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里终是个心软的萌妹子,虽不喜陆长安那迂腐的秀才性子,可她总不能看着自家爹这么祸害人家呀!
都拉的虚脱了。
客房的门都干脆不关了,关也关不住,往出冲还碍事,不抵就敞开来的方便。
顾里去爹的药房准备给陆安弄点止泻的药,却被自家爹给挡在了门口。
一袭黑色便装的顾不得叉着腰,依着门,瞧着自个的闺女。
“咋,你想给那小子弄药吃?”
顾里瘪着嘴,极其认真的看着自家爹,这个十里八乡的老好人,语重心长,“爹,你可是大夫,用药是治病救人的,不是用来害人的,你看看那陆长安一届文弱书生,都拉的脱了像了,咱可不行这样。”
顾里以为自个的言语能打动爹的心,可怎么扒拉就是扒拉不动顾不得,顾里抿唇,继续软磨硬泡,“爹啊!咱不能手太黑,你给那陆长安下了啥药,你心里没数吗?”
顾不得嘴角抽搐,有些后悔教了这丫头学医了,这会子都搬出来对付自己了,人算不如天算,真是得不偿失。
顾不得一脸的痛心疾首,悔不当初,瞧的顾里这个抓心挠肝。
“爹,巴豆毒性太强,你不给陆长安吃止泻的药,他再拉下去就脱水了。”
顾里再一扒拉,顾不得让到了一边,翻着白眼。
顾里顿时有一种捶胸顿足的想法,这幼稚的爹,大概只有那未曾谋面的娘才受得了。
顾里在药柜子,很快的找到了放着止泻药的格子,抓了些,寻思一会又放回去一半,那陆长安身子底子太差,药不能太过刚猛,要不更加的不利他的康复。
顾不得看着自家闺女这般用药,出门独自行医已然没问题,顾不得一边庆幸骄傲,一边又怅然若失,如果有一天自家闺女被那叫女婿的瘪犊子给带走了,那他……
顾不得反复思量得出个结论,不行,他得跟着自家闺女,跟着……出嫁……这话也不对呀!哪有老丈人跟着出嫁的?
这会子顾不得完全忘记了陆长安那厮,心里开始纠结,跟不跟着顾里出嫁的问题,最终他得出结论,招个上门女婿,岂不完美?
顾里在厨房给陆长安熬药,只觉得自个耳朵根子发热,她哪里想得到,自己那幼稚天真的爹,正在打算着给她招个上门女婿?
“喝药吧!”
顾里端着药碗站在陆长安床边,语气也不似先前那般生硬,话说病中不责,这会顾里是完全拿陆长安当一个病患了。
“谢,谢谢。”
陆长安软弱无力的样子,一脸的倦态,配着他略显柔美的脸,一双含着星光泪雾的眼睛,极其委屈的看着顾里,一动,肩头长发垂了下来,顾里只觉得眉头一跳,这画面她浑身起鸡皮疙瘩,哪里……哪里有一点男子汉的样子?
陆长安接过药碗,顾里跳着离开,她只觉得浑身掉鸡皮疙瘩,站在百草园边上,一只手在脸上扇着风,一边念叨,疯了,疯了,这大男人,娇媚起来,比她这货真价实的女人还女人。
“呸!”
顾里一扭头看见一抹蓝色,再缓慢往上看,胸前一坨,再往上看李大美人咧着嘴,没笑挤笑,正看着自己。
“你来干啥?”
顾里心直口快,直接让李大美人变了脸,随后又缓和过来,“我……我来看病!”
顾里笑着,十分亲切的拉着李大美人的手,“我们去前厅,诊病在前厅,你跑到我家后院干啥。”
李大美人被顾里拽着,身子故意往后托,眼睛一个劲的往客房那边看,像是有啥勾着她似的。
突然顾里浑身一震,将李大美人按坐在诊室的椅子上,这李大美人看样子绝不是来瞧病的,她这是目的不纯,也不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对她是为了陆长安,她的长安先生来的。
顾里心一下子就慌了,暗喊糟糕,可不能让这李大美人看见陆长安,要不然村子里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风波,又会再燃起来,就怕是山雨欲来,会摧垮了自个的名声。
李大美人才不管顾里脸色好不好看,欢不欢迎她来,她都来了,她昨天半晚出门倒水准备插门,看见顾里,陆长安,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一起进了顾家医庐,后来那男人被马车接走了,可陆长安没走,她在门口那条唯一出村的路上守了半夜那,今天一早,就迫不及待的跑来了,只为一瞅她的长安先生。
这李大美人思及此,眼睛里盈满了柔情,这个荡漾啊!就是没有水,有水都能划船。
“爹,快出来,来人了。”
顾里特意放大声音,喊着自家爹,这难处理的突发状况,只有自家爹才能妥善处理。
“谁来了,这么早?”
顾不得从内堂出来,一眼便瞧见,眉眼含情,无处诉秋波的李大美人。
“李氏,你是哪里不舒服?”
“我……我心不舒服。”李大美人语迟了,这编瞎话也是件费功夫的事,尤其是为了感情之事,就更加难以开口,她一个寡妇,为了一个教书先生跑到医庐来,只为瞧一眼自个朝思暮想的长安先生,她怎么说得出口?
顾里在一旁看着李大美人张张合合的嘴,眉头一挑,心下冷哼,亏的她能想出来这言不由衷的话,也不对,她说有心病,相思病,想着,想着,顾里大笑出声。
李大美人立时黑了脸,顾不得也是一脸懵的状态,自家闺女这是咋地了?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顾里,连忙捂住嘴,满脸歉意又尴尬的笑笑,“没事,没事,我吃多了,笑笑,不是说一笑十年少嘛!”
李大美人撇嘴,一脸你有病的表情。
“来,手伸出来,我诊下脉。”
李大美人柔若无骨的坐过去,一副病殃殃的样子,还不停的叹气:“顾大夫,你说我这天天无精打采,食不下咽,还夜夜失眠,可是咋回事?”
顾里抿着笑,被自家爹给瞪的只敢趴在门边上,跷着脚往屋里瞧。
“这是典型的孤雁之症。”
顾不得一脸的认真,话又不好直说,只能委婉且含蓄的表达,只希望这李大美人能听得懂,想的明白。
“孤雁……之症,是啥病?”李大美人一副不懂的样子,目光真切的盯着顾不得,等待着顾不得的解释。
顾不得脸都黑了,心下无语,说你笨那,还是说你笨?
“顾大夫这病可有法治?”李大美人是穷追不舍,不得到答案决不罢休。
迫于无奈,只求耳根子清静的顾不得,开口道:“找个男人嫁了。”
“我找个男人干啥?”李大美人守寡三年,从未动过找男人的心思,就是……就是稀罕了那白白净净的长安先生,可那也是只要能天天的,远远的看上一眼便足矣,她可没想过再走一步。
“顾大夫我到底是啥病?”
“相思病。”
顾不得扔下一句话,扒拉一下贴在门上的自个闺女,就走了。
“相……思……病……”
李大美人自言自语的念叨着,这被人说明了心事,可不是一件光荣的事,这李大美人心下喜欢长安先生,可是无第二个人知道,今天就这么被顾不得给通开了这秘密,李大美人瞬间感觉颜面无存。
再看见顾里就要憋炸掉的笑,更觉得倒吸一口凉气。
“顾……小……”
陆长安这病秧子出现在顾里身后,浑身乏力,一把扶住了顾里的肩头。
这一幕落入李大美人眼里,刚才被顾不得揭了底,这会子又瞧见她中意的长安先生,李大美人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着居然在自己面前举止亲昵的二人,瞬间红了眼眶。
这陆长安脚下一软,一下瘫倒在地上,这肚子拉的,他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长安先生。”
顾里就在陆长安手边,还未反应,那蓝色的身影就已经冲了出来,直奔呆若木鸡的陆长安。
“你……”
顾里被李大美人撞倒,陆长安伸手去扶,被顾里压在身下,李大美人一急也卡到了,三人成了叠罗汉,倒成一堆。
“顾大……夫。”
门口站着一个中年妇人,正喊着顾不得,瞧见眼前一幕,人愣在当场。
“你们……”
来人嘴巴打结,这时顾不得从内堂出来,也瞧见这样一幕,他只觉得眉头一跳,今日诅事不顺啊!那陆长安简直是破坏大王,只要他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还不快把长安先生扶起来。”
哦哦。
顾里连忙推开压到自个的李大美人,又将处于浑噩状态的陆长安给拽了起来。
“你还好吗?”
陆长安拧着眉头,呲着嘴,上气不接下气的回道:“还……还行……暂时死不了……”
顾里黑着脸,什么叫暂时死不了,难道是怀疑自家爹的医术?
这有外人在,李大美人也不敢上前搀扶陆长安只能看着顾里扶着他,李大美人咬牙切齿,这个恨那。
顾不得给来人抓了药,又看了眼还站在原地的李大美人,“你还有事?”
“我想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