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陷入了瓶颈,邱雨夫妇回去的时候挑了条近路,从巷子中穿了过去,而走出巷子时正巧是摆夜摊的时候,人群熙攘,好不热闹。
二人瞧着这幅场景只是对视一笑,结伴往回去的路走着,直至走出夜摊巷时忽而听见一声声训斥的喧闹声,不消片刻,只见一位年长的老者手里持着拐杖,光着脚追着几个孩童,孩童仓皇躲开,边跑边叫着。
为首的是比较年长的男童,梳着小辫子,约莫七八岁左右的样子,带着几个年幼的孩童玩的不亦乐乎。
许是孩童跑的过急,没有瞧见他们走了过去,为首的男童一下子扑在邱雨的怀里,使得她一个踉跄,幸得李玉书在背后扶着她,她这才没摔着。
“虎子!还不快给姑娘道歉!”老者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把虎子拉到自己的身后,用拐杖指着他道:“还不快把鞋脱了!”
虎子微微低头,不好意思的把脚上那双如船般的鞋子脱下来还给老者,嘴里小声嘟囔着:“我只是玩玩而已,对不起。”
邱雨并未生气,反倒是蹲下身子轻声问道:“这里人多,不要乱跑,会撞到别人的,更何况你为什么要穿着这么大的鞋子乱走?”
“我们在玩扮大人的游戏啊!”虎子一下来了兴趣,指着老者脚上的鞋,“只要穿上大人的鞋子就会变成大人。”
“还胡说,你瞅瞅你的那裤子被泥水溅。”老者话语中虽是谴责,可还是关心这孩子的。
闻言邱雨低头看了一眼虎子的裤脚,半截裤子溅的到处都是泥水,可那泥水中竟有紫红色的液体,邱雨蹙眉捏了一些泥水在指间揉搓,随后放在鼻下闻了闻,是龙血树的液体。
“虎子,你今天去了何处?”邱雨问。
虎子歪着脑袋想了半天道:“在后山的破庙里玩。”
老者见邱雨神色凝重,生怕自家虎子闯了什么祸端,还未等邱雨细问便骂骂咧咧的扯着虎子往家走。
“是发现了什么吗?”李玉书问。
邱雨点了点头道:“虎子裤子上的泥水中混着龙血树的汁液,证明他曾经去过种植过龙血树,或者洒了龙血树汁液的地方。”
“我们去后山的破庙。”邱雨作势就要回头上山,却被李玉书伸手拦住,“你拦着我做什么?”
“天色已晚,山路不安全,我们明日起早再去。”李玉书温和的说着,却又怕她非去不可,忽而身子一软半挂在邱雨的肩头,“为夫今日累的很,我们早些回去歇着好不好?”
话语中虽是询问,可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感觉,邱雨着实拿他没办法,只好撑着他半推半就的回了家。
因心中有事,邱雨早早便洗漱好睡觉了,而李玉书瞧着烛火明晃下那张娇俏的脸陷入了沉思之中,许久后才吹熄烛火入塌歇着。
清晨一声鸡叫使得邱雨猛地坐了起来,连忙穿好衣服,饭都来不及吃拉着李玉书就往后山破庙跑去。
在半路上,邱雨夫妇便遇上了张运带着衙差也在往后山上跑,“发生什么事了?”
张运摸了摸额头上的细汗道:“打更的老刘死了,就在那后山的破庙里。”
邱雨与李玉书对视一眼,也不容询问再多,跟随张运一同去了破庙,离着老远就听见了一个女子哭的撕心裂肺的声音。
“你怎么就死了啊!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以后可咋过啊!”
走近一看,是一个穿着棉布衣裙的女子,梳着流云发髻,简单的用一根木棍插上,应该是老刘的夫人。
“她怎么会在这里?”邱雨小声询问着。
张运用右手捂着口鼻,偏过头附耳道:“昨个儿她见老刘到了时间还没回来,就带着儿子一同找了过来,半路上想在破庙里歇着却发现了老刘死在了这里,还是她让儿子下来报官的。”
邱雨缓步走了过去,刚一蹲下身子想看老刘的尸身时被刘夫人一把推到在地,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哪里来的小娼妇!不准你碰老刘!”
闻言李玉书脸色一沉,走过去扶起邱雨,冷声说道:“嘴巴放干净点,她是仵作,是来给老刘验尸的。”
岂料刘夫人哭的更是伤心了,整个人趴在老刘的身上哭喊个不停:“老刘,你死的好惨啊!”
刘夫人再这么哭下去只会更拖延时间,邱雨蹙眉看向张运道:“你把她给拉过去,我要检查一下。”
张运闻言带着几名衙差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刘夫人给扯开,拉扯间张运还被刘夫人抓了好几道伤口。
见状邱雨蹲下身子,用手拨开老刘的眼皮,指间轻轻按压着他的眼球部位,仔细的观察着他眼球变化。
这是现代辨别人是真死还是假死最简便的方法,如果眼球在外力的按压下发生了变化,而在外力消失后,眼球能够恢复如常,那代表着人还有的救,如果没有变化,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在多年法医的临床经验之下,统称这种情况为“假死”。指的是人的呼吸和其他机能陷入缓慢的运作中,生命症状微弱,像在这种并不发达的古代是查不出人究竟是真死还是假死。
不消片刻,邱雨发现老刘的瞳孔有微乎其微的变换,人还活着!为了确保自己的初步诊断无误,邱雨将老刘的双手放平,解开他胸口的衣服。
随后双手交叉置在老刘的胸口处,按照现代所学的急救方法一下一下的按压着老刘的胸口处。
而此刻刘夫人也不再哭喊了,眼角挂着泪痕怔怔的看着邱雨。
足足按了半晌功夫,只听‘咳’的一声,老刘的喉咙处咳出一滩鲜血,人虽然没醒过来,但是呼吸总算是平稳了。
“老刘!”刘夫人见老刘死而复生,挣脱开衙差的束缚朝老刘跑了过去。
邱雨伸手拦住了她,“得赶快抬他去镇子里找大夫看一下,你先别动他,免得他身上有其他的伤会被你拉扯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