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艾大明直接和小梦联系好后,王芙便开车送他。再次踏入熟悉的金帆小区,俩人便径直来到艾大明和叶薇租住的单元楼下。
“大明,我在楼下等你吧!”王芙站在艾大明身后,停住了脚步。
俩人心照不宣,艾大明点头同意。山雨欲来风满楼,何况此刻早已风起云涌。如果他和王芙同时出现在叶薇面前,明摆着坐实了这件事。艾大明一直宽慰自己,身体出了轨,但精神上还是属于叶薇的。他不愿意再让叶薇伤心,既然王芙不愿意上楼,那是最好不过了。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艾大明看到王芙身上穿得有些单薄,正注视着自己,忍不住道:“你去车里等吧!外面太冷。”还没来得及看王芙的反应,电梯门已经合上。
开门的是小梦,脸上余怒未消。
“小梦,好久不见。”艾大明面有愧色,见小梦毫不理睬,只能硬着头皮,又道,“小薇在吧?”
“呸,你还知道小薇?”小梦冷冷地道。
客厅里走过来一个男子,道:“大明,你来了。”艾大明一看是陆林,穿着一身交通警察的制服,诧异道:“陆林,你怎么穿的这种衣服?”
陆林摸了摸头,道:“我考上了交警支队的警察,刚下班,没来得及换衣服,便被小梦急着叫了过来。”
艾大明“嗯”了一声,无暇细说,便问道:“小薇呢?”
“小薇在房间里,她说不想再见你。”陆林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又道,“那是她给你收拾好的东西。”说着,往电视机旁边的两个箱子一指。
艾大明呆呆地望着这两个箱子,抚摸着这两个箱子,好像在和自己的情人喁喁情话。他走到卧室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知道叶薇不会开门,自顾自地道:
“小薇,我知道自己伤透了你的心。我知道你恨我,不愿意见我。我也好恨我自己!”
卧室里忽然“砰”的一声响,就再没什么动静了。
艾大明愣了愣,又继续说道:
“刚才,当我再次走进这个小区,我真的百感交集。多少次,我们亲密地携手走过那座大门;多少次,我们在小花园里甜蜜地散步;从我们搬进来,有过多少甜蜜的回忆……”
“既然你这么珍惜,为什么要这样做?”正是屋内的小薇说的,语气里含着伤心和遗憾。
“我知道,我说得再多,都很苍白无力。我辜负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我……我还是恬不知耻地求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
“不可能,我什么都可以容忍你,唯独这个不行!”叶薇说得斩钉截铁。
陆林和小梦站在艾大明后面,想到昔日爱侣闹到这个地步,心里也不是滋味。
艾大明脸上通红,人好像已经丢了魂一样。
“小薇,对不起!我走了,……”艾大明悔恨交加,头重重的垂了下来,眼泪无声滑落。他忙别过身,掩饰性地抹了抹脸。
转身又对陆林、小梦道:“谢谢你们陪着小薇!”
顿了顿,又道:“这封信麻烦你交给她!”小梦点头接过。
“我走了。”艾大明提起箱子便往外走。
陆林道:“大明,你准备去哪?”
“我搬到外面去住,放心。”说着,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恋恋不舍地走了。
看着艾大明远去的背影,陆林和小梦面面相觑,均想:希望我们不要步他们的后尘啊!
卧室的门开了,叶薇走了出来。小梦见叶薇脸色有些不好,脸上道道哭痕,很是心疼:“小薇,别太难过了。”转头又指挥陆林道:“快把熬得银耳莲子羹拿过来。”
陆林小跑着去厨房端了过来,道:“小薇,这是小梦给你做的。”
“小薇,你多少吃点,我放了些提气的小补药。身体好,气死那个乌龟王八蛋。”小梦生怕小薇又不吃东西,特意说些刺激她的话来激她。
“你把他写的信给我。”小薇接过银耳莲子羹,尝了一口,“挺好喝的,谢谢你们!”
叶薇走进房间,信还没拆开,泪就先下来了。还在江大的时候,艾大明每个月给她写一封情书。她还记得那些含着爱意的文字,那些海誓山盟,那些情深似海……她憧憬着和艾大明走向婚姻,谱写美好篇章,如今却成了劳燕分飞的结局。
眼泪已经打湿了信笺,她顾不得擦眼泪,展信读了起来:
亲爱的小乖乖:
还记得我在一封情书里写过这样的句子:若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我不学贾宝玉,我要做你的钟情郎。可惜,蒲苇坚韧如旧,而我这块顽石却已经转移了。
四年的感情,像刀一样镌刻在我的心里。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我犯的错误,我在情感上确实存在很多问题。但我扪心自问,我最爱的人是你,是你!叶薇!这是触及灵魂的爱!
可错误一旦发生,便已经发生。就像一篇文章,本来要写完,可是却半途而废,成了断章。我会和你先分开一段时间,彼此冷静。我自己会好好地反思过错。希望你一切好好的,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的……
祝你
好!
爱你的小点心
2013年12月21日
信笺上斑斑点点,叶薇知道是写信人情到深处,忍不住流下来的。她紧闭双眼,任眼泪流下。
小梦走了进来,把她搂在怀里:“小薇,都会好起来的。”良久,叶薇才睁开眼睛,道:“小梦,我会的。你和陆林回去吧,都陪我一天了。”
“嗨,咱们谁跟谁!陆林给我带衣服过来了,我让他先回去。臭男人都靠不住,咱们女人啊,就得靠自己!”
门外陆林听了这话,不服气道:“嘿嘿,别一棍子打死一群啊!搞得好像全天下的男人都被你检验了一遍似的。”
叶薇笑了笑,想起自己和艾大明也曾这样斗嘴,心里有些发酸。
小梦送陆林下楼,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电梯。
“天气冷,明天执勤的时候,多穿点!”小梦嘱咐道。
陆林才不管冷不冷呢,抱着小梦,开始动手动脚起来。只听见“啪”的一声,陆林缩着手道:“好一个河东狮!”
“你说什么?”小梦佯怒道。
陆林装个小姑娘模样,扭着屁股道:“什么时候回去,别让我一个人独守空房啊!”
小梦道:“小薇这样的状态,我不放心,多陪她两天。”
陆林一脸失望地看着小梦。
小梦揪着他的耳朵道:“你要是受不了寂寞,也可以学学艾大明啊!”
“我可不敢。”
“谅你也不敢!我可没有叶薇的好脾气,看我不把你撕成两半,然后红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