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你给我回来!你怎么能……”布莱德想要追上去阻止,却被巴利尔伸手拦住了。
“让他走吧,他已经没有继续战斗的理由了。”巴利尔若有所思,看着罗伊的背影逐渐远去。
“但是他这样的表现,真的是临阵脱逃的懦夫!”布莱德咬牙说。
“对于有些人来说,临阵脱逃也需要很大的勇气。”巴利尔轻声叹息。
“啊,搞不懂啊!”布莱德捶足顿胸,忽然又如泄了气的皮球,嘟囔说:“不管了不管了,随便他了。”
……
离开实验室后,罗伊并没有立刻返回空间站的停机舱,他来到一处饮料售货机前,接了一杯哈拉尔黑咖啡。
轻抿一口,淡淡的苦涩在味蕾炸开,罗伊感受着舌根的律动,在独特而细腻的酸度中,不自觉得皱起了眉头。
哈拉尔黑咖啡,世界上最早的咖啡品种之一,以地球母星原产地的植株种子,经过专项特种培植而成,融合了科技与人文,口感细腻丰富,狂野而浓郁。
从军时,罗伊一直很喜欢哈拉尔黑咖啡的醇厚口感,很容易让人想起十二星座战场,那些绚烂的飞弹弹幕,以及令人热血澎湃的嘶吼。
但是现在,罗伊却更喜欢普通的锡兰红茶,那种经历云雾、雨雪之后的柔和口感让人着迷,是自然的沉淀,带着更深刻的特质。
“咔哒咔哒”的脚步声打断了罗伊的思绪,一个窈窕身段的女子缓步走来,是伊莲娜。
罗伊让开道路,看着伊莲娜走到饮料售货机前,伸出纤手,接了一杯锡兰红茶。
“你好,伊莲娜。”罗伊略微举杯示意。
“你好,罗伊少将。”伊莲娜似乎并不打算离去,斜靠着合金墙壁,低头看着手中的陶瓷杯。
罗伊淡淡摇头,没有反驳什么。
“我哥哥……他最后说了什么?”伊莲娜小口抿着红茶,语气带着犹豫。
心神一跳,罗伊嘴角有些僵硬,灌下一大口苦涩的咖啡,低声说:“他说‘人活着,可不是为了低眉顺耳的’,还说‘我孤独的死去,就像我孤独的活着’……”
“呵…”伊莲娜轻轻笑着,像摇曳的百合花:“是么,那就好。”
“为什么要笑?”
“为什么?”伊莲娜蹙起眉头思考,眼神璀璨,带着知性的光辉:“很长一段时间,哥哥都在为了仇恨而战,战友、家人死去的仇恨压得他喘不过气,但是他终于从羁绊中解放了,至少最后一刻,他是为自己而战的,我为他感到高兴……”
说着说着,伊莲娜眼圈泛红,晶莹的泪水盈眶:“对不起,罗伊上将,休息时间结束了,我该告辞了。”
伊莲娜喝完杯中的红茶,转身离开,留下一脸呆滞的罗伊。
长久以来,罗伊一直在思考,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而战?
如果说与星盟间的战斗是因为军队的命令、以及联邦赋予的使命。那么在星盟瓦解之后呢?没有了敌人,他为什么还要乘上雷霆战机的驾驶舱?是为了更好的生活、获得更高的荣誉?罗伊对现在的生活已经十分满足,更不是贪恋权位的人;是为了人类的未来?罗伊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高尚的情怀,自己只是个平凡的人。
“怎样才是为自己而战?”罗伊满脸苦涩,突然十分羡慕克拉克,就像伊莲娜所说,至少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曾燃烧过,发出绚丽的光芒,这就足够了。
思索后,罗伊决定改变之前的想法。
“莉莎,如果你在,也会这样支持我吧!”罗伊一口喝完杯中的咖啡,被苦涩的味道刺激得头晕目眩,脚步却坚定得迈出,走向实验室的合金电子门。
“如果不知道,那只有用行动去寻找它,否则只会永远在原地踏步!”
……
实验室门前,伊莲娜直愣愣站着。
“咦?”罗伊有些诧异,走上前去,见伊莲娜脸颊通红,不由开口问:“伊莲娜,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
话未说完,罗伊也愣在原地。
可能是离开时忘了开启隔音设置,此时隔着一层合金门,都能听见实验室内传来的对话声。
匆忙中听不真切,罗伊静下来,与伊莲娜并立在门前。
“额哈哈哈,我的狂暴冲锋怎么样,就让雷霆突击又粗又硬的制导炮弹打进你的身体里吧!”巴利尔的呼喊声传来:“对面的家伙根本承受不了我们猛力的进攻,第七座秘密禁地瞬间被我的炮火攻下。可是没想到这都是那些家伙的陷阱,装作承受不了,关键时刻,它们却从我们的后面偷袭!”
“不仅如此,它们还掏出又黑又大的轨道炮,仅炮管就有数十公里长,完了,它们一定是打算等到巨炮充能完毕,一旦让巨炮射出来,在我们的脸上爆炸,这场基战就失败了!”
此时罗伊的表情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颤抖打开合金门,看到巴利尔正对照着手中的暗号表格,满头大头复述战役的经过。
“哦,天哪,对面的家伙从各个方向扑上来,我们的上面、下面都被进攻了!怎么办,这样下去,我们就丢了!”
“住口!”罗伊满头黑线打断了巴利尔,把视线转向黛比,大声质问说:“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大哥哥,我们正在进行很严肃的调察工作,希望你不要打扰。”此时的黛比正紧紧抱着布偶熊,小脸涨红做着记录,神情兴奋,明显脱离了平常表现。
“可是……可是这些台词,好像有哪里不对……”罗伊挠着脑袋。
黛比小脸一冷,噘着小嘴说:“罗伊大哥哥,你能够回到这里我很高兴,如果你愿意协助,黛比非常欢迎你,但是如果不选择协助,还请大哥哥你赶快离开吧。”
罗伊顿时无语,只好默默站到一边。
“嘻嘻,巴利尔大叔,你的复述很准确,我已经大概了解了正面战场的信息,下面该你了,布莱德大哥哥。”
“咳咳。”布莱德清了清嗓子,对照暗号表格说:“我和罗伊、克拉克被一百多人围攻,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一切竟然是那头没毛的老狮子造的鬼,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本大爷机体下面的量子暴弹是那么的威猛!第一炮就干翻了对面一半人,当然这一切都亏了克拉克的帮助,如果没有他,我的量子暴弹根本不可以挺进的那么深入……哈哈,麻手木艮那个老家伙还以为老子已经发射掉了所有子弹,他根本没有想到,我还嗑了液体金属,被我最后一发子弹射了满脸!”
“嗯,非常好!”黛比连连点头,美滋滋拍着小手:“接下来,让我们进入下一步的行动吧!”
“利用Six/T762矢量波反引力装置,进入奥尔特星云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