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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华冬初上

不知不觉中,落满一地的树叶已经被深深葬在了泥土里。唯一还着一袭春意的气息,便是那些不知名的绿树。晚秋过后,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夜长白短的时差。冬至的到来,让人们开始慢慢加衣。

而春风中学一年一度的冬季运动会也如约而至,作为广播室校园记者的沈亦涔,也担任了这次运动会的播音员。一直以“搭档”身份出现在沈亦涔左右的殷宇哲,不仅报了一千八百米的长跑项目,还报下半学期的物理竞赛。不过对他而言,这似乎都不是什么难事。

“准备好了吗?”突然走进广播室的沈亦涔,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身旁问。话语中隐约有一点担心,但很快这样的担心又完全消失了。那人身穿着一件白色运动体恤衫,搭配着一件双侧浅灰色线的运动短裤。结实的背脊上紧贴着一个数字“九”的标识,短浅的寸发是他前不久刚刚剪的发型。一对浓密的横眉和一双此刻眼里只有物理竞赛的测题的眼睛,薄嫩的嘴唇喃喃自语。被他拿在手里的笔游刃有余的在草稿上画着,写着。

沈亦涔从来没有看见他如此这样安静过,这样安静的他,竟然让沈亦涔有些误以为他就是那个“Y”主唱了。但很快她否定了这一个想法,心想着:“他,一点都不像。看来下学期的物理竞赛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沈亦涔不忍再打扰他,于是便轻轻走到空调旁,调高了暖气温度。

渐渐的暖气温度慢慢变得无比暖和起来,此刻的他才注意到了已经来这里很久的沈亦涔。“你来多久了?”他抬头看向身旁的沈亦涔问。沈亦涔摇摇头,拿了几张写满黑色字体的稿纸说:“主席台那边的播音太吵了,不好背稿子。所以就来广播室了,没多久!你继续做题吧!我不会打扰你的。”说完,便用一种很诚恳的眼神望着他。

他停下了手里的笔,轻轻挪了一下凳子,与沈亦涔的距离靠近了些。“沈亦涔,听说这次长跑比赛第一名有奖品。你知道吗?”他望着正低头努力背稿子的沈亦涔问。就在这时,沈亦涔一个无意的抬头竟让她的心有了剧烈的跳动。那张被放大N倍五官端正的帅脸,正像一个狙击手一样射准了她瞳孔和心脏。沈亦涔下意识的抓了一下放在桌上的稿纸,吞吞吐吐的说:“不……不……知道!”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可能离她的距离过近了,便把自己拉稀疏了一些。“听说,马澍晨也参加了这项比赛。你希望……我和他谁会是第一名?”这个世纪难题最终还是忍不住被他问了出来。

而被这突然其来如同闪电的问题,正劈中了沈亦涔的喉结。还好一声广播提示救了沈亦涔于水火之中:“下面请参加一千八百米男子长跑比赛的同学,立即到达赛场。”此刻听到这则广播的沈亦涔和殷宇哲同时望向了窗外,还不等沈亦涔回答这个问题的殷宇哲已经匆匆离开了。

“砰!”一声如同打雷的声音,蔓延了整个校园。十名参赛的同学已经纷纷奔跑在比赛的跑道上了,坐在跑道边缘上观看的同学们已经开启了咆哮式的呐喊声。主席台那边的播音员也正如火如荼的报道着现场的激烈竞争,沈亦涔坐在了主席台最边上的位置,安静的观察着现场。被她拿在手中笔,在一张白纸上停了又停。

现场呼声最高的都是在替殷宇哲呐喊:“高二理科三班,殷宇哲学长,加油!”有的同学也更是激动的走到跑道边呐喊着:“九号,加油!学长,加油!”沈亦涔静静地望着跑道奔跑的殷宇哲,不自觉的笑了。她不知道这样的笑容,是因为什么?许是受他的那些“粉丝”所影响吧!

时间很快过去了比赛的一半了,赛道上的奔跑也欲加激烈。而此时也正好到了沈亦涔播音了,她接过麦克风,轻轻无声的清了一下嗓子。“尊敬的各位老师,亲爱的各位同学们!大家下午好,现在是男子一千八百米长跑比赛的现场。都说男儿当自强,现场参赛的各位选手们,正以自己最好的状态表现着这句话。现在已经是比赛过去一半的时间,各位选手们也是相当努力拼搏。现在冲在最前面的同学,他们分别来自高二理科三班的殷宇哲和马澍晨同学。两个人的距离也是非常的相近,那么距离终点的会是谁呢?”正当沈亦涔刚说完,一声声冲破耳膜的震烈声,扑面而来:“啊……啊!第一名……第一名,殷宇哲。”忽然间又有声音大许多倍,从沈亦涔的身旁传来:“第一名,高二理科三班的殷宇哲同学!”恍然间,略有些不适应如此之大的场面的沈亦涔下意识的用双手捂住了双耳,眼皮重重的覆盖了眼球。

瞬间昏迷的沈亦涔,隐约感觉到自己被人快速的抱了起来。那个人的怀抱很温暖,声音很温柔。但那个人身上有沈亦涔最熟悉的清香味,是一直陪她长大的马澍晨。

沈亦涔不曾想到那个温暖的怀抱,竟会是马澍晨与她告别最好的礼物。而那句还来不及想说“陪你一起高考”的话,竟成了马澍晨这辈子唯一的遗憾。

那个高兴站在领奖台刚刚获得奖品的殷宇哲,心急如焚的冲出了祝贺的重围,用力跑向主席台的一刻,却不知觉的停了下来。那一刻他再一次目送着他们离开的现场,手里紧拽着那份拼尽全力得来的奖品。他心里一直不敢确定的答案,现在已经确定了。或许青梅竹马的感情,真的胜过刚闯入她生命的人吧?他转身似非似笑的摇摇头,留下一个孤寂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

同样此刻混在人群的另一个女孩,正远远的望着殷宇哲离去的身影。努力咬着嘴唇,努力不去打扰此刻的殷宇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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