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颜迈着步子,紧张的心怦怦直跳,难已控制,一步步走向书房。
若说书房是个可怕之地,不如说里面有个可怕的人。
安小颜咽了咽口水,抬眼对壁,随即还是推开门。
咯噔一声,门被推开,安小颜惊了一诧,自已都能被自己吓到,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怕什么。
安小颜低着头,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或许是出自于不自信。
迈进门槛之际,安小颜失神,没太在意到有木槛,突然毫无防备的一倾,安小颜一边拉着门边,一手接住茶具。
发丝飘荡旋了个轮回,安小颜嘴张的极大,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可即便如此,用盘皿接住了茶具,但终究还是无事与补,虽未落地,却是已经溅出大半。
冷辰逸冷眼看了一眼这一幕,飞快挪移到安小颜面前。
让安小颜有些措手不及,安小颜惊呆的看着冷辰逸,冷辰逸饮了一口茶,安小颜也顺着瞟过去,只剩余点。
“色香欲浓,茶色可清,回口甘甜,还行。”冷辰逸放下茶皿,便转身朝书桌而去。
一星半点,王爷喜欢喝剩茶?
安小颜连忙笑着跟上,迎着笑脸:“王爷,如何?”
“还不错”冷辰逸脸中带着淡定。
“什,什么?还,不错?”安小颜硬是一愣。谁也不曾注意到冷辰逸脸上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本来之前的打算皆要毁之一旦了,也是,不管如何,皆是王爷的一句话。
安小颜也自知没有反驳的能力,也罢!
“你要什么奖赏?”冷辰逸瞬间如常,神色淡淡的。
“不如,这样吧!决定由本王来定。”冷辰逸还不由安小颜说话,便抢先做决定。
安小颜一脸无奈,默默点头。
“你不是嫌府中烦闷吗?本王明日带你出府。”冷辰逸也自知这几日难为安小颜了,诸事烦躁,出去散散心也好。
安小颜冷冷的白了一眼冷辰逸,怎么不按章程套路出牌,但,安小颜还是笑着应承。
“好,王爷做主便是。”安小颜说完还扬起一抹强硬的笑意。
“你先回去歇着吧!笨手笨脚的。”冷辰逸突然增上后面一句。
“哦”安小颜点了点头,双手交错,玩弄着手指,注视到冰冷的目光,立马醒过神。
附身道:“谢王爷”
冷辰逸淡淡挥手,安小颜便立马退了出去。
安小颜长喘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见夕阳尚好,便在欲水楼附近的亭中坐着喝茶。
安小颜没有半点坐姿,架着腿,细细学着冷辰逸细品。
不远去一个人影走过来,安小颜远远望去。立马跳下凳子,笔直站好。
“怜儿姑娘”阿斗急丛丛的问候了一下安小颜。
安小颜呆呆愣了一处,回应了个笑脸。
一身盔甲戎装,银塑雕镶,银至长靴,上好的材质。
安小颜回望着阿斗离去,扑朔迷离的背影越疏越远,风中的影子越来越迷糊。
安小颜一下子兴致全无,起来收拾桌面的茶具,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安小颜面前,吓的安小颜一惊。
连手中的提壶都拿不稳,幸亏来人接住。
“姑娘,没事吧!”
“你是?”安小颜注视着眼前的人。
“莫荨,听闻姑娘失悸,恐是不记得属下了,上次南巡去了趟栗南,今日方回来。璇儿姑娘说姑娘出去了,属下便料定姑娘在这。”莫荨道。
“莫荨?”安小颜疑虑。
“是,属下原名莫寻,跟了姑娘以后,这才改名莫荨的。”莫荨解释道。
“你之前是在何处当值?是何等机缘跟随我的”她只是府中一婢女,安小颜不由多了几分警惕,但想到既是王府,便是多虑了。
若依此能探个究竟,也未偿不可。
“莫寻曾是将军府的暗探,将军归附于辰王,莫寻便派给了辰王,当时辰王还是世子,命莫荨执行一事,而失败,是姑娘救了莫荨,辰王便将莫荨赐予姑娘。”
安小颜听莫荨讲的天花乱坠,有些不可置信,她与王爷究竟何等关系,既如此厚待。若相为红粉知已,薏姒更为上者。
对了,莫荨刚提到王爷是让他办事而失败,办的什么事?她又是如何救他,怎么说动王爷的?
“莫荨,你能否将当初的经过再说祥细些,例如王爷让你执行何事而显些丧命。”安小颜示意想从莫荨口中探得一丝蛛丝马迹。
冷辰逸正淡淡坐在紫檀椅上,翻阅着手中的文稿。
“见过王爷”阿斗单膝下跪。
“嗯”冷辰逸淡淡应了下,面不改色,翻弄着手中的东西。
阿斗倒是也不拘谨,便随即站了起来。
“近日是又有何动静?”冷辰逸虽身为皇子,但也没有上朝的先例。北国先例皇子不能干政,亦是怕有结党谋权之嫌,动摇根基。另有女子与后宫不得干政,怕后宫内外勾结朝党羽,祸乱朝纲法纪。
除王授意,否则没人能坏了这先例。
“夜辰要回来了。”阿斗身为身经百战的将军,虽是武将却能文能武,朝中绪事皆有参与,也不愧是冷辰逸的得利助手,行动了他所不能的诸多不便。
冷辰逸听了夜辰的话,动作在页面停留了一瞬。
“父王可知道?”
“是大王的旨意,似是暗自调动回来,除大王以外,想然也便是咱们先知道了。”阿斗道。
夜辰要回京都了,上次接手了瘟疫之源的真情,千竹梅已未有信讯传来,父王已开始暗自推波助澜,客制了诸皇子的行动。
朝中的势,皆度受限,父王是想做什么?
冷辰逸正在思虑着,越发觉得难已猜透了。阿斗打断冷辰逸的思绪,突然道:“我方来的时候,见过怜儿姑娘了。”
“这个属下不便说,还望姑娘恕罪。”莫荨迟疑了半晌。
“好吧,好吧!”安小颜嘟了嘟嘴,什么都没问出。
“对了,你去栗南做什么?”安小颜问道。
“受姑娘所托,找一个人。”
“谁?”
“高阿斗”
“不清楚,姑娘没细说,此次也没见到高神医,瘟疫一事已公诸大白,姑娘也大可放心。”
“哦,哦。”安小颜不明所以,应了二声。
“还有便是属下回来见了趟将军,还望姑娘勿怪。”
“将军?”安小颜一阵疑虑。
“是的,方才姑娘,也当是见过。”莫荨淡淡道。
将军?刚才莫不是他?一身戎甲,尽显威风凛凛。
书房中的气氛很冷,连呼吸皆是急促凝结。
“怜儿姑娘记忆全无,此次若寻它举,复仇之计,恐会受阻。”阿斗也是很果断。
“她现在这般,活着是极好。但她却记得萧羽轩,这样便够了。”冷辰逸深知若是安小颜能放下过去,选择遗忘便不会记得萧羽轩了。
“说明她终是放不下,亦无法忘忆,有些路,终会是注定的。琦,你怨恨她吗”冷辰逸神色木纳?
“王爷何出此言,怜儿姑娘冰雪聪明,之前过结皆早已过眼云霄,往后我只为王爷谋取天下。”阿斗知道虽然对冯小怜不公平,一个弱女子为天下大局奔走,轮为棋子,苟活乱世,才是真正的不易。
相比而言冯小怜的人生是悲哀,注定要与束缚的命运做斗争,却也是种难已挣脱的枷锁。
人生如棋,落子无悔。一切万事终有果,背有定论。
他又何怨,何怪呢!杀她的那剑,最终是让王爷挡了,终是功于心计,更好的操控人心罢了。这样亦能好好的让自已更加忠心,弥补心中的那一丝愧疚。
“是,她性子潇脱,有如男儿般的豪迈,刚强果断,却终是缺了些狠劲,虽失了记忆,但性情聪颖皆没变。”冷辰逸淡淡的说,似乎自己都陷进去了。
“可怜儿姑娘与之前相比,终是大大折扣。我怕王爷的筹划会有变,依怜儿姑娘现在的情形连自保皆是艰难,若是此刻冒然……”阿斗迟疑。
“可本王护不住她,又待如何?父王已暗自涌动,朝中万般牵制,岂是你我能左右的。”冷辰逸说到最后一句挥了下袖子。
“日后誓必会有一场血雨腥风的硬仗,王爷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父王已不安份,这些天你还是避些吧!以免落下个结党营私之嫌。”冷辰抑头望着悬粱,欲觉生命可贵。
“大王已经禁固行动,那王爷日后的消息可不灵通了。”阿斗不免有些担心。
“这你不必忧心,本王宫中有眼人,不到万不得已,本王是不会动他。这几日诸人且都安份守已,恐怕有人比本王更心急,且等着看吧!”冷辰逸自是能耐住性子,而他知道有人比他更俗不可耐,更加迫不急待。
“是,我给尽量如王爷所言,我麾下的军队皆是王军,只效忠大王,告退。”阿斗迈着沉重的步子,他知道这将是他永生。
冷辰逸长叹了一口气,紧握着拳头。他知道有些事做了决定,便很难回头了。
所以,他只愿余下的日子,好生与安小颜相处,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缘份,或许一回首便是永生不复相见,已没有退路可言。
明日的海棠之约,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