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通报的内监言语的慌张令东华帝也是一惊,神色甚为紧张地问道:“什么!现在怎么样了!”
“回皇上,已经……已经救下来了。”
东华帝松了一口气,又是对着轩辕朗道:“朕会给武昌侯一个解释。”
“皇上,臣席间多饮些酒,便被一旁的宫女扶去偏殿休息,臣不知郑姑娘为何会出现在臣的房间,更加不知道臣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皇上!这必定是奸人陷害,还望皇上明察!”轩辕朗将他能说的事情一股脑的都说出来,他倒也着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反应过来时,入目的是皇帝的怒容,是郑晴梨花带雨的委屈。
百里槿被皇上留了下来,毕竟这也算是皇家的又一桩丑闻。
“父皇,这宫女口口声声说是轩王威逼利诱了她,不如去她房中一搜便知她这话的真伪。”百里槿在一旁沉静开口,既不直接针对轩辕朗,亦不是完全偏帮着这宫女。
皇帝闻言,着人去搜查这宫女的寝宫,不消一会儿,内监带着一个不大不小,却显得沉甸甸的布包呈了上来。
皇帝打开一看,一把的银票和珠宝首饰被不起眼的粗布包裹着,一下子便能明白,一个既不是主子身边的得力宫女,亦不是有着什么背景的贵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贵重财物在其房内。
“皇上,近几日后宫也无人丢什么物件,想来应不是这婢子手脚不干净,只怕……”贵妃在一旁适时开口说道,话虽未说完,但是只要皇帝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便好。
皇帝将手中的布包向轩辕朗的方向砸过去,其中的珠玉四处散落开来,银票亦是随风而去。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皇帝见着证据确凿,怒火一下子上了来。
“皇上!即便是从这贱婢的房中搜了出来这些个东西,但是也不能证明这是臣给这贱婢的!”轩辕朗到底还是见惯了风雨的人,哪怕如今自己是那个正处风雨交加之中的人,亦是有着千万种说辞来为自己辩解,洗脱不管是不是属于自己的脏水。
“皇上……”一旁的宫女像是要说什么,但是猛的一停顿让所有人都察觉出不妥来。
只一会儿的功夫,却见那宫女的口鼻中皆是溢出乌紫的鲜血来,随即倒地。
百里槿最先冲了过去,将手指在那人的鼻息处探了探,对皇上道:“回父皇,此人了无气息,殁了。”
“不可能!”轩辕朗闻言大惊,立马到了那尸身旁边,亲自用手检验了那宫女是否还有生存的迹象。
轩辕朗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七窍流血而亡的宫女,这一下子,算是死无对证,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自己是清白的。
“父皇,此事不论是他人陷害还是有人蓄意为之,受伤害的皆是郑姑娘,不如先送郑姑娘回去,此刻在这与我们一同审查不免也是折磨。”百里槿在一旁适时开口,只说到“有人蓄意为之”时,里头明里暗里指着轩辕朗,被当事人回以冷冷目光,百里槿却连看都没有看轩辕朗一眼。
皇上赞同地点了点头,道:“说的是,武昌侯,不如你们先回府?”
武昌侯道了一句“是”便离开。
轩辕朗见百里槿支走了武昌侯府的人,这下子,自己让郑晴说话为自己辩解的念头亦是落空了,狠狠咬了咬牙。
“皇上,自父王去世后,承袭以来,每日皆是殚精竭虑地为皇上分忧,唯恐有小人用奸计害人,亦是日日防着,如今还是被算计到了,臣若是获罪,是臣不幸,一时失足,臣只希望皇上能看到父王的面上能对臣从轻发落。”轩辕朗见所有洗清清白的路都被百里槿堵死了,唯有利用自己父亲与皇帝交情深厚的事情一再提及,只望自己能够平安逃脱此劫。
皇帝闻言果然神色一滞,似是有些不忍,亦有着不知该如何处置轩辕朗的无措。
百里槿在一旁看着两人的神情,见皇上原本怒火冲冲的神情似是有所松动,有了恻隐之心,自己心中了然,原轩王的死对于皇帝而言是抹不去的愧疚,故而即便那次行宫侯府的谋反一事,即便这么多证据都指向了轩辕朗也参与其中,皇帝还是没有谈及轩辕朗。
百里槿心中知道得很清楚,要想撼动轩辕朗在皇帝心中的位置,这比撼动轩辕朗在朝堂上的位置难得多。故而百里槿并没有开口说话,说的太多,指不定会给自己引来怎么样的祸事。
皇帝重重地叹了口气,因着自己对轩辕朗的愧疚,依旧是没有重责轩辕朗。
“你且回府思过,到底是你策划的事情出了岔子!”
这样一来,也算是罚了轩辕朗,但是之后会如何,却是得看百里槿的了。
面对这样的的惩罚,轩辕朗自然是不服的,但是东华帝明显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轩辕朗也不好说些什么,带着一身的怒气回了府。
东华帝也是无心想查些什么,事情都是已经这样了,只会丢了皇室的面色,并且与武昌侯交了恶,索性不如这样因着宫女的死而不明原因。
夜色如水的天空中有着几颗繁星在点缀着,热气弥漫在夜色里头,辘辘的马车声经过,为原本的寂静增添了一分声响。
马车内,并不如外头的冰冷,却是不知用了什么方子,温暖无比。
林锦茉坐在百里槿身侧,面色有些不解,说道:“武昌侯府是一等一的簪缨世家,东华帝给轩辕朗安排这样的的婚事我倒不觉着意外,只是今晚那郑晴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你安排的?”
百里槿摇了摇头,解释道:“我怎么敢那一个姑娘终身的名誉去与轩辕朗拼,这计划的幕后主使,是武昌侯。”
林锦茉明显一惊,道:“怎么会!即便那郑晴再是不受宠,但是好歹也是武昌侯府的人,武昌侯身为父亲,难道是要用一个女儿的清誉去成全另一个女儿的名声与荣耀吗?”
百里槿面对林锦茉的疑问,自己亦是无奈,面色也是不好看,道:“我也只是提前得到了消息,想要拦截时,却被武昌侯的人劝着,说是不全是我听到的这样,但是具体如何我却也是没有怎么知道,故而便是今晚的局面。”
“他们这么做成全了郑欢的名声,使她成为了最大的受害者,且那时她只对郑晴的安危着想,更是落下了一个贤惠的好名声!”林锦茉的神色亦是有些不好看,如同那时林老夫人也是用府中不受宠的庶女给林锦姝顶罪,最后落了个母女双双自尽的下场。
百里槿亦是叹了口气,道:“只怕是如此了,但是这是轩辕朗还是最大额责任,我倒不知道轩辕朗到底是个什么角色,是合谋,还是只是他们计划里的而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