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卧在床上娇艳的美人,伸出手指玩弄着自己如瀑的长发,发梢拂过两人的颈部,那男子嫌脖子有些痒,便躲了躲,女子沉思着,并未发现对面人的举动,而是自顾自地说着:
“事情的确是这样,安排的那个宫女也很顺利地就把责任嫁祸到了毓笙身上。”
男子翻了个身:“所以说,有你在宫里提我看着,有我在宫外计划着,不用怕什么的。”
女子莞尔一笑,一下子扑到男子身上,娇嗔道:“还是你嘴甜,只要咱们把皇后给弄死,太子的靠山可就倒了,到时候,那就是你成功上位的时候了。”
“他裴禹有什么的,无非就是一个嫡子的身份罢了,要是皇后那个老婆子没了,你在父皇耳边吹吹枕边风,到时候,你可就是母仪天下的中宫皇后了。”
“本王就是一头栽进了你这个甜甜蜜蜜的温柔乡里面啊……”
女子轻轻推开腻在身后的男子,转过身,正对着他:“裴恒,我与你交好,可是冒着极大的风险的,你可一定要好好努力,争取咱们里外联合,将你那哥哥一举扳倒,到时候,谁都不是嫡长子,谁都没有什么过硬的资格来继承皇位,只有到了那个时候,你才有权利同你那哥哥抗衡,知道么?”
裴恒有些气馁,嘟着嘴,紧紧环抱着的双手不肯松开,只好嘀咕着:“谁叫我只是一个小小嫔位之子,庶出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啊,都是皇家血脉,凭什么他比我早出生几年就能呼风唤雨,日后承继大统,我却只能屈尊于他之下,萱姐姐,你现在是父皇的萱贵妃,等到我登基继位的那一天,我必定封你为正统的皇后。”
萱妃轻浅一笑:“此事言说还尚早,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大计谋啊,能够把皇后扳倒,咱们可没少下功夫,到了这个节骨眼,可不能掉以轻心,那个小丫头片子怎么样了,找个机会,直接弄死算了,省得碍手碍脚的。”
“好嘛好嘛,好姐姐,别急着走,再让我好好亲热亲热,我什么都听你的……”裴恒一边哄着一边将萱妃拉回床上,萱妃欲拒还迎,伸出脚趾轻轻一蹬,床上的帘子顷刻落下,将整个床榻笼罩起来,微弱的烛火照不进厚重的床帘。
东宫之外,一个菜农打扮的人跳下牛车,东宫的下人走出来,将冬储的蔬菜粮食搬运到府中,菜农虽然又矮又胖,但是识趣懂事,勤快地帮着下人们搬运蔬菜,没有人注意到,那个菜农在不经意之间,将一张简短的字条,从一筐蔬菜之下,悄悄传递给了前来接应的下人。
那下人也眼疾手快,装作寒冷至极搓手的样子,将字条塞进了自己的袖口之中,马上又恢复到了劳作当中。众人齐心,很快将牛车上慢慢的蔬菜粮食运进了府中,下人对着菜农挥挥手:
“下次有这样新鲜的菜果,记得早些来送啊!”
那菜农跳上牛车,老黄牛慢慢地向前走去,他回过身,也像样地挥了挥手:“一定一定!”
积雪之上很快便出现了凌乱的车辙。
太子正在毓笙的房中,自从毓笙被裴禹接到府中之后,每一天的汤药饮食都由太子亲自过目,亲自送到房中,甚至亲自喂到嘴里。这让毓笙有些尴尬,但是身上的伤痕未愈,轻轻一动牵扯全身,这痛感让毓笙受不了,便只好遂了裴禹的意思,顺从地接受着裴禹的照料。
裴禹的身后,下人轻轻走了进来,在裴禹的耳边低声说道:“殿下,有消息了。”
裴禹放下手中的汤药碗,没有对毓笙说一句话,转身就随着下人走了出去。来到自己平日里办公的房间,下人识趣地关上门,转过身,将袖口中的那张字条递给裴禹,裴禹接过来,借着烛火仔细看着:
“城东十五里,麻布口袋,三个尼姑,已救出。”
裴禹看到此处,双眼顿时瞪大:“你那边还有什么消息?”
“属下得知,前几日的确有一架马车后面带着一个巨大的麻布口袋从东城门出了城,而那架马车上坐着两个车夫,属下也问过守城的士兵,士兵说那里面是尚书府宰杀的几头羊,时间久了,不新鲜了,所以要扔出城去处理了。出了城门,他们俩便在城门口的酒馆吃了点儿酒,接着那两个车夫就赶着车走到了更远的地方。”
裴禹听后,甚是疑惑:“那么显眼的一个麻布口袋,守城的士兵就没有察觉吗?”
下人想了想,说道:“探子来报,守城的士兵向口袋里扎了几下,出了点儿血,并没有听到别的声音,就当成是死羊放行了。”
“既然这样,又是被谁救出的呢?”
裴禹眉头一展:“不对,既然本宫知道有人已经救出那两个尼姑,那徐家的人想必也是知道,不行,她们有危险!快,速速派人前去城东十五里,务必保证那三个尼姑的安全!”
下人自知事情紧迫,行了个礼便跑了出去。
尚书府内,徐安成一脚踹翻了面前的一张椅子,指着跪在自己身前的两个人大骂: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小爷我给了你们那么多的酬金,两个壮汉,杀不死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尼姑,你们干什么吃的!”
两个车夫瑟瑟发抖,彼此推攘着:“你说。”
“不不不,还是你说吧。”
徐安成听后,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拿过桌上的茶杯,用力摔在地上,茶杯碎成的碎片溅落到二人身上,吓得二人更是口不择言,其中一个率先开口:
“徐……徐公子……我……我们……我们也是……也是尽了力了……只是……”
另一个人马上结果话茬:“只是那个人武功太高强了,我二人刚把那口袋打开,那个人就冲了出来,我……我二人真是抵不过啊!”
徐安成看着两个人,胸中真是有着说不出的愤怒,气得徐安成在房中不停地暴走,那两个人见徐安成不再摔东西,就又补充了几句:
“其实那个人,身法极快,行动又隐秘,轻功也十分好。”
“对对对,身上只有一把宝剑,我二人就算是有些三脚猫的功夫,也实在是打不过啊。”
徐安成双手交叉在胸前,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眼前也是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两个人,便只好伸出脚,将二人踹到在地:“废物!还敢在这儿跟小爷告饶!当时干什么去了!”
“徐少爷恕罪,少爷饶命啊!”
“给爷去追!找高手!务必要把那三个尼姑给我处理了!”
“是是是!”两个车夫慌忙起身,踉跄着跑出去,急急忙忙地找人前去追杀。
徐安成看着落荒而逃的两个人,简直是怒火中烧,环顾四周,看到墙上挂着的一把宝剑,便冲上去,提起宝剑就冲出了房间。
徐安成不理解,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几次三番地想要弄死顾居安,却发现每一次他都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化险为夷?
“啊!啊啊啊!”徐安成挥着宝剑,拦腰砍断院中的一颗杨树,手起刀落,杨树枯败的枝干让他杀红了眼,提起宝剑,徐安成咬着牙关向府外走去。
既然别人做不好,那就由他亲自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