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最后一盏灯熄灭,他停下脚步,面前有一个房门开着,里面灯光透亮。
顾惜跑进门里,屋内空无一人,唯一的物件一张桌子上摆着碗白米饭,四面依旧是煞白煞白的墙。
顾惜背靠着墙面往下滑去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头侧抵在门框望着来时的路,来途灯光全无一片漆黑,黑暗中风声呼呼,仿佛随时会杀出恐怖鬼怪。
顾惜心脏因为剧烈运动还在嘣嘣嘣蹦跳个不停,脑中的一根弦绷得快要断掉。
比起怀疑被人绑架捉弄,他觉得这里更像是人死后来到的世界,要不是胸膛中心脏还在有力跳动,他早就怀疑自己已经死了。
哗啦啦啦……
哗啦啦啦……
哗啦啦啦
嘭!呲!
顾惜眯着眼躲开,脸上被溅了一片水花。再抬头看黑暗的甬道顶上哗啦啦漏着水,面前不远处地上裂开缝喷出一柱粗壮的水花。
嘭!呲!
嘭!呲!
黑暗再远处目光不能达,顾惜听着声音却能肯定,那是一个又一个从地里钻出来的水柱,就像来时的灯一样,依次排列顺序地喷发。
水声越来越大,甬道内开始积水,后背又猛地一阵电流刺痛,像某种秘而不宣的暗示,像着急的催促又像是无情的命令。
无力疲倦感再一次飞速席卷全身,顾惜咬着牙艰难地站起身去推门,门很重推了一下纹丝不动,积水开始渐渐往屋里流,顾惜双手掌心贴在门后,双脚用力腰背肌肉收紧一起向前顶门,房门发出令人发怵地摩擦音,像一个多年不用生了锈的老旧部件一点一点慢慢转动起来缓缓前移。
水势凶猛,水流快速涌进,高度接近脚踝。顾惜使出吃奶的力气终于把门关上,门下有一条缝水依旧能够进来,却比之前涌进来的速度慢很多。
顾惜脸色冷肃,他记得是四十盏灯,灯与灯之间相隔大约十米,谁会在地下建四百米长甬道?除此之外还有两间奇怪的白房子,一身奇异服装,似被人暗中操控的电流。
一切未知披上恐怖的外衣令人恐惧,顾惜内心冰凉,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要出去,他要知道这是谁的鬼把戏,找到幕后的那个家伙然后把它狠狠打上一顿!
自从父母车祸后,顾惜再也没有如此激动过。无论生活多么失控,他都会克制自己冷静下来,一件一件处理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事件。但是现在地点未知,环境诡异,甚至无法获知时间。种种迹象让他想要发狂。
顾惜习惯性抬起手腕看表,没有看到表,却一眼看到手腕凸起的骨头上长着的两颗黑痣。
顾惜举起双手放在灯下观察,十指白皙修长,指尖因为灯在照耀透着浅浅的红光,食指上面没有刀伤。
顾惜不可置信地撩起上衣,露出细腻光洁的肌肤,他把裤子拉至胯骨,小腹上面八块腹肌若隐若现,人鱼线光滑流畅没有任何伤疤。
积水无声无息爬至膝盖,凉意顺着小腿沁入顾惜骨子最深处。
他现在迫切地想要看看自己的脸,深深地恐惧笼罩在心头,顾惜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