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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接触

“看不出来啊小伙子,你居然也会用柴火灶嘛,现在的年轻人会做这个的可不多咯。”老汉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一边用菜铲在大铁锅里来回翻炒滋着油的大方肉块,“别看这些肉挺普通的哦,这些可都是上李唐皇帝餐桌上的肉,山里放养、没被污染过的纯种猪,在外面可是很贵的。”

陆宇一边翻动着柴禾听着这个大爷的碎碎念,一边整理这脑子里的思路。

混入社会的第一小步居然如此的顺利,这让他有些始料未及。

他在山间小路上“偶然”地碰到了这个正在打柴的老爷爷,然后被他盛情邀请到自己的小院子来吃上一顿饭。

别看这荒郊野外的,房子还真有点超乎陆宇的想象。从茂密的森林突然到一块没有密林遮蔽的空地,入眼是一圈篱笆,被围住的地方还挺大,整整齐齐地种植着一些简单农作物,大门为两扇对开木门,上头挂着一块写有“陋室”的牌子。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陆宇看着这座三千年后的隐居小院,不由得感叹身边老汉能在充满诱惑的尘世中抽身而退。

为什么会想到诱惑?

开玩笑,二十二世纪的小说就已经让人欲罢不能了,更何况现在?

他没料到正是这句话,让边上的老头子刮目相看,心态也从可怜这个看起来是迷路的小伙子,请他吃顿饭转变为一种对优秀少年的欣赏。

进去是青石铺的路,一座莫约有一两百平方的木屋卧于中央,边上有老树一株,小池一个,从林间远方经小木水渠运送而来的活水不断涌入其中,人与自然和谐地融为一体,这种乡村小宅曾是陆宇的梦想之一。

在这个时代,这样一处房产,恐怕不便宜吧?陆宇心头暗自想着,不过他在看看那边穿着布衣的老汉,又感觉有点不像土豪的样子,或许只是政府对地球原住民的保护政策?

“别走神小伙子,我跟你说这柴禾也很难得哦,政府只允许我们秋季去山上砍一点木材,还得亲手砍,限量砍,真是苦了我们这些老文化人咯,你别生在福中不知福。”老爷子拿起盛着黄酒的碗舀了一勺淋入锅中,再依次往锅中加入冰糖、生抽、老抽等各种传统中餐佐料,最后把大锅一盖,自己走到边上的长凳上坐下,点上一根卷烟吸了起来。

“原来要享受原生态的生活这么复杂的吗?”陆宇吐了吐舌头,他倒是没料到现在社会对自然生态保护的意识那么强。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对自然生态的保护不到位的话,这些森林恐怕没有办法在地球上安安稳稳地存在几千年,这座大山…天上的战舰一炮就可以轰掉吧?

老汉听到这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连着咳嗽了好多声:“你个臭小子,知道我们申请自建自然宅院的人多不容易吗?这资格哪是随随便便能搞到的?我老郑当年在整个学术圈也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好不容易才搞到一个清净地方养老,你以为随便捡来的?”他把烟灰弹了弹,“倒是你哦,穿着个睡袍?附近哪家子的人啊,我咋没看过你呢?”

陆宇一个激灵,要死,我连附近情况都不知道,要我怎么编啊。

万幸,这时候耳塞里响起了二哈的声音:“照我说的读。”

“我是附近沪海市的学生。”陆宇照着耳朵里二哈报出来的台词念到,别看平常不正经的二哈,关键时候倒是格外靠谱,“我们老师带着我和另外两个同学出来野营的,不过昨天晚上我出来上个厕所就走丢了,移动终端也没带。”

“麻烦老先生了。”陆宇挠着头加了一句感谢。他觉得表示一下被接待的谢意很有必要,只是二哈可能不太擅长这方面。

“哈哈哈哈没事没事,你可以叫我郑老,不必称呼我为老先生,这样显得很生份。”郑老爷子虽然嘴上这么说,不过嘴上的笑已经出卖了他。把卷烟在水里摁灭丢到垃圾桶里之后,老爷子走到大锅前掀开锅盖看了一眼,“不用看着火了,我来吧,你去休息一会儿年轻人,可以去我的书房看看书或者出去散散步。”

陆宇依言离开了厨房,独自在屋子里晃了起来。整间房屋是实实在在的木制结构,巧妙的卡榫将木材契合在一起,没有钉子和胶水。一点点踱步过来,陆宇细细的观察着这座新元九百多年的仿古建筑,倒还有模有样有灵魂,唯独一间房间的把手上挂着个格格不入的粉色猫咪玩偶,显得有些扎眼。不过作为一个有礼貌有教养的客人,关上房门的房间他自然不会进去,仅仅是一丝好奇罢了。唯一一个没关房门的正是书房,陆宇的嘴咧了起来。

赶紧丰富知识去,就像玩解谜游戏找线索一样。

进入书房,陆宇迫不及待地走到书架面前,入眼的汉字都很熟悉,万幸,这些年文字语言都没有太大变革,陆宇都看得懂。不过陈列着的书涉及甚广,有些字单字陆宇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就让他找不着北了。

《灵能的工业化运用前景》

《行政圈的发展艺术》

……

都是什么东西啊?二哈资料里世界史倒是有,人文背景就毫无涉及了。

这《自驾游973》莫不是……陆宇一眼就看到了这本黄色的熟悉的厚书,这熟悉的包装,翻开书页也是熟悉的排版和介绍风格。

怕不是作者看过千年以前的自驾游哦,陆宇笑着感叹,这微妙的熟悉感让陆宇对新世界的恐惧和陌生少了些许。

这时,走廊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陆宇以为是郑老来了,忙转头过去准备走出书房。

“爷爷我回来啦。”传来的居然是一个清脆的女声,然后两者就在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撞了个满怀。

陆宇顿时感觉下巴被坚硬的大概是头盖骨的东西大力磕了一下,一股痛感从牙关直冲脑门,又想到听到的是个女声,便睁开下意识闭上的眼睛看了看。

被撞倒的女生穿着一身齐整的制服式校服,黑色的长发被一个蝴蝶发绳束成马尾垂在脑后,看起来是个不大的学生,此刻正抱着头大呼疼疼疼。

“呃,不好意思。”陆宇一时间手足无措了起来,这女生看起来应该是郑老孙女或者别的什么亲戚,他又无礼地撞倒了人家,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不好的的印象。

犹豫了一下,他伸出了右手:“对不起,没伤到你吧?。”

郑琳刚从悬浮车下来就迫不及待的到处找她爷爷,她每周都来这里看望爷爷,从未见过其他人,谁知道今天爷爷家居然进来了客人。

认识郑老的人都知道他是出了名的厌烦一切与学术无关的拜访。除了亲近的人之外,他几乎只与那些学术先驱或者教育先驱打交道。这导致郑琳抬头之后就一直怔怔地看着陆宇。

看起来这么年轻,不像是那群老爷爷呀……

“小妹妹没事吧?”陆宇又问了一遍,面前的女生已经发呆发了半分钟了,他伸出去的手就尴尬的浮在半空中。

我晕,手都酸了你倒是给点反应啊。

这时,那个女生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无礼,赶忙自己从地上站起来,边拍着裙子上的不存在的灰尘边笑着回应没事。

“没事就好。”陆宇放下了举酸了的手臂,“我是郑老先生的客人,多有冒犯了。”

“你好,我叫郑琳,是他的孙女。”女生弯腰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啊我没看路,还有你说话怎么文邹邹的,你不会是什么学术大家吧?”她用好奇的眼光抬头看着陆宇,这可让陆宇羞愧难当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一个迷路恰巧被郑老拉来做客的同学罢了。”学术大家这四个字被套在头顶陆宇都快羞愧死了,他哪敢当啊,恐怕随便拉出一个小学生知识都比他渊博了。

“别谦虚啦,我爷爷从不屑和无名之辈交谈,他一直说什么白丁什么……往来无白丁!对,就是这么一句话。”

“噗嗤。”陆宇没忍住笑出来了,陋室铭是背诵必考课文啊,你这高考怎么考的。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陆宇笑着补全了诗句。

“啊对……对。”郑琳脸上爬上了红霞,

好在郑老终于是做好了饭菜,喊他俩去吃饭,不然这个尴尬的局面还要僵下去。

“来来来大口吃,别客气,你们俩都在发育的年纪啊,小陆也别害羞,就当在自己家里一样。”坐在陆宇对面的郑老正不断给陆宇和他孙女郑琳碗里夹菜,这股子热情搞得陆宇有点局促,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倒是把郑琳逗得撇嘴一下哦。

好在饭菜和几千年前居然没什么差别,而且盛饭菜的碗筷都是熟悉的样子,甚至这天然的木制碗筷还比以前的金属碗筷更简单自然一些,不过这正合陆宇的风格。

再加上在他的感官里他上一次正常吃饭的场景已经模糊了,郑老爷子炒的菜也是口感非常纯正的家常菜,红色的酱油汁淋在这肥而不腻有光泽的东坡肉上散发着难以抗拒的魅力。陆宇不一会儿就融入了这爷孙俩人的饭局,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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