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熏衣的叙述,张远和邱雨都陷入了沉思。
“走!”邱雨看了眼张远,随即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步伐愈发的快。
不过一小会儿,他们便到达了花楼,不过一个多时辰过去,花楼却早已变了一副模样,姑娘们四处逃窜,客人们也慌乱的跑出。
邱雨暗道一声不好,匆匆走入花楼内,却看见眼前狼狈不堪,众人脸上皆是慌乱之意。
“老鸨在何处?”张远大声呵了呵,环顾了一下周遭。
张远的话传入耳内,老鸨踉跄着从暗处走出,神色中夹杂着恐慌之意。
他垂眸看了看眼前微屈着身子的老鸨,沉声询问:“这是发生何事了?”
老鸨声音有几分颤抖,小心的抬眸对上了张远的视线,却又迅速地避开了,“回大人,方才有位公子点姑娘,我便找人去唤来碧莲,可在到了碧莲房内之时,却发现……发现……”
“为何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但说无妨!”看着她迟迟不愿说出口,张远有些着急的说着。
“是大人,发现她早已想不开,吊死在房梁之上。”老鸨抱着必死的心闭着眼睛一口气全部都说了出来。
邱雨眸底仿佛沉了一摊暗水,有些阴冷,她未曾看老鸨一眼,沉声道:“又出现一桩命案?带路。”
老鸨不敢回话只是迅速地点了点头,带着一行人到了碧莲所在的房间,房梁上垂着的一具尸体极为醒目。
见此,邱雨垂了垂眼角,示意了一旁的衙差,衙差会意后,脸色淡然的走向前,将碧莲的尸体取下,平放在地上。
地上的尸体身上仿佛还有未散去的温度,看来并未死了多久。
碧莲脸色被憋的苍白,那双眸子死去也并未阖上,眸中不见黑眼珠,面色狰狞可怕,看起来极为瘆人,如果换做普通人,早吓得站不直身板了。
邱雨小步走向前,打量着眼前的尸体,转过身看了眼老鸨,“她近日可有什么异常?”
老鸨细想了一番,摇了摇头,“并未,碧莲最近一直接客,若是有什么异常,我必然能发现的,今日吊死在梁上,我也殊不知她又何想不开。”
邱雨派人将碧莲的尸体抬回衙门,便与张远在碧莲房内勘察着。
良久,却并未有任何收获,二人便离开了花楼,赶去衙门,从尸体上寻找碧莲的死因。
但是联想起来了之前熏衣说的话,邱雨总感觉这碧莲并非是自杀那么简单,这里面一定还有什么蹊跷的地方。
明明素心已死,她的目的已达到,与她心仪的恩客没了隔阂,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自杀,她想不通。
二人步伐加快,赶回衙门的停尸房。
“嘎吱”一声响,停尸房的门敞开,微光通过缝隙渗入屋内,却显得愈发阴冷。
迎面不知何处吹来了细微的冷风,张远望着停尸房的书具尸体,平日里从不怕这些东西的他,竟起了些鸡皮疙瘩。
邱雨走到碧莲的尸体前,大致打量了一番,便开口:“她死于半个时辰前。”
“这女子到底是为何而想不开,素心分明已死,她还有什么可以顾忌的,不是可以与那恩客逍遥自在了吗?”张远皱了皱眉头,他对仵作验尸并不了解,只是微微点头,在一旁看着她验尸。
邱雨抬眸,瞥了一眼张远,“事情肯定没表面上那么简单,你莫要擅下定论。”
张远微微蹙眉,有些想不通,“真相分明已经摆在眼前,碧莲已经自杀,如若素心是她杀的,那也有一种可能,便是畏罪自杀,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解释更为合理么?”
邱雨摇了摇头,向他投去了一个满是深意的眼神,“我不这么觉得,我倒是总觉得她这不太像自杀。”
“怎么,你是不是发现什么异常了?”张远身子僵了僵,有些不自然的开口。
邱雨眼底划过一抹暗色,“还没,不过等我验完尸应该就有结果了。”话落,邱雨便着手继续开始验尸。
碧莲的眸子不知被哪个衙差触了触,早已闭上,邱雨走进了些,抬手附上了她的脸,轻轻掰开了她的眼皮。
她仔细看了看她的眼球,嘴角微微扬起,又将碧莲的眼睛阖上,看了看口鼻之处。
“她并非上吊自杀而死。”邱雨拍了拍手,随即转身看了眼身后的张远,向他说着自己的看法。
“她的眼球并未向外突出,且其中并未有血管爆裂,面色苍白却没有半分青紫,口鼻也未曾肿胀,吊死的症状,她一个未占,所以我敢肯定,她必然是被人杀害后吊在梁上,为了掩饰杀人的真相。”
邱雨认真的向张远讲解着,可张远却未曾听懂她的叙述,唯一明白的便是碧莲的真正死因——遭人杀害。
张远沉声道:“可又有谁要杀她呢?一个花楼里伺候人的姑娘,又会有什么大的恩怨怎么会下此毒手,直接要了她的性命。”
他小步向前,走到了尸体旁,按照邱雨方才的叙述,学着她检查了一下尸体,“那她这又是因为什么才导致死了呢?”
邱雨闻言,联合张远共同将尸体翻了翻,扒开她后脑勺的青丝,早已是血肉模糊,看得张远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才是真正致死的原因。有人拿凶器敲击她的后脑,还不等她挣扎求救,便直接毙命了。”邱雨平静的看着尸体,并未有几分触动。
“凶手用这么残忍的手法杀了人,又将真相掩藏,这个凶手真是狡猾啊。”张远扯了扯唇角,看了看眼前的尸体,不由得耸了耸肩,“一个小姑娘,居然就这么下去手了,到底有多大的仇。”
“凶手想要欲盖弥彰,但他还是太过单纯了啊,居然让碧莲以这种方式死。”邱雨咂咂嘴,“难不成碧莲自己敲了一棒子,而后又吊死?”
张远看着眼前的邱雨,“所以说到底是谁对她下了杀手?这真的是太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