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铭双手捧着一本老旧的书,其眼神告诉杜月儿,父亲此刻正沉浸在回忆之中。
“当时我对自己的轻功很有自信,想悄悄跟在毒螳螂后面,看看他究竟会逃到哪里去。但是没多久我就认识到自己是有多么的天真。”
杜子铭苦笑一声,接着说到:“本以为那时他已经身受重伤,跟上他应该不难。但就在我反应过来施展轻功的时间,他已经闪出了数十丈远。
我立刻使出浑身解数,勉强跟在了他后面。但是我的轻功远不如他,所以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大约跟了五六里地吧,他还是消失在了我的视线内。
我停在了原地,一边缓缓运气调息,一边在脑海中感慨。今天遇到的事情彻底改变了我过往三十多年对这个世界的认识。
过往身边的人都会称我一声大侠,武学大师之类的。现在想想才觉有多么可笑。在真正的高手面前,我可能连出招的机会都不会有。
正当我沉浸在思索之中,突然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小子,你好像不是他们的人吧?为何一直跟着我?’
当时月黑风高,我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不能回头!不能回头!’我在心中默念。因为我总觉得回头立刻便会被杀掉。
我强行压制住自己的惧意道:在下银剑门杜子铭,刚才无意间看到各位交手,被大侠的武功所惊,出于好奇便跟了上来,如有冒犯,还请多多担待。
只听得身后的人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随后叮玲玲一声。
有金属物品掉落地上的声音。
我慢慢回头,见到他已经晕倒在地上,身边一把巨大的镰刀状武器静静躺着,散发出阵阵寒气。”
杜月儿听到这里,面色严肃地道:“没错,那万毒蛇窟里面那人拿的武器也是一把巨大的镰刀。”
杜子铭点了点头,接着道:“我立刻便决定要救他。如果带他到银剑门怕会有麻烦,所以我便将他带到了我在锦城的家中藏起来。
之后的几天里,我每天都会去看看他。每次去看他的时候,他似乎都处于昏迷状态。但是带过去的饭菜却都被吃干净了。我想他已经醒过来了,只是不愿意开口说话,便没有过多打搅他。
第五天我照例给他送饭,却发现屋内已经空无一人,但桌上放了一本书。
这书黄色封皮,书的封皮上面没有字,看上去似乎残破不堪,甚至还留有点点血渍。
人在突然看到一件事物后第一猜往往会是自己内心期待之物。我最先想到的是一本武功秘籍。
我满怀期待地开始翻阅书里面的内容。良久,我才把书轻轻合上。
这书里记载的竟是一种修习内功的心法!”
杜月儿听到这里,似乎若有所思。杜子铭看了看他,知道杜月儿已经有所察觉,便说到:“我想说到这里你应该已经猜到了什么。”
杜月儿惊讶地睁大眼睛,盯着杜子铭。
“难道我的武功?”
“没错,和银剑门其他弟子不同,你,以及你的几位师哥师姐们,所修习的内功心法并非银剑门的任何一部心法。”
杜月儿似乎想清楚了一件多年没有答案的问题,自说自话道:“难怪,难怪,原来我的武功是这么来的。”
杜子铭似乎并不惊讶杜月儿的反应,慢慢说到:“这部武功秘籍我到现在仍不知其名字,不过其威力想必你是最清楚的。因为你几乎完整地修习并悟得了这部书中的心法要领,而其他人,包括我在内,对于这心法秘籍仍有诸多不通之处,想必这便是悟性吧。”
杜子铭说罢,看着自己的儿子满意地笑了笑。
杜月儿却皱了皱眉头道:“可这事情门内的长老应该还不知道吧?”
杜子铭表情严肃道:“此事重大,背后定有我们不敢招惹的势力。自从见识了那场厮杀,我知道了我们与人家的差距。这种差距是无法用人数来弥补的。所以我不敢轻易泄露任何与毒螳螂有关的线索。
而这心法秘籍,我自然也没有让任何人知晓。
武功秘籍是一个门派最为宝贵的财宝,只有门派的最高层几人有权观看。而弟子们修习的武功也只能通过老师来口授。
你们没办法去看银剑门的秘籍,而其他弟子也不会把自己老师传授的心法随便说出来,所以你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修炼的心法与其他人有异。”
杜月儿若有所悟道:“原来如此,我就说为何我的武功能强过其他人这么多。”
杜子铭道:“非也非也,你能在如此年纪便拥有这般武功,并不完全是因为这武功心法的缘故。我刚才说了,你的悟性极佳,比你的师兄师姐,甚至比我都要好。
这心法一般人看上去似乎觉得没什么特别之处,但是稍微有些道行的人却能明白其中困难,这是很考验禀赋的。你能把这心法修习到这等境界,实属不易。”
杜月儿年纪虽轻,但心思已经异常沉稳,听到杜子铭对他的夸赞,并没有得意忘形。他看着杜子铭说到:“所以您才嘱咐我要隐藏自己的武功的么?”
杜子铭点头道:“没错,在你没有达到那个境界之前,我是希望你始终不要显露自己的武功。不过这次你凭一己之力胜了杜子忠,想必很难隐藏下去了。”
杜月儿道:“父亲放心,孩儿今后会小心行事的。”
杜子铭满意地笑了笑,他对这个儿子是格外的信任。随后他便又开始回忆起来。
“我拿到这部书后便小心翼翼将它藏了起来。我想毒螳螂定然已经离开,也许留下这部书便是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虽说这礼物有些贵重,拿着多少有些惭愧,但我并没有经受住诱惑,之后还是开始修炼这里面的心法。”
杜月儿若有所思,问到:“可这大苦坨经又是怎么回事?”
“大苦坨经是在三天后丢失的。这经书是银剑门的先祖代代传下来的,只能由银剑门的某一位门人掌管,之后由这门人传给下一个银剑门之人。
而这一代大苦坨经掌管者便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