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1239200000068

第68章 江南如梦

张明远、费无极与子午四人自然不甘如此撤离,扬州城之事,早已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张明远、费无极来到扬州城之前早已吩咐弟子送信到各大门派处以求支援。离扬州城较近的门派是江南几大门派,分别是九华山、龙虎山、齐云山、普陀山、雁荡山、衡山、庐山、黄山,龙虎山张继先早已羽化登仙,故而龙虎山自身难保,目下并无出战的势力。

这日应约前来助战的有九华山连衣师太,她携门下十个女弟子前来。普陀山沈海天一听金人来袭,也是不甘示弱,前来助战,座下二十弟子紧随其后而来。雁荡山韩芙蓉只是想来凑热闹故而也通知了武夷山李婵娟前来,二人带着各自门下七八个弟子,着黑衣袭击金兵,神出鬼没,好生了得。抓住金兵年轻气盛背井离乡自然好色的嗜好,李婵娟故意让女弟子扮作烟花女子,专门勾引金兵,进而暗杀金人。搞得金兵人心惶惶,对许多扬州城的女子也战战兢兢,不敢动手动脚,没了昔日的色胆包天。齐云山岳江南一看武夷山玉、雁荡山都来了,自己当然不可缺席就与二位女掌门人结伴同行而来,岳江南只一人而来,弟子都在山上。岳江南虽命令他们不可轻举妄动,但岳江南的师弟却暗中派弟子一路保护岳江南周全。衡山派李浩然与庐山派钱紫川,二人居然没带弟子而来,他们一路喝着酒,顺带杀得金兵抱头鼠窜。黄山派宋风雨却隔岸观火,并未下山,只是送些黄山的礼物,送给张明远等人略表寸心。

金兵撤退必得匆匆忙忙,这穷寇莫追的道理想必世人皆知,可张明远等人也心知肚明,只是心有不甘,故而在金兵离开扬州城的前一日,从午时三刻直到夜色时分,不断袭扰金兵。耶律马五忍无可忍就拿黎民百姓撒气,斩杀许多黎民百姓。张明远与各大门派于心不忍,只好放开一条生路,金兵便跌跌撞撞,抱头鼠窜、仓皇而逃。

在金兵退去后,宋高宗得知江湖人士也阻击金兵,便派人送来犒赏物品,以示褒奖,张明远等人代替朝廷举行宴会,答谢各大门派。

“诸位,贫道多谢。此番扬州遭金兵洗劫,各大门派出手相助,抵御金兵,救国救民,实乃可歌可泣。”张明远举杯,拱手看向众人。

费无极也仰天长叹:“想当年,我们各大门派齐聚少林寺召开武林大会,何等的气势恢宏,可如今国破家亡,形势危急。各大门派可以摒弃前嫌,齐心协力,赶走金兵,实在感天动地。”

“想不到金贼居然南下扬州城,这等狗胆包天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九华山如针芒在背,这扬州城与我九华山并不遥远,这金兵来犯,分明是不给我九华山薄面。”九华山连衣师太,恨恨的道,顿时义愤填膺起来。

众人自然心知肚明,九华山从远近来说,的确与扬州城最近,可素日九华山与扬州城并无瓜葛,这九华山乃佛门清净之地,自然与扬州城的烟花三月,花红柳绿格格不入,不过此番外敌入侵,九华山连衣师太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连衣师太所言极是,这金兵南下的确有恃无恐,如今落入我各大门派之手,定要他们自讨苦吃。”齐云山岳江南哈哈大笑。

“我各大门派还是来迟一步,不然怎会有这般生灵涂炭。”武夷山李婵娟气急败坏道。

雁荡山韩芙蓉神情肃穆:“不错,金人的确可恶。这金兵南下恐怕非一时兴起,想必有了初次,便会有二次。就怕金兵不肯善罢甘休。”

“我出家人本不愿过问这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可目下金兵欺人太甚,如之奈何?”普陀山沈海天捏着佛珠,微微一笑。

“沈掌门所言极是,目下金兵来了,各大门派还是要从长计议,就怕女真人收买人心,各大门派被离间,就麻烦了。”衡山派李浩然点了点头。

庐山派钱紫川笑道:“女真人想离间我等,岂不是白日做梦?”

“黄山派宋风雨居然没来,不知他做何感想?”九华山连衣师太冷笑一声,喝了口茶。

“师太不必生气,想必黄山派也有心无力,不可强求,”普陀山沈海天劝道。

齐云山岳江南哈哈大笑:“我齐云山与黄山派、九华山同在一块土地度过春夏秋冬,如若不是金人南下扬州城,恐怕难以相见。这山上的琐事缠身,也是无可奈何。”

“比起少林寺的武林大会,目下齐聚幽州城已是很不容易。没曾料想金兵会突袭江南,实在难以置信。”武夷山李婵娟笑道。

“金兵虽说阴险毒辣,杀人如麻,可他们毕竟远离故土,千里迢迢南下,这思乡之情无以言表。他们也不愿胡作非为,也是金太宗带的头,这金太宗着实不可小觑,不过如此胆大妄为,难保他不会有所闪失。”雁荡山韩芙蓉乐道。

“金贼太也嚣张,他们攻破东京城,俘虏二帝北去,这已是罪责难逃,可他们还是步步紧逼,居然追击皇上。这女真人莫非是不知疲倦了,岂不奇怪?”连衣师太骂道。

“师太说的好,这金兵狗胆包天,居然深入我大宋腹地。他们就不怕有来无回么?”齐云山岳江南抚掌大笑。

“折腾了这样久,还是让他们给跑了。真是难以置信!”九华山连衣师太嘘唏不已,握着拳头重重一击,桌子差点被震碎,可见这内力之强,绝非花拳绣腿。

“前辈忧国忧民,我等愧不能及。”费无极见连衣师太如此深明大义,就拱手道。

张明远没想到会来扬州城走一遭,目下见到江南的景色宜人也是心旷神怡,但见大好河山被金兵糟蹋,心里也是义愤填膺。只是自己要顾全大局,这抗金不抗金,庙堂上有些看法,江湖上也有些看法。只不过庙堂上皇帝说了算,而江湖上却是武林高手说了算。

“你们可知扬州城最近的就是我九华山。如若扬州城不保,九华山就危机四伏。如若各自为政,隔岸观火,想必金兵来与不来,我等都自相残杀了,是也不是?”九华山连衣师太闷闷不乐,又是一杯茶下了肚。

张明远听这话后,倍感尴尬,毕竟江湖各大门派都是各自为政,当年武林大会在少林寺召开也是空闻大师与玄空道长的面子,如今怕是很难召集这般武林大会了,国破家亡,烽火燎原。别说各大门派,就是大宋各地勤王之师也大有占山为王的情状。可庙堂与江湖毕竟有所不同,大宋有了宋高宗算是有了些大旗不倒之感,可江湖上,在天下太平时皆是游手好闲,你争我斗。如今天下大乱了,却畏首畏尾,胆小怕事。

“黄山派目下在练习剑阵,以便金兵再次突袭时可以抵御。还望诸位江湖前辈和朋友明白。”费无极见状,也听出连衣师太的不满,不过要顾全大局,便大笑道。

“师太如此巾帼不让须眉,晚辈惭愧之极,还望见谅。”子午一看连衣师太如此嫉恶如仇,便拜服不已。

余下见武夷山玉雁荡山是两个女掌门就感觉他们必定没什么本事,可毕竟是朝廷的相约之客,故而笑道:“二位前辈虽为女子,不过巾帼可以不让须眉。晚辈佩服。”

普安看向武夷山和雁荡山掌门人,她们虽说上了年纪,可气质不凡。这中年女人的气势就在于此,雍容华贵、落落大方。

武连倒是没精打采,懒得理这帮人,只是碍于江湖道义,故而前来相迎。他心里依然闷闷不乐,日夜思念赵香云。

张明远见武连这般模样,就示意他可以出去一个人静一静。可他置若罔闻,一动不动。众人说话好似与他无关紧要,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费无极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可也不能劝武连,素知这小子是个痴情种。这思念之痛,无人可劝,只能自己把持。要么痛死,要么马上停下来,再做计较。

“武连,方才连衣师太问你话,你如何爱答不理。师父师叔可都忍无可忍了。”子午与各大门派掌门人辞别,带着武连走了出去。

余下也拉着武连到一边气道:“你这是在做什么?赵香云到了大金国,那里有他的父皇、母后,你就别瞎操心了。想必她嘻嘻哈哈,开心的不得了。金人迟早放他们回到中原。”

“在青城山,怡乐和你总是合伙欺负我一个,你口口声声说,赵香云虽说贵为帝姬,可也没什么了不起。这下好了,你日夜思念,把自己搞的神魂颠倒,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说!”普安安慰武连,顿时仰天长叹。

“日夜思念,这话有些过头。你们以为我对连衣师太爱答不理,是我的过失么?你们以为我是稀里糊涂么?那你们就大错特错了,岂不闻,察言观色四个字不可小觑。诸位前辈皆是武林高手,他们说话却又几分傲慢。连衣师太说宋风雨不好,可宋风雨未必不好,连衣未必就好。这好人坏人,难说的很。善恶乃一念之间。”武连摇摇头,哭笑不得起来。

子午不以为然:“你就别胡说八道了,你也不是张继先天师,你也不会通天术。你哪里知道连衣师太到底是善还是恶。你就危言耸听,如若让连衣师太知道了,恐怕你就自讨苦吃了。”

“你就不要自命不凡了,你我还不了解,岂不可笑?你一定想赵香云了。”余下拉着武连,走到一边,对他耳语起来。

普安也狐疑开来:“臭小子,你就不必云山雾海绕来绕去了,打开天窗说亮话有何不可?”

“你们果然了解我,不错想赵香云有一点,不过我也是感慨万千,这扬州城还是一片狼藉,我等各大门派虽说让金兵吓破了胆可我们搭救黎民百姓太也迟了。”武连破涕一笑,顿时神情肃穆。

送走各大门派后,张明远、费无极让子午四人在运河边等待。

张明远看子午、普安如此喜笑颜开,就问何故,二人却神秘兮兮,默然不语。武连和余下却早已明白,马上对张明远、费无极解释开来:“扬州城虽说被金人洗劫了,可他们被各大门派偷袭的也是惨不忍睹。”

“你们不必如此,你们哪里知道,金兵抓走多少黎民百姓,搜刮多少金银珠宝。黎民百姓苦不堪言,我等江湖豪杰虽说大显身手了,可毕竟势单力孤,与金人骑兵作战,实在有心无力。并非打不过,实在是金兵与各大门派的武艺不在一个级别,有些大材小用。”费无极摇摇头,苦笑起来。

张明远继续笑道:“带兵打仗与行走江湖多少有些不同,你们可知?”

“这事,师父师叔说过,此番我们也颇有感触。”武连点了点头。

普安皱眉叹道:“世人都说我大宋是有相无将,这能征善战之人实在匮乏,你们以为如何?”说着看向子午、余下、武连。

“谁说我大宋无将,自太祖武德皇帝以来,这文武双全之人比比皆是。范仲淹都让西夏心惊胆裂,如此文武双全,莫非世人都视而不见不成?”子午一怔,不以为然。

余下叫道:“女真人哪里知道我大宋也是马背上得到的天下。太祖便是武林高手,是也不是?”

武连默然不语,又陷入深思,却不知为何。心中苦闷一言难尽,好生了得。

宋高宗可谓日夜兼程,才逃到了杭州,回宫之后,赵构吓得魂不附体,顿时瘫倒在地,当夜有妃子侍候,宋高宗居然房事不举,一瞬间脸色苍白,神情恍惚,战战兢兢,气急败坏,昏厥过去。太医救起,太监上前端着茶水,宋高宗苏醒后,慌乱之际打翻在地,当夜不能安睡,密令处死当时在场的所有宫女与太监,自此皇后渐渐被疏远开来。宋高宗留下阴影,不再提及立太子之事。

次日早朝,宋高宗上殿后望了望黄潜善、汪伯彦怒道:“都是你二人,害得朕差点丢了性命!你们可知罪么?目下黎民百姓颇多怨气,群臣也对你们多有不满,如之奈何?你们既然忠心耿耿,就明白替朕分忧的道理,是也不是?”

“陛下!微臣罪该万死,还望皇上开恩。”两人吓得跪倒在地诚惶诚恐说着。

“事到如今!你们还想说什么!难道是朕的错吗?”宋高宗又厉声道。

“陛下怎能有错,是我,我们。可是我们也没有。”两人支支唔唔了半天也是语无伦次。

宋高宗叹道:“你们就别来见朕了!都回家养老去!扬州城这一路而来,想必你们也多有劳顿。”“陛下,陛下。这,这这!”两个人胆战心惊起来。“去吧,去吧。朕想清净一些日子。”宋高宗又叹道。“陛下,我等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是忠心耿耿,还望陛下开恩。”没等两人说下去。

宋高宗哭笑不得道:“你们先赋闲一些时日,此乃掩人耳目。事后朕会让你们官复原职,不但官复原职,还要委以重任。还不快出去,等朕心绪好了,再做计较,退下!”“陛下,这!”黄潜善、汪伯彦面面相觑,无可奈何的叹道。“怎么?难道你们想抗旨吗?好啦,退朝。”宋高宗说着扬长而去。留下黄潜善与汪伯彦依然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来到御花园,宋高宗与张明远等人且走且谈。但见眼前风和日丽,鸟语花香,高大大宋太湖石,怪石嶙峋,荷花池,鱼儿浮游。令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众人在亭台楼阁之间,信步攀谈。

“多谢明远道长、无极道长断后,如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听说你们返回扬州城拯救黎民百姓,实在令朕感动,你们都是大宋的忠贞之士,朕代天下万民,深表谢意。这金人着实可怕,他们杀人不眨眼,你们出生入死,赴汤蹈火,真是大大的忠臣良将。”宋高宗心有余悸,对张明远等人毕恭毕敬,赞赏道。

“皇上,贫道按理说来不该对庙堂之事喋喋不休说些一家之言,可皇上目下登基大宝,想必也想大展宏图。这扬州城之事,恐怕比东京城更可怕。听说金人不过一万,我大宋禁卫军就十万,是也不是?还望皇上明鉴。”张明远寻思开来,皇上目下登基大宝不久,虽说有宏图大志,可目下年纪轻轻,黄潜善、汪伯彦这般贼人怂恿下,难免会坐享其成,苟安快乐。想到这里,马上话里有话,劝说开来。宋高宗一怔,眨了眨眼睛,碍于情面,依然微微一笑,顿时默然不语。

费无极见状,就直言不讳道:“如此看来,还是我大宋胆小怕事,底气不足。这女真人虽说野蛮残暴,可我大宋仁人志士也有千千万,莫非怕他不成?我们一个打他一个或许打不过,十个打他一个总成。可望风而逃,抱头鼠窜,这算怎么回事?”

宋高宗顿时一脸不悦,心想,你这是说朕抱头鼠窜,胆小怕事了,虽说你们是太上皇的座上宾,可不过是道家中人,如此口出狂言,显然欺负我赵构年轻,不压人不是。如若不是念着父皇的情面,想着笼络人心,岂能让你们如此胡言乱语。再说子午四人毕竟与自己同甘苦,共患难过,想到这里,脸色煞白,笑而不语。

张明远与费无极面面相觑,见宋高宗面红耳赤,顿时心知肚明,点到为止便好,毕竟赵构非康王殿下,而是如今的皇上了。这身份一变,人就变了。虽说人还是那个人,可早已今非昔比。子午四人只是眨了眨眼睛,不好插嘴,毕竟赵构是皇上,皇上没让他们说话,他们也只好默然不语了。

“兄弟们,你们一路辛苦,朕决不食言,一定大大的奖赏你们。你们想要什么,开口便好。”宋高宗见气氛尴尬,就看向子午四人。

“皇上,我们不需要什么,我们只是想家了。”子午微微一笑,马上心平气和道。

“你们还有家可想,朕呢?朕的家在哪里?自从太子登基大宝后,朕就无家可归了。有人说,有娘的地方就是家。母后如今深陷苦难,做儿子的岂能袖手旁观,朕无不日夜思念母后。想竭尽全力,搭救母后南归。”宋高宗一怔,没想到子午会说这句话,就叹道,顿时潸然泪下,嘘唏不已。

张明远等人顿时也一怔,没曾料想,宋高宗如此思念自己的母后。

普安仰天长叹:“皇上,我们北上见到韦太妃了。”

“朕的母后怎样?有没有什么话带给朕。”宋高宗喜出望外,马上上前拉着普安的手追问。

“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泪流满面。”武连摇摇头。

宋高宗马上陷入失望,不知所云,泪眼迷蒙。

余下见状,马上安慰宋高宗:“皇上,不必如此。韦太妃也是有苦难言。”

“皇上,太妃娘娘恐怕也是怕皇上太也思念,就不说话。这一言不发比只言片语更令人伤心难过。韦太妃与太上皇毕竟夫妻一场,皇上思念母亲,可韦太妃却离不开太上皇,他们好歹夫妻一场。”张明远语重心长道。

“不错,道长所言极是。父皇对母后那般冷漠无情,可母后依然痴情。朕对父皇的所作所为不敢苟同时,母后还劝朕不可记恨父皇与太子。母后太也宅心仁厚。”宋高宗听了这话,不由点了点头,热泪盈眶。

“皇上,贫道可比你惨许多。母亲在贫道出生后就撒手人寰,贫道长大成人才与父亲相认,可惜他也撒手人寰了。从此以后贫道就孤苦伶仃,无父无母了。如若不是师父、师叔、师兄弟,如之奈何?师父走了、师叔走了,贫道以后要自己单打独斗,主持大局,真是一言难尽。”费无极看向宋高宗。

宋高宗听他们这般推心置腹,说到自己的伤心往事都动情起来,就劝慰看开来:“好了,这伤心难过太也多了,人世间总有伤心难过,如若动不动就泪流满面,岂不太苦自己。母后受苦受难,朕挂念不已。如今想让母后回到中原,恐怕只能议和了。女真人想必也是如此想法。”

听到“议和”二字,张明远等人就气不打一处来,如若不是议和,东京城就不会疏于防范,就不会酿成靖康耻,可赵构脱口而出了,也不好反驳,就按耐怒火,沉默不语。

“议和不过缓兵之计,这女真人南下已是板上钉钉,朕自然心知肚明。我大宋岂能怕金贼,扬州城给朕的刺激太大,朕这才明白。来与不来解释女真人说了算,可见江北很是危机四伏。”宋高宗或多或少从众人表情感到了些许的茫然失措,就解释道。话虽如此,可心里却还是感到女真人不过吓唬自己而已,不久想必女真人就走了,他们并不会再次南下。如若议和大功告成,母后就可南归,朕的龙位居能保全。至于抗金,可有可无。只要女真人不觊觎朕的宝座,什么事都好说。

“皇上既然胸有成竹,我等就放心了。”子午心知肚明,自己目下不可冲撞宋高宗,就微微一笑。

普安寻思:“赵构恐怕是还想苟安,如若女真人不继续追击,他恐怕不会痛下决心抗金。”想到这里,也是仰天长叹。

余下气急败坏也无可奈何,毕竟康王做了皇帝,不可随随便便。

武连对宋高宗毕恭毕敬道:“难道皇上不想搭救仁福帝姬么?”

宋高宗素知武连喜欢香云妹妹,香云妹妹也喜欢武连。不过不可明说,毕竟皇家威仪不可失,想到这里,马上点了点头:“朕说了,搭救的也非母后一人。只要女真人心胸宽广,所有人南归,朕都欢欣鼓舞。”话虽如此,可心里嘀咕开来:“父皇毕竟老糊涂了,就不用回来了。太子的皇帝做的如此失败,回来又有何脸面见大宋黎民百姓?除了母后与香云妹妹,其他人,朕看回来也是多此一举。”

“太上皇与太子如若回来了,想必皇上也喜乐无比,是也不是?”子午明知故问起来,素知太上皇与皇上回来,恐怕康王这皇帝又要危机四伏了。

“太上皇回来还是太上皇,太子回来就做个亲王好了。朕都想好,你们放心,大宋黎民百姓放心。朕要力挽狂澜,这心怀天下的气度自然更上一层楼。”宋高宗愣了愣,缓过神来,似笑非笑。

“皇上果然运筹帷幄,心思缜密。如此妥善安排,自然很好。但愿天下太平,这便很好。”张明远顿时笑道。

费无极如何不知太上皇、太子与康王曾经的恩恩怨怨、纷纷扰扰,可目下太上皇与太子恐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康王做了皇上,不管女真人与党项人承认与否,至少大宋黎民百姓也是承认了。张邦昌还政便是最好的缘由。可惜张邦昌死的太也冤枉,宋高宗的手段果然狠毒无比,而且与太子不同,总是如此当机立断。

“皇上,当年张邦昌也与皇上出生入死,为何皇上依然杀了他?”武连看向宋高宗,试探着问道。

“张邦昌的确与朕出生入死,你也是知道的。可他千不该万不该把父皇的妃子拿来做自己的妃子,这般不检点,又能怪谁?难道这般乱臣贼子还要苟且偷生不成?朕登基大宝了,张邦昌还政按理说来,功不可没,可他却在当了女真人御封的皇帝后,肆无忌惮,飞扬跋扈,调戏父皇的爱妃,你们说说看,这算怎么回事?”这般胆大包天的相问,恐怕只有武连了。宋高宗听闻顿时脸色煞白,一脸不悦,不过回过神来,就微微一笑。

“陛下,张邦昌的事恐怕有些隐情,不为人知。许多人感觉张邦昌做了皇帝,可以威风八面,天下无敌。殊不知张邦昌也有苦衷,还望皇上明察秋毫。”余下见武连这般相问,宋高宗不生气,就大胆问道。

“你们不可胡言乱语,难道一个个都喝醉了不成?”张明远见子午四人相问如此胆大包天,就示意他们不可造次。

费无极看向宋高宗:“皇上,徒儿难免言语不周,还望见谅。”

“不必如此,你们能来护佑朕,朕就心满意足。”宋高宗摇摇头,笑出声来。

不知不觉黄昏时分,宋高宗赐宴张明远等人作陪,说说笑笑,聊以忘忧。但见镇江府,垂柳荡漾,波光粼粼,一派江南秀美景象。

这日,宋高宗与群臣游玩长江,张明远等人一同作陪。对李纲作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众人有些不以为然。一个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只有宋高宗昂首挺胸,远眺大江东去,但见波涛汹涌,大船扬帆,气势恢宏。

张明远、费无极与宋高宗下了山坡,且走且谈,说说笑笑,兴致勃勃。子午四人与群臣在山坡上等候。

“还记得苏东坡写过一首词,叫做《念奴娇,赤壁怀古》。虽说眼下是镇江府,非赤壁,可面对这浩浩大江,如何不感同身受?”宋高宗昂首挺胸,威风凛凛,立于江边,仰天长叹。

“陛下所言极是,当年苏东坡面对大江,恐怕也是豪情满怀,如何会想到如今的兵荒马乱。”张明远神情肃穆,捋了捋胡须,娓娓道来。

费无极仰天长叹,马上吟诵开来: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不错,大江东去,江山如画。朕何尝不知,如今兵荒马乱,黎民百姓受苦受难,皆朕之过,岂可推辞?”宋高宗也嘘唏不已,仰天长叹。

张明远素闻赵构喜欢书法,就笑道:“不知陛下可见过苏东坡的书法?”

“苏东坡此人可谓全才,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这画、乐、书,无一不能。还会做菜,东坡肉味道不错。”费无极也笑道。

宋高宗破涕一笑:“你们可知苏东坡也是道家子弟了,他那一生可谓‘上善若水’,随遇而安。他恐怕心知肚明的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是也不是?”

“不知陛下如何看待这苏东坡?”张明远若有所思,马上追问。

宋高宗微微一笑,眺望大江:“朕在应天府登基大宝之时,就早已追赠他为太师,谥号:文忠。”

宋高宗与张明远、费无极且走且谈,说说笑笑,片刻意犹未尽走上山坡。

此时此刻,御史中丞颜岐闷闷不乐,马上走上前去拜道:“陛下,李纲为金人所恶,不宜为相。如今皇上登基大宝,迫不得已启用李纲,可皇上要熟思,李纲毕竟是钦宗皇上的旧臣,皇上用他,恐怕有所不妥。难保这厮心不在焉,还念旧主。”

听了这话,子午一怔,李纲为人光明磊落,这厮居然说李纲大人坏话,实在可恶,不过他毕竟是朝廷官员,自己不可斥责,只好压制心中怒火。

右谏议大夫范宗尹也若有所思,寻思,李纲如若势力大了,本官就羡慕嫉妒恨了,趁他羽翼未丰,先下手为强,也未为不可,想到这里,马上笑道:“陛下,李纲名浮于实,有震主之威,不可以为相。如若任由他坐大,恐怕就尾大不掉了。如若他主张北伐,迎回二帝,皇上就不好收拾局面了,还望皇上熟思。”

普安一听这话,马上明白过来,原来他们早有预谋,想赶走李纲大人,有个疑惑,为何李纲大人就如此不受人待见,难道是李纲大人为人处事太也可恨么?自然不是,实在是李纲正义凛然,与这拍马屁的乱臣贼子格格不入,他们自然背地嚼舌头了。

“陛下,听说钦宗皇上在被俘前又想起用李纲,任命他为资政殿大学士、领开封府事。如此旧主任用过的人,皇上再用,恐怕不大吉利。毕竟皇上登基大宝要力挽狂澜,必得任用些有勇有谋的新人,也是历朝历代的规矩。”黄潜善早已回到宋高宗身边,他谗言道。

余下心里冷笑,黄潜善乃还好意思背地说坏话,你也是逃出扬州城的丧家犬,还配说李纲,着实可笑。

“李纲这人徒有虚名,不可大用。皇上可知此番金兵为何追击到扬州城,原来是皇上任用李纲,金人由此不满,故而奔袭扬州城。”汪伯彦也不甘示弱劝道,马上把扬州城之事,都栽赃到李纲身上。这话说的实在一派胡言,可宋高宗却听得目光呆滞,好似信以为真一般。

武连气急败坏,也无可奈何,汪伯彦的嘴巴居然数黄论黑,一派胡言。这等奸诈小人,皇上居然还让他做官,实在想不通。

宋高宗动了动嘴唇,却默然不语,心中胡思乱想开来:“这话颇有道理,李纲虽说名扬天下,金人怯他三分,用李纲抵御金人也未为不可,可这人的确有些功高盖主之嫌,不得不防,可扬州城的事,也不可怪罪李纲,金人要来,也是不可阻挡。”

夜色时分,在江南院落里,亭台楼阁,雕梁画栋,一派典雅别致。张明远等人一起吃晚饭,宋高宗御赐几样江南美味佳肴,还有海鲜,子午四人总算口福不浅,从京兆府来到扬州城,一路上没吃过什么美味佳肴,扬州城又惊魂落魄了一场,连着几日,总是茶不思饭不想。这下过了长江,才算安宁下来。素闻江南美味佳肴颇多,这镇江府有宋高宗在,故而江南沿海的海鲜也络绎不绝进贡而来,算是给皇上压压惊,由此,张明远等人也一同消受,算是福气不小。

武连看着桌上的美味佳肴,却没什么好胃口,目光呆滞,一句话也不说。余下见状只是把海鲜剥皮,用小碗盛好拿到他面前。武连也不说谢谢,也不动嘴吃,只是掉眼泪。子午和普安见状不由大惊失色。

“你怎么了?”普安问道。

子午安慰武连:“莫非想赵香云了?”

“你一点也不争气,为了个女人,神魂颠倒。”余下叹了口气。

“武连,听话,你最近不吃不喝可不好。你难道就不为你爹娘想一想,如若你回到京兆府,他们见你面黄肌瘦,如若怪为师没照顾好你,岂不错怪为师了。”费无极不知所云,可见状不由担忧起来,随即安慰武连。

“赵香云与他父皇母后在一起,想必没什么可担惊受怕的。”张明远仰天长叹。

“我是看到扬州城黎民百姓苦不堪言,故而伤心难过。你们不必安慰我,我虽说惦记赵香云,可还不至于相思成疾。我武连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可武连依然不说话,好似哑巴,只是泪光点点,正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武连喃喃道。听了这话,众人方才放下心来。

“从扬州城到镇江府,虽说不远,不过是坐船过大江。可这一路却非同小可,好似跨越千山万水。如今到了镇江府,你们难道不知我们还有一个故人么?”费无极吃了几口饭,马上喝了口茶,环顾四周,微微一笑。

“是陈东?”张明远恍然大悟,笑道。

“想起来了,前辈是太学生的头领,如若不是他,朱拱之恐怕当年还不会得到人神共愤。我们与他算是并肩作战,这故交是称得上的,不知他可好。”子午惊道。

“他便是镇江府丹阳人。”普安记忆犹新,顿时喜出望外。

“我们何不去找寻一二,到了陈东前辈的故里,他自然要以主人待客。”余下津津乐道。

“可不,当年在东京,我们还在樊楼吃过酒,在宫门外一同舌战过王时雍。”武连也开怀大笑,心绪好了许多。

“武连,你可知这镇江府陈东可是非同凡响之人,他名噪一时。离开东京后,想必目下会过得很好。当年你们与陈东舌战王时雍,可还记得些什么?”费无极见武连好了许多,就问道。

武连娓娓道来:“王时雍这人,许多黎民百姓还以为她是青天大老爷,没想到他也会道貌岸然,装神弄鬼。言语之间颇多陈词滥调。”

“陈东前辈的口才了得。我们四人虽说也口若悬河,可比起他就显得小家子气了。”余下记忆犹新,往事难以忘怀。其实这是自谦了,陈东当年并无过多言语,只是子午四人才大显身手,令人感慨万千。在师父、师叔面前自然要谦虚一二。故而这般说话。当然这并非说陈东一无是处,这太学生跟随陈东,陈东一呼百应,这便是陈东的本事。这蔡京、童贯等六贼的提法也是陈东起的头,在当年也是名震天下。

“如若不是当初陈东前辈一呼百应,恐怕当年除去朱拱之,恢复李纲,灭了李邦彦等人的嚣张气焰就勉为其难了。”普安听出这话里其中的几分意思,可也碍于情面只好认了,但并不自卖自夸。

子午点了点头:“不错,回想往事,对陈东前辈的教诲记忆犹新,如今来到他的故里,自然感到万分高兴。”

“改日打听好了他的住所,我等自然要登门拜访,以示敬意。”张明远喝了一口茶,微微一笑。

费无极笑出声来:“这回,他该请我们吃饭了。”

众人哈哈大笑,说说笑笑之际吃菜吃酒,好不欢快。

次日,朝议,宋高宗见李纲也在,就微微一笑。众人也是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宋高宗不知所云,只是心神不宁,原来今日黄潜善、汪伯彦要舌战李纲,宋高宗早已得知,故而心神不宁。

“陛下,开封留守宗泽大人昨日的书信已呈交皇上,不知皇上可有答复?还望皇上明示。”李纲启奏道。

宋高宗叹道:“开封府的防御城墙的确要修一修了,宗泽与朕有患难之交,朕心知肚明,给宗爱卿的饷银,朕早已催促加急办理,李爱卿意下如何?”

“陛下如此,微臣感激不尽。”李纲喜出望外,马上拜道。

宋高宗难为情道:“这一切罢和议,却是一件难事。你们做臣子的,如何就不能顾全大局了。凡事要以大局为重,金人如若步步紧逼,与他作战在所难免。可如若议和有望也未为不可,如若不议和,劳民伤财且不说,黎民百姓也永无宁日,李爱卿可明白?你也知道金兵洗劫东京开封府后,我大宋元气大伤,目下这银子钱并不宽裕,面对女真人,我大宋要用缓兵之计,且先休养生息,喘口气,等我大宋缓过劲来,女真人就不敢咄咄逼人了。”

“李大人,这张邦昌被陛下处决了,你难道还不满足?难道要斩尽杀绝不成?严惩张邦昌及其他为金兵效劳的官员,以励上节。这可是你与宗泽二人的奏章,皇上早已照办,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岂不可笑。”黄潜善忍无可忍,马上冷笑。

“李大人力主设置河北招抚司和河东经制司,支持两河军民的抗金斗争,并推荐张所和傅亮分别任河北招抚使、河东经制副使。你这狮子大开口,皇上也是点了头,可谓薄面很大了。莫非还不满足?”汪伯彦也嘲讽道。

宋高宗看向李纲,赞不绝口道:“李爱卿主张,自父皇以来军政腐败,赏罚不明之事,颁布新的军制共计二十一条,你还建议着手整顿军政,在沿江、沿淮、沿河建置帅府,实行纵深防御,朕感觉颇有见解,都予以同意。爱卿果然是文武双全,不可多得的奇才。”

“陛下,微臣多谢圣恩。这抗金大事不可不察,议和断不可行,还望皇上熟思。”李纲顿时笑容满面,马上义正词严道。

“李纲,你太也过分。皇上方才早已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要顾全大局,目下生灵涂炭,国力不济,要从长计议,你口口声声要抗金,不许议和,岂不是要抗旨不遵么?”黄潜善抓住这句话,马上开始反戈一击。

汪伯彦也火上浇油,喜出望外,冷嘲热讽起来:“李纲大人的名扬天下也是朕东京城,正所谓保卫东京,可东京城到底被女真人攻破了。李纲大人到河北抗金,结果损兵折将,劳民伤财,一败涂地。当今皇上宅心仁厚,皇恩浩荡,不计前嫌,任用你这旧臣,已是微幅不浅,你却执迷不悟,一派胡言,好似我大宋就拿李纲一人忧国忧民一般。知道的自然说你李纲为国为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尾大不掉,功高盖主了。你可知罪!”

“二位大人从扬州城逃跑出来,难道被金贼吓破了胆不成?忧国忧民,本官不敢当,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不似某些人,只知撒腿就跑,抱头鼠窜,胆小如鼠。”李纲一听,大惊失色,没想到,这二贼如此巧舌如簧,就气道。

这话李纲本是说黄潜善与汪伯彦的,可宋高宗好似也听了进去,以为李纲在暗骂自己。宋高宗顿时脸色煞白,一脸不悦,可目下要笼络人心,手下无人,只好按耐怒火,默然不语。心里暗骂李纲,你这李纲,狗胆包天,居然敢如此放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难道朕做的不对。难道我赵氏子弟都战死沙场才可歌可泣不成?岂不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李纲到底是刚愎自用,实在不可理喻,想到这里,又急又气,却无可奈何。

“够了,你们这般唇枪舌剑,岂不可笑?方今金贼亡我贼心不死,你们要齐心协力,不可内讧。李纲大人劳苦功高,令人钦佩。不过凡事要顾全大局,从长计议。针锋相对也好,化干戈为玉帛也罢,皆是从长计议之事,尤其目下心急如焚之时,许多人感觉一鼓作气便可赶走女真人,有人感觉我大宋要国破家亡了,他们却不知,朕早已力挽狂澜。如若没朕,这大宋就不堪设想了。”宋高宗见群臣议论纷纷,就大喝一声。

“陛下所言极是,如若没皇上,大宋就苦不堪言了。”黄潜善毕恭毕敬,拜道。

“皇上登基大宝,力挽狂澜,自然名垂千古。”见宋高宗兴高采烈,汪伯彦也阿谀奉承起来。

李纲不得不与群臣齐呼万岁,片刻,宋高宗退朝而去。

张明远等人多方打探,才找到陈东的住所,他果然回到故里,游山玩水,怡然自乐,好似不问世事,逍遥了许多。可听人说,他笔耕不断,写出许多好文章。实乃洛阳纸贵,好生了得。许多读书人都登门拜访。

“明远、无极,你们可好?子午、余下、普安、武连,四个青春俊杰还好么?老夫有失远迎还望见谅。”陈东见故人前来,马上迎了出来,拉着张明远等人的手,一同到厅堂用茶。陈东目下不过四十出头,并非老夫,可他却自称老夫,倒与苏东坡当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了。陈东留着八字胡须,眼神如炬,好似忧国忧民了许多时日,看上去正义凛然,令人感动。

“许多时日不见,先生可好?想必回到故里,就踏实许多。东京虽说繁华,可人多眼杂,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如若当初先生留下,说不定会遭到金兵的袭扰。”张明远微微一笑,坐了下来,看向陈东。

费无极也仰天长叹:“回想当年,东京城还是一派欣欣向荣,可目下却残垣断壁,连汴河的水都干涸了。”

“先生好,晚辈见礼了。”子午齐声问好。

“你们好,老夫与你们也算有缘,还记得我等一同在宫门外与王时雍舌战,可谓精彩纷呈,妙语连珠。这王时雍的本来面目终究浮出水面,这狗贼被老百姓骂作‘金人外公’,实在可笑。”陈东捋了捋胡须,仰天长叹。

“这‘金人外公’想必也不是好做的,王时雍这人便是墙头草之人。自从张邦昌还政后,王时雍就傻眼了。”子午也乐道。

普安嘘唏不已:“他与张邦昌一起被当今大宋皇上在潭州诛杀,大快人心。”

“先生,这张邦昌与王时雍,二人不可一视同仁。王时雍曾是开封府府尹,他没做青天大老爷,他卖主求荣,做了‘金人外公’,这实乃我大宋奇耻大辱,他会遗臭万年,可张邦昌此人却好似大大的冤枉了。听说如若不是女真人威胁屠城,张邦昌断不会做皇帝的。”武连见陈东喜乐无比间不免担忧起来。

余下也若有所思:“不错,这眼见为实,毕竟张邦昌也是顾全大局,至于调戏太上皇的后宫,实乃大大的误会,实乃女真人的诡计多端。”

“目下再说什么也没用了,毕竟高宗皇上已诛杀了二人,至于功过是非,只有后人评说了。只要皇上重用李纲、宗泽,想必搭救太上皇与钦宗,就有望了。赶走女真人,恢复大好河山也指日可待。”陈东一怔,不由熟思,顿时笑道。

费无极与宋高宗见面后,隐隐约约听出一些端倪,如若接回太上皇与皇上,高宗如之奈何。想必陈东持有这般想法本没什么大错,可高宗却耿耿于怀,这也是无可厚非。

“先生不可口无遮拦,也有要当心隔墙有耳,毕竟大宋目下是高宗当家作主。”张明远也心知肚明,目下高宗对搭救太上皇与钦宗之事其实并不热衷,对韦太后,高宗才关心备至。想到这里,马上看向陈东,提醒道。

子午四人也是面面相觑,若有所思。

“没事,当年的‘六贼’都灰飞烟灭了,我陈东怕什么。”陈东素来心直口快,刚正不阿,故而不以为然起来。

“蔡京他们的确罪有应得,可这人虽恶贯满盈,不过也有些才干。如若不然,怎会把持朝政那样许久。”张明远叹道。

“蔡京,有才!不过也是祸国殃民罢了。想当年,我祖上五世以来,皆以儒嗣其业。老夫年少时洒脱不拘,不肯居于人下,也不忧惧这贫寒低贱。还记得蔡京、王黼当时用事专权,世人皆不敢指责,只有老夫无所忌讳。当年有些事,目下回想还是记忆犹新。老夫当年参加宴会与集会,在座的客人一个个都怕老夫连累,对老夫躲之不及,实在是一件奇闻,不过老夫并不在乎。后来老夫以贡士进入太学,东京的太学生无不拜服我,故而这宫门外处决朱拱之,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陈东冷笑一声,得意洋洋之际,捋了捋胡须。

“先生,听说,您上书乞留李纲,而罢黄潜善、汪伯彦等人,以为‘欲复中原以定大计,非李纲不可’,从者数万。可有此事?”普安到镇江府之后也打探到了一些讯息,马上看向陈东,以求得到证实。

“不错,黄潜善与汪伯彦实乃乱臣贼子,这等祸国殃民之人只会溜须拍马,如若留在高宗身边,恐怕会重蹈覆辙,这蔡京、童贯就‘复活’了,岂不可怕?”陈东点了点头,喜笑颜开。

“蔡京、童贯他们被诛杀后,女真人就攻破了东京城,靖康耻就来了。乱臣贼子被我大宋自家人诛杀,而女真人却没赶上,如若赶上,想必女真人也会诛杀他们。”子午回想靖康耻,心里不是滋味。

“我看女真人或许会重用他们。他们也会俯首称臣,苟且偷生。”余下不以为然,马上反驳道。

“先生以为如何?”武连看向陈东,希望陈东给予真知灼见。

陈东回想往事,顿时热泪盈眶:“你们可知,钦宗皇上即位后,试图中兴我大宋,他也多有革新。老夫鉴于时事危机,为重振朝纲,会同许多太学生上书,这文章,老夫依然记得清清楚楚,其文曰:‘今日之事,蔡京坏乱于前,梁师成阴谋于后。李邦彦结怨于西北,朱勔结怨于东南,王黼、童贯又结怨于辽、金,创开边隙。宜诛六贼,传首四方,以谢天下。’这文章洋洋洒洒,真真切切,世人无不心悦诚服。子午、普安、余下、武连,你们四人与钦宗皇上的密谋,其实也是老夫当年与钦宗秘密会见后,他做出的决断。当时钦宗皇上拿不定主意,老夫就告诉他,如若蔡京、童贯等人继续狐假虎威、祸国殃民,非但大宋人心惶惶,女真人也不高兴,最为要紧的是蔡京等人如若扶植太上皇复位,就麻烦了。听了这话,钦宗皇上才痛下决心,你们可知?”此言一出,众人恍然大悟。

“还记得处决朱拱之,太学生动手打人,这大打出手恐怕在东京城也给太学生造成许多议论纷纷,是也不是?先生可知?”张明远想起一件事,尴尬一笑,不得不追问。

“不错,这事到如今老夫也暗暗自责。当年京师浮浪不逞之徒,乘民杀伤内侍攘中,劫掠内侍十余家,取其金帛。搞得怨声载道,实乃一大匪夷所思之事,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细细想来,太学生的请愿却酿成了‘以忠义胁天子’且杀死内侍数十人之举,的确有失体态。当时有人对老夫说:‘事态之势居然如此瞬息万变,如之奈何?恐怕要逃难方可避祸?’老夫笑道:‘多谢为我等想后路,我等如若离去,则必有仁人志士冤死,我等有什么罪过呢?想想看,大不了一死谢天下,没什么可怕的。’后来这事也淡化了许多,钦宗皇上既往不咎,大赦天下,故而太学生一个个就喜乐无比了。”陈东嘘唏不已,自责起来。

“钦宗皇上到底还是一时糊涂,居然在金兵退去后,罢免了李纲。女真人打着以后的皇子诓骗我大宋,忽然杀了回马枪,搞得我大宋措手不及,东京城最后还是被女真人攻破了。”费无极心有余悸,气急败坏起来。

“钦宗皇上当时的确昏庸无能,看到金兵退去,各路援军又陆续到来,北方原本反抗我大宋的很多起义军也把矛头转向金军,便以为可以无忧了,又进李纲知枢密院,掌管军事。不久我宋军在北方战场上取得胜利,钦宗以为形势大好,将太上皇接回了东京,以为可以安享太平。李纲建议应积极准备,但钦宗不以为然。这投降派大臣正嫌李纲留在京城碍事,就撺掇钦宗把李纲派到河北去督战。不久又找茬将李纲撤了职,贬谪到南方去了。金人听说李纲被排斥,便又发动了大规模的进攻,钦宗原先一味求和,没有认真准备,金军很快就兵临东京城下。这时候钦宗想起了李纲,急忙让李纲回去勤王。当时李纲在前往宁江途中停驻在潭州长沙,接到命令后便立即率领潭州的勤王军队回东京救援,可惜还没到达,东京就沦陷了!张叔夜拼死一搏也是有心无力。靖康二年四月初一,金军挟持徽宗、钦宗和皇室、宗戚男女,部分文武官僚,共三千余人北去。朝廷所用礼器、法物,教坊乐器和八宝、九鼎,以及浑天仪、铜人、刻漏、天下府州县图,皇宫侍女、戏曲倡优、技艺工匠、娼妓等,加上从东京抢掠而来的大量金银财宝,全部携载而去。临行之前,金军二帅册立了宰相张邦昌作‘大楚皇帝’,令其节制黄河以南。河北、河东之地则由女真贵族们据为已有。这便是‘靖康之耻’,想一想,真是一场梦。没曾料想天下首府东京城就这般一蹶不振,实在令人匪夷所思。”陈东回想往事,哭笑不得起来。不过这口无遮拦也是前所未有。众人听了感觉陈东说话太也口无遮拦,实在替他担惊受怕。

“先生目下可在高宗皇上的朝廷里供职么?”张明远听了也是嘘唏不已,对陈东目下处境颇为关切,就问道。

“康王作为徽宗第九子,东京危机时钦宗任命他为天下兵马大元帅,负责组织援军救援东京。金军俘掠徽宗、钦宗北去后,大宋皇子中只有康王赵构幸免于难。康王于五月初一在南京应天府即位登基,即高宗。为了能坐稳皇帝,在即位第五日便起用李纲为宰相,负责抗击金军的入侵。过了五日,他又召老夫到朝廷以天下事而问谋略。老夫在读书写字做文章上颇有造诣,论天下事也颇有见解,可做谋臣,恐怕勉为其难。那日与高宗皇上促膝长谈,老夫发觉高宗皇上或许与金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可老夫却心知肚明,又难以捉摸。”陈东仰天长叹,捋了捋胡须,不觉感慨万千起来。

张明远、费无极、子午、普安、余下、武连一听,马上脸色煞白,诧异万分,颇为震惊。

“说不定金国许诺康王做皇帝,故而靖康耻后,康王就迫不及待做了皇帝。”陈东继续口无遮拦道。

“先生实乃醉话,这妄加揣测可要不得。目下高宗当政,先生要谨言慎行,以免引火烧身。”张明远马上叮嘱陈东。

“你们可知这般故事。想当年苏学士在钱塘居住之时,何其放浪形骸。有西湖美景,当然不能少了西湖处子,苏学士常常携妓游玩,走遍良辰美景,游弋湖光山色。据说大街上买把折扇都能碰到熟人,小贩见苏东坡左搂右抱着几个美人就叫道:‘苏公子,您上次带的可不是这位姑娘!看上去今日这姑娘更楚楚动人。’苏学士饱食暖衣翻白眼:‘一派胡言,就你话多!’”陈东学着说书人的架势娓娓道来,绘声绘色。引得张明远等人忍俊不禁。

“这一日,苏学士突发奇想,想玩点刺激的新花样,便携带着一位貌美如花的歌妓登上了杭州净慈寺,拜访大通禅师。要是常人,连家门都不太愿让歌妓来回出入,更别说是佛门圣地。大通禅师也很无奈,平时与苏轼私交甚厚,故而左右为难。净慈寺的大小僧徒甚众,无不恶狠狠地盯着苏学士,这要放在宋公明的梁山泊,势必免不了一场恶战。大通禅师愠色袭上脸庞,很是不高兴。苏学士却不慌不忙哈哈大笑之际写下一首词作,交给随同而来的歌妓吟唱,顿时禅院里飘起了悠扬的墨香。”陈东毫不忌讳道。

“先生,这词作您可还记得?”武连追问。

陈东掷地有声,马上吟诵开来:

《南歌子》

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借君拍板与门槌。我也逢场作戏、莫相疑。

溪女方偷眼,山僧莫眨眉。却愁弥勒下生迟。不见老婆三五、少年时。

子午赞不绝口:“不错,苏学士果然聪明过人。”

陈东喜笑颜开道:“由此来看,苏学士就讲了两件事:人生如戏,韶华易逝。此话怎讲?那便是快乐就完事!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携妓而行如何,佛门圣地又如何,在逝者如斯之际,做到问心无愧,只要心中豁达明净,世俗之事也就无谓争锋。据说,当时苏州有位高僧名为仲殊,他就听懂了苏学士的洒脱,便为之应词一首。正道是:

解舞清平乐,如今说向谁?红炉片雪上钳槌,打就金毛狮子、也堪疑。

木女明开眼,泥人暗皱眉;蟠桃已是着花迟,不向春风一笑、待何时?

张明远若有所思,马上为苏东坡辩解道:“苏学士如此,恐怕也是一时兴起,并非心中所愿。”

“‘如今说向谁’、‘待何时’等都是红尘中人的语调,由此可见,这位仲殊大师也有红尘往事。想来,他与苏轼是同路人了。”陈东却不以为然,马上哈哈大笑。

张明远等人也是哈哈大笑,心领神会。众人吃酒宴乐,陈东居然招来歌妓助兴。子午四人也是心花怒发,如若不是张明远、费无极在场,恐怕这青春少年的心扉就不攻自破了。普安被这妙龄少女的歌喉吸引的魂不守舍,原来这歌妓也是美丽无比。余下更是垂涎三尺,只咽口水。子午与武连虽说心里各有思念之人,可也忍不住偷偷多看几眼。

离开陈东府邸,张明远等人一路上依然开怀大笑,乐此不彼。

同类推荐
  • 武天帝

    武天帝

    武,止戈为武。武是一种停止干戈消停战事的手段,也是一种强壮自身的技艺,更是开启生命奥秘的钥匙。
  • 朝阳破晓

    朝阳破晓

    一个古朴的仙侠世界,迎来新的篇章。一位位少侠才俊宛如夜幕的繁星,深山中走出的青年,声名响亮的三剑客,飘然若仙的姑孃,豪气干云的汉子,还是……谁才是最耀眼的那颗
  • 拳道超凡

    拳道超凡

    金部战法:主锋利无双。木部战法:主持久延绵。水部战法:主变化莫测。火部战法:主霸道凶残。土部战法:主坚如山石。系统问:“少年,你想修哪部战法?”
  • 十三洲

    十三洲

    一个自小向往青衫仗剑江湖的山村小子,机缘巧合下踏上了武者之路,开始一段属于他的江湖传说。
  • 乱唐玄侠录

    乱唐玄侠录

    魔由心造,妖由人兴!五浊恶世的是非纷扰,无非世人的爱憎仇怨所积聚;异界非人的魔欲横流,便是俗子的三毒业力所引发。乱唐玄侠者,处乱世,解恩仇、于异界,化冤孽;看似虚妄却以侠行玄功如实载录矣。
热门推荐
  • 嫡女夺宠

    嫡女夺宠

    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引出了说来就来的雪崩。天塌地陷的一瞬间,她死命抱住了雪域高原凸起的冰柱。谁料上古的玄玉剑,就此带她穿越到了一个架空的世界。她不是相府嫡女叶霓裳吗?可是谁来告诉我,出生祥瑞,天定凤命的她怎么会从一个粉粉嫩嫩,乖巧可爱的女娃长成了痴肥的傻瓜?还有还有,凭什么她心心相念的人儿会亲手毁了他们的婚约?她一哭二闹三上吊,换来的却是他凉薄一笑。既然叶府护得了上宁国的安危,云沧海为什么还敢欺她至此?悔婚的圣旨刚至,赐婚的圣旨又来。叶府顿时冰火两重天。父兄宠她没错,可是为了家族天下的安宁,息事宁人也没有错。她眼睁睁的看着皇家的十里红妆娶了她的妹妹叶轻羽。【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傲娇老公要听话

    傲娇老公要听话

    “阿姨阿姨请你帮我把这封信交给龙暮煊,谢谢你啊!”“阿姨阿姨还有我这封!”“阿姨你是龙学长家的保姆吧,阿姨可以把学长的联系方式给我吗?”江芍薇无语的看着这些围着她的女学生,这位同学你该去看看眼科了什么阿姨本少女是青春无敌美少女好不好,长这么好看眼睛居然是瞎的的可惜了,还有我只是来送饭不是来收邮件的,如果真的要我送请给邮费OK?江芍薇想着,突然龙暮煊从教室走出来拖着江芍薇往外面走,留下一群女同学风中凌乱。。。。。。
  • 异世超能神尊

    异世超能神尊

    一个倒霉的孩子尤希,突然被一个系统给砸死了,穿越到了异世界,凭着这个万能系统他能在异世搞出什么风波呢?这个系统能给你很多东西,比如异能,比如武术,还有天材地宝。但这个系统不是白用的,你用了这个系统你就得完成一个任务,不然可就惨了……
  • 八零之悍媳的甜蜜时光

    八零之悍媳的甜蜜时光

    [新文已开:八零之悍媳当家]………………1980年,18岁的丁红豆进城退婚了.退的还是前途光明的青年才俊。许多年之后……楚南国依旧霸气护妻,“媳妇儿就是我的软肋,怎么宠着,惯着……都不为过!”丁红豆眯着眼睛笑,“谁说我男人高冷?他笑起来的时候,眼里有星星~”
  • 离思赋

    离思赋

    序:庆余三年,唐欲北伐巴图,朕虽不愿再起争端,陷大周于烽火之中。然北元强悍,周唐一损俱损,此战乃大势所趋。朕将披甲提枪,御驾亲征,以振军心。洛阳留皇太弟明岚监国,明岚年纪尚轻但行事沉稳,且有子谦辅佐,朕心宽慰。此次北上呼和草原,不知离思几何,唯愿凯旋后,万家灯火依旧。在白露之望月,映九州而凝霜。朕宽衣以披甲,且削发而冠胄。感征期之将至,摘金桂以酝酿。思江南之杨柳,念灯市之桃花。昔临渊而羡鱼,今化龙而翱翔。望毕功于一役,展大周之雄姿。待凯旋而高歌,方斟酒以庆余。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重生之异能者女王

    重生之异能者女王

    25岁的月轻尘在继母欺侮,继妹欺负的情况下死于非命,她在继承母亲给自己留下的财产的时候,被继妹和继母所害死。她被阎王同情,而重生,她发誓,必要手刃自己的继母和继妹!一朝重生,让她拥有了非于常人的异能,她绝对不会再让前世重演!前世,自己爱的男人和自己疼爱的妹妹背叛了自己。这一世,她再也不要做衬托继妹的影子,不要再受那个男人的欺骗,她要报仇,把害死母亲和自己的人亲手毁掉,一定要他们永远也不能翻身,要他们在痛苦中煎熬的等待死亡,她再也不会懦弱!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自己!她要让前世害她的人一个个都痛苦!
  • 天禅境

    天禅境

    要问世间大道,到底什么是正,什么是邪,论正中有邪,邪中亦有正,一个小儿天赋异禀,逆天意却行真理,以练毒功《万毒幻镜法》而明天理,看破生死,再以《天地禅境》而窥得天机,一袭青衣早已逃离轮回,他就是胡显,从黑到白,从残破不堪到完美无瑕.......
  • 万世一长安

    万世一长安

    木槿花,朝开暮落,似是故人来,又似离人归.“我自始至终,爱的都是护我懂我的阿昼,不是你冷漠无情的夜天晟.”“...长安?”“长安,我是鹤儿。”‘今日花灯节,我带你出去玩可好.’‘鹤儿,这是我做的花生酪,尝尝看.’‘长安...也要食言了啊...’‘惊梦,哥哥要上战场了,回来之前,这是最后一碗花生酪了.’‘为什么...我还是不能护你周全...’‘鹤儿...鹤儿...’鹤儿是沈老将军的小公主,也是长安的白月光.是长安的...白月光啊...
  •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上古之时,天地动荡,修仙界灵气剧变。在此天地变幻之下,各种拥有血脉资质者,却纷踏涌现。其中,以“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九大类真言血脉资质者,最为强大。从此往后,各种修仙法诀,也尽皆为血脉资质者所用。各种血脉修真之士,与万千仙诀碰撞,形成了更加浩瀚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