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他和祁净两个人已经出门才半个多月,本来已经准备要回去了,却没想到在路上遇到了疑惑来历不明的人,还好像在哦就知道他们要经过这个地方一样,早早地设下了埋伏,他们只有两个人,能够自保已经是很难了,更何况祁净根本就不会武功,也根本就没有办法帮上什么忙,祁渊一边要保全他们两个人另一边还要在重重围堵之中找到出路,实在是自顾不暇。
周围的黑衣人似乎并不想要他们的性命,祁渊身上被划了好几道深深的血口子,可买一刀却都不伤及要害,要实在挑弄已经在牢笼之中的动物,看着他慢慢的精疲力竭而死。
祁渊的体力已经渐渐地坚持不住了,用手里的长剑支撑住地面,身上的伤口传来的疼痛让他几乎已经要昏过去了,可祁净还在自己身边,他还不能倒下,如果他倒下了,手无寸铁的祁净又该怎么办呢?
“咚”
祁渊的脚边直直的插了一把羽箭,羽箭的周围渐渐浮现起白烟,祁渊来不及思考,趁着白烟弥漫的时候,带着祁净,迅速的离开了黑衣人的包围圈。
不知道走了有多远,祁渊身上的伤口一直在不停的渗血,两个人没有马匹,在树林里只能够步行,慢慢的也坚持不住了,“小净,你先走,会逍遥楼去,阿槿会保护你的……”说到底,这件事情还是他自己考虑不周,不然的话是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的。
祁渊有些后悔,明明自己都已经知道了,最近这段时间,又是楼司寒,又是储君,本来就已经够乱的了,可自己还是决定在这个时候,带着祁净出门游玩,果不其然,还是出了事情,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自己现在被困在这里也就算了,他可不能带着自己的弟弟一起死在这里。
“哥,你说什么呢?我要跟你在一起的,我说过等我的身体好了之后,我就要学武功,来保护你,以前都是你保护我,现在要换成我来保护你,可是在还没有学成,我怎么可能会抛下你呢?”祁净毕竟从小就活在高门大院里,和祁渊,他甚至都没怎么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根本就没有办法作出决定。
“听我的话,你先回去好不好?这里的状况我自己可以处理,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走,走出了林子,你身上有银子,可以买一匹马或者租一辆马车,这里离京都不远,应该一天多就可以到,你现在回去了还可以,让王爷来救我,晚了的话就没有机会了。”
祁渊狠狠地把祁净推开,自己现在伤的这么重,恐怕根本支撑不了自己走出这片林子,现在要怎么做,就连他自己都没有什么想法,最好的办法,就只能先把祁净打发走,不然的话,以他这样死心眼的性格,必定要留下来的。
“可是……”
“不用可是了。”树上突然传来一个清亮的嗓音,祁渊抬头一看,面前的人身形那样的熟悉,应该是……
一身白衣的人从树上一跃而下,占到了两个人的面前。“我留下来照顾他,你先回到逍遥楼,有人要用炸药炸毁整个逍遥楼,唯一能阻止这件事情的就只有你了,我带你们出去,我会给你准备好马,你下马回去,否则的话,逍遥楼的其他人,可能就要粉身碎骨了。”
祁净并不能看清面前戴着面具的人真实的容貌,可祁渊却知道,祁渊清清楚楚的知道面前这个人的身份,江湖人士易容易音,唯一改变不了的就是眼睛,一个人的眼神和一个人身上的气味是短时间之内改变不了的。
祁渊有些疲惫的靠在了身后的树上,“你来啦……”
不知道为什么祁渊就是觉得,现在出现的清风,和刚刚的那些黑衣人不是一伙儿的,有清风在,自己应该不会死在这个地方了,“所以我说啊,咱们两个人是冤家,你不会放着我不管的。”
祁净看了看自己的哥哥放松下来的神情,这才放下心来,既然哥哥相信这个蒙面人,自己也就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了,“好,我现在就回去。”
祁净才刚刚离开,余光处锋利的剑刃,就直接架在了祁渊的脖子上,“你怎么就觉得我不是来杀你的呢?”
祁渊似乎并不担心清风手里的长剑,“你如果要杀我的话,刚刚在树林里岂不是更方便?为什么要把我们带出来了,你再动手呢?”祁渊身上全是外伤,稍稍一动,就会牵动伤口,说着话都觉得疼。
清风把剑放了下来,“先说好,我不是特意来救你的,只不过是恰巧路过罢了,我早就说过了,从上一次在禹州城见面以后,我们两个,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你我站在对立面上,你就是我的敌人。”
“可你还是救了我不是吗?”
“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还有心思说这些?”
清风没有摘下面具,而是将坐在一边的祁渊扶了起来,“先找个隐蔽的地方先给你包扎一下伤口,那些黑衣人不一定什么时候会赶上来。”
清风将祁渊放在马车上,马车不停地颠簸,祁渊也渐渐地不住自己的眼皮,沉沉的睡了过去。
祁渊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睡上这么长的时间,看着面前忙里忙外的清风,祁渊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身上的伤都是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你也不用这样忙里忙外的。”
“我只是害怕,你活不到我去杀你的时候。”清风的语气冷冷淡淡的,可手上的活儿依旧没有停下来,清风喜欢喝茶,但喝的确也不是什么名贵的茶,就连桌子上的茶碗都是普普通通的,他总是喜欢街边的那种,一两文钱就可以喝一大碗的茶,祁渊知道,其实清风他也渴望那种平凡人的生活,他也希望,他可以从来都没有卷入这些纷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