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南宫澈擦我脸后,为给春琴一个交代,缓慢的走去圆桌前坐下,舀一勺小米粥放进嘴里,每一个动作都得轻轻的完成,我怕动作太大,会触及胸口上的伤口。
我现在也终于能体会南宫澈当时的那种感受了,但我也不在乎,就当是全还给他了……
第二日清晨,纱窗外的光照射进来,我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叫醒。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是趴在圆桌上睡着的,桌上的粥我还未吃完,我思索着,昨晚我是何时睡了过去,为何我一定印象都不曾记得,我拍了拍脑袋,只觉得更胀了。
我来不及多想,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南宫澈,他还是和昨日一般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脉象也不平稳。
春琴来的时候发现我没吃完的昨夜的粥,向我赌气,把早膳放在圆桌上就出去了,一句话都没跟我讲。
我也知道她是真的生我气了,乖乖的把早膳给吃了,再进行下一步动作。
和昨日一样,备好相同匕首和碗,刺在相同的位置,但这次不同的是,我还准备了一块白布,我紧紧咬住白布,这次血没有从我的嘴角流出,而是留在了布上。
我的动作才刚完,把匕首拔出放下,穿上衣服的那一刻春琴便闯了进来撞见了我这一幕,她看到了我放在桌面上的半碗血,还见到了我最狼狈的模样,一时半会不知该怎么办,跑了出去,还把殿门给带上了。
我淡笑,许是她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这样血腥的场面,站到了门外,我把咬布取出后她又回来了,她先是站在门前面被吓是得瑟瑟发颤,眼瞳被放得很大,而后才反应过来,急匆匆的向我走近。
眼眶通红道:“太子妃您这是做甚,为何自寻短见?要是您出了点什么事,春琴如何向太子殿下,皇后娘娘交代……”
我像摸孩子的头一样摸着蹲在我一旁春琴的头,苦笑道:“我这不是寻短见。”我一时虚弱喘不过气来,轻咳了两声,“南宫澈需要我的血来救他。如果我再不救他,他就真的没命了。”
说罢,便很艰难的站起,走到南宫澈床边上去喂他,直到喂完他,我才虚弱的昏迷了过去。拿在手中的“哐当”一声掉到地上,许是我还有些清醒,朦胧见看见春琴幼小的身影放下手中的活向我跑来。
我不知我是昏迷了多久,昏迷过程中,我又听到了上次在紫竹林昏迷时,梦中那个黑袍男子的声音,他一直在我耳边呼唤着我,还感受到有人抚我的脸颊,很温柔,让我产生了丝丝的眷恋,又或许是我真的太累了,眼皮很重,让我有种不想挣开的感觉。
直到我又再次沉沉睡了过去,我似乎看见了一个人站在我前面等着我过去找他,他穿着一身玄色青袍,头戴礼冠,我小心翼翼的向他走近,他转回头来,我才看清他的脸。
是南宫澈!
他是醒了吗?
为何在这?
没等解开我心中疑惑,我便快速向他跑去,他笑着看我。
我一把抱住了他,问他的伤是好了吗,他只顾让我抱着他不答话。
周围的环境渐渐的清晰起来,是那样的熟悉,是那样的令人恐恐不安,正是二皇子的寝宫。
不知何时二皇子就站在我们身后,将我把他给强行拉开,并用一把长剑刺向了他。他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吐在地上……
“她是我的,而你,得死!”锥心蚀骨的话从二皇子口中愤然说出。
南宫澈看着锋利的长剑刺在他胸口处,凄笑起来。
我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南宫澈,欲奋力摆脱他的魔爪,身子却是瘫软无力,使不上力气来。我失声吼叫着南宫澈的名字,甚至分不清楚梦境与现实来,手中的拳头越抓越紧,迟迟不肯松开。
睡眼朦胧之间,另一个身影出现在我正前方,他也在喊我的名字,是那两条龙须刘海,我才认出是陈无秦。
我猛然坐起,抓着他的手对他说:“快,快去救南宫澈,他就要被裴骁给刺死了!就在裴骁的寝殿里,陈大哥,你快去救他呀!”双眼涣散直盯着他。
陈无秦好像被我的这个模样给吓坏了,摇着我的肩说:“忘忧你清醒一点,南宫澈没有二皇子被刺死,他还好好的躺在床上呢!我们回来了,带着九瑶医仙。”
顿时,我看清了周围的一却,是在我的寝殿里,此时外边的天已经全黑了,秋画一直用着极其担忧的神情看着我,我完全清醒的时候她才敢走过来跟我说话,她告诉我今日已经是第七日,南宫澈已经服下九瑶医仙开的药了,听完后我就被她搀扶着走去南宫澈的寝殿。
陈无秦他说的没错,南宫澈还躺得好好的,周围有九瑶医仙为他诊脉,我才呼了一口气,原来、原来刚才真的只是在做梦啊!
我有些疲惫的走进去,九瑶立马就看到了我,她的眼神里很复杂,我看不懂,但唯一我看懂了的就是她已经全部知道了,她在责怪我不爱惜自己的命,但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谁叫他是南宫澈呢!
她扶着我坐好,问我还有哪里是不舒服的,我朝着她笑着摇摇头,她却不信,夺过我的手就是一通把脉,把完左手把右手,还给我开了一些补血的药来。
我看着她为我担忧的眼神极其像一个母亲看孩子的那种眼神,怜爱,温柔,慈祥,我甚至还觉得这样的一种眼神我以前好像见过。
但细细想来,我见过的眼神里有很多种,见多了也当做是见怪不怪吧。
后来南宫澈又有了反应,这是他第二次吐血了,吐出的是黑血,我没多想,想上去帮他擦掉嘴角的血迹,却被九瑶医仙给阻拦了,她说他吐出的是血,但血里面还带着蛊虫,不要上前去触碰。
后来九瑶医仙洒了些白粉末在血迹的周围后她便和秋画出去了,只留我和南宫澈在殿内。
我摸着南宫澈的手,他可能是吃了药以后,手的温度是渐渐回暖了,不再是冰冷的,只是他的脸色还是苍白仓白的,嘴唇也是一丝血色都没有,我心疼的摸着他的脸。
南宫澈的外祖父来了,他得知南宫澈的伤得救以后脸色不再是难看的了,他还派人送一些参汤过来,给南宫澈补充体力。
高浚已经派了很多人去追南宫昱,也不知道追上了没有,追了好些天了,我不仅担心南宫澈,我也担心高浚追不上南宫昱。
到了天明时分,高浚果然来找我了,他还是一如往常一身戎装着身向我抱拳行礼。
他说南宫昱已经逃了,逃出了北岳,他派人去跟了他两天,才知道他逃回了南楚,但逃到了哪里就不了了之了。
我虽然很想知道南宫昱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但是现在北岳和南楚得知南宫澈受了伤以后,就乱了套,都纷纷只关心南宫澈的伤势何时能痊愈,全然不会在乎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
后来又有人传出二皇子裴骁也逃了,在我昏迷的时候,国丈就判了他死罪,拉去午门砍头。
却没曾想在把他运去午门的时候,半路遭人劫狱,顿时街上也是鸡飞狗跳,根本没人看清楚那几个蒙面黑衣人到底是谁。
裴骁被劫走后,国丈大发雷霆,发出告示悬赏,如是抓到二皇子,无论是什么人,赏二十万两黄金,赐牛羊百匹,还赠家宅府邸。
说实话,我都心动了,要不是南宫澈还在昏迷,我都要去抓裴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