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快半个时辰,萧潇众人,最终被禁军移交到太监总管手里。
趁着他们交接谈话,她大着胆子觑了几眼,门口牌匾上书写着繁体的“掖庭”二字。
她在心里轻叹一声,这便是他们这些罪人的归宿了。女眷充作宫奴,是历来的规矩。
随着禁军队伍浩浩荡荡离去,掖庭局朱红色的大门重重闭合,裹挟起阵阵阴风,寒凉彻骨。
萧潇在相府的闺房里,有彻夜不灭的银丝炭,还有暖烘烘热出汗的精致手炉,哪里经得住这寒风侵袭。立时就捂着鼻子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阿嚏……”
然而,这个喷嚏打得极不合时宜,两个小太监刚备好了太师椅,太监总管李呈祥的屁股刚沾到椅子边。
“呃……对不起……”萧潇刚准备辩解几句,小腿肚就被人狠狠得踹了一脚。
“噗通”一声,萧潇猝不及防的摔了个狗吃屎,满手满脸都是脏兮兮的雪水。
萧潇膝盖摔得生疼,狼狈的伏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看清罪魁祸首,就听见那人跑到李呈祥面前请功去了。
“师父,这婢子对您如此不敬,就罚她跪城墙边一晚,您看如何?”
小太监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可是这细细的公鸭嗓,极尽谄媚的神态,都让人干呕不止。
萧潇在心里将他凌迟了一万遍,无奈压制着怒火。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
李呈祥倒没再深究,而是清了清嗓子开始训诫。大体就是要他们以后恪守宫规,感念皇上不杀之恩,做好奴婢的本分。
夜一点点沉下来,宫墙根上偶尔有积雪砸落,将意识恍惚的萧潇惊醒。
她一天水米未尽,肚子里早就孵了一窝咕咕鸡。脸上手上沾染的雪水又开始凝结,她感觉自己快冻成了一座冰雕。
四肢麻木而僵硬,她连抱抱自己都困难。
意识混沌中,她觉得两个人影在眼前晃动。
一个撕着她的衣服,一个揪着她的头发。头皮撕裂的痛感让她瞬间清醒!一个绿衫,一个红装。
“哎呀,快看看,我们相府的少夫人怎么沦落到这种下场了?”
“我高高在上的好夫人,你不是自命清高,看不上我们这些妾侍吗,怎么如今给几个阉人屈膝下跪?真是开了眼界了!哈哈哈……”
“我要是你啊,白绫一挂,自己解决了自己,省得遭人欺侮!”
“月妹妹,哪用什么白绫啊,咱们扒了她的衣服,看她今晚不冻死!宫里死个人,又不是新鲜事。”
“还是红袖姐姐技高一筹,老天要冻死她,咱们也没办法!”
“哼,既然公子那么疼你,那就下去陪他!我们也是成人之美,夫人你就安心上路吧!”
……
萧潇被她们二人撕扯得衣衫不整,却还是拼了命的捂着身上单薄的外衣,怒目而视。
“柳如月,戚红袖!都入宫为奴了,你们不考虑考虑自己的处境!还有闲心对付我!”
这两个要她死的女人,是魏琨之子魏青鸾的侍妾,也是朝中贵胄与相府缔结姻缘的棋子。
明面上是高门贵女,其实就是从欢场买来的歌姬。以色事人,为主人家谋利。
单单看名字,就能判断来历。但是为了朝纲稳固,相府也是心照不宣,照单全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