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华灯初上。
白日里喧嚣尘上的街道,此刻路人皆是行色匆匆。
苏子虞透过17楼的玻璃幕墙看着窗外的车流行人,脑海里还回想着刚刚跟太后娘娘的那一通电话的通话内容。眉间倦色越深,手里的咖啡也越见苦涩。
“你今年都28岁了。眼瞅着都快30岁的人了,男朋友都还没有一个。你之前一直说工作上忙,没找到合适的,不想谈恋爱。我跟你爸就一直没催过你。现在你爸也走了,没能看着你结婚,生孩子,我就怕哪一天,要是我也走了......”
玻璃幕墙上隐约映照出的人影,纤细、明媚。握着咖啡杯的手也修长、白皙。活脱脱一个都市精英小白领。怎么到太后娘娘眼里就成了个人问题困难的老姑娘了呢。
扣扣扣,敲门声打断了苏子虞进一步的顾影自怜。
“进来。”
“苏姐,这是今天改过的方案。”20岁出头的年轻小姑娘,笑吟吟的,从里到外都透出一股朝气。
“放桌上吧。”
“那苏姐要是没什么事,我就下班啦。”
“去吧。”
随着门被关上,房间里再次陷入静谧。
叮咚——
沙发扶手上的手机,提示有新消息进来。
不想管,不想看。自从接了太后娘娘那通电话,苏子虞感觉整个人都提不起劲来。
叮咚——
叮咚——
消息提示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放空的思绪一再被拉扯回来,苏子虞无奈的摇摇头。生活啊——不适合悲春伤秋。
拿过手机点开消息,不是工作上的事情,却是很久没有人说过话的高中同学群里,突然间热闹了起来。
苏子虞爬了爬楼,发现最初的消息是有在外地的同学因为后天班长结婚,回了成都,想找在成都的同学聚聚。随后班长在群里发了一张结婚请帖,希望并邀请在成都的同学有空的都可以来参加婚礼。
挨着往下翻,无外是一些祝福,以及对不能参加婚礼的遗憾。慢慢的到后面却歪楼成了今年的同学聚会。
这么些年过去了,也不是没有组织过同学聚会,不过最后大多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了了之。偶有成行的,也不过是3.5几个人罢了。苏子虞去过一两次,忒没意思。遂这次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正打算退出去,一条新的消息,却让苏子虞滑动手机屏幕的手停了下来。
{徐成魏:程景深在新都桥开了家酒店,我们不如去那儿吧。}
这条消息没有在群里掀起什么波澜,很快便被顶的没了影儿,大家继续讨论着应该在哪儿开展这一次毕业10周年的聚会。
是啊,一转眼高中都毕业10年了。而程景深,我们分手也有十年了吧。
之后的消息,苏子虞没有再看。处理完手上的事情过后已经是接近10点。胃里早就空空。混乱的作息时间,导致家里早已断粮许久。苏子虞抓起车钥匙,准备回家,至于晚饭,随便吃点什么,凑合着过吧。
第二天一早,苏子虞是被丑丑踩醒的。丑丑是苏子虞养的一只猫的名字。今年5岁了。
丑丑蹲在被子上,肉肉的小爪子肆意拍打着苏子虞露在被子外面睡意朦胧的脸。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祖宗。”
苏子虞无奈的起床,来到客厅里。先给小祖宗舀了半勺猫粮,又给它开了一罐猫罐头倒在猫粮盆旁边的小碗里。丑丑这才心满意足的摇着尾巴去享用。
天已经大亮,此刻也没有什么睡意了。苏子虞蜷缩在沙发上,习惯性的翻起了朋友圈。这个习惯是她最近养成的。
正在舔肉罐头的丑丑,扭头看了苏子虞一眼,又继续享用碗里的美餐。
苏子虞朋友圈的人不多,自己本身也是一个不怎么爱发朋友圈的人。所以朋友圈每天的更新也寥寥可数。
随手划拉了几下,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个人今天的更新。
{程先生:晨起的阳光。}
配图是耀眼的阳关仿佛实质一般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中倾泻下来,透过指缝,远处隐约有青砖黛瓦和蓝蓝的天。
坐标位置是:新都桥临深云海酒店。
程先生,程景深的微信名字。
可能是因为当初很平静的分手,所以分手以后,不管是电话还是微信各自都还很安稳的躺在对方的列表里,只是互不打扰。两人之间从不联系,从不聊天,从不点赞评论。逢年过节发送祝福信息也会刻意的避过。只为不在对方的生活里留下任何痕迹。这样的默契持续了将近10年。
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好像是自从程景深回来并且在新都桥开了他的酒店之后。一直以来很少发朋友圈的人,现在几乎每天都会发一张多少跟这家酒店有关系的图片。有时候是一角屋檐,有时候是一盆摆在角落的花,有时候远处的雪山。无一例外都是美的,让人向往的。
苏子虞也在这些图片中,渐渐了解了这家酒店以及新都桥的每个角落,以致养成了每天必翻朋友圈的习惯。心里说不清楚是为了图片新都桥的美景还是其中偶尔能出镜一隅的某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