的什锦锅子,请您一同品尝。”
棋臻的嘴角轻轻一扬,勾出了一副痛苦着的讥笑,崔长君心中郁恼,怒视着这个昔日的爱人,怒哼一声便道:“韶芳有心了,我马上来。”说罢便拂袖而去。
第二日一早,崔长君刚出了雨芳阁就守在院外的小元迎了上去,压低声音对崔长君说:“老爷,曹炎秋来南阳了……玉菱姑娘一早又出府了。”
长君双眸骤然迸发怒意,冷厉的盯着小元,那双眸似乎要吃人一般冷冷地说道:“立刻带我去!”
崔长君走后,杨韶芳依旧沉浸在为人妇的喜悦中,长君连续宿了两日,看来他与棋臻已经情尽途疏,彩莺也十分替杨韶芳高兴,说道:“小姐终于苦尽甘来了。恭喜小姐。”
“这算什么?”杨韶芳鼻中发出一阵嗤笑,她的手紧紧地攥着那条绣着芍药的帕子,恶狠狠地说道:“王氏的一切我都要一点点地夺过来。替我梳妆,我要去未晞阁看望一下这个手下败将。”
如今的未晞阁,秋叶落满一地,似乎也没人打扫。杨氏径直走进正堂无人禀告,也无人阻拦。是了,今日未晞阁只有芸儿和乳母两个下人而已。
“姐姐真是好性子,还有心情逗弄孩子?”还未进门杨韶芳的讥笑声就传了进来,“不过也是了,如今你除了能逗逗孩子还能做什么?”
棋臻依然垂眸望着婴儿不曾看她更无搭理之意,过了许久棋臻才缓缓地说道:“这里不该是你来的。”
杨氏一脸得意洋洋地说道:“笑话!如今我已掌府中事,这崔府之中还有哪里是我不能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