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看着怎么好像破了个窟窿。”
林茜仰着头自言自语。
别说还真是越看越像，本来今天的天气不好，整片天空布满乌云。
唯独有一块地方，是一个大圆形，云朵避开而行。
因着没有乌云遮挡，显得很是亮堂，所以很显眼。
林茜伸头望望，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唉，不行脖子要僵了。”
林茜捏了捏自己的后脖子，她也真是无聊的很，愣是对着天看了许久。
他们顺水而行，在几天前，停留在河水与大海汇聚之处。
头两天才到的时候，林茜是兴奋的。
因为生在内陆的她，真的鲜少能见到这样的景色。
河水奔流不息，义无反顾地流入大海之中。
它们没有迅速融合，而是形成了一道泾渭分明的分界线。
这让林茜不由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黄河与大海交界处的照片，本来还打算空下来的时候去旅游的。
现在这样，也算是免费旅游了。
不过就她这个俗人，好看的景色，一连看了几天也就腻了。
身边也没个人说说话，本来先前还能和尊龙聊两句。
怪自己嘴贱，说了个鲤鱼跃龙门的故事之后，遭到了尊龙无情的嘲讽。
先是嘲讽编故事的人异想天开，然后嘲讽她傻不拉几还叽叽喳喳，最后连同鲤鱼都没放过。
气得林茜，一时间不想找他说话。
等想找他说话的时候呢，人又不知跑哪里去了。
本来还能看看鱼摆摆的，但一想到之前造的孽，也是不敢。
这就要从他们还在河上飘说起，被那些个仙子准时准点送饭养刁了，不再满足就吃几个果子了。
林茜蹲在竹筏边，看了良久欢腾的鱼儿们。
它们也不怕人哎，对于林茜的虎视眈眈，一点没有要跑的意思。
看着它们这般乖巧，林茜心中一阵不忍，然后找了条肥美的，伸出了毒手。
也是没费啥力气，林茜抱着鱼就往尊龙那跑。
跟他比划半天，让他大发善心给个火给个锅什么的。
尊龙许是不想被她烦了，伸手打个响指。
霎时，林茜的脚边出现一堆东西。各种菜加肉、锅碗瓢盆还有……灶？
她扒愣着这些东西：“你是把谁家的厨房给搬过来了吧？”
尊龙看了她一眼，那意思是她说对了。
这大灶台大铁锅，火还燃着呢。
林茜揭开锅盖，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感情人家正烧开水呢，结果厨房被搬空，烧水那人肯定觉得挺突然的。
“罪过罪过。”
林茜边念叨着，边把鱼给收拾了。
别问她为什么会，都是为了生活。
捣鼓了小半天，一盆看起来还算不错的红烧鱼出锅。
虽然觉得尊龙并不会吃，她还是准备的两副碗筷。
把碗筷规规矩矩摆在他面前，下一秒被无情的推开。
林茜也不管他，自顾自的吃，边吃还边赞叹自己的手艺。
一条鱼吃完，她满足地摸着圆鼓鼓的肚子。
“知道这周围为什么这么多鱼吗？”
稀奇啊，尊龙大大主动找她说话。
林茜坐直了身子：“为什么？”
“神器聚灵气，这些鱼在修炼。”
“啥意思？”林茜似懂非懂。
“意思是这些鱼，已经有了灵智，算是精怪。你刚吃的那条，两百年道行。”
“你为什么不早说！”
林茜腾的一下站起来：“你故意的！”
绝对的，这货绝对是故意的，抓的时候不说，吃完了才说。
“不对，两百年道行，它干嘛乖乖让我……”
尊龙笑：“不用谢。”
林茜差点一口气没有提上来，看桌上的一堆鱼刺。
“你说它以后要是个坏妖怪呢，无恶不作吸人精气那种，我也算除害……”
林茜的声音越来越小声，这说法真的很难说服自己。
还让自己都想唾弃自己了。
好半晌，林茜揪着头发喊道：“作孽啊。”
也是因为这事，林茜简直不敢看那些扑腾的鱼了，都是前辈啊。
“唉。”
林茜在再次望天。
她想，那窟窿会不会有东西掉下来呢。
“看什么呢？”
“天啊，嗯？”
林茜侧头：“神仙姐姐。”
可不就是那个喜欢看直播的神仙姐姐吗，再次感叹真漂亮唉。
也不惊讶她为什么能发现神器的踪迹，只是……
“你来这里，这次又是谁的一生？怎样的故事？”
梵音扬起下巴：“这个故事蛮久的了。”
林茜眼睛一亮：“说来听听，正好无聊的很。”
“从哪里说呢……”
那是很久以前了，梵灵路过蓬莱，发现了一条蕴含灵智的河水。
按照创世神定下的法则，水是很难修行的。
所以梵灵觉得有趣，施法将这条河水带回了神界，放在自己的宫殿内。
浓郁的灵气温养，加上梵灵也为它废了不少的心思。
所以这条河虽然修行的慢，但还是成功化了形。
那是一个温柔的女子，无论容貌还是举止。
梵灵为她取了个水黎的名字，没什么特别含义，是她翻话本子取的。
她很喜欢水黎，但自己在神界待不住，怕她会孤独，所以她又带娃娃回了神界。
娃娃是个性格活泼，特别爱说话的大鲵。
大概是本体的原因，第一次见水和鱼儿便互相吸引。
“尽管水黎从未承认过。”
“为啥？”
林茜想了想：“她有什么苦衷吗？不过题外话哈，搬一条河上天是怎样壮观的景象啊。”
她真的是没有见过世面，连想像都想不出那个画面。
创世以来，所有的河流都向着大海流去，与大海汇聚是它们的归宿。
对于水黎也一样，这个信念不会随着她修为高深而变淡，反而会越来越浓。
她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融入大海，所以从不回应娃娃的情。
“融入大海会怎样？”
梵灵说：“这世上少有的河水能修行，但大海绝对不可以。所以水黎融入大海，她就会被抹杀。”
梵灵记得，那天她还在地府和师弟下棋，眼看都要赢了，结果后院起火了。
一条腾蛇为主娃娃为辅，合力将水黎带出神界，就是从这儿倾泻而下的。
海边的礁石上，梵灵背手而立，她看着水黎一点点被吞噬。
碰撞产生的水气，让她脸湿湿的。
她问水黎：“可要回头？”
水黎半截身子飘在水面，她的状态并不好。
她笑着：“我心所愿。”
“天哪，还是娃娃帮的她，知道她会死得多内疚。”林茜感叹。
“他知道。他之前就求过我，放水黎入海。”
梵灵：“我告诉他，我既不会阻拦，也不会亲手送她去。”
“啊……”
林茜想这是什么神仙爱情啊。
“腾蛇和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算是他俩养大的。”
“那腾蛇也知道？”
“他不知道。”
“……这倒霉孩子。”
原本以为娃娃是最受伤的，结果那腾蛇才是最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