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最后的结果有变,并不是温家主使的一切事情,可是第二天祖父依旧没有让青儿将清安叫醒。
毕竟天下无论哪个女子经历这样的事情,总归是要害怕的。谢沉木想清安这样歇歇也好,至于酒醉楼往后或许会从清安的脑袋中删去,就算去哪个地方吃饭,也不会再考虑再酒醉楼一趟。
终于如愿睡个好觉,清安已经许久没有体会到一觉睡到大天亮的感觉。第二天一早,清安刚起床,外面就有人送来吃食。清安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家早上吃大鱼大肉,还样样是复杂繁琐的菜式。
清安穿好衣服下下床,用筷子拨弄那几道菜。
听说是大夫人送来的,说都是清安喜欢的菜。清安看着桌上的大鱼大肉,着实头疼……
说是清安喜欢的,这些菜制作麻烦,正因为麻烦,所以入味,这味道好,别说是清安,基本是个人都爱吃。
“伯母今日怎么了?怎么送了我这么多好吃的?”清安夹起一块鱼。
“说是小姐受苦了,所以要吃这些补一补……”青儿望着菜出神,说着话的时候,是止不住皱眉。
“……”味道是好,但连马车都要计较的大夫人……清安想想总觉得毛骨悚然,又一转念,这饭菜就在跟前,没有不吃的道理,于是长叹一声,又道:“管她什么意思呢……青儿你也来吃。”
“我……”青儿犹豫,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
没等青儿开口拒绝,“哥哥姐姐们都出去了,这就咱们两个,这些菜我自己又吃不完。看这些菜制作繁琐,下一顿便没了滋味……你若不知,可不就是浪费了。”
桌上的菜色香味俱全,青儿在府上做工,鲜少吃到这样精致的菜。虽说下意识想要拒绝,但是看着那鱼肉还是止不住吞口水,“当真可以吗?”
清安便笑,“从前你也没少吃,不要多说了,再说话菜就凉了……”
清安这般催促,青儿略微犹豫后也老实地跟着坐下来。
自上次的事件之后,谢沉木开始催促谢承歌与温家的婚事。还说那聘礼可以再加上一倍,对此柳安瑜虽说惊讶,但是更多的是开心。从前十分担忧,就算谢沉木说过不会插手去管谢承歌的婚事。如今见谢沉木如此主动,她也算是松了这口气。
至于谢承歌,他依旧是原来的意思,并不想与温家成亲。只不过谢承歌心中一直有个疙瘩,若是谢语嫣不是想知道他为何被拒亲,也不会扯着清安去外男相会,更不会有这一系列的事情。而且谢沉木的意思就是:无论他与不与温家成亲,总之是老大不小也该成家。
清安一定是要被再留两年的,更何况柳安瑜也瞧不上清安。谢承歌犹豫,不知是不是应该再折腾。
未来在家中歇两日,清安哪里都没去,只老老实实的待在谢沉木的身边。最后在家中待的烦,想去学堂祖父也不肯放她走,更是连门都不让清安出。
至于缘由清安想不明白,不过既然祖父愿意留她,虽说府上无聊,但是依旧比在学他们的日子安逸许多。这几日谢境莲与孩子们常来请安,倒是没有见到柳安瑜。
谢沉木听清安说起,倒是理所当然的神情,他说柳安瑜最近还有得忙的,又要准备聘礼,又要说服谢承歌。只是谢沉木在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再也没有问清安,是否觉得后悔,是否还想与谢承歌厮守。
在祖父院中待着的这些天,除却谢承歌来的时候,谢沉木再也没有在清安的面前提起过谢承歌,甚至就在谢承歌来请安的时候,清安都要回避。前些日子的事情已经平息,事实证明也与温家与谢承歌无关,可是清安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之间似乎还是起了隔阂。
这变化是有些大,不过清安尚且能理解。只是不知为何,谢沉木每餐都会在自己的院子中吃,不再去大厅中,陪伴在他身边的还有清安。清安奇怪,却不知该如何问起。
“二哥的婚事定下来了吗?”正吃着饭,清安还是觉得在意。
“前一次是你二哥不同意,听说这一次是温家的,死活不同意。就连温玲那姑娘,哭得都差点晕厥过去,她父母都是不同意。”谢沉木淡淡地说着,神情平淡,像是在说着什么极为平常的事情。
“可是,不是说温玲喜欢二哥吗?难得有这样两情相悦的夫妻……为何那二老会不同意?”
“各人有各自的福气,什么事情有那么顺利的。”谢沉木说完便沉默着,只一味地吃着饭,似乎不想与清安再讨论这样的问题。
清安望着祖父,见此反应,便知谢沉木的态度,于是不再发问。
由于这几日没有去书房,也未去学院。再连着吃饭的时候都见不到谢承欢与苏汐一眼,清安着实难受。祖父也不让她去书房待着,若是看书只让清安在自己的院子里,只有晚上回去睡觉的时候,清安才有机会走出谢沉木的院子。
就连早上出来、晚上回去的路上,除却青儿外还有一大群人跟着护送。别说与谢承歌说上话,就连见一面都难。
见谢沉木如此在意,清安就知道谢沉木是铁了心,要谢承歌成亲……
好在每一日谢承玉都会找时间过来看一眼清安,原先是带着小吃街的小食来看清安。后来发现谢沉木控制让他们不再相见,而且也一样控制她不让她出门,但是祖父这里小食糕点什么的都不会缺,于是谢承玉便不带着小食来。
对于谢承玉来找清安有何事,并不是清安所想的为故事书,而是为了林瑜思。谢承玉又开始认真回忆,说那是他酒醉归来之后,第二日再去与林瑜思说话,林瑜思又恢复从前的状态,对他爱答不理的。谢承玉猜想是不是自己喝醉酒之后,是哪唐突林公子,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将这话问出来。
对此两人商量许多对策,最后一一用在林瑜思身上,只是效果收益甚微。
不过一日倒是例外,谢承玉说漏嘴,说清安那日在酒醉楼遇难,险些失了性命,谁知林瑜思竟是认真起来,开始拉着谢承玉询问起来。为此,谢承玉回来高兴许久,说那人还是关心自己的。
清安得知这话,便多次询问,待确认谢承玉只说遇难,并未说起别的,这才松一口气。放心下来后,清安回忆起谢承玉的用词,对谢承玉这话,只觉得娇柔,说到底两人都是男子,谢承玉这么说话,清安尚且觉得浑身汗毛直立,于是便嘱咐谢承玉千万不要说给林瑜思听。
许久未见到柳安瑜,柳安瑜来找谢沉木的时候,已经是事发的第七日下午。她敲响谢沉木的院门,最后谢沉木叫清安坐在屏风后面,是偷偷地听着两人的对话。
柳安瑜办事效率极高,仅仅七日便将所有有关婚礼的大小事宜都准备妥当。今日过来就是将这一切的结果报告给谢沉木,说是过来与谢沉木商量,不过就是通知一声,至于婚礼的另一位,还是温玲,并没有任何变化。
至于如何说动的谢承歌,清安好奇,但并不清楚,柳安瑜对此只字未提。
谢沉木自然答允,至于好日子就定在了两之后,谢沉木认为过于仓促,不过柳安瑜却是坚持。清安知道,大夫人这是在怕日子久再生出各种事端。对于这个结果,心中自然还是难受得厉害,不过清安早就已经习惯这种感觉。
两日之后,谢承歌婚礼完毕的时候,他们的关系只能止步于此,不会再进一步。对于这个结局,清安还是不止觉得悲哀。
家中侍女已经着手开始布置,红色的喜字贴的到处都是。柳安瑜实在高兴,走在路上都会笑出声来。不出几日,这婚事已经传遍青州。
还有柳安瑜是如何说动温家,清安知道的并不清楚,不过曾听小厮与侍女聚在一起议论,是自家加了足足一倍的聘礼。
两日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了新妇进门的日子,整个府上张灯结彩,好不热闹。酒宴持续到深夜,来访的宾客纷纷离去,便剩下狼藉一片。谢承歌淡淡地瞟清安一眼,随后便垂下头。他的脸颊上覆上一层红云,许是喝醉了吧。
谢承歌与清安擦肩而过……清安只觉得自己心中压抑无法呼吸。除却清安外,家中的小辈们都是高兴的,那一晚开心地闹着。听父亲说第二日不必去学堂,自是又高兴几分。可学堂对于清安,左右都不必去,清安为着这婚事难受,都说喝酒忘情,此前清安也多次尝试。如今也不含糊,直喝了两壶酒,当时就困得就要睡过去。
青儿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她送回房中,本想找大夫来,可今日大喜,并不敢声张。
不过难受虽难受,喝酒多也是伤身,清安喝酒之前还不忘多吃饭菜,第二天才不至于头痛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