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场如海,玉树被困在其中,嘴唇开裂,饥渴难耐,浑身无力,瘫坐在地。
饿过了头,头昏眼花,昏昏然睡去。
妈妈来了,亲切的笑着,递过水瓢:喝吧,树!
玉树激动极了,一下子纵身而起,就要接过瓢痛饮――
啊――
玉树纵起砸地,额头上鼓起一个大包,疼得呲牙裂嘴。
“娘啊!你哄我!你死哪里去了?”
“娘啊!你死哪里去了,这么多天也不找我。”
“娘啊!死哪里去了――了――”玉树使尽浑身力气嘶喊。
“儿想你啊!”玉树有气无力道。
“好饿啊!”玉树揉了揉自己的小肚肚。
四天了,看着火势消弱了许多,大树正冒烟,草丛灰烬一片白。
玉树杵着长棍,扒拉着灰土,一步步寻去。找到一只烧去大半的动物,翻一下,用小斧头剖开,熟透的肉块捞起来就吃。
“好好吃哦!”
“真――妈妈的好吃!”
“妈!真好吃啊!”
玉树吃了好多,从来没这么饱过。剩下的砍几块带回去。
吃饱了,就有力气了,只是困在这里出不去。
天天吃肉,顿顿吃肉,也让人受不了:严重缺水。唇裂出血,眼角出血,鼻孔出血。干裂的让人受不了!
玉树睡过去,睡了很久,也好像走了很久,终于找到了那久违的妈妈,一头扑到妈妈的怀里,妈妈的怀抱好温暖,好滋润,满怀都是水,一溜溜的水,直往口里灌!妈妈就是水啊!妈妈是世上最好的水!最沁人心脾的水!
真畅快!
多喝点!喝个饱!喝个够!
一口一口,好像妈妈的母乳,那样的淳美甘甜!凉快甜爽,那是大自然的琼浆玉液!
轰隆隆!
一道雷声诈响,玉树惊醒来,妈妈的影子消失在雨幕里,消失在响亮的雷声里,消失在划破长空的闪电里。
原来玉树一直在狂喝雨水,在这个长梦里,起风了,他不知道,乌云遮天也不知道,下雨打雷也不知道,直到吃饱喝足才在这一声响雷里醒来,赶忙站起来。
玉树高兴起来,跪倒在地:“老天爷,谢谢你!谢谢你!老天爷!”
淋了一夜的雨,玉树站在光秃秃的山上,迎来旭日东升,霞光万道,穿过雾霭岚气,直射大地。
旭日升得更高,光束连片,雾气消散,山野特别清新,溪水对面的山清丽如画。
太阳火热起来,玉树感到温暖无比,十分舒泰。
头发晒干,挠两把,卷乱如草。
挎了家当,沿着山洪留下的印迹,一步步下山而去。到了山脚,溪水还是浑的,也不过齐腰深,趟水过去,到了对面的山上。一猫腰,钻入丛林,了无踪迹。
大鸟划过长空,盘旋远去。
一道弱小的身影穿梭在丛林间。
“好吃!太好吃了!”
玉树找到一蓬杨梅,畅快地吃起来!酸爽!让人精神振奋的酸爽!
上前寻去,猴桃,毛乎乎的猴桃,吡啦,吸一口,更加酸爽!
这么多天没吃果子了,就痛痛快快的吃个够!
下午申时,玉树来到一片山坡。
唁唁唁……呀……
呜呜呜……
么么么……
呼噜……呼噜……
正觅食的玉树忽闻有声,侧目一眺,竟见一只幼狼在欺一只小小兔。
小兔兔跑出几步,小狼跳过去,扑倒,咬上一口,放开。又逃,又咬。跑远了,叼回来,又咬,又跑,不动,就逗,小爪子拍拍拍。
小兔兔早已遍体蹸伤,恐惧得浑身发颤,不时发出古怪的声音。
红眼滴着血,红鼻子也滴着血,三瓣嘴变成了四瓣嘴。
看到小狼不停地欺负小兔子,气不打一处来,飞奔而至,一斧头将小狼掀翻在地,抱了小兔子转身就走,顺手将小狼抓走。
小狼大逞凶性,扭头来咬。
“狼崽子,敢咬我,我吊死你!”玉树痛恨狼,狠不得将它碎尸万段。
将绳子套住小狼头,赶紧走。远离狼窝,越快越好。小狼痛苦的唁唁嚎叫,也不管它,只管走。
翻过山,将小兔子放了,那胆小的小家伙往上一蹿,进入草丛,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逃命的本能果然是天生的。
又过了两道山梁,堪堪十里开外,应该差不多了吧,玉树想。于是停下,选一块草地,中间有一块石头,正好坐着休息。
“小狼崽子!欺负小兔子,我也欺负欺负你!”
玉树踩住小狼的脖颈,用绳子拴住小狼的后腿,吊在小树上,折一根棍子来打。
“叫你欺负小兔子!叫你欺负小兔子!”
打,用力打。抽,顺风抽,抽的风响。
不停地打,打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没有一千下也有八百下。
手酸了,也累了,休息一阵,吃些野果,接着来。
“还不死呢!坏家伙!等我长大了,我要消灭天下的狼!杀光天下的狼!”
“真命大!我叫你吃石头!”玉树将小狼按在地上往嘴里塞石头,小狼咔得乱咳,呼哧呵哧乱唁。
“不吃石头那就吃树枝!”玉树折根树枝来,往小狼的嘴里戳。
“你给我吃!你给我吃!”棍子在小狼嘴里乱搅乱夺,直捅到嗓子眼,小狼惨叫不休,血顺着嘴丫出来了。
折磨了一阵,又休息了一会儿。
“既然不吃,那就吃屎吧!”就地方便,解了一堆,按着小狼去吃,小狼还真吃了。
“看在你吃屎的份上,我让你歇一会儿!”
歇一会儿,玉树感到口渴,就到山溪里喝水。
回来后,坐在草地上休息,见有小蚂蚁远行,部伍整齐。于是抓起一把来,放进小狼的嘴里,小狼怪叫起来。
“好玩!好玩!”小玉树嘻嘻笑道。
捉了许多小蚂蚁放到小狼嘴里,至少有数千只,却也没能把小狼怎么样。于是捉只大蚂蜂来,往嘴里一放,狠狠蜇了一口,小狼的嘴顿时肿起来,痛得呜呜叫。
“好玩!好玩!有趣!有趣!”
又捉来一只大马蜂,放在小狼的眼睛上,叮得小狼怪叫,眼睛一下子肿起来。
又捉了好几只,不慎自己也被叮了一口,左手背肿起来,又疼又痒。
顺着山坡找了一下,发现了马蜂窝,一只只马蜂正从地洞里冒出来,洞口四周有数十只。玉树将小狼扔过去,顿时群起而攻之,很快中了数十口。
小狼惨不忍睹,奄奄一息。
小玉树终于玩尽兴了,才停下来。
吃了一大块熟肉,又吃了些野果,算是晚餐。喝够了山溪水,找棵大树住下,迎接又一个夜晚。
将小狼拴在树枝上高吊着,离地恐怕有两米,在下面用长绳下个套,等着。
夜幕将大山笼罩,疲累不堪的玉树进入甜美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