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突然昏迷,让云华方寸大乱,吩咐完南星就后急急的抱着浑身湿透的杜若去了他的院子。
忍冬一直跟在云华身后,但在走到云华的房门前时,却猛然止住了脚步。
卧房是云华的私人领地,他有过明确的禁令,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他的房间。
所以,纵然心中担心杜若,但忍冬还是生生止住了脚步。
快步走到床前小心的将杜若放下,云华一回头见身后没人, 再一看忍冬竟然站在门外观看,不由怒声道:“还愣在门外做什么,赶紧进来帮她换衣服换了。”
整个人没入湖中,杜若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湿透了,现在虽然是夏末,但若是不赶紧将湿衣服换下来,时间久了也一样会感染风寒生病。
“是。”听到云华的话,忍冬迟疑了一下,抬步进了房间。
看着床上浑身湿透的杜若,忍冬伸手去解她的衣服,但解了一半又顿了住手,回身问道:“可是世子,这里没有小姐穿的衣服。”
闻言,云华一怔,凝了凝眉道:“你先给她把湿衣服脱下来,我去拿干净的衣服。”
说着,云华转身朝外走去,正巧遇到南星带着府医赶来了。
“世子,府医来了。”南星以为云华是出来催促他的,赶紧将府医往前推了推。
然而,云华却只是淡淡的瞥了府医一眼,转而问南星道:“上次我让你去天衣坊定制的流烟裙放哪儿了?赶紧找出来。”
“流烟裙?听到云华的话同,南星一愣,不解道:“世子,那不是你给郡主的生辰礼吗?现在……”
桃花眸冷冷的睨着南星,云华不耐的冷声警告道:“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
被云华冷凝的眼神吓了一跳,南星咽了咽口水结巴道:“你……你是主子,我……我这就去找。”
南星走后,云华正准备开口让府医稍等一会儿再进去时,却听见院子门口传来一阵熙攘声。
“哥,哥……”云苓一身粉裙,像一只粉色的蝴蝶般,翩然飞进了云华的院子。
看到云苓,云华拧眉,有些不悦的训斥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郡主就要有郡主要仪态!”
云苓,云华一母同胞的妹妹,宁安王府的郡主,却因母妃早逝无人教导,长成了一个天真烂漫却莽撞无礼的刁蛮郡主,在京城的蛮横之名仅次于公主龙葵之下。
“哼,你就知道训我。”不以为意的撅了撅嘴,云苓探头探脑的往云华的身后看,一边看一边好奇的问道:“哥,我听下人说那个杜若来王府了,她人呢,怎么没看见?”
云苓刚刚回府,杜若落水的消息又没有传开,所以她只知道杜若来王府了,却并不知道杜若落水了。
“表哥,你这是……怎么浑身都湿透了?”说这话的,是向来与云苓形影不离的古月,也就是剪秋所说的宁安王府那位特殊的主子。
云华的表妹,古月,宁安王府的表小姐。
“对啊,哥,你怎么了,怎么浑身都湿漉漉的,连头发也湿了,你……”听到古月的话,云苓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然后便是一通大惊小怪。
听到云苓咋咋呼呼的声音,云华头疼的蹙起了眉,眉心跳了跳后轻斥道:“闭嘴!”
被云华突然的呵斥吓了一跳,云苓委屈的撇嘴道:“我不是担心你吗?干什么这么凶!”
“好了,苓苓你先少说两句。”见云华露出不耐的神色,古月赶紧出声安抚住了云苓,随后看着云华柔声道:“表哥,苓苓她是担心你,你别生气了。”
顿了顿,古月看着云华身后的房间眨了眨眼,试探着问道:“不过表哥,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杜小姐呢?”
抬眸看了一眼古月充满询问和好奇的眼睛,云华沉声解释道:“我们不小心落入湖中,她呛水昏迷了,忍冬正在给她换衣服。”
闻言,云苓和古月同时一惊,紧接着云苓瞪着眼睛质疑道:“好端端的怎么会落入湖中?还昏迷了,她该不会是装的吧?”
云苓口无遮拦的话,实在听的云华头疼,当下便面色一沉冷声道:“回你的院子去,没事不要到处乱跑,多跟古月学学规矩。”
一听云华让她学规矩,云苓当既便不乐意了,气呼呼的道:“哼,你就知道欺负我,我要告诉父王去!”
说着,云苓就气冲冲的转过身拉着古月准备离开。
“等等……”古月拂开云苓拉着她的手,看着云华柔声问道:“表哥,杜小姐她落水昏迷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不用了,忍冬在里面给她换衣服,剩下的事交给府医,你跟云苓先回去。”想也没想,云华就直接拒绝了。
云华的话,让古月心中一跳,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看向云华身后的房间,拢在袖中的手紧紧的绞在一起。
她来王府八年了,却从未进过云华的卧房。而现在,那个她从未踏足过的房间里,有一个女子赫然就躺在里面。
那个人,是云华的未婚妻,杜若。
见古月发怔,云苓伸手拉了拉,眨着眼睛好奇道:“表姐,你怎么了?我们走吧。”
“嗯,好。”回过神心不在焉的随口应了一声,古月临走前细心的嘱咐云华道:“表哥,你快去把湿衣换了,别感染上了风寒。”
“知道了。”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云华挥手示意她们赶紧回去。
被一而再,再而三的驱赶,古月纵是有心想要留下来,也找不到借口和理由,只得跟着云苓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目送着云苓和古月离开后,云华收回视线低头看着自己湿哒哒粘在身上的衣服,狠狠的皱了皱眉。
这时,南星从身后的房中探出头,小声禀报道:“世子,忍冬说杜小姐的衣服已经换好了,可以让府医进来了。”
听到声音,云华一震,随后冲府医点了点头,与府医一起进入了房中。
云华的床上,杜若换上了烟白色的流烟裙,面色苍白毫无生气的躺在月白色的床上,整个人看上去如同置身于天边的流云中,让人生出不真实的感觉,仿佛下一刻风一吹她就会消散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