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让你变成这样的你还袒护他？他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药？浅月你知道后果吗？你能负担得起吗？”浅月母亲情绪有些偏激。
“都是夜天的错，你说的对，是我们家的全责，我会尽最大努力医治浅月。我只求你不要报警，一旦报警，夜天的一生可就毁了，希望你们高抬贵手不要报警”奶奶突然跪下说道。
浅月的父亲叹了口气，沉默不语，眼中无尽的忧伤。
“你为了你的孩子着想，谁为我的孩子着想？谁能让我女儿重见光明？你知道浅月今后要面对什么吗？我们家需要面对什么？这些你想过吗？”
“妈！够了，我再说一次！跟夜天没有关系！跟奶奶也没有关系！如果你在让奶奶难堪，别怪我做出什么事来！”
浅月的奋力嘶吼让浅月母亲稍微平静了些。奶奶依旧跪在地上，看浅月的眼神充满着意外，又在意料之中的感激。
浅月母亲坐在床边，抱紧浅月流泪，等浅月情绪稍微恢复了些后又看着夜天和奶奶说道“既然不是他们家的错，那你告诉我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我一定给你讨回个公道！”
“是我自己弄的”浅月淡淡说道。
“胡说！你把自己弄成这样？你是疯了还是傻了？”
“我再说一遍，是我自己弄的，如果你坚持报警我也会这么说，我已经满十八岁了，我有自己的公民权利！我相信警察也不会牵连无辜的人！”
浅月父亲缓缓闭眼。
“浅月，你是不是傻了？我问你是不是傻了？”
“请你保持自己应有的素养，我已经说过，跟夜天和奶奶无关！如果你在为难他们，你就别认我这个女儿！”
对于事情的突然发生，和超出意外的结局，浅月父母的心情可以理解。
“浅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你一定没事的。一定会好起来的！”夜天紧紧握住浅月的手，看着蒙着纱布的双眼说道。
浅月左脸轻微抽搐，沉默不语。
主治医生房间。
带着眼镜的医生看着浅月父母和奶奶说道“病人的眼角膜严重受损。恐怕……”
“医生，你一定要想尽办法救救我女儿，我女儿还在上学，今年高二，还有一年她就高考，如果真的那样，她今后该如何生活？医生我求求你想尽办法救救她”浅月母亲不顾尊严跪下流泪祈求。
医生点了点头，扶起浅月母亲“以病人目前眼角膜受伤情况来看，恢复视力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果能找到供体做移植，病人就能恢复正常视力。但是目前全国对于眼角膜是异常稀缺，以过去三年统计数据来看，每年平均有三万人等待眼角膜移植手术，但是成功移植的只有两千人”
“医生，花多少钱我们都愿意，只要能让我女儿恢复正常就行。我们家有钱。”
医生摆了摆手“这不是钱的问题，问题在于没有眼角膜供体，你有再多的钱都是无济于事！”
“大家都是为人父母，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毕竟不能毁了孩子一生。如果能找到供体，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医院也会最快为你们安排手术。”
“夜天，我好怕，我怕我失去所有，失去你，为什么这种不幸会降临在我身上？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吗？”浅月抱紧夜天说道。
此刻，夜天的心绞痛，思绪再次迷茫。如果我当时不那么倔强，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会，我会一直陪着你，等你眼睛好了，我们在一起去上学，一起参加高考，一起上大学，结婚。”
“你真的会娶我吗？”
“会”
门外面，浅月父母和奶奶看见这一幕，心酸的同时无奈，只能祈求上帝的眷顾。
知道事情大致经过的浅月父母也不在无理取闹，恢复了几分理性。但对夜天的恨并未完全消散。
浅月父母认为，浅月变成现在这样跟夜天有直接关系，夜天应该付一半责任。因为如果夜天不追求浅月，不跟浅月谈恋爱，浅月就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奶奶以前也一直禁止夜天谈恋爱。弄成现在这样也许是两人的咎由自取。
等待供体，等待眼角膜移植手术是浅月恢复正常的唯一希望。
夜天愧疚悔恨的同时只能祈祷。甚至愿意用自己作为交换。
周末过去。夜天被奶妈催促着上学，等夜天走进校门消失不见，奶奶才满怀压力拖着身子继续赶回医院。
回到学校的夜天行如走尸，一切的注意力都在浅月身上。无心听讲。
偶尔到学校后面的湖边，回想最初求爱时的回忆，回想她的每个眼神，内个喜怒哀乐，每个值得回忆一生的爱的眼神。
一周很快过去，还是没有合适的供体。星期五放学，夜天和萧晓几人一起打了个住租车直奔医院。
病房，浅月的双眼已经不用再缠纱布。明亮的双眼依旧如初，动人。只是隔绝了光明而已，而且少了几分神色，多了一份迷茫的呆滞。
拿着手机静静听着歌。梁静茹的《可惜不是你》。也许是听得入了神，也许是隔绝了光明，也也许是对于黑暗的未知恐惧。浅月靠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奶奶疲倦看了几人一眼“我不是叫你们好好上学吗？没到周末怎么又来了？”
夕夏跑过去握住奶奶的手“奶奶今天是星期五，我们没逃学”
浅月父母对着李世明和萧晓还有皱文静点了点头，当目光落在夜天身上时，眼神迅速变化，多了一份恨意。
“我的好月月，感觉好些了吗？能不能看到我？”萧晓坐到病床前，双手在浅月眼前恍了恍说道。
“我都这样了，你还逗我，真没良心！”浅月笑着坐起，伸出双手试探着萧晓的身体。
萧晓握住跟着失去光明的手“嗯，心态不错，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了”
“只有你一个人来吗？李世明和文静没来吗？”
“来了，文静在给你削苹果呢，你看她在流眼泪呢”
浅月点头笑了笑“李世民呢？他哭了没有？”
“我一个大男人天天哭，成什么样？又不是第一次来看你”李世明拉着个脸说道。
“浅月姐姐，你想我没有？你怎么都没提起我？”夕夏坐在浅月跟前，带着同样难过的心情问道。
“想，姐姐可想你了，这星期你有没有听夜天哥哥的话？”
“夜天哥哥都不理我了，吃饭也不叫我，姐姐，你能看见夜天哥哥变瘦了吗？都快只剩下骨头了”
浅月父母看了一眼夜天，这次，恨意减少了许多。
一滴泪划过浅月脸颊“夕夏，答应姐姐一件事好不好？以后你要每天监督他吃饭，一顿也不能落下。”
夜天突然跪下“我要陪着你。我不能没有你！等你好了我们再一起上学！”
夜天也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流泪了。但终于说出自己想说的话，想做的事，堵塞愧疚的心顺畅了那么一丝，也仅仅是一丝而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