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莉莉带到合适谈话的场所后,秦明问道:“你到底碰见什么了?”
莉莉皱着小脸道,“一个真理掌控者的眼线。”
秦明悚然一惊。
见秦明脸都变白了,莉莉无奈道:“放心,那个眼线没发现我有问题,也没跟过来。”
秦明松了口气道:“也对,要是他们发现你有问题,我们人就没了,那个眼线是干嘛的?”
莉莉答道:“应该是在监视汉斯,总之,以后尽可能离他远点。”
秦明又问道:“那个眼线长什么样?”
莉莉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只是感知到了它的存在,没敢靠近。”
秦明摸着下巴道:“也就是说,只要我们离汉斯远点,基本不会有啥事发生?”
莉莉点点头。
秦明笑道:“有件事需要你配合,我打算在领地周围开一个魔法学校,你这样……”
紫荆棘家族无法动摇秦明和莉莉的父女感情,也没办法说动舍不得女儿远离的秦明,在莫度提出,在自己和秦明的领地交界处建一座魔法学校时,秦明松口了,紫荆棘家族也只能接受这个意见。
“什么,你用黄金做素材也就算了,你要虫子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兽灾刚过去?我去哪给你找虫子?人就不行吗?”
面对莉莉要求的资源,秦明直接炸毛了。
莫度在一旁也是有些为难,对莉莉好声劝道:“好孩子,你要虫子干什么,从虫子身上能研究出什么东西?”
莉莉委屈道:“我要研究一种能让动物快速繁殖的技术,人不行,繁殖周期太慢。”
莫度表情有些僵硬,但还是尽可能温柔道:“为什么要研究……那种东西?”
莉莉脸上委屈之色更甚,“还不是因为爸爸你们给的东西不够用?只够盖个房子而已,我自己一个人都要省着用,只能自己想办法找点资源,所以我才研究那种技术,研究出来好卖给皇帝。”
秦明听到这句话差点急得跳脚,“只够盖个房子?你把一整个城堡叫房子?两百个工匠专门伺候你一个人,成千上万人给你找各种花花草草,想要啥没有?”
莉莉低声道:“一只虫子。”
秦明气急,无语。
莉莉接着道:“人家汉斯才是什么都有,连马都能拿出来做实验。”
秦明只能沉默。
(兽灾虽然会影响绝大多数动物,但依旧有一部分动物没有失去理智,帝国皇室手里保留了一批这样的动物。)
莫度犹豫道:“莉莉,你不是不喜欢那样做吗?为什么……”
莉莉用一种已经快哭出来的语气道:“还不是因为你们只能给我一堆便宜货,我要长在岩浆里的花,还要全身透明的蛇……可你们都没有啊。”
莫度干咳一声,对秦明道:“我们重金悬赏下去,应该可以……”
秦明叹了一口气,没有什么意见,他已经能想象到自己的名声会臭到什么地步,养不起女儿的废物爹。
虽然这是他和莉莉商量之后,预料之中的结果,但真的要面对时,秦明还是感觉很不舒服。
没办法,魔法师必须要转型,传统魔法师的做法跟仙人差不多,神龙见首不见尾,求仙的人连仙人的面都见不到。
如果秦明花大代价培养这么一位大爷,真的是投入多少亏多少,一点收益都看不见。
而且魔法学校本身就是一个新的东西,以前的魔法师只会看心情收几个打杂的学徒,有时候收一个学徒,前一个就要走人。
也就南大陆情况特殊,魔法师汉斯受到皇权的约束,现在又成了一个不能自己施法的半残,不然哪有魔法师愿意教一批批朽木?
秦明是想从魔法学校上捞好处的,只有汉斯现在搞的那一套才能给他带来足够的好处,只牺牲他的名声,已经是最小的代价了。
重金求虫的消息已经通过驿站散播出去,一同散播出去的,还有快要变成笑话的秦明和莫度。
“还办魔法学校?连一个小女孩都养不起,要人家小女孩自己想办法,可笑……”
莫度也知道这样做自己的名声要臭,但他也没得选,因为确实养不起。
隐瞒原因更是没法隐瞒,只要其他人稍微打听一下自己为什么要收虫子,那就绝对会知道这个要小女孩自己养自己的笑话,但他们看不见这个小女孩有多难养,他们只能看见小女孩要自己养自己。
他们都在笑话秦明和莫度,莉莉最后把魔法学校办得和汉斯的一样,就不会有人追究了。
秦明和莉莉演的那场戏就是要拉莫度入场。
消息传出去了,却没有人带着健康的虫子来获取赏金。
最后还是皇帝伸出援手,不收取赏金,支援了十只虫子,还当众表示,他乐于见到更多魔法学校出现。
但所有人都知道,当莉莉决定退学时,这位皇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不仅拍烂了桌子,还把自己的骨头也拍裂了。
虫子在路上,知道消息的秦明无比痛恨那些送虫子的人,他们是准备爬过来吗?怎么这么慢?
现在是一个没有马匹的悲惨年代,都是步行,为什么秦明会收到消息,那些送虫子的人却没有把虫子送过来。
因为有驿站,各个驿站里的人都是一些善于长跑的健儿,但他们只会传递一些消息和卷宗。那些比黄金还要珍贵的虫子可不会让他们送,不然死上一两只,损失就大了。
秦明可以清楚知道虫子要在路上走多久,更知道自己要忍受多久的折磨,他已经快要崩溃了。
他的身体产生了一些不明原因的变化,之前已经和莉莉说了,但那时的莉莉要去帝都的魔法学校,没时间研究。
现在莉莉有时间了,但秦明没想到,为了安全,莉莉没办法用魔法师的手段,只能用魔法学徒的笨办法。
秦明被抽血抽到快要贫血,每天还要喝各种奇奇怪怪的药剂,拉肚子拉到整个人快要虚脱了,他早就不想知道真相了,可莉莉越研究越起劲,他制止不了。
莉莉最后还拉了几个倒霉鬼陪秦明一起受折磨,越研究,就有越多的人一同接受莉莉的折磨。
莉莉研究了足够多的素材后,有了一个猜想,这个猜想吓了秦明一跳。
莉莉猜测,被改造的不仅有那些野兽,还有人类,不过人类身上的改变十分温和,只是所有人都开始变得对魔力敏感而已。
在虫子快要到达时,莉莉给汉斯写了一封信,信里写她发现自己检测的所有人对魔力都有些敏感,正常情况下应该只有一般人表现出这种特质,所以她推测所有人正在变得对魔力敏感,但她没有能力验证,最后,她还附上了自己检测是否对魔力敏感的药剂的配方。
她配置出来的药剂,喝了的人,对魔力越敏感,拉肚子越严重,能释放魔法的人喝了和泻药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