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周过去了,安逸舒适的暑假积攒的能量使他在这几周里总是活力充沛。尽管教学科目由小学的三科变成了七科,但是加上午觉的补充也不使人觉得繁重。晚自习趁着夜色飞进窗户的蟋蟀并没有减少多少,但是小女生的尖叫却基本听不见了。共同目的往往能很大限度地在短时间内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支自发的抓蟋蟀小分队也不例外,王皓也借此跟周围的同学渐渐熟络起来。于是有蟋蟀活动的夜晚就代表了另外一种含义——追逐与欢笑。他们把飞进教室的蟋蟀抓起来集中到一起,放学的时候就放生到校园的花坛里。教室里常常出现女生被蟋蟀吓得缩在凳子上呼唤小分队支援的场景。而小分队的男生们这时候往往争先恐后担任起解救女生的任务,他们以此为乐,仿佛自己与超人之间就差了一件红色的披风,而王皓早就在想象里把自己的这件披风补上了。他没想到的是,在后面的一堂课他的这件披风就滑落了。
“这节音乐课剩下的时间我们来做一个游戏,我在黑板上写上每一个组的标号,额嗯,每一竖排为一个组,我来起头,你们来歌词接龙,接上的组记一分,得分多的组获胜。”
“赢的有奖励吗?”讲台下有同学插话道。
“当然——”气质优雅的音乐老师用她温和柔美的嗓音拖长了尾音说,紧接着一个转折,“没有”。
讲台下沸起笑声,她又补充道“但是输的组有惩罚,每个组得来两个人上台表演才艺。”
游戏经过简单的热场终于变得激烈起来,黑板上的“正”字一笔一笔往上加着。但是这对于王皓来说,他只是一个围观看戏的观众,这个游戏激不起他的兴趣。
……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在最高点乘着叶片往下飞”,付林沁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接上了这一句,她脸上沾着的那抹粉红,让人不由得想到刚熟的富士苹果。她脸旁周围的空气似乎要被她脸上的红晕染红了,而这层粉雾还是无法掩盖住她双眼里的光芒。一个有趣的问题产生了:如果这是造物主未画完的淑女像,他会为这个状态下的她添上什么表情呢?微笑还是严肃?
现实就是造物主,他笔尖勾勒出的付林沁面色紧张而又严肃,不由得让人感叹技法高明。从座位上侧过身看到这一切的王皓,原本散漫的心情变得专注起来,在脑子里淘来淘去搜索着什么。又过去了几轮接龙,他还是没机会站起来展现他的歌喉,要么是想不到合适的,要么是被别的同学抢先了。
“说来实在嘲讽,我不太懂,偏渴望你懂~”从王皓侧身的方向可以看出这个悦耳但充满深情的声音还是来自于付林沁。窗外的光影落在她身上,使迎着光的王皓看的亦真亦幻。较强的光线没有使他看得太久。转过头的他开始觉察到自己角色的变化,由一个悠闲的观众变成了一个热切渴盼加入参与者,然而是一个失败的参与者。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发生了这样的变化。
最终结果是付林沁所在的组胜利了。至于接受处罚的片段,王皓不关心地淡过去了,因为他竭力想弄清楚刚刚的问题。其他人都在为谁来接受惩罚上台表演才艺而喧闹着,只有他手杵着脑袋,出神地看着窗外。
“呵,爱出风头的少年。”
生活总是需要一个理由才能继续,不管是对,还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