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正一再的急声催促,让杜若赶紧为石南施救,过于急切的态度让杜若忍不住心中起疑。
眼眸轻轻闪了闪,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杜若脑中冒出:这院正该不会跟石南有什么关系吧?
可是不对啊,她收集到的关于石南的资料中,没有提及他跟院正有什么关系啊。
并且……若是一般的关系,恐怕也不会让院正表现的如此焦急。若是过于密切的关系……看石韦的样子也不像是蠢到被人戴绿帽的人。
思来想去,杜若都不透这其中的关系。清亮的黑眸定定的看着院正,似是想要将他看穿一般。
“杜小姐,时间紧迫,还请你赶紧为石公子救治。”见杜若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半天没有动作,院正忍不住再次出声催促提醒了一句。
闻言,杜若眸光微动,回过神后点头应道:“好,杜若这就为石公子施救。”
院正再一次的急切催促,让杜若让心中肯定,这院正与石南之间绝对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
只不过现在不是了解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先为石南施救吧。否则再拖下去,她连三成的把握都没有了。
想到此,杜若收敛心神,招手唤来为她提着药箱的下人,接过药箱打开后,从里面取出一卷大小长短不一的银针。
没错,她要为石南施针。
石南的心痛病是先天性的,打娘胎里就带出来的,根本就没有治愈的可能。她所能做的,不过是先用银针将石南救醒,然后再用药膳调养以药物续命罢了。
反正在杜若看来,石南的死不过是早晚的事。总之,不管怎样调理续命,石南都绝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样寿终正寝。
唉,堂堂丞相之子,大夏第一才子,拥有着如此大好人生和前程的人,竟然有着这样致命的疾病。
果然,上天总是公平的,得到多少,就必须付出多大的代价。
伸手轻抚过布卷里的银针,杜若看着石韦和石蕊以及屋子里的下人冷然道:“不相干的人都出去等候,不要干扰我施针。”
“这……”有些犹豫的看了看院正,石韦显然不想出去。
明白石韦心中所想,院正长长的叹息一声,声音沧然道:“听杜小姐的吩咐,你们先出去等候吧,有什么事我会随时叫你们的。”
石韦所担心的,不过是杜若说她只有三成的把握。换言之就是说在她施针的过程中石南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意外,所以,他才想要留下屋子里,时刻看着石南。
不过,院正都如此说了,石韦也无法,只得沉声应道:“好,那本相跟小女去外面等,有什么事就立即叫本相。”
“嗯,去吧。”院正挥挥手,示意石韦跟石蕊赶紧出去。
想到他们留下确实帮不上什么忙,还极有可能会干扰到杜若为石南施救。石韦深深的看了石南一眼,与石蕊一起出了屋子。
石韦与石蕊刚走出屋子时,杜若捏着一根银针转过身,黑眸定定的瞧着站在原地没有打算走的院正道:“麻烦院正也与他们一道出去,杜若施针时受不得一点干扰,否则石公子出现什么意外,可就与杜若无关了。”
什么,连他也要出去?!
听到杜若的话,院正不敢置信的瞪大老眼,有些怀疑的问道:“连老夫也要出去?”
院正觉得,他好歹也是一国院正,留下来多多少少也能帮上一点忙。但他没想到,杜若竟然如此嫌弃他,直接开口让他出去。
这种待遇,院正行医至今,还当真是从未有过,所以一时之间很难接受。
“没错,请吧,杜若要准备为石公子施针了。”果断的点了点头,杜若回答的毫无疑问。
见此,院正窒了窒,最终长叹一声后抬步往外走去。
罢了罢了,许是杜若怕他瞧见她是如何施针的。既然如此,不瞧就不瞧吧,只要她能救醒石南就好。
一边想,院正一边往屋外走去,但走了一半,院正又忽然停住脚步回头问道:“云世子他……”
“他留下来给我当助手,院正还有什么疑问吗?”抬眸瞥了一眼唯一还留在屋子里的云华,杜若回答的理所当然。
“这……好吧,杜小姐若是有什么需要,就尽管吩咐,老夫知丞相都在屋外等候。”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院正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出了屋子。
“院正你怎么也出来了?”屋外的石韦见院正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不由的惊愕不已的问出了声。
抬眼看了惊愕的有些不安的石韦一眼,院正解释道:“杜小姐说她施针时不能受到任何干扰,所以就让我出来等候。”
“什么!那现在屋子里就只剩下她和云华,南儿他……”一听院正的话,石韦当既便忍不住往屋子里看去,却只看到了紧闭的屋门。
现在,整个屋子里就只有石南,杜若和云华,倘若杜若和云华有心要让石南死,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不行,他要进去,他不能只让杜若和云华留在里面!
“你干什么?”院正正想安慰石韦几句让他放心时,却见石韦竟然往屋子冲去,当下心中一紧,赶紧伸手拦住了石韦。
抬手挥开院正的手,石韦面色阴沉道:“我不能让南儿跟他们单独在一起,太危险了!”
“危险?”冷笑着重复了一句,院正面色也沉了下来,声音冷凝道:“我告诉你,他们若是不在,石南才当真危险!”
如今的石南,已经处在了生死边缘,若是没有杜若,石南必死无疑。
现在,石南单独与杜若和云华在里面,虽然让人有些不放心,但也总好过毫无希望。
不论如何,杜若现在都是石南唯一的希望了,不管结果如何,他们都只能赌一把了。
“你……哼!”重重的拂了拂袖,石韦放弃了进屋,转身走到了院子里。
见此,院正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苍老的眼眸看着屋门,期待而又忐忑的等待着。
站在一旁的石蕊,被石韦和院正刚才过于阴冷的模样吓到,有些害怕受惊的看着屋子,在心中祈祷石南能平安无事的醒过来。
……
屋子里,杜若手中捏着一根银针在烛火上炙烤着,眼眸瞧了一眼床上的石南,对云华道:“你去把他的衣服脱了,让他的胸膛完全坦露出来。”
她要为石南施针的位置在胸口,自然需要先把石南的衣服脱了才能施针。
“你让我去给他**服?”紧紧的凝眉看着杜若,云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堂堂宁安王府世子,她竟然让他去给石南**服?这简直就是可笑之极。
他之所以来丞相府,不过是因为不放心她一个人来。他之所以留在屋子里,不过是打算像上次在宫中为太后施针时一样为她递递银针罢了。
可他没有想到,杜若竟然会让他去给石南**服,这怎么可能?
一边炙烤着银针,杜若一边抬眸凉凉的瞥了云华一眼,挑眉道:“怎么?你不脱?”
“不脱。”毫不犹豫的坚定回答了一句,云华打定了主意绝不去给石南**服。
然而下一刻……
“好,你不脱我脱。”无所谓的点了点头,杜若放下手中的银针,就准备去为石南**服。
这时,一旁打定主意坚决不脱的云华,忽然快速上前抓住杜若伸向石南的手,咬牙道:“我脱!”
她是他的未婚妻,怎么能去帮别的男人**服!
恶狠狠的咬了咬牙,云华隔开杜若,咬牙切齿般的伸出手去为床上的石南**服。
该死的,早知道如此,他就不该让她来丞相府救什么石南。反正这石南与他们非亲非故,死与不死都与他们没什么干系。
并且,据他的调查和猜测,石南极有可能与杜仲的死有关,让他死了不是正好?
“你速度快一点,再拖下去他可就真死了。”见云华磨磨蹭蹭的半天没有脱好,杜若忍不住拧眉出声催促。
本就心中不爽的云华,听到杜若的催促后更加不爽,下意识的便冷声呛道:“你担心什么,他死与不死又跟你没关系。”
云华阴阳怪气的话,听的杜若狠狠的皱起了眉,抿了抿唇反驳道:“怎么就跟我没关系了,他若是现在死了,别人肯定会以为是我把他给治死的。到时毁了我的医名不说,还会被丞相视为杀子仇人,往后我还能在京城安稳的生活下去吗?”
“安稳?”听到这两个字,云华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冷唇相讥道:“嗤,杜若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在京城安稳的生活过了?”
她回京的第一天,还没到达将军府,就在大街上招惹上了龙葵。
回京第二天进宫赴宴,先是被龙葵害得差点去不了宴会,后来又不怕死的自荐为太后治病,还胆大包天的求赐免死金牌。
好不容易从宫中平安出来后,在回将军府的路上又遇到了刺杀,若不是应离恰好路过,她现在还指不定什么样了。
再后来,杜若又招惹了那些人,惹了那些祸事他就不一一列举了。总之,从杜若回京第一天开始,他就没见她安稳的生活过!
呵,安稳?以前没有,以后也别指望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