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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冬去春来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青城山,冬去春来,万物复苏。春回大地,春意盎然。这年便是绍兴十年,寒食节来临之际,费无极、阿长、普安、武连送明红、月儿、明浩、怡乐一同回终南山去,祭奠王世贞、大嘴和明哲、道空。

“为师此番将在清明节后赶回会,你们且好生看待山上。如若成都府有人来,就说为师回终南山了,让他们留下书信即可。为师去祭奠列祖列宗,你们不必挂念。”费无极叮嘱青城山弟子。

阿长叮嘱弟子道:“遇到尴尬人,不可硬碰硬,要见机行事。这青城山自古就是许多杀人越货之徒藏身之所,你们务必小心谨慎,不可大意。倘若拿不定主意,且要明辨是非,与官府沟通。你们也素知大宋开国不久,王小波、李顺在青城山造反后,朝廷对青城山就格外关切。朝廷就怕有人在青城山胡作非为与朝廷作对!世人皆知,王小波、李顺之后,天下太平,四方无事。偏偏朱勔等辈在江南搞的花石纲,搞的怨声载道,故而方腊造反。杨戬等人在山东乱搞一气,故而宋江等人杀人越货。他们都被朝廷镇压了下去!可如今天下也大乱了。好在南渡以来,人心思定。成都也太平许多!如若不是吴玠、种浩固守和尚原,成都也后果不堪设想。如若成都危在旦夕,青城山也就与终南山一般下场了,你们可明白了?”

青城山弟子们看着费无极、阿长,毕恭毕敬,拱手应声道:“师父、师伯放心,我们会牢记在心,不敢怠慢。”

“各位师兄弟们,明红回终南山扫墓去了,多谢你们的宽厚,多谢你们的包容。”明红环顾四周,微微一笑,秀发飘飘,何等美丽,可想而知。春草吐翠,暖风和煦,醉人于山峦起伏之间。虽说春寒料峭,可青城山依然风景如画。

“明红,你做的菜好吃,你走了,我们可没得吃了。”弟子们乐个不住。

月儿笑道:“你们之前如何,眼下就如何。”

弟子们笑个不住,目不转睛看着明红、月儿。

“兄弟们,多加保重。”普安拱手辞别师兄弟。

武连拱手道:“多加保重。”

“大哥哥们,别太想我。”明浩跳了起来,意欲够到路旁的一枝嫩芽。枝条摇曳,阳光明媚。

怡乐弯腰捡起地上的一片冬日残叶,也摆摆手:“可以想我。”

众人相互辞别,费无极等人下山后,渐行渐远。

“看来骡子比马好。”一路上,费无极骑着骡子,兴高采烈。

阿长也骑着骡子笑道:“此话怎讲?”

“骡子的耐力比马好,骡子也稳当,不似马儿暴跳如雷不安全。这长途跋涉,如若骑马也不错,可如今我大宋的马儿少,骡子就派上大用场了。想当年,我与明远出使西夏,在乾顺的皇宫大殿,就议论过这骏马与毛驴的故事。”费无极乐道。

“何等故事,还记得么?”阿长饶有兴趣。

“可惜,事过境迁,忘记了。”费无极笑道。

“牛车好慢,可稳稳当当。听说牛车可不容易有,在东京,当年只有达官贵人才可以坐的。”明浩坐在牛车上,笑道。

怡乐伸头看着外边:“成都街市好热闹。”

明红与月儿在牛车里抱着明浩、月儿,让他们不可乱动。随行的青城山弟子赶着牛车。普安、武连骑着马在牛车左右护卫。费无极、阿长骑着骡子走在前面。

“这样要走,不知要多少时日,真慢!”普安唉声叹气。

武连笑道:“本来可以有马车,可马车危险。你也不是不知道马儿如若受了惊,明红她们就麻烦了。”

“我们也不着急,一路游山玩水也就到了,莫非你们有要紧事么?”明红听到车外边的对话,就朝车外笑道。

月儿掀开牛车的窗帘,看着成都的街市,一面青色旗子飘荡,上面写着三个字:果子行。不觉嘴馋难忍,就喊道:“反正路途遥远,何不下车买些干果,路上好吃?这水果还没到,干果可不少。青黄不接的三四月,可是没什么好吃的。”

“不可停留,从成都府到终南山,路途遥远,故而要赶路,到了利州再说。眼下天气凉了,晚上还要住客栈,又不能日夜兼程。下山不是带了吃的么?你们昨日蒸了不少炊饼,还炸了不少油饼,一路上够吃了。”普安转过头,摆摆手。

阿长瞪了一眼普安,笑道:“让买些也好,瓜子了,栗子了,花生了,都不错。”

“月儿,你自去买些,我们等你。”费无极也示意普安,不必在意。

明红带着明浩、怡乐,跟着月儿下车,到果子行,东瞅西望,琳琅满目,目不暇接。果然这时节的果子有不少新鲜玩意,干果颇多。干荔枝,花生、核桃、红枣、杏仁、山楂、蜜饯、干葡萄。明红一看两个小家伙没完没了,就与月儿付钱后,马上离开。拿了些花生、蜜饯、红枣,意图匆匆忙忙离开。

可明浩、怡乐却哭哭啼啼,就是不许。

阿长劝道:“你们要听话,不然就不带你们走了。”

“你们想不想去终南山了,那里有许多好吃的。”费无极微微一笑。

明浩、怡乐还是不依不饶。

阿长对明浩耳语道:“如若你不听话,我们就不走了。如若列祖列宗怪罪下来,晚上就会来找你们,打你们屁股。呢难道不害怕么?”

“怡乐最听话了,不可与明浩胡闹。如若不然,我们就把你送回青城山,让大哥哥们看着你。”普安也对怡乐耳语道。

武连对明浩叮嘱道:“明浩,你要惹姐姐生气你就闹好了。”

明浩、怡乐见众人生气了,就跑回车上,不再胡闹了。

“带着小孩子就是麻烦。”普安笑道。

“你难道当年没做过小孩子?你小子,长大成人了就说这话。”阿长乐道。

“你们等一等,我好像看到一个朋友。”众人转过头意欲离去,一个熟悉的面孔被武连发现,原来是黄香。

“黄香!你怎么在这?”普安大惊失色,难以置信,目瞪口呆看着黄香出神,只觉这小姑娘好似天外飞仙一般,从天而降,如同上次一般。

武连惊道:“又遇到你了,你还好吗?凶巴巴的小姑娘,你还好吗?”

费无极一怔,马上想起来,余下介绍过好像有个叫做黄香的。

阿长见这黄香,携着剑,顿时愣了愣,乐道:“江湖女侠?别来无恙。”

“你们要去哪里?”黄香拱手道。

普安介绍道:“我们回终南山过寒食节和清明节,你如何在这里?”

“师父、师伯,我们在成都府偶遇的一个朋友。”武连见费无极、阿长感到疑惑,就介绍道。

黄香自报家门道:“在下黄香,拜见青城山的道长。”

费无极、阿长答礼,明红、月儿也与黄香见礼,四下众人不再陌生。可初次见面,自然没什么太多的话要说。黄香看上去也急急忙忙有什么事要办,故而众人寒暄几句,黄香就意欲离开。可黄香见子午、余下不在,就追问几句,普安、武连便与黄香到一边闲话起来。

“你如何念念不忘余下了。”武连笑道。

黄香低头害羞道:“我哪有,他与我骂过几句,故而记得。他为何不在,他没来么?你们此番要去找他么?我如何看到两个小孩子了。他们是什么人,还有两个姑娘,想不到,你们青城山也‘藏污纳垢’了。”

“你胡说什么?”听到这个“藏污纳垢”,普安赶忙捂住黄香的嘴巴。

黄香喘口气,拿开普安的手,乐道:“你这破手,本姑娘的嘴巴都被你给臭着了。你在做什么?”

“这位妹妹方才说什么?”明红靠近黄香,微微一笑。

黄香把明红拉到一边,马上改口笑道:“没说什么,随便开玩笑。我就这样,别在意。你们从青城山下山么?我可听说青城山都是道士,你一个姑娘家的,不会在青城山与一帮男人在一起吧?真可怕!”

“我们是投亲靠友,暂住青城山避难的,我们在后山,并不在前山。”明红一怔,赶忙解释。

月儿见黄香嘀嘀咕咕,就过来问道:“你大呼小叫做什么?看你这姑娘好生野蛮无礼。”

黄香马上张了张嘴,意欲火冒三丈,可明红拉住她,又劝月儿。黄香与月儿互相瞪了一眼对方,就散开了。明红解释一番,黄香、月儿才摒弃前嫌,相互一笑而释然。

月儿乐道:“你好,我是月儿,我是明红姐的妹妹。”

“我是黄香,初次见面,口无遮拦,多有得罪,还望见谅。”黄香抱着剑,咋咋呼呼道。

明浩见三个姐姐,喜笑颜开,就闷闷不乐:“你们在做什么?”

“你叫明浩,你会背唐诗,你真厉害。”黄香低头,蹲下来摸了摸明浩的小鼻子。

怡乐一脸不悦,盯着黄香目不转睛:“你是哪里来的,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小鬼头,你们说的什么话。姐姐是好人坏人,可不写在脸上。真可爱!”黄香哈哈大笑,顺手取下肩头包袱,拿出两块糖果,微微一笑,递给明浩、怡乐。

两个小家伙马上乐此不彼,拉着黄香的手笑个不住。不过二人吃完糖果又不理不睬黄香了,这让黄香挠了挠后脑勺,不知所云。

费无极问黄香:“你从何而来?”

“你可与赵香云如出一辙了。”阿长看黄香这般刁蛮,好似传说中的赵香云,顿时乐道。

黄香愣了愣,笑道:“赵香云,何许人也?”

“赵香云是帝姬,是高宗的妹妹。”听了这话,普安介绍道。

“你们的来头不小?与皇亲国戚也知道?只要没往来就好。”黄香瞪大眼睛,诧异万分。

武连马上喃喃道:“我认识赵香云,我们与她是朋友。”

“开玩笑,就你!还与帝姬有往来,我呸!不要脸。”黄香吐了吐舌头,笑出声来,马上骂道。

见黄香这般无礼刁蛮,如若不是有口无心,费无极、阿长就不客气了,普安、武连对他们耳语一番,知道其中原委,费无极、阿长故而并没有发作。黄香也觉出言不逊,就说些软话,赔礼道歉,嘻嘻哈哈,才算得过且过。

众人说说笑笑,片刻,黄香渐行渐远。

黄香虽远去,可普安、武连依然观望,武连不觉想起赵香云,感觉这黄香与赵香云一般可爱刁蛮,不觉心生爱意。普安看出武连心意就劝他别胡思乱想。可武连不以为然。原来普安早看出余下也喜欢这黄香。

几日后,众人抵达终南山,费无极见到张明远还好,可阿长见到扁头后,却大不一样。二人面面相觑,久违不已,对视良久,却一言不发。众人也是一言不发,不知何故。

“傻大个,你总算回来了。”扁头打破沉寂,马上靠近阿长,泪光点点。

阿长也拍了拍扁头的肩膀:“死胖子,别太想我。”

“没想到那么会来,如此兴师动众。青城山交于何人了?”张明远见费无极笑容满面,就抱住他,叹道。

费无极微微一笑:“青城山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不似你这终南山,舍不得。故而扁头师哥都不愿离开,看我可把阿长带来了。如此看来我青城山还是平易近人一些,是也不是?”

“师叔,莫非我终南山就不食人间烟火了,那就大大的冤枉我们了。”子午不以为然,马上笑道。

武连阴阳怪气道:“大大的冤枉谈不上,看你说的。终南山本就神秘兮兮,多隐士,这可不是中原人说的,天下人间,谁人不知,何人不晓?”

“来一趟终南山真是不容易,可谓神仙境界,不可怠慢。”普安也紧随其后。

余下针锋相对,冷嘲热讽道:“终南山算不得什么,青城山才是天下第一。我终南山曾面对女真人的铁骑,而青城山却安然无恙。终南山可比不了,青城山便是逍遥快活,无忧无虑了。”

“扁头师伯,他们这是怎么了?我看又相爱相杀了。”明红见扁头,就打圆场道。

扁头乐道:“俺也感觉是这道理,相爱相杀谈不上,他们这叫鸡犬相闻,臭味相投。”

“师伯,可好?看你清瘦不少。”月儿向扁头见礼。

扁头点了点头,撅撅嘴,孩子气道:“可不是,俺都瘦了好几圈了,茶不思饭不想,就想阿长了,可他还不领情,俺就可怜了。”

“死胖子,你这嘴真是猪嘴了,胡吃胡喝不可胡说,你就别瞎咧咧了,嘴上积德,就对了。想我,我看未必,我看你吃得下,睡得香,无忧无虑,神清气爽。这日子不知何等逍遥快活,怪不得不去青城山拜访我,还要我来拜访你,好大的架子?你可知罪了,你若知罪还好,如若执迷不悟,咱青城山的可不答应,你定要给个说法。”阿长朝扁头后脑勺轻轻敲一敲,乐个不住。

“胖爷爷,你吃什么好吃的了,看你这嘴巴,如何这般大?”明浩见状,来到扁头跟前,抬头微微一笑。

扁头低下头,双手叉腰:“嘴巴大么?嘴巴大就对了,太小可不好,就享受不到天下人间的美味佳肴了。”

“大高个爷爷,你为何这样高的个子,要升到天上去了?”怡乐也抬头问阿长。

扁头不等阿长说话,就摸了摸明浩与怡乐的脸蛋,皱眉道:“你们这两个小家伙,问这样许多做什么?你们是小孩子,小孩子不可以问太多。小孩子问太多就会烦恼,烦恼就不开心,不开心就惹姐姐生气,惹姐姐生气,就不是好孩子,就是坏孩子。做了坏孩子,许多人就不喜欢,不喜欢,就不给好吃的。不给好吃的,还会开心么?”

这番话,惹得众人捧腹大笑。明浩、怡乐也挠了挠后脑勺,晕头转向起来。

“这死胖子絮絮叨叨,说些什么玩意嘛,搞得大人晕头转向,小孩子也跟着摇头晃脑。”阿长叹道。

张明远示意众人到厅堂歇息:“一路劳顿,不知你们路上可遇到什么妨碍了?这天虽说渐渐暖了,可也不能不防。春寒料峭还是怕感冒。”

“不妨,路上暖和了,越往北越暖和。”费无极顿时咳嗽一声。

子午赶来,意欲扶着费无极进去,可费无极摆摆手,笑道:“我还年轻气盛,你们别扶我,我可没七老八十。”

“师父,谁说你七老八十了,谁敢说你七老八十了?身体不舒服让人搀扶的情状也是不少,你就不必逞强了。”普安笑道。

余下道:“咳嗽好像不算什么大碍,子午,方才你冒失了。”

“不错,就是冒失了。”武连乐道。

阿长见子午四人为此喋喋不休,说些言不由衷的诨话,就叹道:“你们就少说几句,等们上了年纪就知道了,这一年不如一年,一日不如一日。”

“可不是,俺就觉得元日吃东西,如何不如往年香了。咳嗽了一个冬日后,虽说春回大地,可春寒料峭抵不住,咱人到中年就怕伤风感冒。”扁头咂咂嘴。

阿长乐道:“说起这‘春寒料峭’,我可记得一首词,是王之道的大作。”

天迥楼高,日长院静,琴声幽咽。昵昵恩情,切切言语,似伤离别。子期何处,漫高山流水,又逐新声彻。仿佛江上移舟,听琵琶凄切。

休说。春寒料峭,夜来花柳,弄风摇雪。大错因谁,算不翅六州铁。波下双鱼,云中乘雁,嗣音无计,空叹初谋拙。但愿相逢,同心再绾重结。

“王之道,俺可听说过,他字彦猷,庐州濡须人。生于哲宗元祐八年,卒舞文弄墨写得一手好文章,是个明白晓畅之人,他的诗也是真诚朴实。为人也慷慨有气节。宣和六年,与兄王之义,和弟王之深,三人同登进士第。本来他们三人忧国忧民,一片丹心,在‘海上之盟’联金灭辽这件事上,说了实话,他们说女真人狼子野心,如若与女真人同谋,便是与虎谋皮。结果就因为这些话,便被蔡京、童贯所记恨,太上皇大手一挥,就断送了大好前程,不得不离开东京,做个小小的地方官。”扁头嘘唏不已。

阿长气道:“这与张叔夜大人就同病相怜了。”

“你们来了,大家团聚要高兴,如何就伤心难过了,阿长,这便是那的罪过了。”扁头见阿长说的伤心难过,马上转悲为喜。

费无极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娓娓道来:“不错,此番前来可谓青城山与终南山鲜有耳闻之事。一同祭奠列祖列宗,祭奠华夏祖先,祭奠师父、师叔,祭奠靖康耻、烽火扬州路、富平大战、藕塘大战中,死难的大宋黎民百姓和将士。”

“不错,虽说我等远离黄河,也不在渭水边,可终南山也可遥寄一片深情厚意。明日我等到楼观台,祭奠太上老君,感谢他的《道德经》给中华以智慧和精气神,我华夏始祖轩辕黄帝以来,莫不是大道行天下。炎黄子孙要立于天地之间,不可不以《道德经》行走江湖。中华血脉之流淌在黄河,中华智慧之根源却在《道德经》。而楼观台是《道德经》的发祥地,故而要顶礼膜拜。”张明远昂首挺胸,神情肃穆。

费无极听了这话,虽说并不苟同,可也不好反驳,马上笑道:“看看你,这话说的够吓人,好似楼观台就是天下第一了。为何女真人却不攻占?女真人不是想灭中原人的智慧么,那就把楼观台占了,也算把这中原人智慧之源给断了,可女真人偏偏就忽略了,莫非女真人不够聪明过人,我看不见得。中华之源,并非黄河一处,这长江也功不可没。故而叫做炎黄子孙。”

“嗯,所言极是。如此说来,就如同江湖传言说,北少林,南武当一般。”张明远叹道。

费无极不以为然:“少林寺在江湖上的地位,不容置疑,可武当想必也没那样厉害。岂不闻道教四大名山大川,正道是:青城山、龙虎山、武当山、齐云山。”

“俺终南山呢?”扁头不服气道。

阿长解释道:“自从五代十国以来,我太祖武德皇帝登基大宝,开创基业后,这定都在中原,京兆府就变成边关。终南山如若在周秦汉唐,自然是我道家天下第一。可现到如今,兵荒马乱,民不聊生。朝廷也远在江南!如此说来,齐云山、龙虎山要比武当山、青城山受尊崇的多。至于终南山,只能仰天长叹了。”

子午追问道:“莫非我终南山就大势已去了?”

“这可不行!”余下也气道。

武连安慰道:“无论如何,终南山有太上老君的根源所在,就不会大势已去。”

“不错,要说青城山、齐云山、龙虎山、武当山是大宋四大道场福地,那终南山就是中华天下第一福地。”普安点了点头。

明红听了,乐个不住,马上笑道:“名山大川可没争风吃醋,倒是你们在争风吃醋,真是可笑?你们可问过这名山大川了么?你们替它们做主,你们凭什么?你们不觉得可笑么,你们改悔好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可不是,我最讨厌这争风吃醋了,有人说什么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还有杜甫草堂!凡是上古名人到过的,去过的,住过的,留下的,莫不予以顶礼膜拜,这倒也没什么,实在无可厚非,就怕互相争风吃醋,拉拉扯扯,让逝者不得安息,让生者互相内讧,岂不是大大的罪过?”月儿也补充道。

明浩拍了拍手,笑道:“终南山是我的。”“青城山是我的。”怡乐叫道。“什么你的我的,是俺大宋的。”扁头乐道。阿长笑道:“草原、大漠、长江、黄河、泰山、长城,皆是天下人间所有子民的,不属于列国,更非哪一个人,是也不是?”当夜说说笑笑,终南山打破许多时日的沉寂,又欢乐起来。

次日,众人前往楼观台。张明远、费无极、扁头、阿长,四人至此,恍然如梦,想当年四人也是青春少年如今却年过半百,实乃岁月不饶人。子午四人看向张明远四人,顿觉他们的时光倒流,仿佛回到那年。明红、月儿也嘘唏不已,只有明浩与怡乐在追逐打闹,嘻嘻哈哈。

“还记得那一年,我等小小年纪,至此放风筝。”张明远指着那山花烂漫之所,介绍道。费无极也乐道:“风筝倒没怎么放,欢颜笑语却不少。”“说来惭愧,这鬼主意还是俺出的。”扁头顿时不好意思的看向远方。阿长叹道:“事过境迁,不提也罢。但愿时光倒流,我们也返老还童才好。”“返老还童,这可有意思了。”子午笑道。阿长若有所思道:“这男人可永远都藏着一颗童心,这女人可永远都藏着一点母爱。”“如此说来,男人长不大,女人想变老,是也不是?”余下不解道。“所言极是。”普安点了点头。武连感慨万千,看向远方,但见云海茫茫,不知郁郁葱葱要飘向何处。顿时喃喃道:“小时候总想长大成人,可如今我就是不想长大成人。”“你父母健在,你自然还是小孩了。”明红笑道。月儿点点头,深以为然:“你们都还父母健在,可惜我却孤苦伶仃。”“还有我,如何是孤苦伶仃?”明浩目不转睛看向月儿。怡乐举着手指头乐道:“还有我,还有我。”

“小家伙,还有你,有你又当如何?”张明远乐道。“走!寒食节过了,你们今早吃的依然是寒食节的冷食,今日是清明节,祭扫后,我等就坐在山上,欣赏这风景如画好了。”费无极引众前往终南山历代祖师爷的墓地而去。

“来,你们两个姑娘家,把纸钱、米酒拎好。这两样东西不重,不过要拿好!”扁头吩咐明红、月儿提着纸钱。

阿长招呼子午四人近前:“这冷食是祭祀所用,你们四人提着。”

“这油饼我看看,看上去金黄酥脆,味道不错。”子午拿过一盒油饼,打开盒盖,看得喜乐无比。

余下打开盒子一看,就喜道:“蜜饯看上去花样繁多。”

“列祖列宗一定喜欢。”普安拎着食盒,自言自语。原来是几碟小菜,花生米、火腿、腌黄瓜。

武连打开食盒,目瞪口呆:“我最爱吃这个了。”“什么?”明红问道。

月儿凑近一看,笑出声来:“你真是孩子气,居然喜欢爆米花。”

“我喜欢,给我。”明浩听了这话,马上靠近意欲抢夺。

怡乐也过来抢夺:“我帮忙拎着,我提得动。”

“别让小鬼头碰到,那是明哲、道空喜欢的东西,还记得在京兆府,他们告诉我他们小时候喜欢的吃食,居然是这个,真有趣。”张明远笑道。

费无极嘘唏不已:“可惜,兀术这狗贼害死了他们。”

“好了,不说这个了,一会,你们哭个够。俺就看着好了!”扁头安慰道。

阿长转过头,破涕一笑:“谁要哭了?”

“我不想哭,我奶娘去世的早,听家母说,奶娘在我小时候就走了。”子午热泪盈眶。

余下“你还有奶娘?你是大户人家啊,不会吧。”

“子午家道是中途败落的,与童贯大有关联。”普安介绍道。

武连恨恨的道:“我们家家与童贯息息相关,这狗贼死有余辜。”

“好了,今日清明节,要庄重肃穆,不可大声喧哗。”明红认真告诫。

月儿也补充道:“听说今日,这神人鬼,三界之内都是庄雅肃穆。”

“别说话,慢慢走,我听到有人在哭。”明浩嘘了一声,吓得捂着耳朵。

众人远望,果然山下不远处,有人祭祖嚎啕大哭。

怡乐见状佩服道:“明浩的耳朵真灵。”

“嚎啕大哭,有那么伤心难过么?”扁头笑道。

阿长点了点头:“有,这伤心难过可不简单,如若有了,挡也挡不住。”

片刻,张明远、费无极、扁头、阿长带领子午、余下、普安、武连、明红、月儿、明浩、怡乐,一同来到太上老君与终南山历代祖师爷墓碑前祭祀,又来到王世贞、大嘴的墓碑前,摆上果品,把纸钱挂在旁边的树上,念念叨叨片刻,一个个神情肃穆,泪光点点。又到明哲、道空墓碑跟前,摆上果品,挂上纸钱,神情恍惚,热泪盈眶。事毕,众人来到平坦之处,铺上布帐,围坐于地,拿出方才的食盒,迎着春光明媚,吃起了冷食。

顷刻,站在高处,众人齐声道:“我炎黄子孙,千秋万代;我中华轩辕,护佑万代;我大宋江山,必将永固。”说罢,撒下几杯米酒。

下了楼观台,回到终南山厅堂,众人意犹未尽,感慨万千。费无极与阿长商议明日就赶回青城山去,张明远等人意欲挽留,可费无极等人去意已决。

“你们就不要走了,既然回到终南山,住上一两个月,未为不可。阿长,你个瘦猴子,可要补一补,看你这样枯瘦如柴。”扁头哈哈大笑。

众人乐个不住,欢颜笑语,传向远方。终南山上的不老松,巍然屹立,气度不凡。潺潺流水在山石间跳跃欢腾。

一个月后,张明远等人正在说说笑笑,种浩上山来了。阿长一见,神情恍惚。种浩更是热泪盈眶。“你们来了多久了,寒食节过的如何?清明节过的如何?”种浩喜出望外。费无极见种浩这般问,就乐得笑出声来:“有这样问的么?浩兄,你可孩子气了。”“可不是,世人皆知,这寒食与清明,可都庄严肃穆,不可玩笑。”张明远点了点头。阿长不以为然,对种浩道:“别听他们,这清明节正值踏青出游,最是喜乐无比。至于祭祖扫墓也是释情放怀。一年之计在于春意盎然,生机勃勃。不可萎靡不振,垂头丧气。”“浩兄如何不带儿女上山,与明浩、怡乐相识,孩子们在一起也算有个玩伴,岂不是一件乐事?”扁头素知种浩的两个儿女,就看向明浩、怡乐。种浩马上来到明浩、怡乐跟前,拉着二人的小手,慈眉善目道:“早就听说两个小鬼头,我那月儿、乐儿也最是顽皮捣蛋。”“月儿?”明红不解。月儿马上东张西望:“明红姐,叫我么?我在!”“爷爷,你如何叫我月儿姐姐,可有什么事么?”明浩也挠了挠后脑勺,看向种浩。种浩解释道:“小鬼头,爷爷没事,只是我的两个小儿,一个叫做种月,一个叫做种乐。他们今年也长大成人了,比你二人大一些。”明浩、怡乐点点头,被月儿带到一边去玩,大人们自在说话。

种浩见子午四人笑容满面,也很是欣慰,就叮嘱他们:“你们此番的上乘武功可有长进,眼下可是形势危急,你们四人要下山了,该你们建功立业,大显身手,保家卫国了。此番,女真人分兵两路,卷土重来,意图大举进攻淮南和关中,恢复大金国在中原和关中的地盘。淮南形势危急后,高宗皇上急忙命岳飞将军北上。好在刘锜将军的‘八字军’英勇顽强,在顺昌打败了兀术。金兵不得不退回开封,兀术刚走,高宗就泄了气,想让岳飞将军按兵不动,于六月南归。岳飞将军送来信件,他说,可乘胜追击,不可裹足不前。我与吴玠将军阻击关中,岳飞将军会向中原挺进。眼下岳元帅在襄阳,你们可下山,赶往襄阳,助他一臂之力。他那边早已安排妥当,你们不必担忧。到了中原,凡事听从岳元帅调遣,你们可记下了?”

“岳元帅好大胆子,这违抗高宗命令,就不怕高宗秋后算账?”子午担惊受怕。

种浩也感慨万千:“岳元帅不听皇上的话恐怕不是首次了,你们不必担忧,想必皇上会见谅。我可听说高宗在应天府即位,改元建炎后。虽起用了李纲大人为左相,但仍对黄潜善、汪伯彦等人颇为器重。皇上在黄潜善、汪伯彦这些狗官的教唆下由此南渡。时年二十五岁的岳飞将军得知这消息,可不得了,你们猜怎么着?他居然不顾自己官卑职低,胆大包天的向高宗上书数千言,一时间传为惊为天人之举。我还记得当年的岳飞将军,他那上书如何说来,你们且听。”说到这里,马上吟诵道:

陛下已登大宝,社稷有主,已足伐敌之谋。而勤王之师日集,彼方谓吾素弱,宜乘其怠击之。黄潜善、汪伯彦辈不能承圣意恢复,奉车驾日益南,恐不足系中原之望。臣愿陛下乘敌穴未固,亲率六军北渡,则将士作气,中原可复。

“洋洋洒洒,豪气冲天。”子午感慨万千。“你们感觉如何?”种浩问道。“皇上一定感激涕零了。”普安道。“他的耿耿丹心只换得这样的结局,正道是:‘小臣越职,非所宜言。’八字批语,并被革除军职、军籍,逐出军营。你们说惨不惨,可怜不可怜。”种浩不等众人嘘唏不已,马上义愤填膺道。武连气道:“没想到,皇上气度太也狭小。”

“绍兴六年初,这糊涂蛋张浚命令岳飞将军进军襄阳,二月,岳飞将军到临安朝见高宗,随后返回了鄂州。不料在三月,年已古稀的岳母姚氏病入膏肓,由此病逝。你们也知道,这对做儿子之人自然悲痛欲绝,伤心难过。岳飞将军由此目疾复发,他一面奏报朝廷陈述实情,一面居然自行解职,扶母灵柩抵达庐山安葬。并接连上表,乞守三年终丧之制。可当时形势危急,真在用人之际,高宗再三催促,岳飞将军忠孝难以两全,就匆匆忙忙赶回军中,这次自作主张,皇上可不大高兴,故而下诏,连吴玠与我都受到告诫,以后不可自作主张,如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种浩后怕道。

子午不服气道:“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可不是,高宗也是孝子,对韦太后念念不忘,想必他会体谅岳飞将军。”余下热泪盈眶道。普安不以为然,担忧道:“岳飞将军这作法,虽情有可原,可太也藐视朝廷,皇上一定不大高兴。”“不错,这样一来,岳飞将军可就众矢之的,与朝廷文臣武将非常格格不入了。”武连点了点头。

种浩闷闷不乐道:“还记得一件事,眼下想起来都感到大惊失色。绍兴七年,张浚这厮对岳飞将军冷嘲热讽一番,岳飞将军胸中积忿,上了一道乞罢军职的札子,不等高宗皇上的批示,只向随行机密官黄纵略事交代后,就离开了建康,回到庐山岳母墓旁守制去了。皇上听说后龙颜大怒,马上诏令敦请岳飞将军还军,连夜命李若虚、王贵去庐山请岳元帅还军,李若虚足足劝了他六日,岳飞将军才答应到皇上跟前请罪。当时朝廷一片哗然,难以置信,传得沸沸扬扬,有人就对皇上谗言说,岳飞将军实乃尾大不掉。”“听了这样许多,看来这英雄人物也有些桀骜不驯了。”费无极听了这话,不觉嘘唏不已。张明远叹息道:“他这人太也耿直,如何就不会做官,一点面子也不给高宗,实乃大忌。”“岳飞,本事不少,就是不够圆滑,如此下去,要倒霉了。”阿长认真道。

扁头反驳道:“你个乌鸦嘴,俺觉得这人很有意思,虽说桀骜不驯,可他也是保家卫国,功不可没。”“还有一件大事,我才想起来,我感觉这事很是危险。还记得那年,张浚用人不当,结果出现了淮西军变,因此这厮引咎辞相。岳飞将军得到兵变的消息,立即上疏表示愿率军进屯淮甸,拱卫建康,保驾高宗。高宗或许吓破了胆,也害怕岳飞胡作非为,就只让他到江州驻扎。九月、十月间,岳飞将军收到金国要放归钦宗的太子赵谌的谍报,对此表示担忧,在入觐时向高宗提议,可立皇上养子赵瑗(即后来的宋孝宗)为皇储,以示皇上之正统。但高宗听了匪夷所思,对此提议很是不满,大为恼火,当场就责备了岳飞。这事,还是韩世忠的家眷回关中,我们见面,我才听说的。”种浩叹道。

扁头一愣,挠了挠后脑勺,面如土色道:“一片好心,被误解了。这可麻烦了。这事真说不好。百口莫辩,不提也罢。俺可头疼了。”“这也是我担惊受怕之处。”种浩喃喃道。阿长面露难色:“哪壶不开提哪壶,岳飞将军这想法也奇葩。”

“去年正月,你们还记得高宗宣布大赦天下,以庆贺‘和议’之事。岳飞将军居然对朝廷加封的开府仪同三司官衔,虽三诏而不受,他在辞书中说:‘今日之事,可危而不可安,可忧而不可贺。可训兵饬士,谨备不虞;而不可论功行赏,取笑夷狄。’如若不是皇上特下‘温诏’,恐怕他又要拒绝了。这不前几日,岳飞将军又自请随宋使至西京洛阳谒扫先帝陵墓,他想趁机窥探金国虚实,但未被允许。昨日信件里说的清清楚楚,我也觉得高宗有些胆小怕事。”种浩气道。

阿长安慰道:“好了,你可不能学岳飞,心里明白就好,对高宗不满藏在心里就好,别说出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人情世故,不可不察。”“对高宗不满者大有人在,可岳飞将军他偏偏在皇上眼皮底下,你说他何苦?”种浩仰天长叹。

费无极若有所思,叹道:“岳飞是骑虎难下,一心想出师北伐,还于旧都。可他却不能揣测上意,这可麻烦了。”“揣摩上意是文臣的事,带兵打仗是武将的事。岳飞没错,只是他生不逢时。如若在三国时代,他将大显身手。方今天下,非比寻常。世人皆知,高宗的皇帝可来路不明,名不正,言不顺。”张明远掷地有声,微微一笑。

种浩马上捂住张明远的嘴巴:“明远,别胡说。好在眼下就我们一干人,如若下山千万不可说出来。否则你会引火烧身。”张明远泰然道:“太上皇都驾崩了,我怕什么,况且山高路远,高宗可管不着。”“可你却忘了高宗在关中有不少细作,我与吴玠将军都不敢胡说八道,只打哑谜,你可知道。”种浩叮嘱道。

“明远,听浩兄的没错,毕竟太上皇驾崩了,再也没人罩着你了。”费无极劝道。“贫道自求多福,何须别人罩着。”张明远听了这话,失笑一声,看向远方。但见终南山,天高云淡,生机勃勃。

次日,子午四人在终南山辞别张明远、费无极、扁头、阿长、种浩、明红、月儿、明浩、怡乐,下山往襄阳去。临行前,众人依依不舍。终南山时值五月中旬,阳光明媚,鸟语花香。青山绿水,美不胜收。

“到了襄阳,如若见到岳飞将军,就惟命是从,不可怠慢。如若不是与吴玠将军固守川陕,我也想与岳飞并肩作战。还有这两封信,记得交给岳将军和襄阳的黄大人!他们自会明白。”种浩叮嘱道。费无极叮嘱道:“此番下山,可是你们四人单独行事。不到迫不得已,为师恐怕不会下山。故而你们好自为之!”“放心好了,如若形势危急,我与无极会亲自下山,助你们一臂之力。”张明远见四人担惊受怕,就笑道。扁头乐道:“这话可不对,俺感觉应该是两臂之力。”“你们又不是第一次行走江湖,黄天荡都去过,富平大战也去过。此番莫非露怯不成?”阿长见子午四人神色紧张,就微微一笑。

明红素闻兀术的名头,就担忧道:“如若岳飞对战兀术,你们四个可要见机行事,保护好岳飞,也要保护好自己。听说兀术诡计多端,心狠手辣,不得不防。”“你要小心行事,别只顾杀敌,就怕中了埋伏。”月儿点点头,眨了眨眼睛,看向武连。明浩歪着脑袋:“何谓埋伏?”“埋伏就是埋伏。”怡乐应声道。

子午不好盯着明红看,就瞟了一眼,微微一笑:“明红,你还想回东京么?”“眼下不叫东京,叫做开封。”余下介绍道。普安摆摆手,大手一挥:“用不着乱改一气。他就叫做东京,他只属于大宋。”“天气越来越热了,可雨水也不少,不知道路上会不会刮风下雨。”武连背着包袱,一脸的闷闷不乐,看向远方。

费无极听了这话,马上言不由衷道:“这季节将会,‘山雨欲来风满楼’,你们一路谨小慎微,如若遇到陌生人,不可随意推心置腹。就是听了岳飞的一些故事,也不可对别人说。你们须知,‘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总而言之,岳飞这人,年纪轻轻就做了节度使,不可限量,你们要对他毕恭毕敬才是,可记下了。”

“我记得这首诗,这可是李唐的一首诗。这是叫做许浑的李唐诗人所作!这首诗叫做《咸阳城东楼》,与我终南山下大有关联,也算缘分使然。”普安对费无极这番话,颇有感触,不觉吟诵开来:

一上高城万里愁,蒹葭杨柳似汀洲。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鸟下绿芜秦苑夕,蝉鸣黄叶汉宫秋。

行人莫问当年事,故国东来渭水流。

武连环顾四周,看向终南山下,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开来:“不错,的确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形势危急,不得不发。我们如若不与兀术真刀真枪干一仗,女真人就不知道我大宋还有许多热血男儿。都是男子汉大丈夫,谁怕谁?”

“子午、余下,路上可要给终南山长脸,不可内讧。你们在韩元帅处也相处过,为师不在你们身边,可要自己管住自己,该做的事要做,不该做的绝对要三思而后行。”张明远捋了捋胡须,微微一笑。子午应声道:“师父放心,徒儿记下了。”“师父不与我们同行,我们可如何是好?”余下微微一笑。扁头朝余下后脑勺轻轻敲一敲:“你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么?出门在外,行走江湖,还要俺们跟着,丢不丢人?”“我们回来后,扁头师伯会不会变胖?”子午一脸难色。余下见扁头要发飙,马上破涕一笑道:“师伯,他开个玩笑。”“师伯没什么可说的,记得多加保重,见机行事。”阿长叮嘱普安、武连。普安点了点头:“知道了,师伯也多加保重。”“师伯,我回来后,你可别再长高了。”武连抱着阿长,可阿长大高个,武连的脑袋只到阿长的脖子。阿长眼下身长九尺五寸。众人捧腹大笑,乐此不彼。

明红深情一笑,看向子午:“到了中原,记得写信回来。”“恐怕没空,不过我记下了。”子午见明红有些失望,就安慰道。明红对余下叮嘱道:“余下,子午如若冒险,要劝着些才好。”“知道了,就怕我想冒险。”余下答应下来。明红看向普安:“你们回来后,我们恐怕早已回到青城山了。”“如若见到叫做黄叶的上山,记得告诉他,我们在中原,让他到襄阳找我。”普安若有其事道。明红问武连:“黄叶是何许人也?是不是黄香的姐姐,或者妹妹,他们莫非一家人?”“这个可不知道,都姓黄,我知道的就这样多。”武连摇摇头。余下马上喜出望外道:“你们遇到黄香了?”“她可还问你,为何不在?”明红笑道。

余下惊道:“果有此事,我还受宠若惊了。”明浩抱着子午的大腿不放手:“子午哥哥,不要走。”“哥哥回来给你买好吃的。”子午安慰明浩。明浩又抓着余下的手:“余下哥哥也要走么?”“当然,为了你开心,我只好委屈自己不开心了。”余下点点头。明浩扑向武连:“武连哥哥,你不许走!”“哥哥要去中原,把女真人赶走。有朝一日带你回东京,好也不好?”武连拉着明浩的胳膊,泪光点点。

明浩泪光点点,盯着普安的眼睛:“普安哥哥,你呢?”“乖乖听话,打败女真人,哥哥接回来。”普安再也忍不住,随即泪如泉涌。怡乐见明浩这般泪眼汪汪,想笑却笑不出来,哪里知道,自从东京遇到明浩后,子午四人与明浩的感情就很深了。怡乐安慰明浩,可明浩依然哭哭啼啼。正在此时,有人上山来了,一群人,黑压压的,人声鼎沸,越来越近。怡乐眼疾手快,马上叫道:“不好,金兵来了。”众人大惊失色,严阵以待。

“别听小家伙胡说,是武员外和武夫人来了。”余下一看,喜出望外。众人靠近,子午四人顿时释然,上前拥抱,原来是子午四人的父母,武员外夫妇带着他们上山送别子午四人。种夫人告诉他们,种浩上山派子午四人到中原走一遭,武员外正好在种浩府邸,无意间听到,马上召集子午、余下、普安父母,前来。众人相见恨晚,张明远等人一一与之答礼。寒暄之际,无以言表。

武员外代表众人叹道:“孩子们,此番抵达中原,和岳飞将军并肩作战,实乃好事,我们定当鼎力支持。”

“孩子们,要多加保重。一路小心行事。”武夫人泪光点点。

子午父母喃喃道:“子午,你是大哥,要带好头!”

“普安,你与子午两人同龄,要带好余下、武连。”普安父母叹道。

余下父母叮嘱道:“余下,记得我们等你回来。”

“孩儿记下了。”子午四人齐声道。

“你们此番到襄阳去,必要路过武当山,就上山拜访一番天一道长,可记下了?”张明远叮嘱道。

费无极仰天长叹道:“老毒物如若在战场上露面,天一道长还可予以劝化。这老毒物毕竟曾是武当山的弟子,只是后来误入歧途。”

子午四人微微一笑,答应下来,转身而去,终南山郁郁葱葱,天高云淡。张明远等人看着他们渐行渐远,子午等人的父母也是极目远望,望眼欲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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