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春打开汽车后备箱,拿出一个塑料袋子,说道:“非哥,我给你的同学带了两条香烟。”
孙正非接过袋子一看,一条三五,一条万宝路,不由心疼般说道:“哎呀!你给他买这么好的烟做什么,人家是在坐牢,又不是在当老爷。再说,这种地方,一般只准在他们内部的小卖部里买东西。”
“啊!那你自己抽呗,我给你也带了两条。”
“梅雨春,以后,你莫再买烟给我,我现在很少抽烟。再说,这种好烟我自己也舍不得抽,都送给领导了。”
“我不,我就要买,我喜欢。”梅雨春娇蛮说道。
“哈哈!有钱就任性,是吧?小心老子收拾你。”
“你来呀!谁怕谁。”梅雨春骄傲地挺直身子,挑衅道。
孙正非有正事要办,懒得跟她一般见识,转而说道:“梅雨春,你是女同胞,好说话一些,你去问问黄莲的堂哥在哪里上班,我们干脆把这两条烟送给他算了,说不定,他还可以关照一下我那同学。”
“好,我去。”
......
罗开山、罗青松俩人正好在黄鸿飞管辖的监区里服刑,在他的安排下,孙正非很快就见到了罗开山。
患难见真情,孙正非的专程探望让罗开山感动而惊喜,他感叹道:“猴子,还是你够意思,跑这么远来看望兄弟。”
“罗汉,在里面怎么样?有没有受欺负?”孙正非听说过监狱里的事情,知道其中一些门道,就关问道。
“还好。”罗开山随口说道。
“罗汉,你若真有什么事情摆不平,就去找你们的副监区长黄鸿飞,他是我朋友的堂哥,我已经拜托他了。”
“那敢情好!”罗开山一听,惊喜不已,由衷说道:“真是太谢谢你了!兄弟。”
“自家兄弟,谢什么谢。”孙正非不以为意,又说道:“幺儿在CZ市少管所,我去看过他两回,他在那里也还可以。”
......
临走之前,孙正非塞给罗开山两佰块钱,又到小卖部里买了一大包东西给他。
车辆继续行驶,梅雨春将一块饼干喂到孙正非嘴里,俩人懒得中途停车,就吃些零食当做早餐。
“非哥,你那个同学犯的是什么法呀?”
“聚众斗殴,故意伤人至死。”
“啊!我的妈呀!他是个杀人犯啊!非哥,你莫要跟他一起啊。”梅雨春一听,吓得个半死,当即惊声说道。
“你激动个啥呀,你听我跟你说......”孙正非见状,笑道,长途开车无聊,孙正非就将罗开山一伙伤人的经过娓娓道来。
“这么说来,那个被打死的,也不是什么好人。”
“可以这么说。”
“现在想来,以罗开山那样暴躁的脾气性格,他迟早会出事。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去年把他送到部队去当兵,以他的勇猛,到了战场上,肯定能杀敌立功。”
“不过我看你,最好还是少跟那些人来往,监狱就像个大染缸,好人进去了,都会染个颜色出来。”
“我是这么想的,朋友现在有难,我就尽力帮他一把;当他们出来之后,没得困难了,我反而可能会疏远他们。”
“我并不是什么人都结交,只有和我义气相投的兄弟,我才会深交。”
......
兰鸟车性能不错,孙正非开得飞快,十一点钟,车辆就驶过省城,进了WC县境内,这时,前方道路出现状况,车辆在国道上走走停停,很快,就排起了望不到头的长龙。
“哎呀!怎么堵车了,烦死了,非哥,前面是不是发生交通事故了?”梅雨春伸了个懒腰,用妖媚懒腔问道。
“也许是吧,你莫急,只要车子在动,就堵不了多久。”孙正非偷瞄了一眼玲珑曲线,安慰道。
车龙在走走停停中,突然就静止不动了,孙正非气闷不已,他干脆就下车透透气,顺便看个究竟。
兰鸟车冷气足,车里很凉快,车外面却是烈日炎炎,有如蒸笼。
树荫之下,孙正非掏烟打火,怎奈打火机出现故障,他弄了半天,都没有将香烟点燃,正在烦躁之际,从路后边大步过来一年轻壮汉,壮汉中等身材,长发,赤膊上身,穿条休闲短裤、踏双人字拖。
“满哥,带火冒,借个火。”孙正非笑眯眯迎上,递给满身腱子肉的壮汉一支香烟,说道。
“你这是到哪里去?”壮汉掏出火机点上,道。
“到TJ县去。”
孙正非发现壮汉反手握着一把大砍刀,便又说道:“你这把砍刀可以啊,我家里也有一把,比你这把还要长一点点。”
“哦...你想不想早点过去?”
“前面不是出了交通事故吗?怎么过去?”
“屁的交通事故,过路的车子,把我伯伯屋里的羊子压死后跑了,我伯伯就拦车要钱,现在,估计是有不懂味的司机不想掏钱。”
“梅子,你坐到后面去。”孙正非听壮汉这么一说,立马打开车辆前门,将梅雨春赶到车辆后排。
“兄弟,上车。”
“兄弟,贵姓?”孙正非一把方向将车辆驶离排队等待位,他嘴巴也没闲着,问道。
“我姓文,文双,好事成双的双。”
“我姓孙,孙正非......”
车辆快速到达堵车中心点,公路上,一只成年黑山羊被压得稀烂,血流一地,一头小羊羔围着死去的黑山羊“咩咩”叫唤,公路中央,站着一个旧黄衣的独脚老汉,他正杵着拐杖跟两个不愿掏买路钱的司机论理。
“兄弟,等一下,你把这钱给你伯伯。”孙正非将车停在独脚老汉不远处,他喊住下车的文双,将一包三五烟和拾元钱一起递给他。
“好,兄弟,后会有期。”文双愣了一下,便大大方方接过东西,双手抱拳,说道。
只见文双走到独脚老汉跟前,将拾元钱递过,并指着兰鸟车说着什么。
随后,独脚老汉杵着拐杖让开道路,客气地示意孙正非驾车过去,这时,一位与老汉论理的司机不干了,他站在路中央拦着兰鸟车,叫道:“谁都不准过,既然要搞,我们就把事情搞大点。”
“你让不让?”文双见状,上前用刀尖指着司机鼻子,问道。
这司机倒是霸蛮,大庭广众之下,他量文双不赶真砍,于是,他就一声不吭地同文双杠上了。
“一...”文双见状,嘴中直接开始数数。
“二...”
“三...”
三声之后,文双见司机依旧死犟,他一咬牙发狠,挥刀照对方胳膊砍去。
孙正非见此情景,暗道不好,后排的梅雨春更是吓得蒙眼惊叫起来,周围的司机和看热闹的老百姓更是神情各异。
明晃晃的大砍刀挥动之际,司机就后悔不已,他本是赌对方不敢真砍,只是吓唬吓唬自己而已,现在看来他赌错了,碰到个二愣子。
司机赶忙侧身躲闪,同时,边上的独脚老汉敏捷地扫出一拐杖,后发先至地助司机躲闪过去。
“你这是何苦呢?我都跟你说了,我就是收个羊子的钱,多的我又不要。”独脚老汉望着那吓傻的司机,苦笑道。
在文双的亲自指挥下,孙正非驾车缓缓通过,不远处,有几个提棍拿铲的年轻人朝堵车点涌来。
“我的妈呀!吓死我了。”兰鸟车在宽敞的国道上欢快地疾驰,梅雨春心有余悸般说:“这个文双真是莽子,他这一刀要是砍到人家,那还得了呀!”
“呵呵,吓人吧。”孙正非观文双提刀挥刀的架式,便知他修习过刀术,过后,想想文双挥刀砍下的情形,似乎并没有看到的那么简单。
“非哥,你找个加油站加点油吧。”
“油还有不少啊,跑个一两百公里再加。”孙正非笑着说道。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坏呢,你明明知道人家说的是什么意思。”
“哈哈!梅雨春,你的胆子也太小了吧,人家随便挥挥刀,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呸,你才吓得屁滚尿流呢。”梅雨春忍不住揪着孙正非耳朵,娇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