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这道痕迹,程风两人一直追到了这条小路的尽头,在那里是一处带着小院的屋子,只不过看起来位置有些偏僻。
那小院的院墙只有半人高,因此一眼便能看到里面屋门紧闭。说起来,此时正是饭点,旁处都是炊烟袅袅,这出院子却没有半点烟火,可院内生活器具齐全,又不像是没人住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在屋门口,程风清楚的看到,那里有类似的痕迹。而且按照那痕迹的方向,那东西怕是进了屋。
两人对视一眼,程风便向前敲着院门:“有人吗?”
屋内并没有回应。
程风又敲了几次门,可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程风回头看了一眼施夷光,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想进去看看。
施夷光点头回应,并表示要小心一些。
随后,程风轻轻推开院门,略微感应看了一下,已成风敏锐的听力,屋内似乎有一道微弱的呼吸声。
程风轻轻地的走进院内,推开了屋门,可屋内却并非自己想象的那般。
只见,屋内的家具整齐,没有丝毫错乱的迹象,只是在屋东头的一处帘子底下,一条青色的蛇尾从里面露出来。
程风拿出一边苍影剑,一边轻轻地走过去。
那蛇好似没什么反应,程风小心翼翼的掀起帘子。只见里面是一张床,床上是一个妙龄少女,凌乱的黑色长发,雪白的皮肤,交好的面容,嘴角带着血丝昏倒在床上。只是与普通人不同的是,这个少女本来窈窕的细腰,自腰部往下,竟然是蛇身。
“人身蛇尾,这是?”程风见状,异常惊讶。细细感受着这少女的身上,并没有什么妖气,看起来好像不是妖怪。
程风悄步向前,手指轻轻挑起少女嘴角的血液,仔细的观察过后,放到鼻尖轻嗅。
嗯,单纯的血腥味。
据程风在一本药仙的手记上看到过。杀戮过多的妖族,若是细观血液,其中有许多杂质,轻嗅后能闻到其中的腥臭味。若是那些一心求道,杀生较少的妖族,其血液会有一种清香的问道,就类似于修炼有成的人类修士。也只有这样的血液才能算是宝血,那些内涵腥臭味的血液,只能用来修炼特殊的法门,或者炼制一些邪宝。
就在程风在低头思量时,听到后边施夷光轻柔的声音:“风哥哥?”
“她这是?”施夷光向前两步,看到了身体一半身体趴在床上,一半的身体还在地下的少女。
“我也不知道,进来时我就发现她昏倒在了这里。”程风说道。
施夷光点点头,看到了程风手指上的血液:“风哥哥你这是?”
“看她这个样子,我下意识的以为她是妖族,可观其血液,却不太像。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可是她这个身体......”程风说着,眉头皱得越紧。
施夷光听闻后,拖着小下巴看着眼前的少女,突然双眼一亮:“风哥哥,你说她这个样子像不像女娲娘娘?”
“嗯?”程风闻言一惊。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人身蛇尾,不就是女娲的样子。就算妖族中,也没有几个妖敢学这个形态,只有一族——女娲后人。
据菩提老祖所说,在当初女蜗娘娘造人时,一开始造的那两个人就是按照自己和其兄长伏羲的样子捏造的。虽然后来经过“改良”,后来的人类是两条腿的样子,但最初的那两个人还是留了下来,并且得到了天道赏赐的功德,毕竟是天地间第一对人族。后来,这两个人的后人形成了一个族,自称女娲后人。
因为这毕竟是菩提老祖在与程风闲聊时随口一提,程风也就随口一听,所以之前也没往这方面想。
可是越想,程风越觉得有可能。
压制着怦怦直跳的心脏,程风深吸一口气,随后满怀激动的看了施夷光一眼。随后表示想要验证一下那少女的身份。
女娲后人,身体中残留着一丝神力,能够借用大地的力量,又称作大地之母。其族群隐居在东胜神州,以保护此州的人族为职责。是一个伟大的族群。
程风轻轻上千两步,手中的法力凝聚,发出柔和的光。程风想要用法力试试,她就是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程风的手渐渐靠近少女的眉心,就在接近其眉心的那一刹那,少女猛然睁开双眼,随后其瞳孔飞速变成了竖瞳,好似蛇的双眼。另一边巨大的蛇尾猛地抽向程风,施夷光下意识的想要拦截,却被其巨力扫开,随后猛地抽向程风的后背。
“风哥哥!”施夷光大喊道。
程风早就发现了少女的异变,一只手臂猛地收回,随后腰间的小旗子猛地亮起,一道电光闪过,蛇尾无功而返。借着短暂的空隙,程风赶紧后撤一步,左手拿出了腰间的棋子将其挡在身前,右手燃起了橘红色的火焰。
“姑娘且慢,我们并无恶意。”虽然自己已经做好了反攻的准备,可程风还是解释道。随后,回头看向施夷光:“怎么样,受伤了吗?”
施夷光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程风仔细看了两眼,看她确实没事,也就放下心来。
少女看着程风戒备的样子,以及对施夷光的关心,蛇尾微微晃动:“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在这里?”
程风听着少女清冷的声音,看着她仅说了一句话,额角却留下了汗水,看来伤的不轻啊。
“我们不是本地人,机缘巧合下看到你留下的痕迹,因为是妖族,就跟了过来。”程风解释道。
少女冷冷的看着程风,想要看穿程风说的是否是实话。
程风看着少女的样子,也没有再说话。这种事,没法解释,毕竟自己都到了这里。还不如跟她耗着,反正看她的样子,状态不怎么好,肯定耗不过自己,程风想着。
施夷光也发现了少女的情况并不好,就微微向前两步,说道:“你是妖吗?如果不是,风哥哥可以给你疗伤。”
“妖?是妖如何?不是又如何?”少女说道。
程风皱了皱眉:“她不是跟你说了,你如果不是妖,我可以给你疗伤。”
少女闻言,眉头紧皱,咬着牙说道:“妖!妖就该死吗?我就是妖,你是不是妖杀了我?你来杀我啊!你不是有三昧真火,烧死我啊!”说着,少女的表情越发狰狞。
施夷光听着少女咬牙切齿的话,看着她越发狰狞的表情,小手紧紧的抓着程风的衣角。
程风就这么看着少女,良久,少女的心情似乎平复下来了,尾巴也静静的躺在了地上。似乎是发现程风一直安静的没说话。
看着少女安静了下来,程风轻轻说道:“你不是妖,可我还是有个问题想问你。”
说着,程风直直的看向少女的双眼。少女发觉程风直直的目光,不自觉的对视上。
“你可是,女娲后人?”程风缓缓说道。
少女闻言,睁大了双眼:“你到底是何人?”
“看来你是。”程风说着,收起了手中的三昧真火和绛宫旗。
少女看着程风确定了自己的身份后,收起了手段,心中也暗自松了口气。
看来不是来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