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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烽火扬州(一)

张明远等人回到京兆府,听闻康王做了大宋天下兵马大元帅,意欲恢复大宋江山社稷,都颇为欣慰。可兀术由此大为恼火,便气势汹汹,跨马杀向应天府。张邦昌抵达应天府还政康王,康王赵构登基大宝,尊号宋高宗。黄潜善与汪伯彦成为肱骨大臣,李纲与宗泽也成为首辅大臣。听说兀术杀来,宋高宗战战兢兢,魂不附体率群臣浩浩荡荡,逃往扬州去了。目下扬州城做了宋高宗的行在,大宋江山社稷由此继承下来。宋高宗依然不放心,故而派李纲、宗泽抵达杭州去了,让他们在江南,为大宋抵御金人做准备。

“没想到,兀术心有不甘,还想灭亡我大宋江山社稷,好在康王殿下目下登基大宝,继承大统,大宋总算有了主心骨。”种浩在府邸后院荷花池,若有所思道。

时下已是金秋十月,荷叶片片枯黄,莲藕业已吃了好几茬,莲子也被邻家孩童吃了好几回,时有故人来访,种浩与夫人都请到荷花池亭台楼阁间摆宴把盏。

明哲看向残荷,不以为然,随即冷笑道:“素闻康王文武双全,可这人也是千变万化的,康王处死了张邦昌,你们说说看,张邦昌冤枉不冤枉?”“明哲,康王目下做了皇帝,会不会北上搭救太上皇与皇上?”道空寻思,兀术要我搜集京兆府一举一动,康王却知之甚少。如若打探一二或许兀术会大加赞赏,想到这里,就乐个不住,随即追问。“这我可不知道,要问康王本人了。”明哲叹道。“不可叫康王了,赵构目下叫做宋高宗。”道空乐道。张明远一怔,也仰天长叹:“康王搭救太上皇,是儿子搭救父亲,想必他会的。”“如此说来,皇上他就不管不顾了不成?康王与太上皇、皇上、郓王,他们的瓜葛,世人皆知。”费无极冷笑一声。

子午喃喃道:“目下,康王做了皇帝,虽说有些趁人之危的意味,可毕竟都是赵家天下,无可厚非。”“黎民百姓受苦受难,他不想着驱除女真人,火急火燎登基大宝,这难免令人恶心。”明红一脸不悦,叹道。“为了皇家,我爹爹惨死女真人屠刀之下,这国仇家恨,没齿难忘。”种夫人神情恍惚,仰天长叹。明浩惊道:“姐姐恶心了,莫非怀孕了?”月儿马上捂住明浩的小嘴巴,拉着他走了出去,明浩眨了眨眼睛,闷闷不乐。众人乐此不彼,尴尬一笑。种夫人、果儿紧随其后跟了出去。

“事到如今,如若高宗皇帝要我们勤王,我们又当如何?去还是不去?”余下道。武连不知所云,看向普安:“师兄,你以为如何?”“听师父、师伯怎么说好了。”普安摇摇头。张明远定了定神色,不由嘘唏不已:“康王如何,你们四个最清楚,你们不是与他北上求和过么,这就不必问为师了。”“虽说东京城被女真人攻破后,早已大势已去,可我大宋如今依然昂首挺立,也是天意难违。我等自然不可袖手旁观。如若在为师年轻时绝口不提,不过如今岁月不饶人,年龄大了,贫道就忧国忧民起来了,看见黎民百姓受苦受难就落泪,却不知何故。”费无极叹道,嘴上这般说,其实心里明白的很,难以忘怀的是萧燕,国破家亡后,带来的颠沛流离,如何被令人痛心疾首,感同身受。“不错,‘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话不可忘却!”种浩语重心长之际,环顾四周,走到荷塘边,用手划动水面,只听鱼儿摆动,哗哗作响。

“范文正的话总是难懂,许多人以为这话,很是忧国忧民,不顾个人,其实不然。”明哲一时间不知种浩此话何意,就点了点头,笑道。道空插话道:“不错,范文正的话,告诉我等,忧国忧民也要考虑自己。这忧患要当先,安乐要退后。不是说不可安乐,只是这安乐总是在天下之后!这话搞的许多人不大明白其中的真谛,实在太也晦涩难懂。”“女真人虎视眈眈,气势汹汹而来,他们意欲速战速决,可我中原地大物博,恐怕女真人的阴谋诡计也要有所磕磕绊绊。”子午也来到池边,看着垂柳荡漾,微风习习,一瞬间,喜道。

普安笑道:“那是自然,他们虽说带走许多地图,可这各路各府毕竟也是千变万化。他们也是要抓住俘虏,打探一二,再做计较的。”“女真人狗胆包天,攻破东京城也是侥幸,听说宗泽依然固守东京城,想必女真人也是心有余悸,针芒在背。”余下坐在回廊的栏杆处,哭笑不得道。

武连气道,一掌打出,荷花池的水,撞击到岸边,溅起许多浪花:“搭救太上皇他们失败了,我们失败了。不知他们如今怎样?”“武连,不必如此,想必女真人会放回他们的,如若要杀人灭口,何须俘虏而去,想必是以此为要挟,想扶植张邦昌,一统山河。可惜张邦昌目下还政了,没什么好下场。女真人也是又急又气,故而不肯善罢甘休。”明哲嘘唏不已,早已听说东京城被攻破,太上皇他们被俘虏的事,目下依然难以置信。

道空素闻赵构曾带兵打仗,颇有儒将风范,想打探一些宋高宗的事,故而看向张明远:“明远,你们可见过康王?”“当然,虽说一面之缘,可此人非常人也,不可小觑。”张明远点了点头。费无极介绍道:“子午四人与康王年龄相仿,听说他们是故交了。”“故交谈不上,友人且算得上。毕竟他是皇室子弟,我们不可高攀,如今他登基大宝,想必我们更是高攀不起了。”子午笑道。余下不以为然,反驳开来:“你这话难免叫人笑话,想必康王他还记得我,虽说他做了皇上,可我还是他的朋友。”“你就自吹自擂好了,人家认不认你这个朋友,还难说的很。你就不必自作多情了。”普安忍俊不禁,马上笑道。武连打趣道:“孔雀开屏,才自作多情。余下,你也不是孔雀,是也不是?”众人哈哈大笑。

张明远见子午四人对宋高宗念念不忘,一片真情,不由感同身受,可这宋高宗毕竟是皇上,虽说登基大宝不久,可也不可小觑。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那这皇上登基就不知道要多少把火了,想到这里,语重心长道:“你们都见过当今皇上,也有过交情。做长辈的,按理来说不该过问你们与皇上之间的交情,可你们要有所觉悟,康王是空闻,高宗是高宗,虽说是同一个人,可早已物是人非了,你们可明白?”“我看没这般复杂,你们不必如此。想必康王与高宗还是一样的,目下他登基大宝不假,可手下可用之人并不多,故而求贤若渴不在话下。或许有些麻烦,还是会念念不忘昔日的故交,也未可知。”费无极也若有所思,仰天长叹。道空听了这话,暗喜开来:“你们与高宗大可勾勾搭搭,我以后要做武林盟主了,这武林盟主便是土皇帝。兀术要我打探英雄剑的下落,我如若大功告成,这中原武林就是我的天下了。”“道空师弟,你这是怎么回事?”明哲见道空这般笑容满面,就追问。

道空缓过神来,摆摆手,马上搪塞道:“方才他们说的,很有趣,故而有所思。但愿宋高宗可以主持大宋江山社稷的大局,比他父皇与皇兄做的好。黎民百姓就放心了。”嘴上虽这般说,可心里想,宋高宗与宋徽宗、宋钦宗都是一丘之貉,没什么两样,他们赵家子弟,自赵匡胤后,就没什么大能耐了,皆是一代不如一代。

种浩点了点头,对道空的话,深以为然,随即叹道:“不错,黎民百姓对这天下兴亡本左右不了太多,如若出现几个人物定会搞的风起云涌。”“杨柳依依,岁月更替。我大宋黎民百姓依然盼望出现几个英雄人物可以力挽狂澜。”张明远看向杨柳,动情道。费无极动了动嘴唇,走到池边,看着水里的鱼儿,笑道:“鱼儿离开水可活不久,没有鱼儿的水,也是一潭死水。谁离开谁,谁又离不开谁,真真难说的很呐!”种浩递给张明远等人一些水果,众人却无心消受。武连拿着一个葡萄,用指甲轻轻掐着,心里依然伤心难过,不知赵香云目下如何。

张明远见众人没什么好心绪,就笑道:“天下虽说不太平了,可我江湖中人却有用武之地了,是也不是?”“不错,如若天下太平,我等武林中人就只能受贪官污吏的欺压了,你们也知道方腊与宋江,他们为何可一呼百应,还不是‘花石纲’给闹的。真真是官逼民反,逼上梁山。”费无极点了点头。

明哲仰天长叹:“如今天下不太平,我等想保家卫国,可也是杯水车薪,微不足道。你们岂不闻,兵法者,千军万马。而武术,却单枪匹马。会独门绝技也不过是单枪匹马,对抗百万雄师想必也是心有余力不足。此番你们北上搭救太上皇他们,难道没什么亲身感受?”

“这女真人是马背上的刀斧手,杀人不眨眼。他们的铁骑,横冲直撞,我们大宋根本不可阻挡。你们去大家太上皇他们,实在是以卵击石,自作聪明。你们哪里知道,女真人在幽州城有天罗地网。我们曾深受其害,根本逃不出女真人的手掌心。这女真人很是聪明过人,颇为机警。”道空火上浇油,冷嘲热讽起来。

子午叹道:“前辈所言极是,我们感同身受。”“这女真人好似天外飞仙,不可小觑。”余下也是心有余悸,想起完颜宗翰,就浑身鸡皮疙瘩四起。普安乐道:“什么天外飞仙,一派胡言。他们也不过如此,我等不可在别人之前灭自己威风。”“女真人哪里聪明过人了,他们很蠢,野蛮粗鲁,顽固不化,实在可恶之极。”武连恨恨的道。

金兵攻破东京城后,押送宋徽宗、宋钦宗回大金国去了,可金太宗得知康王登基大宝就恼羞成怒,命完颜宗翰、完颜宗望、兀术,向山东、河南、陕西,发动进攻。金兵势如破竹,大宋溃不成军,节节败退。不久,种浩得到宋高宗的密令,要与吴玠共同固守川陕,不得有误。明哲留下,与种浩并肩作战,道空为了取得张明远等人信任,自然只好按耐再三,等待时机,再做计较。

次年三月,张明远、费无极带着子午、余下、普安、武连辞别种浩、明哲、道空、明红等人,离开京兆府赶往扬州去了,原来宋高宗快马加鞭早已送来紧急战报,宋高宗得知张明远等人北上搭救太上皇与皇上的义举后,大为喜乐无比,随即予以褒奖,在金兵虎视眈眈之际,马上派人前来请张明远等人赶赴扬州,听候调遣。临行前,子午四人到家里辞别父母,武员外和夫人对武连此去颇为担忧,叮嘱他要小心行事,不可恋战。武连一一答应。

扬州是里运河的名邑,隋炀帝时在城内开凿运河,从此扬州成为南北通衢,藉漕运之利,富甲江南。唐代扬州在蜀冈下筑起了南北十五里、东西七里的“罗城”,把蜀冈下沿古运河的东南一大片民居之地和富商大贾的居住地包进城内,形成市井相连的“十里长街”。山上的叫“子城”或“牙城”,是官府、衙门的集中之地。也就是说唐代的扬州城包括这子城和罗城,岂不闻,杜牧有诗云:

街垂千步柳,霞映两重城。

这其中的“两重城”说的便是罗城和子城。

大宋太祖武德皇帝时,扬州成了隔江而治的边防。消灭南唐李煜后,扬州便建了三座城池,正道是:宋大城、宋堡城、宋夹城。时下大宋扬州城别有一番风貌,杨柳依依,波光粼粼,泛舟秦淮河乃是一件乐事,运河边许多人流连忘返。许多书生意气就飘荡于此,畅想扬州的幽幽古韵。

宋高宗即位后,拨款十万缗,下诏扬州知州吕颐浩修缮扬州城池。九月,吕颐浩以州城为基改筑“宋大城”,全用大砖砌造。宋大城位于唐罗城南,古运河西北,东至古家巷一线,南达康山街到老南门一线,均接近古运河;西界保障河至砚池一线,北界柴河。黎民百姓对此番举动倍感百思不得其解,如今国难当头,朝廷不想着抵御金人,却改造扬州城池,实在匪夷所思,故而扬州街市颇多微词,议论纷纷,沸沸扬扬。宋高宗得报后虽一脸不悦,也无可奈何,毕竟登基大宝后早已大赦天下,故而目下要以大局为重,笼络人心实为当务之急。

北风吹来,顿觉寒气袭人,皓月当空,却是美丽万分。春寒料峭之际,张明远等人抵达扬州城后,就协助宋军紧急布防,抵御金兵袭来之势。黎民百姓照样安稳度日,人们并不相信金兵会势如破竹,毕竟山东宋军还是不可小觑。宋高宗认为扬州城固若金汤,金兵不会很快袭来,故而歌舞升平,不亦乐乎。

在行宫之中,宋高宗笑道:“诸位爱卿,我大宋王朝目下如何啊?”黄潜善笑道:“陛下,那还用说么,比起徽宗、钦宗二帝时自然是有过之无不及了,东京城如今不如扬州城!”看到宋高宗喜笑颜开之状,汪伯彦也附和道:“陛下,依微臣之见,不如把关中让给金人得了。他们便不会继续南下,我们大宋也就太平了。如若继续纠缠京兆府长安之事!奴才想啊!金太宗那老贼必定不肯善罢甘休。”

黄潜善寻思片刻说道:“陛下,种浩在京兆府调兵遣将,金人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依微臣看就让种浩退回成都府算了。”

张明远顿时义愤填膺,只是碍于宋高宗的颜面,按捺住不好发作,马上微微一笑:“贫道以为关中事关重大,皇上不可舍弃。如若关中有失,成都府会腹背受敌。成都府号称天府之国,如若有失,我大宋就失去了一个粮仓,后果不堪设想,还望皇上熟思。”这成都府与京兆府的厉害自不必多说,就怕黄潜善、汪伯彦胡说八道,鼓动宋高宗舍弃,这就麻烦了。“二位大人所言不无道理,不过关中乃太祖武德皇帝留下一段佳话之地,所谓龙兴之地,如若舍弃,太祖在天有灵岂不闷闷不乐了。”费无极瞪了一眼黄潜善与汪伯彦,马上笑道。

宋高宗忍俊不禁,不过听了这话突然想起太祖,心里顿生敬畏,马上瞪了一眼黄潜善、汪伯彦,示意他二人不可胡说八道。二人会意,只好唯唯诺诺,尴尬一笑。

子午见气氛异常尴尬,就叹道:“扬州自古天下闻名,《禹贡》里说,淮海惟扬州,此乃九州之一,《周礼》也说,东南曰扬州。《吕氏春秋》说,东南为扬州,越也。《尔雅》说,江南曰扬州。不过大宋龙脉在东京,扬州纵然天下闻名,也不如当今东京。”说出这话,搞得自己都晕头转向,更别说听的人了。宋高宗也是昏昏欲睡,了无兴趣。原来宋高宗最厌恶寻章摘句,之乎者也。

“扬州的运河滔滔不绝,想当年隋朝开凿不知做何感想?如今扬州城如此繁华,天下闻名。”余下笑道。普安见宋高宗如醉如痴,就笑道:“不知皇上以后有何打算?”“皇上,金人莫非会打到扬州城?”武连追问宋高宗。

宋高宗一脸不悦,可不好动怒,就微微一笑:“你们初来扬州城,稍做歇息,不必担忧,想必金人在中原已是手忙脚乱,我大宋各路大军定可阻击他们,让他们有来无回,节节败退。这大宋还是大宋,朕做了皇上后,我大宋定会力挽狂澜,如日中天。”嘴上虽这般说,可心虚一目了然。宋高宗何尝不知,金兵势大,不可与针锋,要避其锋芒,再做计较。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朕在,大宋就垮不了。想到这里,沾沾自喜,喜乐无比。

“诸位不必杞人忧天,金兵虽说攻破了东京城,可目下东京城依然在我大宋掌握之中,宗泽与李纲,他们主持军务,对付金人,我看金人就节节败退了。”黄潜善见状马上奉承道。汪伯彦不甘示弱,笑道:“皇上,黄大人所言极是。目下皇上就安心在扬州城歇息几日,静观其变。说不定金人早已败退,也未可知。”

“皇上,这东京城的教训历历在目,陛下不可掉以轻心。此番扬州城虽说兵精粮足,可金兵如若突然袭击,后果不堪设想。”张明远不以为然,马上劝道。费无极叹道:“对金兵,不得不防,还望陛下三思。”“皇上,我们此番前来,但见扬州城繁华,江南果然非同凡响。如此天堂所在,金人岂不垂涎三尺就成了怪事。”子午看向宋高宗,举杯拜道。普安喜道:“大运河果然气势磅礴,比黄河还汹涌澎湃。不过黄河被金人偷渡了,我大宋黎民百姓可不想大运河也被金人袭扰。”“好,朕明白,你们的良苦用心,大宋黎民百姓也感同身受。”宋高宗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可骨子里还是不以为然。余下回想当年与宋高宗一同北上求和之事,仿佛历历在目,可又寻思,他目下是皇上,不可胡说八道,毕竟身份有所不同,想到这里就笑道:“皇上登基大宝,我等可喜可贺。愿皇上力挽狂澜,驱除金人,恢复大宋往日雄风。”“皇上,从应天府到扬州按理说并不远。听说皇上巡幸淮甸,黎民百姓也是欢欣鼓舞。北方战乱让黎民百姓苦不堪言,江南黎民百姓自然也是感同身受。皇上此番南巡,体察民情,黎民百姓如何不感激涕零。”武连见宋高宗目下早非康王时的模样,如今气宇轩昂,威风凛凛,谈吐不凡,就毕恭毕敬道。话虽如此,可心知肚明,这是曲谏之言,宋高宗岂能听不出来。可武连聪明过人,说得恰到好处,让宋高宗听着很是得意。

宋高宗心下或多或少明白过来,他何尝不知自己此番南下完全是金太宗的东中西三路气势汹汹逼迫所就。本想着张邦昌被赐死后,自己回到东京城,名正言顺做大宋皇上,可金太宗自然不肯给这个面子。故而宋高宗只好南下,避其锋芒,静观其变,再做计较。毕竟被女真人俘虏,别说想苟且偷生,就是颜面扫地也够难为情了,想到这里,宋高宗尴尬一笑:“不错,武连兄弟,所言极是。朕何尝不知北方黎民百姓受苦受难,也是痛心疾首。江南黎民百姓受花石纲之苦,多年以来,对朝廷多有怨言,朕何尝不知。故而此番南下,体察民情,嘘寒问暖,在如此春寒料峭之际,朕也想烧香祈福,愿我大宋洪福齐天。”

众人一听,也是嘘唏不已,没想到宋高宗会这般说话,一反常态,与登基大宝后截然不同。毕竟做了皇帝后的赵构,早已不是孩子气般的康王。康王长大了,就成了宋高宗。如今的宋高宗颜面上要与金人血战到底,可骨子里还是对金人胆怯无比。毕竟父皇与皇兄都被俘虏走了,自己死里逃生,有惊无险,可谓苍天有眼。这女真人的厉害算是领教够了,目下必得躲之不及。

“女真人不识好歹,搞得我大宋北方民不聊生。好在皇上登基大宝,主持大局,江南黎民百姓自然喜乐无比,不再担惊受怕。”黄潜善一看皇上都这般说话了,自己如若不忧国忧民,就麻烦了,故而马上见风使舵道。“这金兵狗胆包天,我大宋与他们势不两立。”汪伯彦自然不甘示弱,也假惺惺道。

“皇上与诸位大人如此忧国忧民,想必黎民百姓会感激涕零。”张明远见他们这般说话,自然心知肚明,不过是自欺欺人,不过也不好揭穿他们,只好随声附和。费无极举杯痛饮,喜道:“扬州果然名不虚传,这里景色宜人,月光如水,好似嫦娥的广寒宫一般。”说到这里自己也感觉不妥,可话已出口,如之奈何,只好尴尬一笑。

“广寒宫有桂花酒。嫦娥的兔子,吴刚的桂花酒。”子午认真道。这一语引得群臣哈哈大笑。普安叹道:“扬州的月亮果然美丽无比。夜色下的大运河滔滔不尽,这月光如水,更添几分美轮美奂。”“所言极是,大唐时世人常言道,‘扬一益二’,这话也非空穴来风。”余下赞不绝口。武连看向,宋高宗追问起来:“何谓‘扬一益二’?”众人装傻充愣,看向宋高宗,原来武连曾告诉过宋高宗这个说法,宋高宗便显摆起来。

“安史之乱后,扬州第一,益州第二。超越了长安、洛阳。”宋高宗笑道。

张明远笑道:“目下我大宋北方也是如此,恐怕以后江南比北方要富庶许多了。”

“江南富庶,天下闻名。如今扬州名扬天下,也是皇上的皇恩浩荡了。”费无极心里哭笑不得,可嘴上还是奉承道。

宋高宗举杯痛饮,大手一挥,示意众人同乐,随即仰天长叹:“东京城的富庶被女真人搞的惨不忍睹,朕何尝不知。以后有朕与诸位一道,想必会让我大宋拨云见日,如日中天。”“皇上洪福齐天,这愿望自然会得偿所愿。”张明远喜笑颜开。费无极点了点头:“没想到皇上如此忧国忧民,大宋黎民百姓好福气。”群臣也是歌功颂德,一番称道,宋高宗乐此不彼。子午四人面面相觑,心里也是哭笑不得,见黄潜善与汪伯彦这幅嘴脸,不由不屑一顾。

“诸位且退,朕想与子午四位好兄弟聊聊天。”宋高宗大手一挥,众人退了出去,张明远、费无极也退了出去,只有子午四人与宋高宗在一起。子午走近宋高宗,宋高宗也走近子午,二人互相看着对方,目不转睛之际,相互拥抱,普安、武连、余下也紧随其后,五人相拥,泪光点点。

“你们别站着了,目下没人,你们还是不必拘束的好,我们是故交,是也不是?”宋高宗示意四人坐下说话,大手一挥,示意宫女退下,一个小太监也屁颠屁颠跑了出去。

普安依然毕恭毕敬道:“你目下做了皇上,我们可不能嘻嘻哈哈。”“在东京御花园,我们谈笑风生,目下和那时一样,你们不必拘谨,不然朕不高兴。”宋高宗一脸不悦,马上笑道。“我们搭救太上皇他们失败了,仁福帝姬,我没搭救出来。”武连忍不住叹道。

宋高宗马上潸然泪下,也想起赵香云了,毕竟这妹妹与自己很要好。“你们别说了,妹妹遇难了,做九哥的自然伤心难过。不是朕不想发兵阻击,追击。世人都胡说八道,说朕怀恨在心,对父皇与皇兄不管不顾,只想着登基大宝,这都是大大的污蔑。朕的有苦难言,谁又能知道。你们素知东京城被女真人洗劫一空,我大宋的银子钱一大半都在东京城,可东京城被女真人洗劫了,朕手里缺银子钱,你们可知?虽说西军也有不少,可以阻击金兵。你们哪里知道,女真人的骑兵来势汹汹,我大宋步兵如何可以抵挡。这步兵最要命的是什么,你们可知?”

“兵器!”余下瞎猜道。宋高宗摇摇头:“兵器多如牛毛。”“莫非铠甲!”子午叹道。宋高宗依然摇摇头:“步兵,可不是将军。”“莫非盾牌?”普安道。“此言差矣,步兵也并非只能防守。”宋高宗还是摇摇头。武连笑道:“马匹!”“弓弩?”余下叹道。宋高宗见四人猜不到,马上脱口而出:“自然是军靴了!步兵,步兵,全靠走路,行军打仗,或行走,或奔袭,如何少的了一双军靴?”众人恍然大悟。

“军靴很是寻常之物,难道也难倒皇上了。”子午惊道。宋高宗见四人不大明白,就笑道:“你们只知习武,在终南山、青城山都与世隔绝的太也可怕,居然对天下人间许多事知之甚少,真是大大的不该,你们不是行走江湖许多年么,如何连这点常识也不知道了?”“皇上快说,真是欺负我们了。”普安火急火燎,尴尬一笑,抓住宋高宗的胳膊摇了摇。宋高宗这下才感觉四人又与自己亲近了许多,心里喜乐无比,马上娓娓道来:“你们这般,朕就高兴了。我们是好兄弟,朕告诉你们也无妨,只是这可是军机大事,不可泄露,你们可知?”“皇上放心好了,我们绝不对外人说。”余下点了点头。

宋高宗叹道:“目下虽说大宋兵力并不比女真人少,可女真人的铁骑比我大宋多了许多。我大宋的步兵多,虽说兵力总数压过金兵。可毕竟步兵与骑兵作战自然是自讨苦吃,且不说步兵可否打得过骑兵,就步兵的花销就是个大大的难题。一两双军靴没什么,这几十万双军靴,破了还要换新的,需要的银子钱不计其数。这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以说我大宋目下银子钱不够,故而抵御金兵就捉襟见肘了。”说到这里,宋高宗寻思,按理说来各地自筹自建勤王之师未为不可,可尾大不掉不可不防。武连听了这话,才恍然大悟,没想到皇上目下想到如此细致入微,不可小觑,原来做皇帝要会顾全大局。

宋高宗看向众人,解释开来:“朕无时无刻不思念母后,牵挂父皇与皇兄还有香云妹妹,郓王哥哥,还有许多皇兄与妹妹,你们以为朕心里好受么,目下歌舞升平办公室聊以忘忧,毕竟离开东京后,这心里不只落泪,还滴血。”说到动情处,不由热泪盈眶。

“皇上,我们懂了,不必如此伤心难过。”子午见状马上安慰。余下叹道:“目下女真人必定不肯善罢甘休,皇上登基大宝不久,想必金太宗会紧追不舍,还望皇上做好准备,抵御金人。”“皇上如今主持大局,想必大宋江山社稷就有望了。女真人亡我贼心不死,我等愿替陛下分忧。”普安素闻宋高宗文武双全,做康王时出使金营就气度不凡,故而笑道。武连喃喃道:“仁福帝姬受苦受难,还望皇上发兵搭救才好。”

“你们在皇兄身边做了很多大事,把蔡京等人法办了,这便是一件喜事,黎民百姓拍手称快。如今还望你们在朕身边,替大宋江山社稷分忧,为黎民百姓解难。目下朕手下无人可用,你们来了,朕就放心了。”宋高宗一看四人目下忠心耿耿,就语重心长道。子午对宋高宗推心置腹道:“皇上,我们只是单打独斗还可以,如若带兵打仗恐怕有负圣望。”“我们做不了官,带不了兵,护卫皇上左右还可以。”余下也点了点头。武连也尴尬一笑:“不错,我们带兵打仗算是勉为其难,这万万使不得。”“就是单打独斗,我们也自身难保。此番搭救太上皇他们,我们自以为是,信心百倍而去,结果一败涂地而归,原来非我等技不如人,而是敌手太过强大。”普安认真道。

宋高宗喜道:“目下,你们就护卫朕左右好了,直到朕感到安稳后,你们意下如何?朕素知你们还要回山上去,你们毕竟自由惯了,如若让你们拘束在皇宫里,想必你们也勉为其难,是也不是?”这话一出口,宋高宗心里暗喜,得到四人护佑,自己就安慰许多。

“多谢皇上抬爱。”子午喜出望外,没想到皇上如此善解人意,马上笑容满面。余下走到宋高宗跟前,仿佛往事历历在目:“皇上,还记得我们在离开金营后辞别的路上,真是不敢想象,如今事过境迁,康王做了皇上,可喜可贺。”“如若当初康王做了皇上,想必就不会有东京之耻了。”武连也恭维起来,没想到自己这话也敢说,虽说心下感到不合时宜,可毕竟话已出口,无法收回,如之奈何。

众人偷偷瞅向宋高宗,宋高宗虽说假装一脸不悦,可慢慢就笑容满面了,点了点头感到喜乐无比,当即对武连竖起大拇指,夸赞他所言极是。众人才放下心来,不由喜笑颜开。宋高宗暗笑,这四人根本不懂政治,虽说文武双全,可毕竟是道家俗家弟子,与世无争。他们的话也只是随口一说,哪里有什么城府与心机。这在朕与他们北上求和路上就心知肚明了,他们四人真是四个可爱的孩子。

普安素知宋高宗的文武双全,就笑道:“皇上,您目下可还弯弓射箭么?”

“目下朕日理万机,这个很久没有了。”宋高宗不知此话何意,就谨小慎微道。

宋高宗与子午四人围坐一桌,宫女端来菜肴与佳酿,众人举杯痛饮,说说笑笑,仿佛回到康王时的单纯与可爱。如今的宋高宗虽说还是那个叫做赵构的康王,可康王早已不再回来,赵构目下是高宗皇上。宋高宗心知肚明,四人虽说没什么城府与心机,可他们口口声声要搭救太上皇他们,朕对此却是有苦难言,如若太上皇真被他们搭救回来了,朕又当如何?想到这里有苦难言,不觉尴尬一笑,一口气连干三杯,嘴里辣的难受,心里更是难受。不觉热泪盈眶。

“皇上与你们说了什么?”回到客栈,张明远马上追问子午。子午笑道:“他还是原来的康王,他目下登基大宝了,我们都替他高兴。”“如若东京城如今没被金人攻破,不知康王又当如何?”余下仰天长叹。武连撇撇嘴:“他当然就做不了皇上了。”“你的意思是,他有趁人之危的嫌疑了?”普安惊道。费无极点了点头:“难说的很,这朝廷的事,我等江湖中人最好躲之不及,不可孜孜以求。至于太上皇与皇上,还有当今皇上之间的事,是他们的家务事,也是大宋的事。无论谁做皇帝,都要爱民如子,如若不然,我们自当回山,不问世事。”

“都怪女真人,如若不是他们来势汹汹,欺人太甚,大宋如何会有如此变故。江山社稷没了不说,黎民百姓也要受苦受难。”子午气道。余下坐了下来,端起一杯热茶,喝了一口:“今晚皇上赐宴,我们欢聚一堂,仿佛时光倒流,回到康王与我们在金营的日子。”“快别提了,在金营,康王真真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小小年纪就气度不凡,想必大宋找不出几个人来,毕竟他是皇子,非寻常百姓子弟。”普安笑道。“所言极是,目下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当初我们也是胆大包天,居然出使金营,如若被女真人识破了,抓住了,那可就是性命攸关,自然不可大意。”武连神情恍惚道,回想金营的一幕幕,好似昨日经历一般。

张明远见子午四人如此模样,心里不觉好笑,可转念一想,他们毕竟年纪轻轻,就如同自己年轻时候一般,对世事并不深谙,有些单纯,如若太过城府心机,又难免自寻烦恼,活得太也累了。想到这里,就劝道:“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只求问心无愧,就很好。你们哪里知道皇上目下非同一般,虽说年纪轻轻大权在握,可他感到不寒而栗,恐怕也是夜不能寐,食不甘味。他自然想着如若有人跳出来反对自己又当如何?这登基大宝的新皇上,都是如坐针毡,如若没些手段,如何可以掌控天下局势。”“你们带兵打仗肯定不行,想必皇上要你们做贴身护卫了?他自然明白,你们也有自己的前程,如若皇上有意,就是给你们个一官半职恐怕你们也是勉为其难。”费无极也对四人语重心长道。

子午惊道:“师叔,您真厉害。如何就知道我们与皇上还真就商议过此番事宜。”“我们也年轻过,皇上的年龄与你们相差无几,我们在你们这般年岁时自然也是想着多交朋友了,此番你们前来,皇上他自然想让你们护卫左右,其实就是想和你们聊聊天,排遣郁闷。”费无极笑道。武连孩子气般笑道:“莫非我们是开心果了?”众人忍俊不禁,乐此不彼。

“你们记住了,皇上如若有抉择不定之事要你们说说看,你们一定要装傻充愣,不可选边站队,你们可记住了?”张明远看向四人,示意他们近前,随即叹道。“这是为何?”普安疑惑再三,马上追问。“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三言两语说不清,你们记得叫对了。”费无极笑道。

余下喃喃道:“我们只好自己觉悟了,弟子倒是明白了。蔡京、童贯、王黼、李邦彦、梁师成、朱勔,他们的下场便是如此的教训。如若在太上皇与皇上之间选边站队,岂有不马失前蹄之理?须知脚踩两只船,迟早要翻船。可旧船漏水会淹死人,新船遇大风大浪也会车毁人亡。如此说来,只要卷入漩涡,就会遭到飞来横祸,是也不是?”这话说的连自己都暗自佩服自己。张明远、费无极、子午、普安、武连一个个大惊失色,对余下的话深以为然,暗暗佩服,刮目相看。

次日傍晚,宋高宗依然大宴群臣,张明远等人自然前来伴驾。

“皇上,金太宗的大军分三路杀来,目下不得不防。”费无极在宋高宗喜乐无比之际,笑道。“女真人不肯善罢甘休,我等自然要与女真人血战到底。”张明远仰天长叹。子午掷地有声:“皇上,我等愿护卫皇上左右。”“女真人最喜欢突袭,皇上还要位将军加强防守才是。”余下担惊受怕起来。普安语重心长之际对高宗笑道:如此夜夜笙歌,日日摆宴,恐怕不妥。”“扬州城有许多乞丐,他们恨可怜,还望皇上节俭行事,如此爱民如子,实为大宋江山社稷幸甚至哉。”武连叹道。

汪伯彦冷笑道:“诸位道家人士,不必如此杞人忧天。女真人在中原,他们莫非长了翅膀,能飞到扬州城,岂不可笑?”“今晚歌舞升平,不谈国事。”黄潜善一脸不悦,不过依然笑容满面。

宋高宗虽一脸不悦,可目下登基大宝不久,要笼络人心,故而强自镇定,笑道:“此些烦心事不提也罢,朕昨日写了几首词,谱了曲明日就可以唱。到时候,都来听一听。好了,快快歌舞起来。”此言一出,只见,数十女子随乐声而来,长袖翩翩起舞,好不热闹。宋高宗见状呼来几个女子坐在他身旁,一同饮酒猜拳,乐此不彼。

宴罢,宋高宗被扶回寝宫歇息去了,妃子在床上等候多时,宋高宗没喝几杯,

“陛下,最近被金人搞得心烦意乱,还是要放宽心,不可自寻烦恼。”妃子微微一笑,抱着宋高宗的腰,撒娇道。“爱妃所言极是,朕刚刚登基大宝,这女真人就捣乱,实在欺人太甚。好了不说这个,朕有些累了,爱妃好好给朕按摩一番,好也不好?”宋高宗朝妃子额头轻轻一吻。正在兴头之时,忽听的是内侍省押班康履进去便呼道:“陛下,陛下!大事不好,大事不好!金人打来了,快!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这下搞得宋高宗顿时大惊失色,脸色煞白。

宋高宗缓过神来,又问道:“什么!什么?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康履又重复了一遍道:“陛下快逃吧!金人要攻城了。”宋高宗诚惶诚恐顿时变色忙道:“快!快!快走。”说话间突然想到张明远等人,马上命人火速叫到宫里来。侍卫随即飞奔而去。片刻,张明远等人也赶到宫里,见宋高宗如此狼狈不堪,就大惊失色。“明远、无极二位道长,子午四位兄弟,金人来了,有劳你们断后!”宋高宗战战兢兢对张明远等人说着,便火急火燎马上离去。“皇上放心,我等自然不辱使命。”张明远等人来不及问询个清楚明白就马上拜道。

宋高宗与内侍省押班康履和御营都统制王渊慌慌张张辞别张明远等人,从南门逃出扬州城,经扬子桥到瓜洲,跨马前行,马不停蹄,气喘吁吁,一口气狂奔到了江边。吕颐浩、张浚诚惶诚恐寻得小舟护导,宋高宗急令太监开船,几人跌跌撞撞,急急忙忙连夜渡江而去。江水哗哗作响,月光如水,宋高宗却无心欣赏。

“金人来了,快逃命!”随着武连的呼声划破长空,几只鸟雀惊起飞向树梢,明月在树杈之间隐隐约约。张明远、费无极、子午、余下、普安、武连本也来到江边,意欲渡江而去,可转念黎民百姓如何是好,就悄悄又返回,溜进扬州城。武连眼疾手快,看到金兵在月色下若隐若现,逼近扬州城,故而喊道。

金国大将耶律马五受兀术委派引领五百急先锋突袭扬州城,进入城中后,金兵强取豪夺,杀人放火,好生了得。只听的是,喊杀声,啼哭声尽皆传出,飘荡在秦淮河上空。狼牙棒挥舞之际,宋军士兵头破血流。宋军又要前来厮杀已被大股金兵团团包围,狼牙棒挥舞片刻,宋军倒下一大片。还有十个意欲逃跑,没跑多远,金人骑兵赶来挡住去路,截杀片刻,血流成河。双方犬牙交错,厮杀开来,夜色惨不忍睹。

耶律马五引众跨马而来,嘚嘚作响,越来越近。一个府邸被团团围住,两个知州被推推搡搡带了出去。张明远等人潜伏在暗处,正好撞见这一幕,不由也是心有余悸,金兵气势汹汹,不可小觑,不可以卵击石。要伺机而动,暗中偷袭,想到这里,张明远等人只好按耐心中怒火,义愤填膺,潜伏下来。

耶律马五下马笑道:“两位大人受惊,本太子给你们压惊,且到大营饮酒叙话,意下如何?”“要杀便杀,无需多言!”一人气喘吁吁顷刻大笑。“要剐便剐,绝不皱眉!”另一人说着呸了一声。“何必如此固执,宋高宗那厮已经逃走,如今宋朝龙庭不在,尔等为何如此?这般守节岂不可笑,这般坚持岂不苍白?”耶律马五定了定神色仰天长叹。

“龙庭不在,龙威尚存。如何不守;龙首不在,龙身犹在,如何不持?”一人忙道。“大丈夫死便死,头可断,血可流,心不灰,意不冷。”另一个喝道。“好,成全你们,带走!”耶律马五大手一挥。金兵上前忙道:“是,将军。”说着押着两人上了囚车。“一路走好,恕不远送!”耶律马五一语落地,囚车渐渐远去。

两个大学士正要逃跑,耶律马五见状哈哈大笑,忙道:“你们走吧,放了你们!”两人赶忙磕头致谢,转过身去急速快跑没有出十字路口,被骑兵赶上就打倒在了地上,顷刻被马蹄踩踏开来,鬼哭狼嚎直上夜空。张明远等人听闻此声义愤填膺,子午四人马上飞身而起,劫杀片刻,金人骑兵也神不知鬼不觉被斩杀,几个金兵意欲逃走,张明远、费无极出掌之际,金人一命呜呼。

次日天亮后,张明远等人潸然泪下,但见扬州城满目疮痍,一片狼藉,残垣断壁,惨不忍睹,许多女子被金兵糟蹋,许多男子被金兵砍杀,时有老人孩子惨遭毒手,不忍直视,血流成河,昏天暗地,扬州城俨然一座人间地狱。秦淮河上、长江上、运河上,一时间尸首漂浮,血水染红江面,好生了得。

“昨晚杀来的金兵有多少人马?”张明远看向费无极,神情恍惚。费无极哭笑不得:“打探过了,只有五百骑兵!”“什么?五百人!”子午四人大惊失色,原来宋高宗的御林军就有十万。“金兵今日看来要大开杀戒了?”余下担惊受怕起来。“目下金兵约有一万多人,我大宋有十万,可这些士卒都是江南人士,很久没打仗了,见了金兵一个个撒腿就跑。”普安心有余悸。武连不以为然:“你们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女真人也是人,如若不是我大宋没忠臣良将,女真人岂敢孤军深入?目下我大宋偏偏就没一个像模像样的将军,如若有这样的人物,抵御金兵,反掌。”

“种师道难道不是?”子午叹道。“种师中呢?”余下又问。“张叔夜也不错,可惜以身殉国了。”普安气道。“你们所言极是,可惜事与愿违。李纲保卫了东京城,可惜被宋钦宗赶走了。宗泽目下在东京城抵御金人,可惜高宗皇上却听信黄潜善、汪伯彦的话,南巡扬州城,这下好了,金兵又突袭而来。”武连恨恨的道。正在此时,金兵追击而来,张明远等人不敢怠慢,马上隐蔽开来。只见耶律马五带领金兵,四处横冲直闯,破门而入,烧杀抢掠。搞得老人叫,孩子哭。男人头破血流,女子被糟蹋的半死不活。一瞬间扬州城俨然变成人间地狱。子午四人分头行动,伺机暗杀金兵,无奈金兵不少,四人也是有心无力。张明远、费无极早已偷偷回到宋高宗的行宫,带着许多宋高宗的皇帝宝物,且战且退。

“完颜宗翰、完颜宗望、四太子兀术,他们可都等着本将军的好消息,再说金太宗陛下也是翘首以盼,此番突袭扬州城,真是功不可没了。”耶律马五大呼小叫,哈哈大笑。“不错,将军所言极是,宋高宗这逃跑的本事可够大,居然不见他的身影。我们加速前行,听说宋高宗到了长江边,如若追击俘虏了他,就喜出望外了。到时候让他与他父皇、皇兄作伴,想必一家人团聚会其乐融融,是也不是?”金将也哈哈大笑。随行金兵一个个更是大笑开来。震耳欲聋,传向远方,秦淮河依然无语东流,哗哗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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