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宴会已经接近尾声，来参加宴会的权贵已经有了醉意。
燕九歌有些好笑的拿起自己的酒杯，娇柔造作的向牛小甜举了举杯子。
“王妃，你今日觉得臣女这一舞跳得可美？”燕九歌说话的时候还拿着自己刚才用来遮掩面容的道具晃了晃，落在旁人眼中，倒叫人以为她率性可爱。
可是凤瑾幽却是冷了脸色，如果不是牛小甜用自己的手段规避当时毁去容颜之后的样子。那在这今日宴会之上，大庭广众，燕九歌这话便是诛心之言。
牛小甜却并不在意，反倒举杯对燕九歌道：“燕姑娘这一支舞跳的可真是窈窕，难怪京城中不少好儿郎都对燕姑娘趋之若鹜，可真是受人追捧呢！”
这话乍一听像是在夸奖，但是趋之若鹜却并不是什么好的形容词，而燕九歌最近的风评极坏，是因为有两个世家公子为了争夺美人芳心大打出手。
听见这话，边上正在喝酒的两名大臣就黑了脸色，用不善的眼神看了一眼燕九歌。
打起来的名门公子分别是他们两家的，他们已经训斥了儿子。可是面对引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不知该如何处置。
过了好一会儿，其中位高权重的那位才一脸为难的对燕将军道：“燕将军，令爱也当管束一下自己的言行，不要跟坊间的舞女学舞，别学去了别人水性杨花的模样。”
燕九歌听到这话，简直气歪了鼻子。
她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牛小甜，突然起了坏心思，道：“难为今日蒙面大会来了这么多皇亲贵族以及朝中重臣，现在都已经到了宴饮的阶段，大家纷纷取下自己脸上的面纱，王妃为何还戴着？”
燕九歌不说还好，她一提起这事，边上的人顿时觉察到异常。
现在大家都开始坐定吃东西了，饮酒作乐是何等畅快。许多人脱下了脸上的面纱，正和好友坐在一起谈天。这时候在众人中，牛小甜包的严严实实的脸就格外引人注目。
凤瑾幽一拍桌子，用不满的目光扫过做妖的燕九歌，恼怒道：“怎么，难道本王的王妃想带个面具，都要经过你的允许吗？”
还不等燕九歌说话，牛小甜叹了一口气，心知这是她的试探。如果不亲眼看着自己拿下荧光面具，露出伤痕累累的面容，燕九歌还会使出其他手段。
想到这里，牛小甜就随了燕九歌的愿。果然，当牛小甜伤痕累累的面容暴露在众人面前时，旁观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谁能够想到在丰神俊朗的王爷身边，王妃却是满脸伤痕？
细碎的议论声响起，只是顾及着凤瑾幽沉下来的脸色，才没有把事情闹大。
燕九歌满意的看着别人对牛小甜脸上的伤疤指指点点，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她连忙拿着袖子遮掩住，露出勾人的眼睛，装作抱歉的模样道：“这真是对不起，没想到王妃如此精致新奇的面具下……这可真是臣女的不对了！”
和牛小甜相好的世家小姐觉得燕九歌咄咄逼人，其中一人忍不住站起来训斥道：“燕小姐，王妃都已经说了自己不愿意揭开面具，你却非要逼着她揭开，到现在又来装好人假惺惺的赔罪，你可真是虚伪！”
听见这话，燕将军猛地将自己手上的酒盏放到桌上，发出了一声重响。
“本将军的女儿哪里轮得到你一个黄毛丫头来指指点点，也不瞧瞧你父亲是什么官位，也配在本将军面前这般说话？”燕将军站起身来，一手拉住燕九歌，旁若无人的往外走去。
现在燕将军在朝堂上地位不低，在今日宴席上过来看热闹的人中身份也是名列前几位。旁人看到燕将军发怒，并且要将说错话的燕九歌带走，纷纷不敢阻拦，只能看着两人嚣张离开的背影在心中暗叹。
“这燕将军行事可是越发没有忌惮了，也不想想他手握重权，可是被皇上猜忌在心中的啊！”
“你小声些，现在不少人都巴结着他呢，瞧瞧你自家门庭冷清到了门可罗雀，而将军府整天都有人上赶着送礼！”
凤瑾幽又闭了闭眼睛，听着别人的议论声，也站起身来拉着牛小甜离开。
“本王突感身体不适，就不陪大家继续饮酒作乐了，今日扫了大家的兴致，实在是对不住！”他谦和地笑了笑，在众人的恭送中离开。
又有人拿着凤瑾幽和燕将军作对比，都觉得凤瑾幽位居高位却待人平易近人，比起燕将军更像个大人物。
凤瑾幽夫妇回到王府，突然有暗卫前来，双手递上了用一本还散发着纸墨香气的账册。
“禀告王爷，属下已经探查清楚，最近三天燕将军在自家府上收礼足达六十七份，经查五品以下官员送上的有五十二人……朝中勋贵七人。”
说到这里，暗卫顿了一下，好半天才吐露他估计的那些珍品的数量。为了调查详尽，他还特地潜入了将军府的库房，又另外摸进燕将军的书房，从里面抄录了一份账簿。
凤瑾幽简单翻看了一下账本入目满眼的都是玛瑙珍珠，又或者是玉如意南山佛。他叹了一口气，正想吩咐暗卫继续跟进调查时，忽然看到牛小甜向边上退了两步。
“既然王爷有正事要忙，那妾身就先行告退！”牛小甜目光瞥过站在远处的丫鬟仆妇，她和凤瑾幽相处的时候并不喜欢丫鬟靠的太近，这也是暗卫会在此时现身的原因。
凤瑾幽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牛小甜脸上狰狞的伤口，倒是为难她顶着这样的面容行走在人群之中。
当时牛小甜毁了自己的脸，他是颇为震惊。虽然后来知道是牛小甜用了特殊方法作假，但那份愧疚却像烙在了心中，怎么也抹不去。
“快回你的院子去吧，至于脸上的伤疤……咱们还是要做做样子，我这就命人给你送来上好的药膏！”
瞧着牛小甜走远，凤瑾幽才伸手一直自己的书房，叫暗卫跟自己到屋子里详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