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播种的季节。
在四川，天还没亮，聂父聂母早早就来到麦地里给麦苗除草，一阵忙碌后，天色大亮。
他们看着绿油油的小麦。
聂父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今年雨水足，小麦的收成应该不错！”
聂母道：“希望吧！走了！回家，二叔家建房咱们尽量腾多点时间去帮忙！”
……
广东，蒂卫家私集团。
聂小凡打卡来到车间后，车间工友们猜测道：“他怎么来了，不是被开除了么？”
阿莫面无表情的看着聂小凡。
早会结束后，工人们纷纷进入工作，各种机器也运转了起来。
一个小时后，科长来到磨砂组。
组长道：“磨砂组的过来结合！”
磨砂组一共五个班，每个班设有白班和夜班。
待所有工人按班队站好后。
组长道：“下面请科长讲话！”
科长微微笑了笑，对着工人们道：“其他的我就不讲了，我直接宣布人事调整！”
科长顿了顿道：“由于二班班长王保牛同志，上月底对聂小凡同事不合理的加班要求，也就是三十号晚上聂小凡同事返工到深夜两点的事情。这件事情导致聂小凡同事晕倒在厕所！给员工的身心健康造成严重危害，还好聂小凡同事没事，否则工厂就有大麻烦了，同时，这事严重的违反了工厂的合理安排要求，违背了企业管理用人的要求，所以给予王保牛开除处理！”
同事们一片哗然。
“安静！听科长讲话！”组长道。
科长微微一笑，继续道：“故做以下人事调整：现在二班夜班班长升为副组长，白班技术员升为白班班长，三班石启江同事升为二班夜班班长，二班赵金根同事升为技术员！在这里，我特别强调，赵金根和石启江都是刚进厂里没多久，在技术上他们是达标的！不是最强的！但是，他们的知识和胆魄，他们的认真和态度绝对强过你们大多数人，希望以后的工作里，大家相互帮助，团结协作！”
石启江也就是聂小新所用身份证的名字，此刻，他的眼里有着一丝兴奋。
科长给了他们一些鼓励以后就离开了。
组长又给他们四人讲了一些话。
同事们羡慕的眼光看向他们。
聂小凡听着科长的人事调整，心里很忐忑，他并不希望王保牛被开除，同时也不想当技术员。
阿莫的眼里有一种无奈，还有一丝恐惧，虽说组长是他的哥哥，可这一回他慢慢觉得有的事情，组长也无能为力，他不知道新班长和聂小凡会不会整他。
聂小新被调到二班做夜班班长，在组长说完话后，他就回宿舍睡觉了。
聂小凡看着聂小新回宿舍了，有些不知所措，他看着自己的以前岗位已经被新班长安排了其他人，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他对所谓的技术一知半解。
此时，刚升为班长的技术员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赵！不要担心，有我呢！你先到处看看那些设备和工具！”
“好！”
副组长在组长的带领下，到各班看了看后独自来到二班车间。
他走到聂小凡身边，眼镜后方的大眼饱含笑意，道：“小赵，小伙子不错呀，很有干劲嘛！”
“谢谢领导照顾！上回您帮我返工的事我还没谢谢您呢！谢谢！”聂小凡被夸得有些云里雾里。
副组长道：“别客气！我还要感谢你呢！哈哈…算了，大家以后就是兄弟了，得相互照顾吧！”
“谢谢组长照顾！”聂小凡看着这个高高瘦瘦的中年人，内心很不踏实。
副组长笑道：“唉，记得加一个副字，是副组长！哈哈…今晚下班我请你们吃饭，回宿舍洗澡后到厂门口集合！”
“我们？”
副组长笑道：“当然啦！还有科长和组长以及所有班长！”
聂小凡道：“可我不是班长啊！”
副组长笑容一顿，道：“你是我兄弟啊！”
聂小凡讪讪道：“对！兄弟！”
“班长，你过来一下！”
副组长又给新班长做了一些交流后到其他班巡视去了。
看着副组长走远，新班长拍了拍聂小凡的肩膀，道：“别紧张！”
聂小凡道：“我怕我不能做好技术员的工作！”
班长道：“别怕！有我呢？再说，这些技术也没那么神秘，不过是比员工掌握得更多设备的知识和更全面的操作技能罢了！不难的，另外，技术员的工作就是平时就督导员工的操作，教教新人，并没那么复杂！”
下午，班长叫聂小凡一起“研究”那些设备的知识及操作。
聂小凡的外表看起来比同龄人成熟很多，但实际只有十五岁的他，此时正是学习和吸收的年龄，所有设备和工具在班长的变相教导下，他已经了然于心，甚至能举一反三。
在班长欣慰的笑声中，这一天的工作，愉快的到了尾声。
晚上，聂小凡看着聂小新昂首阔步地走来，快到车间的时候，组长和副组长叫住他说了些话。
几分钟后，聂小新来到车间，神采飞扬的来到聂小凡身边，笑道：“小～赵金根同志！幸苦了！”
他差一点叫出了聂小凡的真名。
陈勇看着他们有说有笑，他只能干着做不完的工作。心里很郁闷。
聂小凡把聂小新拉到一旁，道：“你升班长了，感觉怎么样？内心有没有一点点害怕？”
聂小新手一摊，道：“我怕啥子？我觉得挺好，虽然我是我班长举荐我的，但是我觉得我有这个实力做好班长，论技术，我OK啊，论学历，我和你都是上过高中的，他们都没有，他们最多就是初中毕业。论管理，我觉得我也可以，你看哈，汉朝刘邦，明朱元章，他们能从草根做到帝王，我，我们呢！更是比他们多吸收了几千年的精华，我觉得我绝对可以做一个高层领导，看着吧，班长只是第一步，我怕什么，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聂小凡听着聂小新手舞足蹈的长篇大论，感觉心累，连反驳的心情都没有，不过他转念一想，道：“有野心也是好的！”
下班途中，聂小凡和班长说了几句后，来到陈勇身后，他见陈勇闷闷不乐的样子。
“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点郁闷，唉，你说我们三个一起进来的，你们都升职了，只有我落下了！”陈勇道。
聂小凡道：“那要不你来干技术员！”
陈勇道：“唉…”
食堂里，陈遥遥和安琪看到他们缓缓的走进食堂。
她们招了招手。
聂小凡和陈勇来到她们身边，陈遥遥很自然的拉着聂小凡的手坐下。
陈遥遥道：“小新上夜班了！以后就剩你俩一起吃饭了！”
陈勇道：“不用等我们，你们可以先吃，然后回去休息，每天等等等！别人还以为你们在等男朋友呢！”
陈遥遥道：“说什么呢？”
陈勇道：“我说什么你不知道啊，你看你身体都快挂在小凡身上了！”
陈遥遥道：“你！你吃错药了吧！”
陈勇突然低声哭了起来。道：“小凡和小新都升职了，就我没有！我真恨我自己，小凡出事的时候我咋就没跟他一起面对呢！不然这次升职肯定有我一个！小新又不是我们二班的，他凭什么到我们二班做班长！”
聂小凡听着陈勇的唠叨，他听出陈勇有些嫉妒聂小新到二班做班长，他也有些怀疑自己理解错了，他心里也有些不悦。但他必须理解他，让他把郁闷的情绪发泄出来。
陈遥遥和安琪则有些无语，她们想要训斥陈勇的时候。
聂小凡道：“没关系的！我们三谁好了不是好呀！再说了，只要有能力，以后机会大把！”
陈遥遥道：“小凡说得对，你想要高人一截，你就得努力，先做好自己！完善自己！”
安琪眼睛转动了一下，道：“我也想升职，不想天天看班长那臭脸！我们班今天又有一个新人被她骂了！”
陈遥遥道：“她没骂你吧？”
聂小凡道：“她敢！她要敢骂安琪看我不扁她！”
陈勇擦了擦眼泪道：“少吹牛逼！还记得王保牛怎么骂你的吗！”
“靠！这你就不懂了吧！孙子曰：示人于弱，乃智也！”聂小凡有些心虚道。
陈勇道：“说人话，别装孙子！”
陈遥遥道：“别扯了！在不吃饭食堂要清扫了！”
聂小凡笑道：“对！你们吃吧，我们组长今晚请客，我和小新都去！”
安琪笑道：“小凡不错哟！要不我去你们班跟你混吧！”
陈勇道：“你来啊！我保证你呆不了一天就走了！很脏的，我都不想在哪里呆！”
陈遥遥想到了工作，微微笑了笑，最近她们压力都很大，过了新手期，管理人员开始要求她们的工作效率和工作质量了，完不成的要么扣工资，要么延时加班。
聂小凡在陈遥遥的眼里读到一丝疲惫。
晚上十点，商业街上行人纷纷，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闪烁着，给街区添了不少艳丽的光辉，也不断洗刷着人们疲惫的身心。
陈勇，陈遥遥和安琪在街道上走着走着，突然觉得有些安静。
陈勇道：“我去打个电话！”
……
此刻，聂小凡和聂小新在一家中档酒店里，和部门领导们喝得面红耳赤，这种场面他们第一次经历，他们不懂拒绝，也不敢拒绝。
在聂小凡头晕目眩的时候，裤兜里的振动让他清醒了几分。
他来到厕所，看着朱孝茹给的诺基亚手机上显示的陌生号码。
他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接听健。
“孝茹！是我啊！我是陈勇啊！”
“陈勇！”聂小凡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掉了，他不想让他们知道朱孝茹把手机给他了！他连忙挂了电话，又快速的关机后走出厕所。
商业街电话亭。
陈勇听着电话筒里的嘟嘟声，皱了皱眉头，又重拨了出去。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陈遥遥看着陈勇失落地走出电话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