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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一败涂地

子午四人马不停蹄且战且退,金兵紧随其后,跨马奔袭。子午四人只好分头后退,领着金兵在关中兜圈子,并不退往京兆府。关中虽一马平川,可金兵并不熟悉。九月时节,多雨多风。道路泥泞,金人铁骑也是寸步难行。故而完颜娄室与完颜宗辅的士卒行动就缓慢了,一路上,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兀术闻询也赶来,如此,金国三将往京兆府袭来。川陕五路大军枕戈待旦,将在富平与金兵狭路相逢。如此剑拔弩张,大战在即,黎民百姓也战战兢兢,逃之夭夭,躲进山沟里去了。

“这完颜娄室真是厉害了,攻破我大宋陕州后,就势不可挡。此番夺占潼关,我大宋关中就岌岌可危了。川陕五路大军不知可否抵挡金军,实在令人担惊受怕。”子午跨马前行,看着滔滔渭水,嘘唏不已。但见八百里秦川,郁郁葱葱,鸟雀高飞,天高地阔。

余下心有余悸道:“不知川陕五路大军能否抵御金军?”

“黄天荡、顺昌,两战让金兵心惊胆寒,不敢轻易南下江南。这金太宗老狐狸自然心有不甘,在完颜宗翰、完颜宗望、完颜娄室、完颜宗辅、兀术等人的谋划下,自然会继续侵我大宋。此番川陕大战,想必金太宗想报仇雪恨,毕竟大金国在江南损失惨重。韩世忠将军的黄天荡大战,岳飞将军的顺昌大战,都让金太宗颜面扫地。京兆府恐怕凶多吉少。”普安担忧道。

武连点了点头,诚惶诚恐:“这可如何是好?如若京兆府被破,岂不危机四伏?成都府也震动了。”

“我倒怕的是西夏乾顺,如若金太宗与乾顺,两面夹击,关中就腹背受敌,这可如何是好?”子午熟思开来,不由神色紧张。

正在此时,京兆府快马加鞭送来书信,子午四人打开,原来是种浩来书,说富平大战在即,让子午四人去找一个叫做吴玠的将军,让子午四人协助吴玠破敌。子午四人会意,不回京兆府,旋即赶赴富平。

“我便是吴玠!你们四人在潼关拒敌,威名素著。本将军也是佩服有佳。你们实乃我大宋关中英雄人物,快块请进,一路多有劳顿,稍时歇息,我们出去且走且谈。”一人见子午四人持书信而来,就微微一笑,请入大帐。只见这人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八字胡须,气度不凡。

“吴玠将军,晚辈见礼了。”子午四人拜道。吴玠一一扶起命人茶食款待,四下说说笑笑,不再陌生。提起种浩,吴玠便想起种师道、种师中,更是仰天长叹,嘘唏不已。

“不知将军可否做好御敌准备了”子午道。

吴玠捋了捋胡须,神采奕奕道:“为将者不必夸下海口,战场瞬息万变,如若不亲自厮杀,如何知道准备好了没有?我自幼熟读兵法,跨马骑射,无一不晓,这人生在世,如若没气节就生不如死了。读书还是要通晓大义,诸葛孔明所言极是,观其大略,实为经略之道。”

余下道:“原来将军也崇拜诸葛亮。”

“将军以为方腊可是英雄人物?”普安看向吴玠,感觉此人名不虚传,颇有气节,就笑道。

吴玠曾征讨过方腊,听了这话,就哈哈大笑:“方腊的确是英雄人物,可笑的是他鼠目寸光,只想做皇帝,却不知天数。他利用摩尼教揭竿而起,也算他的本事,可他造反就不得人心了。虽说‘花石纲’人人痛恨,可他滥杀无辜就天理不容。蔡京、童贯、朱勔都已被诛,又能如何?这贪官污吏,乱臣贼子也没见少。高宗登基大宝,力挽狂澜,本要造福天下,可惜金兵袭来,搞的我大宋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我等为将者自当身先士卒,杀敌报国。才无愧人生在世!”

武连听了这话,对吴玠佩服起来,顿时心生敬意:“将军实乃真豪杰,如此豪言壮语,天地可鉴。我大宋幸甚,黎民百姓幸甚。”

吴玠微微一笑,吩咐子午等人歇息片刻,众人便坐了下来,吃些果子,喝些热茶。片刻,吴玠在前,子午四人紧随其后,无人出了大帐,在军营外走一走。但见芦苇丛生,青青逼人,鸟雀跃起,蛙鸣阵阵。波光粼粼,绿树成荫。山坡之间,景色宜人。

“将军如何在沼泽之地,安营扎寨?”子午指着前面不远处问道。

吴玠介绍道:“金兵以铁骑而威震天下,在关中,并无屏障拒敌,好在此处又如此大片沼泽地,如若金兵偷袭,他们的铁骑就不敢轻举妄动,如若不然,陷入沼泽,他们就生不如死了。这沼泽就如同美人的身子,一旦陷入,无法自拔,哈哈哈哈。”说话间笑出声来。子午四人这才恍然大悟,心下拜服有佳。不过听了这话,也感到吴玠的话语有些市井诨话的模样。爱美之心,人之常情。吴玠如此,并不为过。吴玠嗜酒如命,也好色成性,是个风流将军,不过带兵打仗,毫不含糊。

余下追问吴玠:“将军,此番金人来势汹汹,如何克敌制胜?”吴玠定了定神色,叹道:“军机大事,瞬息万变。这个不好说。你们到时候,听从调遣就好。”

“韩世忠将军、岳飞将军,您可认识?”普安点了点头。“韩世忠是延安府人,岳飞是相州汤阴人,我们曾在东京见过面,后来他们二位跟随李纲、宗泽去了江南,我留在关中了。我这人不爱出远门,感觉西北天高地阔,故土难舍。你们说,我一个西北人到江南去,水土不服且不说,离开爹娘心里也于心不忍。素闻苏杭美女如云,我也不是不想去,可你们哪里知道,京兆府的美女也是不少。殊不知秦始皇一统山河后,三千佳丽在后宫,天下美女无不被选到关中来。自汉唐以来,无不如此。岂不闻,昭君出塞,便从长安出发。杨贵妃也在长安华清池出落的国色天香,仿若牡丹仙子。如此说来,京兆府的美女如云岂不天下第一了,是也不是?”吴玠笑道。

武连乐道:“将军所言极是,没想到,将军也知道这样多。”

“虽说我大宋重文轻武,可眼下金人来犯,武将就派上大用场了。文武双全实为当下潮流。”吴玠叹道。

“将军如此平易近人,实在令人佩服。”子午微微一笑,拜道。

“平易近人不敢当,我这西北人就是如此,朴实就好。”吴玠喃喃道。

普安素知吴玠家乡,却明知故问,随即乐道:“将军是哪里人?”

“我乃德顺军隆干人,家境贫寒,很早就从军戍边,与西夏人交过手,如今女真人来了,我不怕,毕竟在家门口打仗,怕什么?你们可知京兆府被金兵攻陷过一回。”吴玠看向远方。

“何出此言,不是好好的么?”武连大惊失色。

余下也不敢想象:“将军这玩笑开大了。”

“京兆府不是种浩将军镇守的么,如何会沦陷过?”子午大吃一惊。

普安笑出声来:“将军开玩笑,不必当真。”

“你们不是去了江南么?黄天荡大战之际,京兆府被金军攻破。我与种浩到东京阻击金军,没想到金兵趁虚而入,打进了京兆府,烧杀抢掠了一日就逃跑了。你们可知,在你们回到京兆府后,金兵退去不久。种浩怕你们伤心难过就封锁消息,不让你们知道。你们师父自然也不知了。”吴玠认真道。

“爹娘如何不说?他们可受苦了。”武连担惊受怕道。

余下也心有余悸:“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京兆府会沦陷。”

“西夏多少年来想攻破京兆府都一筹莫展,可女真人来了居然易如反掌。”子午热泪盈眶,难以置信。

余下也气急败坏:“这可令人匪夷所思了,京兆府居然被金兵占领过?”

“你们不必如此,好在目下早已收复了,如若不然,你们如何会在富平安然无恙?八月,张浚将军发布攻金檄文,命我与种浩齐心协力收复京兆府;环庆路经略使赵哲收复麟州、延州,可谓初战告捷,我感觉张浚便开始轻视金军了。金兵闻我军反攻,急命完颜宗弼率精骑两万由河南府驰援关中;命完颜娄室率军数万由河东进至绥德军,阻遏我大军东进。完颜娄室与完颜宗辅还有兀术因金太宗有诏令便返回了幽州城,种浩将军便趁此良机夺占了潼关,这不,没几日,完颜娄室、完颜宗辅、完颜宗弼就卷土重来,逼近关中。你们看看,潼关还是失守了是也不是?你们一定不大明白,为何无人前去固守潼关。你们哪里知道,金军在关中还有大量士卒,我大军也是迫不得已,故而不敢孤注一掷守潼关。此番大战富平,旷日持久。我川陕五路大军,如若齐心协力,一鼓作气,金兵就无计可施。就怕五路大军各自为战,不可齐心协力,这便如何是好?”吴玠安慰子午四人同时,不免担忧道。

当夜,张浚听说子午四人前来助战,就安排各路将军前来商议作战事宜,子午四人也在被邀请之例。大帐烛光摇曳,张浚端坐其上,各位将军列座其下。

张浚环顾四周,哈哈大笑:“金军主力入我关中,决战时机已到,诸位将军,此番建功立业之际,可有何感慨,但说无妨。”

“元帅,本将以为金军此来,乃自投罗网。我五路大军,将以巨石一般滚落,碾压金贼,以解靖康之耻!”熙河路经略使刘锡威风凛凛之际拱手道。

“元帅,我看完颜娄室不过如此,什么大金国战神!实属自以为是。”泾阳路经略使刘锜捋了捋胡须,不可一世之际笑道。

“这完颜宗辅和完颜娄室还算个英雄好汉,兀术是个什么玩意,黄天荡被韩世忠打得抱头鼠窜,还有脸到我关中撒野,岂不自取其辱。”秦风路经略使孙渥大手一挥,笑出声来。

“元帅,我看金兵此来,不可小觑。虽说金兵为数不多,可个个骁勇善战。骄兵必败,不可不察。我军虽人多势众,可勇气不如金军。我骑兵虽多,可勇猛不如金人。”吴玠劝道。

“吴玠将军所言极是,不过不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此番我五路大军齐聚富平,务必全歼金兵主力。”张浚点了点头,笑出声来,马上看向子午四人,微微一笑:“四位小兄弟,你们此来实在没什么可玩的,我五路大军,你们想跟着哪位将军啊,本元帅都高兴。虽说你们身手不凡,想必也派不上什么用处。带兵打仗你们也勉为其难,不过种浩将军的面子还是要给的,看在种师道、种师中二位仙逝的老将军的面上,看在你们与皇上交好的面上,为了你们的安危,我劝你们居高临下,观战即刻,不必冲锋陷阵了,你们意下如何?”

“元帅,我们此来可不是来玩的。家师让我们习武,以行侠仗义,保家卫国。论单打独斗,金兵非我们的对手,可带兵打仗,我们的确勉为其难。故而就要历练一番,学习一番,请教一番,还望元帅成人之美。”子午听了这话顿时一脸不悦,可只好忍气吞声,没想到这张俊如此傲慢无礼,居然以为我四人是长不大的孩子,什么玩不玩的,岂有此理,居然藐视于我们,可种浩将军的嘱托,家师的期望,不可如此辜负,如若这点委屈也受不了,如何学到带兵打仗的本领。想到这里,就语重心长道。

“适才相戏言,别放在心上。本帅自然明白,你们家师用心良苦,种浩将军也是成人之美。这‘人生在世,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你们须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之理。身手不凡已是很好,还要带兵打仗。你们还要不要别人活了?这带兵打仗可非同小可,许多人一辈子带兵打仗也有马失前蹄,一败涂地之时。战场瞬息万变。常胜将军绝对没有。战神也是虚夸!带兵打仗很苦,你们年纪轻轻何必受这个罪。作为武林高手已是造化,何必还要建功立业,意图飞黄腾达。你们与皇上是故交,想做官很容易。文官岂不比武将更光宗耀祖,是也不是?”张浚听了这话,一怔,没想到这小小年纪,居然头头是道,素闻张明远、费无极当年行走江湖头头是道,故而成为太上皇与钦宗面前的红人,没想到他们的弟子也如此令人刮目相看,顿时就微微一笑。

“元帅,实不相瞒,我等以往也是衣食无忧,混沌于街市的浪子。整日混混沌沌,不知如何立于天地之间。遇到家师后,行走江湖,行侠仗义,为国为民,才感到人生在世的乐趣。这一路走来,看过许多风景,见识了许多人物。从东京到扬州,内心受到强烈震撼。好一座东京城,毁于一旦。好一座扬州城,惨不忍睹。我大宋有富甲天下的荣华富贵,却被女真人烧杀抢掠的苦不堪言。难道用锦绣文章就可抵御金人不成?陈东先生曾几何时,便用道义文章为国为民,可依然抵不住金人的千军万马。如今金人袭来,我等如何不冲锋陷阵,保家卫国?还望元帅知道。”普安寻思,这人看似寻常,居然这般心怀鬼胎,所言所语如此蛮横无理也罢,还说的令人找不出破绽,实在厉害。想到这里,就叹道。

“子午、余下、武连、普安,你们的心意,我等领了。好男儿志在四方,但愿你们以后也建功立业,带兵打仗。”吴玠一看,这般说下去,恐怕子午四人会开罪张俊,就打圆场道。

“这建功立业,也不必带兵打仗。你们年纪轻轻,以后想做什么也不迟。如今大敌当前,我五路大军业已绰绰有余,你们只要看一看就好了。”张浚不以为然马上冷笑一声。

“听说完颜娄室不仅带兵打仗天下无敌,还身手不凡。莫非元帅没听说,完颜娄室大战华山之事?”余下寻思,这厮如何还是这句话,顿时愤愤不平,马上叹道。

“这莫非戏言?完颜娄室居然会武艺,有就有了也没什么奇怪的,女真人在白山黑水之间,弯弓射箭,擒拿格斗,会一些也不足为奇。”张浚一脸茫然,对此并不知晓,只好看向吴玠。

“可听说完颜娄室除了弯弓射箭、擒拿格斗,还会掌法,不知哪位高人所传授,听说是一个叫做黄剑的老毒物所授。”吴玠叹道。

“大元帅,五路大军对战金军一万人。可谓以多胜少,实乃我大宋雪耻大事。我等预祝大宋五路大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武连目下早已对关中五路大军有所了解,对这带兵打仗之人也有所了解。这五路大军的统帅张浚,不出所料,此番骄兵必败。想到这里,就不动声色的冷嘲热讽道。

众人议论纷纷,对子午四人佩服有佳。

当夜张浚遂以熙河路经略使刘锡为都统制,率泾原路经略使刘锜、秦风路经略使孙渥,及赵哲四路大军,步、骑十八万万人,号称四十万,在富平集结,靠近吴玠大营,自此五路大军安营扎寨,张浚亲自坐镇邠州督战。

次日,快马来报,金兵在三十里外安营扎寨。宋军以一片芦苇丛生的沼泽作为屏障,扎营列阵,诸路运送辎重的乡民,在宋营外围设寨。宋军部署既定,张浚与诸将在大营商议破敌之策。

“应乘完颜娄室军尚未赶到,金军未能合兵之机,各个击破,先行攻击完颜宗弼军,还望元帅明鉴?”吴玠道。

张浚哈哈大笑,不以为然:“吴玠将军,你这也太胆小怕事了。我大军兵众势雄,威风凛凛,势必稳操胜券,莫如致书金军约日会战。岂不壮哉?既然是主力对决,岂有不摆兵布阵,声势浩大的对决,如若偷袭,岂不显得我军胆小怕事了?”

诸将也深以为然,子午四人也插不上话,只得干瞪眼。

完颜宗辅接到战书后,故意示弱骄敌,不作答复,以拖延时间。完颜娄室率军驰抵富于后,亲自登山观察宋军阵势,发现宋军虽在兵力上占有优势,但却壁垒不固,破绽很多,极易攻破。但到了约定时日,金军仍旧坚壁不出,意欲避宋军锋芒。

得到回报,张浚在大帐里顿时哈哈大笑:“金军怯战,果然如此,我当以妇人巾帼之服送与金军主帅,以讥其怯懦。传令,告示全军有能生擒完颜娄室者,授节度使并赏银、绢各以万计。如若冲锋陷阵,当大加封赏。”

“元帅,金人诡计多端,不可轻敌。金人此番不烧杀抢掠,不吃酒不要女人,可见其志不在小。”吴玠忧心忡忡,苦谏道。

可张浚却反问吴玠:“金人诡计多端,吴玠,你如何知道?你喜欢美人和美酒,怪不得,你说这些。还不退下,说这些岂不可笑?”

子午四人面面相觑,不好插嘴。心里对张浚颇有微词,却沉默寡言。

这日,宋军在大营议事,都统制刘锡主持军务,子午四人随吴玠入座。

正在此时,只见小校慌慌张张赶来,吞吞吐吐,头也不抬地报道:“完颜娄室,张榜告其部下有能活捉张浚者,奖驴一头,布一匹。”

此言一出,众人面如土色,窃窃私语,都不敢大声喧哗。捂嘴暗笑者也偷偷摸摸。吴玠和诸将一个个气急败坏,咬牙切齿。

子午四人心里乐个不住,却不敢笑出声来,憋得难受之极。说要去方便,四人才出账,捂嘴忍俊不禁。片刻,回帐继续议事。

都统制刘锡神情肃穆道:“诸位,事到如今,进兵之策该当如何,各抒己见,但说无妨?”

吴玠从军营一路走来,若有所思,随即建议道:“将军,我军所处地势不利,应移据高地,以遏制金军骑兵。如若金兵占据高地,后果不堪设想。”

刘锡捋了捋胡须,叹道:“我众彼寡,又前阻苇泽,金骑难以驰骋,有何惧哉?”

“占据高地,如若敌军围困,切断水路,我军必定人困马乏。”赵哲笑道。

“如若敌军围山放火,岂不形势危急?”刘锜捋了捋胡须,哈哈大笑。

孙渥指责道:“这三国故事马谡失街亭,吴玠将军岂能不知?你好糊涂。”

刘锡见吴玠这般忧心忡忡,就安慰他:“我看,且先恫吓金军一番未为不可,就诈立已被罢官的曲端军旗以张声势,想必完颜娄室必定心惊胆裂。”

吴玠一听,就劝道:“将军,万万不可。如若被完颜娄室识破,就贻笑大方了。”

刘锡气急败坏,喝道:“你这胆小怕事,瞻前顾后,何以拒敌。我大军五路,人多势众,兵强马壮,害怕金人,岂不可笑?”说话间,诸将退去,只留下吴玠与子午四人。

吴玠跪拜于地,咬牙切齿。子午四人扶起,默然不语。

果不其然,曲端军旗被完颜娄室识破,金军毫无惧色,反而到宋军跟前羞辱一番。张浚气急败坏,下令偷袭金兵,可叛徒出卖,宋军损兵折将。

这日,刘锡先遣千余人,向金军发起挑战,完颜娄室据险设伏,前后夹击,将其斩俘殆尽。中午,金军以术烈速、讹鲁补率三千精骑,以土囊在苇泽中垫出一条通路,越淖而进,突袭宋军外围乡民小寨。乡民逃入宋营,引起诸军惊乱。完颜宗辅乘势一声令下:以完颜娄室军为右翼,以完颜宗弼军为左翼发起进攻。宋军仓促迎战,失去统一指挥,五路军马各自为战。一时间溃不成军,丢盔卸甲,抱头鼠窜。金兵猛冲猛打,宋军一败涂地。

不久,完颜娄室病入膏肓,在泾州一病不起。这人嗜酒如命,撒手人寰之际还抱着金太宗御赐的美酒,喝的酩酊大醉。

半个月后,兀术率领金兵攻破京兆府,兀术为了笼络人心,下令对京兆府黎民百姓绝不烧杀抢掠。故而京兆府安然无恙,兀术大军只是在京兆府城外四下安营扎寨,围困京兆府。想不到京兆府又陷落金人之手。

种浩迫不得已转战终南山。张明远、费无极、种浩在终南山下,抵御金兵。种浩与兀术约定终南山下进行对决。听说,兀术请来高手助战,不知何方神圣。各大门派听说终南山有危难,便送来书信说,如若形势危急就马不停蹄赶来助战。这各大门派不可小觑,正所谓:少林寺空闻、华山派赵世杰、嵩山派陆九舟、泰山派鲁长安、昆仑山玉龙飞雪、崆峒山马政、峨眉山明月师太、武当山天一道长,一个个摩拳擦掌,枕戈待旦,义愤填膺,对关中之事感到难以接受。

“我都不好意思回家,京兆府近在咫尺,却无论如何也无颜见父老乡亲。我们行走江湖,抵御金人,结果连故里都保不住,岂不可笑?如若回去,就不知所云了。如若有人说我没出息,我也认了。实在丢人现眼,太也可恶了。”普安在终南山厅堂气急败坏道。

武连恨恨的道:“京兆府又落入金兵之手,奇耻大辱。这可丢人现眼了。”

“万万没想到是这般结局,西夏不曾来袭,女真人却千里迢迢,远道而来。实在匪夷所思。”子午气道。

余下安慰三人:“你们就不必怨天尤人,事已至此,要和女真人旷日持久的决战到底,想必会把女真人赶出京兆府,赶出关中,赶出中原,是也不是?”

“没什么大不了,我就不信邪,京兆府迟早会回到我大宋手中。”武连依然义愤填膺道。

普安骂道:“这张俊就是太也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怪不得一败涂地。”

“我看此番富平大战,我军失利也是西军自身出了麻烦。”子午心平气和道。

余下闷闷不乐,追问道:“此话怎讲?”

“我看五路大军,都想邀功请赏,都想避其锋芒,自然就各自为战,如若群龙无首,便如一团乱麻了。”普安嘘唏不已。

武连哭笑不得,娓娓道来:“五路大军号称四十万,却打不过金兵一万人,这传出去就可笑了。这让我想起当年‘海上之盟’后燕山府的宋军与大辽作战,还是一败涂地。我看胜败还是在为将者身上,韩世忠就能在黄天荡阻击兀术,岳飞就能收复建康。如若此番由吴玠带兵打仗,我看只要五千人就能对付金人一万人。正所谓,兵不在多,在乎精,将不在多,在乎勇。如若靠人多势众就能取胜,这以少胜多的战争岂不是胡说八道了。”

说话间,四人倍觉了无兴趣,就默然不语,坐在一边看向门外。但见终南山郁郁葱葱,不老松蔚为壮观。

“你们嘀嘀咕咕什么,大老远就听见你们喋喋不休。此番关中大战,富平五路宋军一败涂地,也是不可思议,不过张俊此人傲慢无礼,注定一败涂地,也没什么奇怪的。”张明远走了进来。

“明日各大门派就来了,不知兀术请了什么武林高手。我看这老毒物、小毒物一定回来。”费无极也走了进来仰天长叹。

“小子们,俺就知道你们有悄悄话。”扁头也哈哈大笑,摇摇晃晃进来了。

正在此时,一个声音飘进来:“四个大哥哥呢。”原来是明浩上山来了。

“明浩,慢一点,别乱跑。”月儿拉着明浩走了进来。

“你们在说什么呢,大老远就听见了。”子午眼前一亮,原来明红也来了。

明哲走了进来:“终南山果然名不虚传,此番京兆府沦陷,我们到终南山避一避。”

“素闻终南山天下闻名,我恒山目下被女真人占领,走投无路,还望终南山师徒多多海涵。”道空也兴高采烈,终于有机会上山了,盼着这一日很久了,心里乐个不住,马上笑道。

种浩走了进来神情肃穆道:“京兆府沦陷了,上次就沦陷过,可我没说。此番又沦陷了。你们不会怪我吧?”

“京兆府沦陷了,好在兀术不进城,金兵不轻举妄动。可金兵在就感到不自在,等他们走了再下山好了。还望终南山师徒行个方便。”种夫人也闷闷不乐。

张明远拱手道:“京兆府与终南山本是一家,唇亡齿寒之理,世人皆知。没什么大不了,放心好了。京兆府不久就会回到我大宋手中。贫道自有妙招,不过此时不好言说,等见了兀术约定切磋武艺之时,你们自然明白。”

“京兆府不久会回到我大宋,放心好了。”费无极马上心领神会,微微一笑。

子午顿时寻思:“师父、师叔所想的到底是什么,索性不去乱猜,到时但见分晓。”

“俺终南山历来乐善好施,你们不必见外。”扁头乐道。

“为何见了兀术才但见分晓。”余下也胡思乱想,心里寻思开来。

普安寻思:“兀术居然想打擂比武,真是不可思议。”

武连心里一怔,马上明白过来,不过依然捉摸不定,索性不再苦思冥想,只是看向众人。

张明远吩咐弟子献茶为众人接风洗尘,压压惊:“既然至此就不必胡思乱想,京兆府虽说被女真人攻破了,可依然是我大宋的。就当他们为京兆府站岗放哨了,有何不可。”

“这金人在京兆府,西夏人岂能袖手旁观。就怕女真人与党项人联起手,目下倒看不出。”费无极安慰众人,不免担忧道。

“西夏人不足为惧,俺就怕女真人来者不善。”扁头也闷闷不乐,喃喃道。

子午见明红到来,喜出望外,可不免替明红感到伤心难过,马上寻思开来:“作为行走江湖之人,没能保家卫国。明红在东京,东京沦陷,明红到了京兆府,京兆府沦陷。难道我大宋没一块安稳的地方了?想一想都可怕。从来就想不到女真人会到京兆府,可眼下他们偏偏就来了。来了也罢了,居然还打败了我大宋西军。打败了也罢了,偏偏打败了五路西军。这西军号称我大宋能征惯战的生力军,可自从童贯被诛后,就一蹶不振。莫非是离开童贯后西军就垮了。这说法自然很是荒唐可笑,原来西军在童贯手里得到宋徽宗的银子钱最多。可童贯之后银子钱一少,西军自然就一蹶不振了。目下西军面对金军,虽说人多势众,可骄兵必败。女真人千里迢迢,劳师远征,自然没多少兵力,可皆是能征惯战的精锐之师。西军没了童贯,就没了银子钱。再加上靖康耻后,大宋的国库被女真人搜刮的干干净净。如今面对女真人的金戈铁马,老弱病残的西军自然难以招架。再说高宗登基大宝,许多将领都想建功立业,得到提拔。故而各自为政,生怕别人抢头功。此中情状,如何不令人担忧。可偏偏眼下这情状就历历在目,令人无力回天。高宗又远在江南,对关中漠不关心,只是听信谣言,自然有许多弄虚作假,胡作非为。西军如此之快就被金军击垮,实在猝不及防。”想到这里只是眨了眨眼睛,默然不语。

明红也盯着子午的眼睛,似乎明白他的苦楚,可心里也寻思:“子午他们肯定也心有不甘,感到羞愧难耐。他们竭尽全力,很不容易。靖康耻后,大宋就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扬州的烧杀抢掠,兀术的搜山检海,黄天荡的激烈水战。明远、无极二位师父带着他们四人行走江湖,很是不容易。他们纵然身手不凡,可毕竟也是分身乏术。此番京兆府陷落,也是富平战败的恶果。如若富平大宋获胜,女真人恐怕就被赶出了关中,如若大宋穷追猛打,收复开封也不在话下。可惜,天不遂人愿。偏偏川陕五路大军在富平一败涂地。富平一失守,京兆府自然就无险可守。”想到这里,也替子午四人感到痛心疾首,咬咬牙,眼里含泪。

余下见明浩来了,又是喜欢又是无奈。不知说些什么。

“哥哥们,京兆府怎么了?你们如何让京兆府不见了?你们说为何?”明浩果然就问道。

普安摸了摸明浩的小鼻子,尴尬一笑:“京兆府不是红红的在终南山下么?明浩为何说不见了。”

“女真人来了,我大宋许多人都走了。为何?”明浩马上气呼呼的道。

“他们去哪里了?”武连纳闷道。

张明远解释道:“明浩所说,便是许多京兆府黎民百姓逃到我终南山之事。”

“明浩,他们也不是逃,是上山看红叶来了。你莫非没看到眼下九月的终南山红叶么?”费无极也会意,马上安慰明浩。

“女真人来了,他们走了,这也没什么,只是出去散散心,毕竟女真人的马蹄一来,搞得乌烟瘴气,可不好。”扁头更是乐呵呵道。

子午抱着明浩笑的咯咯作响:“明浩,要不要出去玩一玩?带上大家?”

“当然。”明浩点了点头,喜出望外。

说话间众人一同离开厅堂,往楼观台而去。一路上,且走且谈,但见终南山景色宜人,红叶片片,黄叶夹杂,绿叶相伴。潺潺流水,鸟雀高飞。

“你们看,这九月终南,果然彷如仙境。”普安指向远处,只见那云海茫茫,红叶片片,如诗如画,美不胜收。武连也赞不绝口:“想必我青城山也是如此,真想青城山了。”“此番与兀术的武林高手对决后,我也想去青城山走一遭,散散心。”余下道。明浩插嘴:“兀术是谁?是乌龟还是蜈蚣?”“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月儿马上捂住明浩的嘴巴。众人捧腹大笑,乐此不彼。

“又是这句话,我最讨厌这句话了。什么叫做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大人总是欺负小孩可不好。这叫以大欺小,以强凌弱。听说我大宋五路人马打不过金人一路人马,这是为何?就好比五个人打不过一个人,难道这五个人是傻瓜么?”明浩却反驳道。众人听了笑不出来,神情肃穆,面如土色。

明红抱着明浩,微微一笑:“明浩,你今日的话真多。还是跟着月儿姐姐玩去,好吗?”

“好,你们玩。”明浩点点头,回过头对子午四人做鬼脸,闷闷不乐随着月儿离开了。

“实乃童言无忌,女真人侵宋,许多黎民百姓苦不堪言。想必很多小孩都流离失所,比起他们,明浩算是颇为很好了。”种浩语重心长道。

种夫人眼里含泪道:“这金贼居然杀到京兆府来了,欺负我大宋欺负到家了。想当年,种家军金戈铁马,打得党项人抱头鼠窜。今日面对女真人却无能为力!自从叔父与家父撒手人寰后,种家军就一蹶不振。夫君虽说也身手不凡,带兵打仗,立下汗马功劳,可靖康耻后,皇上只顾着南渡。不管黎民百姓的死活,如今他在江南安享快乐,哪里管关中黎民百姓的苦不堪言。”

“夫人不必如此,当年契丹人与我大宋在澶渊之地大打出手,结果搞了个‘澶渊之盟’,那已是欺负我大宋欺负到家门口了,毕竟离东京不远了。后来,我大宋与女真人搞了‘海上之盟’约定齐心协力灭辽。没曾料想是与虎谋皮,结果靖康耻就发生了。靖康耻后,女真人还是不死心,如今攻破关中,我大宋北方早已沦陷。这后事如何就很难说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毕竟金人来势汹汹,我大宋如今国力微弱,要避其锋芒。”明哲劝道。

道空寻思:“我可不关心这个,此番大金国攻破关中也是早已预料之事。兀术与我有约在先,只要偷了英雄剑,我就是武林至尊,可帮助大金国一统中原武林,那时我便是武林盟主,可号令群雄。”想到这里,欣喜若狂,马上笑道:“不必担忧,这女真人不会占据京兆府,只要他们打擂输了,想必就退兵了也未可知。”

“富平大战,五路川陕大军居然惨败。京兆府也沦陷了!我愧对种家军的列祖列宗,我愧对大宋的黎民百姓,也愧对皇上的嘱托。”种浩哭笑不得,嘘唏不已。

种夫人马上靠近种浩,安慰他:“夫君,你别这样。事到如今也非你之过,张俊的狂妄自大,五路大军的各自为战。焉能不败!你一个人也不可力挽狂澜,毕竟皇上对你还是有所忌惮,害怕你尾大不掉,故而不敢把军权给你。种家军自叔父种师道和家父种师中后,恐怕就一落千丈了。你可要明白才好!”

“俺觉得种家军还是威震天下,至少西夏人许多年不曾冒犯我京兆府。如今嘛,也不必闷闷不乐,胜败乃兵家常事,是也不是?”扁头听了这话,马上仰天长叹道。

远处,红叶片片,景色宜人,潺潺流水,叮咚作响,款款泻下,溅起无数水花。终南山的秋天,别有一番旷古幽美。这郁郁葱葱之间,自有一番韵味。远离了金戈铁马的喧嚣,遁入了心平气和的仙境。

张明远听了方才种夫人的话,心里不是滋味。当年干爹种师道也得到徽宗的赏识,钦宗也问计于种浩。可现到如今,高宗登基大宝后,江南的武将才得以褒奖,川陕的武将就远离了庙堂,自然就得不到高宗的赏识了。想到这里,眼里含泪,不知所云。

费无极也是感同身受,对种浩与种夫人的话,听到了心里,顿时若有所思,素知大宋重文轻武,没曾料想,如今的高宗朝,迫不得已起用武将,还要分个三六九等,亲疏远近。

子午时不时偷偷瞄一眼明红,明红也如此。二人不觉心有灵犀一点通。

普安看在眼里,虽说羡慕不已,可也没什么大不了。原来普安心里有了一个念想,不过这念想实乃一厢情愿,故而不说也罢。

武连心里也想起赵香云不知如今她可好,目下女真人都打到京兆府家门口了。如若抓住女真人,定要问一问。想到这里,顿时又惊又喜。

余下突然也想起一个人,这人骂过自己,如今想一想也感觉可笑。正所谓,打是亲,骂是爱。想到这里,乐个不住。

张明远见子午四人一路上居然沉默寡言,就感到莫名其妙。素闻子午四人最喜欢游山玩水,虽说终南山很是熟悉,可终南山的秋天景色宜人,行走江湖如此之久,目下得空可以慢慢走一走,看一看,也是机会难得。想到这里,就感到明白过来,或许他们是触景生情,不想多说,只想欣赏这巧夺天工的终南山之景。

费无极也一言不发,静静的看向远方,欣赏这江山如画,不由掉下泪来。虽说莫名其妙,可也情理之中。毕竟事过境迁,自己人到中年了,行走江湖许多年,眼睁睁看着大宋日落西山,如何不痛心疾首。

扁头看上去乐天派,其实心里明白的很,这些年,大宋遭受许多苦难,罄竹难书,黎民百姓苦不堪言,如何不令人肝肠寸断,伤心难过。

种浩更是触景生情,想到大好河山陷于金人之手,心中就义愤填膺,痛心疾首。京兆府也沦陷了,多少年来,想都不敢想,可偏偏近在眼前,非梦非空,居然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想到这里,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

片刻,众人回厅堂去了,如若不是京兆府沦陷,想必终南山也不会有如此多的人前来。众人一同远眺,但见,终南山巍然屹立,岿然不动,令人心生敬意。

明红与子午相约,一同走在终南山小道上,且走且谈。

子午低下头,只顾走路,不好意思的一言不发。

明红见状就笑道:“子午,你为何一言不发。怎么了?有何难言之隐,但说无妨。”

“没什么,只是看到终南山的秋天,就感到时光荏苒,时节如流。中秋佳节快到了,团圆之时,可惜大宋许多人家都妻离子散。”子午抬起头,微微一笑。

明红听了这话,愣了愣,没想到子午居然想到了这个,实在不可思议,就叹道:“不错,所言极是。中秋佳节快到了本是我大宋黎民百姓,父母兄弟团聚之日,可惜眼下我大宋遭受金人的欺凌,战乱四起,黎民百姓流离失所,这可如何是好。”

子午走到一个小山坡处,找到一个大石块。捡起几片红叶垫在上面,示意明红坐下。明红坐了下来,子午也紧随其后,一开始离明红不近不远。明红示意他靠近一些,子午就尴尬一笑,坐在明红身边。二人一同看向远方,但见终南山郁郁葱葱,鸟雀渐飞渐远。

明红道:“还记得在东京时,实在荣华富贵,应有尽有。可惜好景不长,金人来了后,许多人背井离乡,再也回不到东京去了。”

“可不是,当初你离开家就对了,不然我就生不如死了。”子午点了点头,笑道。

明红一怔,不懂子午何意,就看向子午:“你说什么?”

“我是说如若你被金人抓走了,我该怎么办?”子午居然大着胆子,笑道。

明红顿时又惊又喜,不过也害羞不已,马上转过脸:“你又胡说,我若被金人抓走,我哥哥明哲会搭救我,用不着你的。”

“那可不见得。你哥哥搭救你,一个人是分身乏术的。我们那么多人搭救赵香云都一败涂地,何况你哥哥一个人了。”子午听了这话,自然明白,明红这话是搪塞之语,就反驳道。

明红破涕一笑:“没想到金人很厉害,你们这般行走江湖的武林高手都不是对手。”

“不错,我们是一败涂地了,武林高手不敢当。如若是武林高手会打不过女真人就奇怪了。”子午马上会意,这是冷嘲热讽自己了,不过也不生气,就叹道。

明红神情恍惚道:“赵香云,她还好吗?”说着看向远方。

正在此时,终南山弟子跑来,告诉子午,吴玠来了。子午与明红就结伴赶回终南山厅堂。

“做什么去了,子午兄弟。”子午、明红一进门,吴玠就笑道:“不错,还有美女,这终南山红叶片片,正是谈情说爱的好时节。子午兄弟,请问这美女,何许人也?不妨介绍一番。”

子午微微一笑:“将军,没想到此番富平战败,你依然不屈不挠,真大丈夫胸怀。”

“胜败乃兵家常事,富平虽败犹荣。此番我做了秦风路经略使,也算因祸得福。”吴玠摆摆手,笑道。

众人听了,马上恭喜贺喜一番,吴玠乐此不彼。

“将军,民女见礼了,我是明红,明哲的妹妹。不便打扰,先行告退。”明红微微一笑,退了出去。

“好说,好说。”吴玠回礼,目不转睛看向明红,但见明红如今出落的美丽动人,身材苗条,眉目传情,实乃绝色美女。

种浩掷地有声道:“兀术在江南一败涂地,到了关中居然扬威耀武起来。莫非是韩世忠与岳飞厉害,我关中就没武将了。只可惜关中武将,各自为战,不齐心协力,如之奈何?韩世忠与岳飞配合的颇有章法,故而这黄天荡与建康就挫败了金人。”

“听说兀术要在京兆府城外设擂台比武。女真人此番傲气十足,自以为打败我五路大军,就夸下海口,要打败大宋武林高手。”吴玠义愤填膺道。

张明远素闻兀术这人,就叹道:“兀术不可小觑,实乃能屈能伸之人!黄天荡抱头鼠窜,来到关中也不气馁,依然敢于和我大宋较量。”

“完颜娄室一命呜呼后,想必这兀术就成了我大宋的劲敌。”费无极担惊受怕起来。

“兀术狗胆包天,居然敢搜山检海追赵构,俺觉得他勇气可嘉。不过赵构更是勇气可嘉。”扁头也听说了兀术的搜山检海,就冷笑一声。

“这是为何?”武连纳闷开来。

“世人皆知有常胜将军,可赵构是长跑皇帝。”扁头乐此不彼。

众人捧腹大笑。

“金贼就死不绝!何时金太宗死了就好了。”明哲听说完颜娄室死了就喜乐无比,可又听兀术又来了,顿时一脸不悦,马上骂道。

“金太宗死了也没用,毕竟完颜宗翰与完颜宗望还在,兀术又是侵宋急先锋。金人南下不会因一人死就停顿不前。”道空听了这话,马上反驳。说着这话就暗思,你们哪里知道,大宋眼下是日薄西山了,大金国迟早要灭亡大宋。如若时机成熟,我道空就是关中王,这摇身一变,让你们都大惊失色。亮瞎你们的狗眼才好,想到这里,顿时欣喜若狂。

子午见道空这般喜乐,不知所谓何事,就追问:“前辈,如何喜乐?何不说出来,让我们也高兴一番。”

道空马上话锋一转:“喜乐不敢当,也是哭笑不得了。金人侵我大宋,黎民百姓苦不堪言。如若我们盼着金人皇帝死了就天下太平岂不可笑?我们所盼当以我大宋兵强马壮,实为当务之急。”

道空的话,众人听了顿觉茅塞顿开,没想到道空的真知灼见也非同凡响。明哲也刮目相看,张明远、费无极、种浩、吴玠无不心悦诚服。子午四人更是佩服有佳。

“前辈方才所言,实在高论,醍醐灌顶,不在话下。敢问前辈,世人皆知,眼下金人势大,不可与争锋,我等此番比武,是打败金人呢还是输给金人。如若打败金人,就怕兀术会调集人马围攻我终南山,或许南下成都府也很有可能。如若输给金人,我等自然难以接受,还望前辈指教,该当如何?”余下见道空如此头头是道,就请教起来。

“自然是输给金人的好,金人势大,不可争强好胜,如若比武打败金人,兀术恼羞成怒,大开杀戒,京兆府黎民百姓就苦不堪言了,莫非你们不知道京兆府城外有兀术的大军安营扎寨么?”道空寻思,这臭小子此番追问,不知是试探我,还是随便问问。是自己问还是张明远他们问,想到这里,马上推心置腹道。

“还是打败的好!”明哲仰天长叹:“我们越怕金人,金人越肆无忌惮。眼下金人有余威。他们想必佩服强者,蔑视弱者。如若我等瞻前顾后,唯唯诺诺,金人就更加蔑视我等。此为自取其辱,不可为之。”

普安分析道:“我看明哲前辈所言极是,金人如若战败,就必定会在打雷上斤斤计较。然而此番他们战胜了,故而这打雷他们就并不计较了。”

“道空前辈所说不无道理,兀术在黄天荡惨败,险象环生。好不容易在富平大获全胜,如若我们又打败他们,兀术必定会恼羞成怒,大开杀戒。”武连也摆出自己的看法。

“我看,不必想的太多。为何照顾金人的面子!如若想大开杀戒,还等到如今?金人此番想必是诡计多端!富平虽胜,但他们孤军深入,也怕我大宋各路大军增援,战场瞬息万变,关中迟早回到我大宋手中。”张明远捋了捋胡须,语重心长道。

费无极点了点头,微微一笑:“不错,我们大宋都已在富平战败了,还顾忌什么。我看不是敌人太也强大,只是我军太也怯敌。你不怕死,他就怕死;你若怕死,那你必死。各大门派说形势危急派人前来,我看就不麻烦他们了。这比武,也没什么大不了。我终南山与青城山抵得住!”

扁头见众人总说这些打打杀杀之事,便感觉了然无趣,说笑几句就离开了。

“古人所言极是,正所谓:‘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种浩听了张明远、费无极的话语,便深以为然道:“眼下富平大战,我军士气低落。如若打擂还一败涂地,那我大宋就毫无颜面了。须知,高手在民间。我大宋虽重文轻武,可民间有许多高手如云的社团。此番就让金人知道知道我大宋的武林高手是何等的天下无敌。”

“不错,此番高论,令人幡然悔悟。明日,山下大营再会。先行告辞!”吴玠拱手道,原来吴玠带着大队人马在终南山下安营扎寨,为的是与兀术在京兆府城外对决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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