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瑜安偏过头，故作欢快道，“没发生什么事啊，只是比较担心阿恒接下来的比赛嘛，毕竟刚才都和对手打成平手了欸。”
叶北弦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笑了笑，“其实安安的担心是没必要的。我想刚才在休息室里，小怿恒身边的那个女生一定会给他打气加油的，想来小怿恒也不会辜负小女生一片好意的。”
是……么？可是安慰阿恒需要投怀送抱嘛？明显的，别有居心啊。
顾瑜安小声地嘟囔道，“真讨厌。”
“什么讨厌？”叶北弦一时没听清她的话。
顾瑜安连忙摆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下半场要开始了。”
十分钟后。
舞台光亮起，四台摄像机开机，两位主持人走上了中央舞台。
“全市中学生头脑风暴大赛第二组下半场现在正式开始！请我们星华和振南选手上场！”随着男主持人的开场白，背景乐《旗开得胜》响起，追光开始走位。
顾怿恒在台上站定后，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顾瑜安，直到看到顾瑜安的目光追逐着他，才若无其事地又收回了视线，只是唇边隐隐泛起了清透的笑意，柔和了下颌冰冷的线条。
“经过上一轮的激烈角逐，现在星华和振南的比分打成平局。那么下半场的比赛后，哪一方将最终杀进前三甲呢，请让我们拭目以待！”
“好的，大屏幕请出题！第一题，由古代妇女佩戴的头巾和发式演变而来的，人们常把女中豪杰称为什么？”
几乎是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顾怿恒第一个按下抢答器，“巾帼英雄。”
“回答——正确！”女主持人赞赏地看了一眼顾怿恒。
“第二题，出自《乐府诗集》，相对于大家闺秀，小户人家年轻貌美的女子常称为什么？”还未等男主持人将题目报完，路意媛就已经按下抢答器，“小家碧玉。”
“回答正确！”男主持人幽默地对女主持人说道，“看见没？这才是抢答题啊，连我们的饭碗都抢走了。”
顿时台下观众席上一片哄笑声，台上剑拔弩张的气氛也立刻缓和了不少，选手们都放松心情笑了起来。
比赛继续中。
“请听题，专指出生在美国的华裔经常会用哪三个字母来代称？”
顾怿恒按下抢答器，“abc。”
“回答正确！请听题，北京时间和英国格林威治的时间相隔多少小时？”
路意媛按下抢答器，“8个小时。”
……
几乎是星华顾怿恒和路意媛的主场，两人你一题我一题地轮换着按下抢答器，默契十足。
台上风云变幻，台下也是热闹非凡。
顾瑜安身边的星华学生们互相窃窃私语着，她甚至依稀能听到类似“真有默契”“不愧是顾怿恒和路意媛啊”“我们一定能赢”之类的话语。明明事情的发展逐渐走向胜利的定局，顾瑜安却偏偏开心不起来。
叶北弦转过了身子，唇角含着优雅迷人的笑意，说道，“安安，你觉得站在小怿恒身边的女孩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顾瑜安有点不明所以。
“刚才的比划题，两人简直是商量好了一样，正确率几乎是要接近百分之百了。所以比赛进行到这里，安安不会看出来小怿恒和那个女生之间不是普通的关系吧？如果小怿恒和那个女生交往了，安安会同意吗？”叶北弦眼镜后的桃花眼紧紧地看着顾瑜安，眼里的神色意味不明。
顾瑜安蹙了一下眉，“要是阿恒喜欢的话我当然不会反对啊，但这不是早恋了嘛，我是他的姑姑，肯定觉得要以他的学业比较好。”
叶北弦不置可否地笑笑，便不再说什么。
场上已经进行到最后一项，选手必答题，每人要快速回答十道题目，最后计入团队总分。从振南第一名选手开始，一直到第四名选手最后回答结束，总体情形不大乐观。作为竞争选手，回答顺序则完全反了过来，顾怿恒是最后一个。
因为最后的必答题题目大多稀奇刁钻，甚少有选手可以在限定时间内快速回答上来。所以星华这边的成绩也没有预期中出色，等轮到顾怿恒回答的时候，这一轮的成绩和振南相比，不分上下。
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顾怿恒的身上，摄像机将镜头推到特写，追光从高处打到了顾怿恒的眉眼处，那里尽是平静无澜，沉稳冷静。
“奢侈品牌LV路易威登是哪个国家的品牌？”
“法国。”
“意大利有一座被活火山活埋的城市，叫什么？”
“庞贝。”
“人体受到细菌感染时，血液中的哪种细胞会明显增多？”
顾怿恒顿了一下，“……过。”
……
“最后一题，请听题，法国女作家杜拉斯在多少岁的时候有一位比她小多少岁的情人？”
全场一片哗然，纷纷说道，“比赛方怎么会出这种题目啊……”“这种题目谁知道……”“超出范围了吧……”
顾怿恒听到题目后怔了一下，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观众席上的顾瑜安，眼里有着忽明忽灭的光亮，似乎隐含了某种暗示，又似乎在传递着某种不为人知的信息。
他沉默了几秒后，淡淡地开口说道，“我放弃。”
“阿恒——等一下！”
就在主持人要宣布答案的时候，忽然从星华的观众席上传来了一道急促的声音。
是顾瑜安。
——恩，法国女作家。65岁得一27岁的小情人，震惊文坛啊！
脑中不经意地闪过和纪小染聊天的内容，顾瑜安心忽然一跳。她想，她知道答案。
刚才阿恒看她的眼神，她看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