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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毫无创意的穿越

雨夜开车确实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雨刮刮过玻璃,并没有让视线更清楚一些。邬阑此刻也放慢速度,尽量让自己的注意力和控制力保持高度集中的状态。

绵密的雨还是不断的涌来,路灯也变的昏黄,在可见的视线里,水汽不断聚成浓雾,还好路上的车不多,也都和她一样小心翼翼的开着。再有一个转弯就到汇合点了,邬阑调整了一下姿势,顺手关掉音乐,再次确定了脚下的刹车。

转弯处的视线被挡了一半,团雾突然涌来,她不得不再次放慢车速,就在此时,前方射来一片白光,视线瞬间盲了。

这谁特么缺德啊?邬阑心里咒骂,耳边同时响起刺耳的长笛声,她下意识的踩刹车,可是来不及了……

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车子腾空而起,碎片纷纷掉落,忽明忽暗的光线里,映着邬阑那双充满惊恐的双眼。依然还是手握方向盘的姿势,那一刹那发生的事,其实已定格成永恒,在永恒的时间里,她的意识也非常清楚。

忽明忽暗的灯光化为一圈一圈的光环,

在光环里,邬阑仿佛看见了老爸,奔六的人了还咋咋唬唬的,拉着好脾气的舅舅在庄子里东奔西跑,而舅妈无奈的看着两老小孩跑来跑去;还看见了妈妈,抱着她那混血的弟弟,就像小时候哄她睡觉一样;仿佛还看见了餐厅,在靠窗的角落里,坐着一群年轻人,笑语晏晏的谈天说地,应该是她的粉丝吧?还有邓厨子,总厨的工作已经非常游刃有余了,就知道她的眼光是不错的……

哦对了,她仿佛还看见了,烟雨濛濛的秦淮河畔,一位身着古装的年轻女子,打着油纸伞缓缓而行,细细的裙褶随着脚步起伏而流动,在青石路上渐行渐远……

“天堂还演电影?”

光环渐渐暗淡、谢幕……

欲息人天籁,都沉车马音;风铃呶忽语,午塔闲无阴;

久坐欄生暖,忘言意转深;明朝即长路,惜取此时心。

从此,邬阑便是那邬阑,纵然隔了时间的漫漫长河,我依然来到了你身边,与你同在蓝天下……

永明八年,九月,

邬阑在颠簸的马车里醒来,动了动手,眼还未睁,便听见一个声音响起:“姑娘醒啦,起来饮些水吧?”

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淡蓝色的车顶,四周围着熟罗帘子,卧厢两侧还有大小不一的纱窗。窗帘半卷,透进些许阳光,耳边还响着马蹄的踏踏声。

邬阑撑起身子,接过水馕仰脖就饮,饮完,又用袖子擦擦嘴,将水馕递回,问道:“嬷嬷,咱们到哪儿了?”

“过了濠梁了,”嬷嬷收好水囊,然后又在随身的包袱里摸出些干粮递给她。

“我还不想吃,”邬阑摆了摆手。

“姑娘还病着呢,这一路辛苦,不吃身体怎么受得了?”嬷嬷劝了一句。

邬阑本想再次拒绝,可是看她担忧的模样,还是忍了忍,默默接过了干粮。

一个月前,邬阑从这个世界醒来。

所以,一切得从一个月前说起。

邬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四周遮着帐子,有好一会,脑子都是混沌一片,耳边隐隐传来说话声。

“烧能退基本就无碍了,醒了先熬点粥,后面再慢慢调理,虽说遭了些罪,还算有惊无险吧……”

这是什么情况?

“那大夫,这药还继续吃吗?”

“烧退了就不用吃了,这药多吃也无益,关键还是饮食调理。你家姑娘身子亏空太多,得好好补一补,免得以后落下病根。”

意识渐渐回笼,邬阑轻轻动了一下,觉得很僵,刚想试着伸手拨开帐子,却见帐子已经挑开,露出一张满是惊喜的脸,然后,一头古装发髻,木釵,分心,抹额……

邬阑的视线渐渐聚焦,想认清这女人是谁。

“姑娘总算醒了,阿弥陀佛!”这女人双手合十,口中不停喃喃:“老奴可算松口气了!”

终于看清了,眼底却透着茫然,邬阑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发现声音干哑。

“你……是谁?”

女人一惊,眉头掀起,道:“谁?你怎么……是老奴啊,姑娘不记得了?”

邬阑暗忖,我知道才怪!

再看向四周,这不是医院!邬阑长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在心里默了默,又问:“我这是怎么了?”

“姑娘全,全不记得?”女人又重复问了一遍。

邬阑默然不语,

“這……”女人臉上划过难过、失望、惊诧,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好一会,才恹恹说道:“老奴是嬷嬷啊,你总叫我张嬷嬷。”

嬷嬷?邬阑微微蹙眉,

“姑娘已经昏迷四五天了,一直高烧不退,直到今早才好些,烧退了,姑娘就醒了。”

“我发生了什么事?”邬阑又问。

“哎,这说来就话长了……咱们是八月初离的京城,如今中秋已过,”这嬷嬷情绪有些低落,顿了顿,才接着道:“当初本打算德州登船的,也找了牙行,本以为交了佣金写了契纸就稳当了,不曾想还是遇到了骗子。后来告到衙门,那县官老爷不但不伸张正义,反倒怪咱们坏了牙行的规矩……”

邬阑每个字都听清了,只是……智力于听觉不能协调,这是演戏?还是真的?

“然后呢?”

“然后?虽然吃了亏,但路还是要走,后来就改走官道。好在遇着季大人一家回乡,就跟在他们的车队后面,想着也安全些。可哪曾想到,半路又糟遇了贼匪,那季大人一家虽有护卫,只是咱们是外人,自然不能照顾周全。结果……姑娘在慌乱中跌下了马车,一头磕在地上,当时就晕了过去。”

这嬷嬷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慢到邬阑以为时间都要停止了,声音虽在耳边,但仿佛越来越远,思绪又回到了那个雨夜高速路的最后时刻……

“这就是穿越?还以为捡了一条命呢。”

嬷嬷一怔:“姑娘在说什么?”

邬阑转了转眼珠,没有回答。

“姑娘可是想起些什么?”嬷嬷的眼里又闪着希冀。

半晌,邬阑摇摇头,

“哦……”她最后那一星希冀也灭了。

“嬷嬷给我倒杯水吧,”邬阑说道。

嬷嬷赶紧倒了一杯水,服侍她喝下,喝了水感觉好多了,就像干涸的土地得到了滋润,邬阑试着动了动身体,似乎并无大碍。

“刚才好像有人说话?是大夫吗?”

“那是季小大夫,姑娘生病这段时间,都是季小大夫在诊治。而且……他还说了,姑娘因为伤了脑子,醒了可能会忘记一些事。”

嬷嬷神情懊恼:“只是没想到姑娘全然记不得了!”

邬阑心想,岂不正好!也不用刻意装失忆了。

“有什么吃的?好饿……”

“哦!”嬷嬷似乎才想起来,“老奴让人熬了些白粥,姑娘刚醒来,正好吃些粥。”

邬阑点点头,道:“好。”

思绪渐渐拉回,

就算心结没法放下,但人还活着,日子就还得继续下去。

啃过干巴巴的干粮,噎的脖子都伸长了,邬阑心里吐槽,这鬼东西真是吃的?

身旁垫子上丢着一本书,邬阑拿起来准备再看几页,是当初翻包袱发现的,想来也是原主买来路上看的。

这是一本古代的旅游攻略,很详尽,确实对邬阑很有用。只是看的速度不会太快,好在一路上有的是时间打发。眼睛累了就望望窗外,看路上的风景和乡镇,因为一路向南走,又是秋季最好时节,这人文风貌到显得生机勃勃。

在她们前方,还有一溜马车,看着辎重颇多,车身前后全架着行李。

“还是多亏了季大人一家,一路上多得他们的照顾,也算没出多大纰漏。”嬷嬷说道。

邬阑暗暗撇嘴,还叫没出多大纰漏?芯子都换了!原主恐怕早投胎去了。

“他们是到上元?”邬阑问道。

嬷嬷点点头:“是啊,季大人一家是上元人,听说是太医,季小大夫是他第三子。这季小大夫心善,说姑娘身体尚未恢复,让咱们先跟着他们,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等到了上元再转回六合,老奴想着也是,毕竟也有很多年没有回六合了。”

“这位季大人是告老还乡?”

“是啊,只是这季大人年纪可不大,听说还是太医院医使,怎么就致仕了?”

“切~!那还不明白?犯了错误呗,肯定是被炒了鱿鱼。”

嬷嬷一脸茫然:“炒鱿鱼?”

与此同时,

前方车队的一辆马车里,季老夫人抬了抬僵硬的身子,丫鬟迅速将她身后的大靠枕换了一个角度,这才又扶着她重新靠上去。车里铺着厚实柔软的垫子,可一点也没有缓解马车的颠簸,这对个老人家来说,确实不舒服。那青衣小鬟又跪坐在一旁,手里拿着美人锤轻轻敲打着老夫人的腿。

坐在她对面的是她大儿媳,季大夫人,而此时老太太却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

季大夫人润了润干燥的嗓子,对婆母说道:“让母亲担惊受怕,确实儿媳不孝,老爷也说了,这次的事不会就那么罢了,总会有个交待!否则,老爷就是拼着得罪人也要上奏皇上。”

季老夫人听了重重一哼:“哼~!当初我说什么来着?走水道虽说慢了些,可总是轻省。现在可好,走官道还能遇上贼匪!你们是嫌我老婆子命长?看来我这老命啊,是活不到回家时了!”

季大夫人面色难堪,心中窝火,但又不得不忍着:“母亲您这说的,可叫媳妇的脸往哪搁?媳妇无时不刻祈求母亲身体康健,长命百岁,您好了,咱季家才好啊!”

季大夫人一番掏心窝子的话,季老夫人的脸色才稍稍好看些,可还是有些悻悻:“那二郎媳妇如何了?怀了身子,你这做婆母的就不要立那么多规矩了,养胎要紧!”

切~!季大夫人心里不屑,还好意思说我!

“母亲说的是,二郎媳妇倒是还好,毕竟咱家也是医术世家,这点把握还是有。”

“嗯,二郎呢?贼匪那事又怎么说?”

“二郎正查着呢,说不定这会儿已经眉目了,母亲暂且放心,这事总会有个交待的。”

“叫二郎多留意些,这官道上都能出贼匪,也是怪了!”

“是,母亲。”

“好了,我要念经了,你且退下吧。”

“让媳妇陪您一起吧。”

季大夫人内心忧心忡忡,婆母都看得出问题,她怎会不知?这二郎是个什么德行,她做娘最是清楚。

回头再看看婆母,已经垂下了双目,口中还念念有词:“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

季大夫人暗暗叹了一口气,也双手合十念了起来:“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室罗筏城,只桓精舍,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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