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异常简陋的教堂，只是个用木头搭建起来的空壳子而已，一个好像是神龛的地方上，没有神的塑像，只有一个简陋的太阳图像。
一个个信徒就在这简陋的教堂中对那个简陋的太阳图像进行朝拜，神情专注而虔诚，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如何表达对神的虔诚，如何将自己下跪的动作做得更加得体。
秦明看见这一幕，他只知道这些信徒以后会将他们的神摆在自己头上，不会想到什么虔诚，什么纯净的心灵。
当然，他还有一些恶意的联想，朝拜是在黎明时分，太阳放出第一缕光芒时开始，离神龛近的位置谁先占到就是谁的。
部分信徒为了距他们的神更近一点，会在深夜时分就开始排队。
莱伊特他们这些在教徒中很有权威的人只能在后面，没有信徒愿意给他们让位置，在这些信徒眼里，他们信仰的神比可以代表神的人更加重要，高高在上的神比近在眼前的牧师更有权威。
这让秦明放心了不少，这代表他有机会以假借神的名义架空牧师，操控信徒。
不过秦明来观看朝拜可不只是为了看莱伊特他们在信徒面前有多少威信，他有更重要的目的。
在这些信徒的最前方，距太阳画像最近的地方，几个信徒异常虔诚，甚至能从他们眼神里看到狂热的光芒。
不过这几个信徒都不是真正的信徒，他们的思想被莉莉欺骗了，他们认为自己是异常虔诚的信徒，其实是莉莉在操纵他们。
莉莉已经他们已经丢出去将近一个月了，让他们自行参加各种宗教活动，而与他们一同接触这个宗教的信徒，圣水已经开始对他们生效了。
莉莉决定收网。
这次朝拜和以往不一样，秦明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让莱伊特给这些信徒在朝拜完毕后提供一些圣水。
现在马场已经建设得差不多了，正是要秦明兑现承诺，从其他贵族手里赎人的时候，莱伊特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给秦明赖账的口实，上一次秦明买答案时欠的债到现在还没还。
朝拜完毕，要分发圣水。
秦明亲眼看着莱伊特，对着几大桶刚从河里接回来的河水念叨了几句，连大神也不想跳，然后就对那些信徒道，“圣水已经赐福完了，一个个排队拿。”
这真的不是糊弄那些信徒？
然后震惊秦明三观的一幕出现了，那些信徒喝下圣水后，环境中的魔力真的会滋养他们的身体。（他使用了莉莉制作的魔法石来观测。）
还有更夸张的事，那些莉莉塞进去的信徒，喝下圣水后，完全没有效果，哪怕表现得异常虔诚。
莉莉之前有一个猜想，人的思想会决定圣水是否生效，为了验证这个猜想，她设置了几个实验，
将普通的水换成圣水，让以为这是普通水的信徒喝下去，圣水有效。
诱惑信徒背弃他的信仰，圣水无效。
还有一些其他实验，这些实验结果证明，莉莉原来的猜想是错的，圣水生效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它有一套十分精确的机制可以判断喝下它的人是不是信徒。
可莉莉怎么研究，都没办法从所谓的圣水中发现异于普通水的地方。
他们研究圣水，就好像原始人研究打火机一样无奈，能使用打火机，但具体怎么回事就只能归结为神迹，这就是真理掌控者的手段吗？
这时候莉莉也收到了探测魔法的反馈（她使用的魔法比秦明多很多），此时正沉着脸深思。
秦明问道：“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莉莉摇了摇头，“完全无法理解，这不是真理掌控者的风格，甚至不像个魔法师，但对魔力的理解，应该是和真理掌控者同一层次的存在。
不可能是除了真理掌控者之外的存在，反而很有可能是某个真理掌控者出现了什么问题，才让他行事风格大变。”
秦明干咳一声，看来莉莉也被震惊得有些神志不清，这种话都往外说。
莉莉也回过神，对秦明道：“把这个现象交给汉斯吧，这不是我目前可以研究的东西。”
秦明点了点头。
此时朝拜的信徒陆续离开，莱伊特主持完仪式后向观礼的秦明和莉莉走去，问道：“男爵阁下，对我们教会还算满意吗？”
莉莉没搭理莱伊特，径直离开。
秦明盯着莱伊特的脸，莱伊特应该能猜到莉莉来这里的目的，现在莉莉颓然离开，秦明想从莱伊特脸上看见放松、喜悦之类的表情。
那意味着他认为莉莉可以破解圣水的秘密，可秦明失望了，莱伊特的表情和眼神里只有坦然，没有其他。
秦明敷衍道：“其他方面都很不错，就是朝拜太辛苦了。”
莱伊特立刻回道：“不碍事，朝拜只是个流程，只要内心够虔诚，不朝拜一点问题也没有，男爵，不知道您还对我们教会有什么疑虑？”
没问题就快点把我们在其他贵族手里的贫民信徒赎回来，他们都快饿死了。
秦明丝毫不觉得尴尬，继续拖，“我们教会自然没问题，不过我听说有一些教会不信光，而是信什么土地、雨水、天气之类的，会不会还有人信什么黑暗？到时候我们教会会不会和它们起冲突？
按照我的想法，只把我们的信徒赎出来就行了。”
这么长时间，秦明也算是摸清楚莱伊特的脾气了，知道他比较豁达，这才敢用类似调侃的语气说这些。
莱伊特一阵苦笑后解释道：“神之间是没有利益冲突的，哪个神的信徒多，哪个神就要在对抗恶魔时多出力。
哪怕没有人信仰这种神，让神的神力减弱，乃至于休眠，但只要有信徒重新信仰神，神就会从长眠中苏醒，继续对抗恶魔。”
秦明懂了，这么多神，这么多教会，说穿了其实是一个宗教，相互之间的关系不是那种佛教和道教之间的关系，而是和道教里拜二郎神的和拜太上老君的一样。
虽然跟着不同神仙混饭吃，但都是一个系统里的人。
现在看来自己这边拖不下去了，秦明只好对莱伊特道：“这样我就放心了，我给帕夏说一声，让她安排。”
也不知道帕夏能拖多久，总之，教会在自己领地内的影响力，能降低就降低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