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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金和大战

如此练得七日,冯翰远大为满意。这期间,每天无论操练什么,冯翰远都是和将士一起,从无缺席。无论骑行、砍杀还是骑射,冯翰远总是一马当先为全军做表率。也许是榜样的力量太强大,这几日操练下来,不但无一人逃跑,军中的士气越来越高。

这天中午,冯翰远来到郑烬帐中想要回报一下操练情况。一进帐中,就看到郑烬站在地图前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冯翰远马上上前询问,郑烬说道:“探马回报,鞑靼大军还在土城。”

冯翰远听罢,也觉得事有蹊跷,忙问道:“鞑靼大军两天没动地方了?”郑烬指了指地图,说道:“是啊,按理说,鞑靼的动作已经比咱们想象的要快了,可为何到了这土城却又不动了呢?”

冯翰远心里盘算了一番,说道:“土城距此已不过二百多里,他们绝无理由在此多做停留。师父,放出去的探马都回来了吗?”

郑烬道:“之前的都回来了,今天这才中午,只回来五成。”

冯翰远道:“我总觉得不对。这样,今天我正好要带前锋营去北边盯一下撤离的情况,顺便去去探探有没有异常。”

郑烬道:“也好。不过根据之前探马来报,他们每天行军大概三十里,你心里有个数。”

冯翰远道:“他们带着攻城器械,自然走不快,弟子明白。”

未时刚过,冯翰远和赵承启就带着左右前锋营来到了金和。与前几天相比,小小的金和城更加忙碌了,无论平民还是士兵,都忙着把城中的物资运到城外,装上马车运回宣府。赵承启有些疑惑,问道:“世子,为何不让宣府派兵来帮助他们,这样不会更快吗?”

冯翰远道:“金和城太小,来的人太多也施展不开。”说完,让两营在城外休息,自己带着赵承启登上城墙。

站在城墙上向北望去,眼前是一片开阔之地。沿着右手边的洋河东岸向北,隐隐可以看到其余三城。洋河西岸更是宽阔,离群山有近百里的距离。

二人正举目远眺间,冯翰远忽然隐隐看到远处有一队马队正度过洋河向金和这边来,目测大概有二十里的样子。按常理说这个距离凭借人的肉眼是很难发现开阔地上有马队存在,但是这队人马渡过洋河的时候溅起的水花在阳光的照射下暴露了他们的存在。

待这队人马又稍微靠近一些,冯翰远才看清楚,这队人马大概有二三十骑,都是鞑靼人的装扮。

冯翰远吃了一惊,没想到鞑靼大军前锋的散兵已经到了四城附近,而且还这么大胆,看来鞑靼主力已经离此不远。又想到之前郑烬说的鞑靼大军两日未动,我方探马回来不到五成,冯翰远大叫一声“不好”,赶忙领赵承启下了城墙,直奔两营兵马而去。赵承启不明所以,问道:“出什么事了?”

冯翰远道:“城外二十里发现鞑靼探马。”

赵承启好奇的说道:“二十里你也能发现,能确定吗?”原来刚才赵承启登上城墙后,只顾一饱眼福,领略塞外风光,却没注意到有没有马队。

冯翰远道:“刚才他们过河时我发现的。我在宣府三年,他们的队形风格我很清楚。”说罢翻身上马,又继续说道:“此地距宣府不过四十里,在这发现鞑靼探马,说明其主力已经不远。”

赵承启也上了马,问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回去禀报吗?”

冯翰远道:“鞑靼的动作比我们估计的要快。我们的探马说不定已经被他们拦截,这时候必须要确定他们主力的位置。这样,我带三十骑先靠上去,鞑靼人素来轻视我大周骑兵,见我人少,定然不会逃走。待我与他们接触之后,殿下领两营从两翼包抄,务必要把这一队人马生擒活捉,不能放走一个。”

赵承启道:“你带这么少人上去,是不是太危险了,要不多带些人吧。”

冯翰远道:“人多了,他们就吓跑了。”说完,在身后点了三十骑,和赵承启说了一句“殿下看时机出发”,便带着人马飞驰而去。

话说那队鞑靼人本就是游击散兵,想着金和城距宣府最近,防御应最是松懈,正想着来城外占点便宜,就看见一队人马从城中冲出来。那领头的并没有慌乱,仔细一瞧冲出来的竟然是一队骑兵,而且人数这么少,登时认定这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立马招呼兄弟向冯翰远冲了过来。

冯翰远见对面马队冲将过来,心下大喜道:“不怕你冲,就怕你跑。”当下踢了几下马腹,胯下马儿吃痛,加速向前奔去。

两队人马本就相距不过十余里,两边相向全速飞奔,不一会就到了对冲的距离。赵承启见对方已经没有掉头逃跑的机会,当下引两营人马从两翼包抄而来。双方只有一箭距离,冯翰远抽出佩剑,冲身后人马大吼一声:“此战务必生擒,伤马不伤人,冲!”

话音刚落,对面的马刀已经横着向他砍过来,冯翰远看准时机向左前方俯身,躲过了这一刀,右手持剑对着来着的马退横扫过去,那马的两条前腿登时被削去,惨叫一声向前扑倒,马背上的人反应不及被甩飞出去,飞了三丈远才摔到地上。冯翰远回头望去,刚才一冲之下,对面已经伤了六骑,自己这边仅仅损失了三人,心下狂喜,大吼一声:“打马回头,再冲!”

剩下人马立刻调转马头,回身再冲。那领头的鞑靼人被冯翰远这一冲惊得目瞪口呆,他从未见过大周的骑兵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犹豫间,冯翰远带着人马已经又冲了过来。无奈之下,那鞑靼领头者只得硬着头皮再对冲一次,虽然又杀了三人,但是自己这边已经伤了十余骑,而且伤的全是马,心道这些大周骑兵是要生擒活捉自己。

正想着,忽然听到两边传密集的马蹄声,那人急忙四下瞭望,发现自己两翼竟有百余骑包抄上来,心下登时害怕起来,大叫“阿仆!阿仆!”,调转马头就要逃走。

冯翰远听得懂鞑靼语,知道那领头者喊叫的是撤退之意,马上驱马追赶,并对身后吼道:“打马上前纠缠住,莫要放跑一个!”众人马上冲将上去,与对方缠斗在一起。那领头一看大事不妙,砍杀了追上来的骑兵,也顾不得自己手下的兄弟,竟想自己逃命去。

冯翰远见状赶忙追上前去,那领头的刚要跑,冯翰远将手中的宝剑飞掷出去,直插在了那人胯下马匹的臀部之上,那马一阵凄惨的嘶鸣抬起前蹄直立起来,那领头的鞑靼人直接摔在了地上,那马匹也是疼痛难忍,前蹄落地也直接倒了下去,马背直接压在了那领头人的腿上,那领头的慌乱之下挣扎了半天也没抽出这条腿来。

冯翰远打马上前,从马臀部上拔出宝剑横在那人眼前,说道:“让你的人下马投降,我饶尔等性命。”

那人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气喘吁吁,露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冯翰远怒由心起,手腕一抖,剑锋便从他的头上划过。只听“刺啦”一声,那人头上的帽子被劈成两半,飞出了三尺远。冯翰远将剑锋抵在他的喉咙上,吼道:“我知道你能听懂汉话,我再说最后一次,让你的人下马投降!”

那人吓得浑身发抖,急忙用汉话说道:“好好好,我投降,我投降!”说完,用鞑靼语喊了几句,那些鞑靼人便停了手,把兵刃仍在了地上,下马站在一旁。

不多时,赵承启赶到,将这些人一一捆绑起来押到了后面。处理完后,正要去问冯翰远接来下怎么办,就看冯翰远指着远处说道:“殿下,你看!”

赵承启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见远处洋河上游又有一队人马正在渡河,目测只有不到十里的距离。冯翰远没有过多犹豫,马上吩咐刚才跟着他的人把抓到的鞑靼俘虏先送回金和城内,然后对赵承启说道:“殿下,这队人马目测有近百人,咱们抓到的这些,应该是他们的先锋。”

赵承启问道:“怎么办,打吗?”

冯翰远皱着眉头说道:“只能打。此处距离金和太近,要是我们不打,金和那些正在转运物资的人就要遭殃。”

赵承启说道:“谨遵世子号令!这次我带人先上吧?”

冯翰远道:“不行,这里地形太过开阔,稍有动作就会被发现。这样,你我带左右两翼从两边掩杀过去,这次不必追求生擒,但不能让一个人活着逃回去。”

赵承启道:“世子是不想鞑靼知道我方军力?”

冯翰远道:“没错,只要没人活着报信,鞑靼就不知道咱们的实力。走,趁着他们还没发现,咱们马上冲过去,能不能全歼就看天意了。”说罢带着右前锋营向对面的马队杀去,赵承启也带着左前锋营从另一边包抄过去。

也许是真是天意,这百余人的鞑靼马队比之前被生擒的那些还要麻痹大意。从冯赵二人在七八里外的时候,就有人发现了他们掀起的漫天尘土,但是那领头的鞑靼头领却是不以为意。

由于以往的骑兵交锋,鞑靼都是占尽优势,所以一直以来鞑靼人都没把大周的骑兵当做一个像样的对手。此番那鞑靼头领虽然发现了这冯翰远的企图,却没有选择逃跑,而是稍微观察了一下,就领着这百余人一头扎向了冯翰远这边,企图把这冯赵两翼分开吃掉,各个击破。

冯翰远见那队人马直奔自己而来,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两军交锋,冯翰远一马当先冲入敌群,手持宝剑左劈右砍,顷刻间砍杀了对方五六人。

鞑靼人从未见过如此勇猛之人,一时间都不敢靠近。冯翰远追着砍杀,周围的敌军都因为害怕而拼命躲避。冯翰远见此情况便在鞑靼阵中横冲直撞,鞑靼阵型登时大乱。其他士兵趁着这个当口压上来,一时间鞑靼百余骑被分割成数块,彼此难以呼应。

这时候赵承启也包抄到位,见鞑靼军阵已乱,便号令手下将战场团团围住,阻挡向外逃窜的鞑靼人。

片刻之后,鞑靼百余骑折损过半,而赵承启已经完成包围,冯翰远眼看他们没有了生机,便高声吼道:“放下兵刃,下马投降!”那鞑靼头领眼见兵败如此,面如死灰,连眼前的马刀也不再躲避,幸好边上的手下拼命保护,才暂保性命。

冯翰远见无人应话,又用鞑靼语喊了一遍。那头领听到冯翰远用鞑靼语让他投降,仿若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登时变得勇猛无比,连将围上来的右前锋营的士兵砍翻了六七个。周围的鞑靼人也仿佛受了他的感染一般,变得愈发勇猛,冯翰远的士兵一时间竟然拿他们没有办法。

冯翰远见他想做困兽之斗,二话不说,拍马冲到他跟前,右手运足内力从上到下一个劈砍,竟将那头领连人带马劈成了两半,双方的士兵无不骇然,竟纷纷愣在原地。冯翰远弯下身去捡起半幅残尸,高声吼道:“不投降者,就是这个下场!”这么血腥的场面把鞑靼人吓坏了,纷纷丢掉兵刃跪地求饶。

赵承启来到冯翰远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世子好功夫!”

冯翰远用手抹了抹脸上溅上的鲜血,对着赵承启笑了笑。

此时夕阳已经将天空映成了血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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