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记忧,迟早有一天你会知道,当你心中的神灵被别人踩在脚下践踏,你却无能为力是何种滋味。”包间里大醉酩酊的解千愁摔碎了酒瓶。
墨记忧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道:“你笑的好丑。”
“墨家机关道纵横千年,沦落至此,实力强有什么用吗。”墨记忧说道:“你就不怕当今道首老了以后,落得张文杰那种下场?”
“老了?”解千愁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大的笑话,仰头大笑如若癫狂。
若非这个饭店足够高档隔音够好,恐怕他会被人当精神病。
“许初寒…当今道首。”解千愁醉眼迷离道:“山字脉掌门啊,有他在我们就会甘心,死了也值,”
“那个人真值得你们付出这么多吗?”墨记忧忍无可忍的怒吼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解千愁大笑起来说道:“你!墨家少主!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真正的贫贱,什么是真正的黑暗!在你看来最可怕的事情不过就是墨家式微,可是你不知道啊,你不知道有的事情比死亡可怕的多!”
他显然已经大醉。
“喂,我说啊,你知道白稼吗?”解千愁突然问道。
“不知道。”墨记忧摇了摇头。
解千愁掩面,似哭似笑道:“狗艹的,我们这个圈子,只知道鬼刀罗刹,却不知道白稼啊…”
“就像你们都知道道首是许初寒,谁又知道,没有京墨,就没有今天的许初寒啊…”解千愁悲哀的道:“墨少主,能遇到改变自己一生的人,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墨记忧鼓起勇气大声道:“你和秦子泽不就是吗?!白痴!”
“哈哈哈哈哈…”解千愁竟然真像白痴一样笑着举起酒壶,满腔风流写意无处抒发,喝道:“江湖多坎坷,少年多情愁,墨记忧啊,切勿记忧…”
“嗯。”墨记忧点点头。
有人推门而入。
不过面容平静,气势如帝皇亲临,墨记忧一下便起身,虎视眈眈。
“哈哈哈哈哈…操,老子真是醉了,竟然看到掌门了。”解千愁又大笑起来,笑出了眼泪。
少年上前扶起解千愁,平静的道:“喝太多了。”
墨记忧如遭雷击,面色苍白立在原地。
这位面相绝不超过二十的少年,竟然是当今道首!
笑话!怎么会有这样的笑话!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这几年是我对不起你们。”年轻道首低头,自顾自说道,语气分明平静,不知为何却被墨记忧解读出一些愧疚。
“那女人骗过了所有人,还有我。”年轻道首摸着沉沉睡去的解千愁的头顶,顺着窗户看向天空,目光坚毅道:“这次,我再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我和我身边的人。”
墨记忧鼓起勇气大喝道:“许初寒!凭什么要断了后人飞升之路,把那仙界毁于一旦!把那仙人击落人间!”
这位道首曾力压七宗罪,斩杀邪神八岐大蛇,但是最为霸气的,还是他那乘剑上天,击落天上所有仙人。
许初寒早在墨记忧起身时用双手护住了解千愁的耳朵,似乎怕是打扰他睡觉,这位年纪轻轻便已经是天下第一的少年淡淡说道:“哪有什么仙界,你若是真见过那些如今的人间仙人,便明白他们与常人无二。”
“放你的屁!那追求长生是为了什么!”墨记忧癫狂的大吼道。
“狗屁的长生,分明是在折磨自己。”少年并未动怒,而是冷眼看着墨记忧,像是在看一个小丑,不屑的道:“墨记忧,你根本不懂何为道。”
“你求得什么道?问什么长生?”墨记忧咬牙切齿道:“毁前人心血,当今道首,竟是你这种人!”
“你这张嘴倒是不像墨家人,反而像是儒生。”少年叹气,仿佛想起那些酸腐儒生吞天地掌日月的口气,终于有些不耐烦道:“只可惜本人不爱吵架。”
“墨家有一批新机关,想赠与道首。”墨记忧突然谄媚的道,转变之大,判若两人。
即使是见多识广的道首也多看了他几眼,忍不住道:“墨记忧,你这种人,如果不是真小人,那就是疯子。”
解千愁再如何大醉,一身修为摆在那里,终于醒悟过来,紧紧咬住嘴唇,让自己别哭出声。
少年道首摸了摸他的脑袋,心疼道:“这三年,是我不对。”
解千愁身形颤栗,心中多少言语无法道出,只化作短短一句话。
“兄弟,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