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一舟自从潜心向学，就再没有掺和过那些狐朋狗友凑的局了。一方面，是因为没时间，另一方面，也觉得没啥意思。
凑什么热闹？是练习不好做还是学习不好玩还是楼亦水不好看？
这天下午，邱应跟吴铭逮着贺一舟，强硬地将人拖去他们惯常去的那家酒吧。
邱应：“舟哥，你算算你都多久没跟我们聚过了？每次我俩去玩儿，是个人都要问你去哪儿了？”
贺一舟被两人拖着往前走，“就说我忙着学习忙着追女朋友不就好了？”
“那也得人信啊！”吴铭也是心累，“说你忙着追女朋友还好，说你忙着学习……你也不想想你之前什么形象？”
听罢，贺一舟不高兴了，“我之前的形象怎么了？”
“也没怎么。”吴铭说：“就是不太像要学习的人而已。”
终于把贺一舟拖到了目的地，邱应跟吴铭都松了一口气。
这一趟，可太不容易了。
邱应：“舟哥，到都到了，不进去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贺一舟抬起手看了下时间，沉吟：“先说好，我晚上还有事，最多玩到九点！”
吴铭翻了个白眼，“少爷，你想走，包厢里谁敢拦你？”
“也是！那走吧。”
包厢里都是熟人，一中的其他学校的都有。见着贺一舟过来，一下子闹开了。
“哟，失踪人口回归啊！”
“舟哥，好久不见呐！最近忙啥呢？”
贺一舟久不到场，一来就被灌了好几杯。他也不忸怩，痛痛快快地喝了。
“不是说了，忙着学习吗？”
“噗！”有人忍不住笑，“舟哥，诓我们玩儿呢？”
贺一舟眉一挑，“谁诓你们了？”
“我我我！”四班的体委把手举得高高的，“我作证，舟哥没有诓人，他是真在好好学习！你们这群渣渣大概不知道，上次月考，舟哥考了我们班第十九名！”
“喝！真的假的？舟哥这么牛逼的吗？”
“厉害了我的哥！”
贺一舟故作谦虚，摆手道：“一般一般！”
“啧！”一班的体委端着杯酒晃到贺一舟身边，“舟哥，你不够意思啊！当初说好一起垫底，结果呢，你却背着我偷偷学习！你都不知道，没有你，我在一个人倒十多寂寞。”
贺一舟一脚把人踹开，笑骂：“滚蛋！谁跟你说好一起垫底了？”
一班的体委坐在地上，幽幽叹了口气，“有些人，有了小姐姐，就忘了当初的难兄难弟！男人，呵！”
这年头，不仅女生爱八卦，男生也不遑多让。
一班另一个男生忍笑着拍拍他们体委的肩，“没办法啊体委，谁让你不是漂亮的学霸小姐姐？”他扭头看向贺一舟，“对了舟哥，这么久了，你到底追到你们班学霸没有？”
贺一舟抬眼看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追人？”
“全校都特么知道了好吗？”男生道：“论坛上关于你俩的帖子都盖了几千楼了！我每天都听到我们班女生说你俩的八卦，还一直猜你什么时候才能追上你们班学霸？”
贺一舟只在绯闻之初关注过论坛，对后续的发展不太了解，“闹这么大了吗？”
“可不是？”又一人插嘴，“我昨儿走在校道上都听到有人讨论你俩！”
“不止哦！”另一个学校的哥们儿道：“舟哥这事儿，我们学校都有专门的帖子，楼层蹭蹭蹭往上涨！每当这个时候，我都要感叹一波舟哥的人气。都特么是校霸，怎么人跟人的差距这么大？”
“因为你丑啊！”
“嘿哟我这暴脾气！大孙子你说谁丑呢？过来，爷爷教你做人！”
“就你，还想妄图做我爷爷？痴心妄想！”
吴铭看热闹不嫌事大，起哄道：“打一架，谁赢谁是爷爷！”
“打你个头啊！”
“又想看我俩好戏，请问吴大爷您付费了吗？”
后半场，贺一舟拎着罐啤酒起身，找了个角落窝着看他们闹。
邱应看了他一眼，跟着出来了。
“怎么了？”邱应看出他有些许不开心，问道：“前面不是玩的挺好的吗？”
贺一舟抿了抿唇，“王皓刚刚有句话说的不对。”
王皓就是一班的另一个男生。
邱应回想片刻，没什么印象，遂问：“王皓说什么了？”
贺一舟：“王皓说，全校都知道我在追楼亦水。”
邱应有些拿不准贺一舟的想法，“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贺一舟自嘲道：“她不知道！”
贺一舟靠在沙发上，仰头看投射在天花板上斑斓的灯光，“从那张背影的照片开始，学校里就流传着我跟她的绯闻。论坛上盖了几千楼又如何？大家都知道了又怎么样？她还是半点察觉不出来！”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她的眼里似乎从来只有那几本破书，别的什么都装不下。我有时候觉得她可能是瞎了，一点都看不到我对她的好。”
邱应神色复杂。看贺一舟平时追人追得挺乐呵的，还时不时秀上一波，他还以为这人乐在其中，没想到……只是自我安慰。
大概是喝了点酒，贺一舟话多了些。
“她把我当朋友。我原先是想着，先从朋友做起，一步一步慢慢来。可是她，只是把我当做朋友，不管我对她多好，从来没往哪方面想过。”
时间倒回到楼亦水生日那天，楼亦水拿着那件木雕，说：“很特别的礼物，谢谢你！”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当时盯着楼亦水看了好一会儿，最后不得不承认，楼亦水是真的没看出什么来。
他明明都已经暗示得这么明显了。
贺一舟抬手盖住眼睛，继续说：“我之前问过她，打算什么时候谈恋爱，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她玩笑说我是不是要给她介绍对象？”
“呵！谁要给她介绍对象？老子只想把自己介绍给她……”
邱应没谈过恋爱，也没遇到过喜欢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贺一舟。
贺一舟没想要任何人的安慰，喝完那罐啤酒便拿过自己的外套，“她准备下课了，我就先走了，你们玩的开心！”
邱应看着他的背影叹气。
舟哥这追人之路，走的不是一般的艰难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