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雨点般落下,齐思妤从小到大也没受过这种欺辱和疼痛,神智都开始渐渐模糊。
恍惚间,她听到从不远处若有若无飘来的谈话声。
“啊!那是齐学姐,我们快点……”
“等等!那两个男生我见过,身形看起来是齐昭身边的……齐家争权夺财的斗争,我们还是不要掺合的好……”
“说起来,他怎么会用这种方法来对付……”
“……那天,宁裳和齐昭哭诉的事还记得吗?她说齐学姐抢了纪学长……”
“啊!对,他和宁裳关系好好,那么和颜悦色,这么说,是在帮宁裳出气咯?”
“快走快走,保不准齐昭手下发现我们也要一起打……”
“可是……”
“……”
那两道女声在风中越来越远,最后一点都听不到了。
虽然听到的话不完整,但齐思妤已经从中猜出了个大概。
她感觉身上的拳脚停了,头发被人隔着麻袋一把揪起往后,有人恶狠狠的道:“哼,先来后到的道理都不懂么?抢别人的迟早要还的!”
紧接着,细碎的脚步声响起,渐渐远去,齐思妤浑身瘫软,烂泥一般无力的躺在地上。
好一会,她才有了一点力气,缓缓的抬动酸痛的手臂把套在自己头上的麻袋摘下来。
响起刚才那两人的话,她的拳头就不受控制的攥紧,修剪得整齐的指甲边缘深深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痕迹。
很好,很好,齐昭……宁裳……
一个是在齐家待了十来年的,倍受宠爱且可能继承齐家的私生子,一个是先和纪修远认识的邻家小姑娘,这两人都在在她之前就占据了她的东西,所以她回来后,他们不满了吗?
先来后到?抢别人的东西?可笑!
齐思妤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她只知道先来后到后来霸道,作为高高在上傲视一切的大小姐,她想要的从来都只有得到的,哪有别人的东西一说?
在她看来,纪修远算是她上辈子的恋人,自然是她的男人,宁裳算什么?齐昭就更可笑了,区区一个私生子也想夺得齐家大权?
想起前一世,齐昭最后的确和她平分了齐家,并且隐隐有压她一头的趋势,她的神色就更加冰冷怨恨起来。
哼,宁裳果然是喜欢纪修远的,她就说,原本既定的事情怎么可能改变!
但是事实又和上一世有所不同,齐昭和宁裳的关系,居然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那么好了吗?好到宁裳一哭诉,他就要沉不住的气的来为她报仇?
好得很啊,齐思妤慢慢的撑着身子从地上坐起来,脸色阴沉难看得可怕。
这些天为了纪修远她一直在隐忍退让,吃过上一辈子坏脾气的苦头,她一直在收敛自己颐指气使的脾气,以一副柔顺的姿态出现在纪修远和齐家人面前。
现在她明白了,她可笑的温顺根本就不适合所处的环境,既然她原本的性格是那样,她为什么要压抑呢?上一世虽然有摩擦,但纪修远心里还不是有她么?
齐思妤已经决定,要重新当回自己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以最高傲的姿态处理掉齐昭和宁裳,还有白若怜那个恶毒的溅人!
她冷冷的扯起嘴角,身体动了动似乎想站起来,牵扯到伤口让她的脸痛到扭曲,眼底阴鸷森冷,带着一种叫人深深惊恐的色泽。
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有些东西就像是弹簧,压得越狠,反弹力就越大,强行压制只会适得其反,甚至造成一些失去控制的后果。
……
几缕残存的余晖恋恋不舍的挂在墙上,天边的残阳似血,带着一种震撼人心的美丽和说不上来的几分诡异血腥味道。
白若怜看到手机上“一切搞定”的那条信息,嘴角轻轻的勾起,利落的删除,按灭屏幕,藏身在圆形大门的后面,偷偷往那边的树下瞥去。
只要等宁裳一过来,再撞到纪修远的怀中,齐思妤差不多也从这边过来,一切刚刚好,看到这一幕的大小姐肯定会气得挠花宁裳的脸吧。
一想到等下会发生的场景,白若怜眼中就溢满了得意之色。
别说普通的女生看到自己的准男友和别的女生暧昧都会气得火冒三丈,更何况齐思妤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了。
虽然她掩饰得不错,但眼中偶尔流泻出来强烈的掌控欲和让人压抑的神色,都明确的表示着她是一个身处高位,喜欢被人宠着惯着发号施令的千金大小姐。
她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原本就心情不好,再过来看到这一幕,那不得跟被点燃的火药桶似的吗?
白若怜阴狠的缓缓勾起唇角,眼中滑过一抹不屑之色,哼,大小姐又如何,还不是被她跟提线木偶似的操控。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白若怜焦急的看着手机,忍不住给宁裳打了个电话。
原本在纪修远没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把宁裳带过来了,没想到宁裳却突然肚子疼说要去厕所,她又不可能强制把她留下,只能让她去了,并且再三叮嘱她赶紧回来,就藏到了旁边的墙后。
没想到直到纪修远过来,就连那几人都给她发信息了,时间都过去了十几分钟了,宁裳还没有回来。
白若怜打过去却是暂时无法接通的状态,气得她狠狠一捶墙壁,这个宁裳搞什么,这里距离最近的一栋教学楼也就两分钟,每层都有厕所,她是掉厕所了么,还没回来?!
那边的纪修远脸上已经带上了不耐烦的神色,白若怜的神情越发的焦灼,焦躁不安的在墙后走来走去。
宁裳还不过来计划就要落空了,要是让纪修远看到齐思妤那副凄惨的模样,再怎么也得好好关心一下不是吗,那她不是白白给两人送了一个增进感情的机会吗?
白若怜不停的给宁裳打电话,结果都是无法接通。
不行,白若怜当机立断,不能这样下去,给两人送温情接触的机会。
白若怜从墙后跑出来,一瞬间就变成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