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医院不是看病,难不成是逛街啊,这什么问题啊·····”
心里是想霸气地怼回去,可多年来面对顾曜轩养成的习惯让傅朝暮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量,最后几个字几乎跟唇语同一个级别。
顾曜轩却是听清了,一下子就沉下脸,冷着声音道:“我也是多余问你。”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诡异的沉默中。
这位大哥,你还像根柱子一样杵在这里干嘛,我这种小人物,不值得浪费您宝贵的时间。
傅朝暮只敢在心里嘀嘀咕咕,却连顾曜轩的眼睛都不敢直视,低着头,扮起了木头人。
没过多久,只听顾曜轩嗤笑一声,上身忽然向傅朝暮倾近,如果傅朝暮此刻抬头,就会发现他的眼睛如同倒映着星空的深潭,似乎在隐忍什么。
就在两人靠得最近的瞬间,傅朝暮不自然地侧过脸颊,顾曜轩的呼吸就在她的耳侧边,鼻尖恰巧侧过她的脸颊:“脸这么烫?发烧了?怎么总是让人担心你。”
这样近距离的说话,傅朝暮整个人背靠着墙壁,有种被逼到角落的错觉,本来因为发烧就不好使的脑子变得跟浆糊一样,不知道是缺氧还是缺觉,感觉下一秒就要晕过去,眼前金星直冒。
顾曜轩显然对傅朝暮的慌张很满意,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
傅朝暮咽了咽口水,壮了壮狗胆,稳住心神,把顾曜轩一推,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敏捷地跳出顾曜轩的周边范围,边小步快走边提高音量说道:“我刚刚已经打过点滴退烧了,不用太担心,还有事,就先走了。”
傅朝暮不管不顾地冲出医院,看着路上来往的车流,才长舒一口气。
跟顾曜轩相处这么短短一会,就好像打了一场仗,手脚都麻了,傅朝暮想坚持回去上课的心情都没有了,干脆搭公交回学校宿舍睡觉。
公车大概行使了二十多分钟,刚拐过一个街角,忽然看到孟许的背影,手里领了两大袋东西,脸上的神色凝重,跟他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样子截然不同。
鬼使神差地,傅朝暮按了下车铃,下了公车跟了上去,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他十多米的距离,避免被他发现。
经过左拐右拐之后,孟许停在了一条巷子前面,似乎在犹豫些什么,来回踱步了几分钟,才走进巷子里。
傅朝暮悄悄跟上,抬头看了看巷子顶上的牌坊——九曲坊。
九曲坊算是玉深市最老的城市区域之一,这里的居民几乎都是改革开放之前就生活在这条巷子里的玉深“原住民”,不过有经济实力的,基本都已经搬走,剩下的,就是驻扎在巷子里的贫困户了。
将近傍晚的巷子总是充满了烟火气,因为这里还是平房,很多住户为了图方便,直接在巷子里架起煮饭的家伙,还有简易晾衣架,放学回来的小孩子几个一伙,在巷子里追逐打闹。
孟许挺拔的背影在夕阳下,笼上了一层淡淡的柔光,他一走进巷子,那些四处打闹的顽皮熊孩子一见到他走过来,纷纷兴奋地大喊起来:“老大回来啦!”
孟许扬了扬右手上的袋子,笑道:“这都是给你们带的吃的,拿去分了吧。”
小孩们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地道谢:“谢谢老大。”“老大每次来都给我们带吃的,太棒了!”
“收买小孩子帮你看住你那疯子妈,出贼里!(怪胎的意思)”
正在巷子口晾晒衣服的胖女人看到这一幕,大声骂道:“那个疯婆子,前两天又在那里瞎叫唤,吵得大家都没法好好休息,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孟许冷冷地睨她一眼。
胖女人被他寒凉的眸子一扫,心里有些惧怕,骂骂咧咧的话被吓得咽了回去。
过了一会,大概是觉得被一个十八岁的少年给唬住了太丢面子,又补了几句牢骚话:“实话都不让人说了,还有没有道理!”
孟许没有与她计较,等那几个孩子分完袋子里边的东西,就继续往巷子里边走了。
九曲坊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就是因为这里的巷子九曲十八弯,如同迷宫一般,所以。。。。。。傅朝暮理所当然地把人给跟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