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望听到这里,他算是弄明白入职前后所发生的怪事了。而今自己处身其中,想要全身而退,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自己虽然早有耳闻,可当自己正面碰上了,依然是无所适从。
夏思雨边想边说,极力按捺着自己的心绪,好不容易将听闻的内容从头到尾复述一遍后,她的脸色已是惨白之极。这其中内心的煎熬,也是旁人不能体会的。吴望看着她那娇弱的模样,自己的内心亦然是心生怜悯。
“这事情必有蹊跷,不要急于下定论。”吴望重申了一遍。
夏思雨半信半疑,说:“我也知道,可这也太奇怪了。如果是有人在搞鬼,那他们图的是啥?刺激!莫非小山村的生活太单调了,让人闲得发慌!还是利益?可这里穷乡僻壤的,年轻人往外走都来不及,能争什么?”
“我也想不通,我只能说这段时间以来太不寻常了,我前面25年都没活得这么精彩过。”
“你刚来时的遭遇我都听吴起说了,确实不寻常。不过,你看起来倒是波澜不惊。”夏思雨盯着吴望好奇地问。
吴望挥手一笑,说:“电影电视小说看多了呗,有点免疫了。”
“什么!”夏思雨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开玩笑啦!这你也信,我只是生活所迫,不得不死撑罢了。”
夏思雨知道那是冷笑话,可吴望的话锋转得那么快,倒是让她勾起一些往事来。她一时半会不知如何应答了,气氛一下子沉重了起来。
“咦,小吴,你原来跑这里来了。”
正当吴夏两人相对无言之时,村长吴忠急匆匆地从外边跑进来了,那满脸神色看起来甚是慌张。
吴望不知其中缘故,忙站起来让座,问:“村长这么急着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村长吴忠喘得厉害,抽着气直说:“不是你小子喊救命吗?”
“救命!”吴望一时糊涂,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忙说:“哦,那时那会我以为有人跌井底去了,一时紧张无措,就喊了。怎么!你听到了吗?”
村长吴忠的眉头瞬间皱了,说:“我们就在宗祠里,听到声音后就出来看,你小子反而越喊越跑。”
“你们有喊我吗?这---------可能当时风太大了吧!哈哈。”吴望见村长突然问起,自己一时却不知如何回应的好,只能勉强以笑容应对。不过,那笑容笑得实在有点僵硬。
“你不说我也知道了,这事我们也正烦着呢!你现在人没事就好,怎样?能适应不!”
吴望知道村长话中有话,他自己的情况自己最清楚,于是回应道:“刺激死我了,从来就没这么刺激过。”
“这样那最好,看来让你早点面对也不是什么坏事,我刚才还在担心你接受不来。这事情要想水落石出,只怕没那么简单,我希望你今后对此最好要有心理准备,要不然就——”村长说到后边吞吞吐吐。
“要不然就什么?”吴望好奇追问道。
“就卷铺盖走人,那方山狼狈滚蛋就是你的榜样。”夏思雨明白村长的意思,从旁补充道。
“咦,夏老师也来啦?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到。”村长问。
夏思雨白了他一眼,说:“我从你进来一开始就在这里,只不过你没发现我罢了。来,让让,我要回去了。”
“要不我陪你一起走吧!你一个人不安全。”村长说。
夏思雨对此毫不理会,撂下一句:“我倒想会会她。”便一个人径直往门外去了,而此时窗外的天空已是泛起了鱼肚白。
“咦,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那么大的火气。外边天都亮了,没事的。”吴望不明所以,还以为是熬夜惹的祸。
村长见吴望说的在理,也就不追了。相反,他给吴望使了个眼色,直到夏思雨离开后,才开口说道:“你刚来可能不清楚,那方山就是夏老师的男朋友。不对,应该得说是前任男朋友。”
“噢,那好聚好散呗!怎么还那么大的火气。”吴望不解。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人家未必也有同样的想法。夏老师刚来那会,那追她的人多得是,排队的话都得排到村口。有给调动的呀!有给大宅的呀!最豪气的,一个还开了直升机。可她一个正眼的都没瞧上,却偏偏看上了那个叫方山的。说句不厚道的,那方山除了有点才华外,其它条件简直天差地别。”
吴望听了直皱眉头,插嘴道:“这家世门第的事情,咱就不讨论了。我只是好奇他们情投意合,最后怎么就分了呢?”
村长不着不急,点了根烟继续说道:“这要说起来,还真是理不清。小方这人,性格好,能力也不错。本在这里待得好好的,却突然死活跟我说要走。问原因,什么也不说。我前后打听,小两口既没闹矛盾,也没跟村民有过节。然而,无论我怎么劝,他就是不听。听人说,夏老师对他的做法也不能接受,为此两人还吵过很多次。你说说,夏老师这么好的一个人,那小方怎么就不懂得珍惜呢!”村长说到后边不时摇头。
“那是,多少人求之不得,不想成这小子居然这么绝情!村长,你也不用太挂心。夏老师这么优秀,不愁找不到好人家。”吴望顿时有点幸灾乐祸了。
村长猛吸了一口烟,看着吴望道:“也是这个理。我以前以为村子留不住人是因为婚姻大事不能解决,可小方他没有这方面的困难,却依然不肯留下来。一个这样子,两个还是这样子,个个都是这样子,一个村子要留个高材生怎么就那么难呢!”
“这——村长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你也不要这样看着我嘛,你自己可曾找过其中的原因呢?”吴望委婉问道。
村长熟练地掸了掸烟灰,说:“我一开始也稀里糊涂,问原因,个个讳莫如深、神经兮兮。多方深究,勉强探出了个不友善的原因。可问来问去,谁都没有矛盾。一次偶然之下,我才从李九天那里得知一二。”
“莫非就是古第鬼话?”吴望试探性问道。
村长眉头一蹙,严肃地说:“这事没有弄清楚,不可乱说。”
吴望咋舌,立马补充说:“我觉得是有人在装神弄鬼,至于其中的原因嘛!目前无法揣测。”
村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后就一言不发地盯着吴望看。
“村长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吴望不好意思地问。
“你不觉得你很淡定吗?”村长边说边轻轻地掐了烟头。
吴望哑语却又不得不解释道:“我说我恐怖电影看多了,你肯定无法理解。但是,你知道我在这里休息多久了才安静下来吗?我那颗小心脏今晚差点就被吓爆了。”
村长笑了笑,说:“别紧张,我没别的意思。我听说你是吴韶的孙子,如此看来,你身上倒是有你爷爷的风采。”
吴望对此松了一口气,回应道:“虎爷无犬孙,我不能给他老人家丢脸。”
“好,有你这句话就好。火烧宫有希望了,七贤有希望了。”村长说这话的时候很高兴,他随手又点上了一根烟。
“你太瞧得起我了,我可没那么大的能耐,村长。”吴望急忙补充道,他怕人家期望越大到时失望也越大。
村长不以为然,指正道:“你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就是最大的能耐,不要小瞧了你自己。”
吴望腼腆地笑了笑,以他的性格,他不想再作无谓的争论。
就在此时,一缕晨光从窗外照了进来。村长发觉后,一回头见屋外天色已亮,他忽地想起大家还在宗祠里等消息,忙说:“跟我回去吧!有什么事边走边说。”
吴望见村长招呼,就赶紧去关电灯。当他找到位置再转身步出房门时,屋外天色已是大亮。正犹豫要不要把门也顺手带上时,他意外发现门口边上居然有几点水斑。仔细看去,竟发现它处地上还有不少。那间隔和大小,让人在恍惚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个泪如珠断而伤心离去的背影………
“在拖拉什么?快点!”村长的声音在园子里吆喝着,他似乎等急了。
吴望不得已赶紧收回思绪,迅速带上房门,在催促声中匆匆忙忙地去追村长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