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里被禁锢在马背上,一路颠簸,弄的她头昏眼花,腿抽筋!
“到了,把这娇郡主弄下来。”
粗糙聒噪的声音在顾里耳边响起,在她脑袋里炸开,瞬间令顾里清醒过来。
四周都是悬崖峭壁,陡峭的连一直鸟都站不住,这石头城建在一个很大的平台之上,只有一个狭窄的山道能通行,这里不需要多人守卫,就一人把守便可一人当关万夫莫开!
这里都是大块的石头垒起的石屋,每个房子的窗子都很小,一个成年人想通过都会很困难,院子里都有一颗几位高大的栗子树,远远看去正好连成一片绿色,刚好掩盖住了这片石屋,远远望去只见绿树成荫却不见房,形成了很隐蔽的天然屏障。
这里不像是一个守卫森严的山寨,不时的有裹着头巾的妇人牵着老黄牛经过,大树下还有三三两两的老人小孩聊天嬉闹,每个人都像是自动屏蔽了顾里的存在,根本没人理会她。
“带进去!”
顾里被拉拽着进了一个石门的院子,院子都是青石铺地,正中央一颗参天大树遮盖了阳光,显得有些压抑。
两间石屋旁的门边是一个很大的石磨,上面还有没磨完的苞谷粒。
“娘,我们回来了。”
这一声喊,不肖一会从屋子里出来一个蓝衫妇人,盘着整齐的发髻,登着滚云的厚底布鞋,一双冷静睿智的眼睛在顾里身上扫过。
顾里蹙着眉,这眉眼好生熟悉,是在哪里见过?
顾里眼中疑惑那老妇人瞧得见,也没搭理自家儿子,而是缓慢的推着碾子,手里的单子快速的划拉着,细细成粉的苞谷面一点都没洒落在地上。
那两个大汉换去了裘狐,都换上了短衫和宽腿裤,一副干农活的样子。
顾里看着四周,这里气候炎热,这些人却穿着裘狐去的,这是掩人耳目,栽赃嫁祸啊!
顾里就这样被晾在院子里,没有捆绑她,也没有人看着她,更没有人搭理她。
顾里就这样站在院子中间的树下,看着一家人抱柴的抱柴,打水的打水,推磨的推磨,忙的不亦乐乎。
好像是忘了她这个被绑回来的人。
不一会东张西望的顾里突然眼前一亮,心中惊喜,那个油头粉面小白脸,不正是陆长安?
她只见那陆长安趴在围墙一角,正偷偷向里观望,顾里挤眉弄眼好不着急,好一会陆长安才看过来,与顾里对视上。
陆长安挑眉,示意顾里稍安勿躁,他便也藏了起来。
顾里看自个就站着也没人管,便试探着挪一步,没人吱声她又挪一步,一步变两步,两步变三步。
突然一股饭菜香钻进了顾里鼻子,饿了一小天的她,早已经前胸贴后背了,这香味让她猛吞口水。
“饿了吧!”
站在门口的顾里,向里面看去,只见一个年轻妇人正炒着菜,拿着锅铲回头看着顾里,那平淡无波的眼神,让顾里有些怀疑人生,怀疑这些人是否正常,怀疑自个是不是来做客的?
“呃……嗯……”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顾里饥饿难耐,想着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那年轻妇人笑着把菜从锅中盛出来,将饭菜都端上桌子,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向外走去。
顾里坐在桌子边,看着面前满满的一大碗饭,和桌子上的菜,七个还是八个,顾里也没查,只是都是绿色的,没有一点点荤腥。
“吃,吃吧!咱这饭管饱。”
那女人张罗顾里吃饭,就像是招待自家常来的亲戚般,丝毫没有一丝尴尬生疏,倒是顾里食不下咽了,她害怕这些人给自个下毒啊!
万一有个什么东西她跑也不用跑了。
管住嘴最重要,关键能保命。
“吃呀!”
那妇人看着顾里一口未动,不由问道,再看那几个汉子,都忙活着往嘴里普拉饭,眼皮都不抬一下。
顾里尴尬苦笑,一脸愁绪,她有生第一次感到热情也会让人很为难。
顾里推脱道:“我肚子疼,大概……大概是在马背上颠簸的,我去一趟……茅房……”
顾里说着就往外走,只听见那女人在后面喊,茅房在后院墙角。
顾里蹑手蹑脚,四下观察,这里家家烟囱冒了炊烟,看是到了饭时都在忙活做饭,那是不是她逃跑的好机会?
顾里顺着墙往外看,这一瞅正见那陆长安躲在一个杂乱的大石堆后,正东张西望。
“嘘……嘘嘘……”
顾里一个劲的给陆长安使暗号,顾里这边火烧眉毛,陆长安那边东张西望,废了半天劲,着了半天急,这俩人才对视上。
顾里这个激动啊!
就听见背后传来那女人的声音,“我还怕你找不到茅房。”
顾里趴在石墙上,一脸无奈又尴尬,苦笑着回身应到:“找到了找到了。”是我被你找到了,这还怎么跑出去?
“呵呵……”
顾里干笑,饭一粒米未动,晚上她一个人睡在厢房,软枕香被,窗子还翘着一个缝隙,真是不怕她逃跑啊!
顾里躺在床上瞄着外面能看见的为数不多的星星,心里盘算着陆长安那家伙在哪,啥时候会来,来了能不能找到自个?
越想越担心,顾里干脆站起来,悄悄靠近窗边,向外张望。
只见月下院里,一个身影鬼鬼祟祟,东张西望,这边看看,那边瞧瞧。
顾里打开窗子,扔出一颗石子,正打在陆长安脑后勺上,陆长安抽着小脸,捂着疼痛处,回头正看见顾里,瞬间脸上的愁绪散尽。
陆长安示意顾里出来,自己也躲到了暗处。
两个人顺利相会,陆长安愁着,这寨子他观察的仔细,表面看起来兵卒未有,但实际上人人皆兵,他们要想顺利的逃出去,得废一番脑筋。
顾里盯着蹲在那思索的陆长安,她又气不打一处来,这关键时刻,大家都睡着,不赶紧跑,还寻思啥!这男人真是墨迹。
“不能走!”
陆长安很是严肃的看着顾里,许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可把顾里气的难受,简直是鼻子歪,嘴抽筋。
顾里瞪着陆长安,那眼神喷火冒烟,恨不能把陆长安给烤熟了吃了,才能解恨。
顾里看着门虚掩着,便拉着陆长安往外走,陆长安力量上不低顾里,只能任她拉着往前走。
陆长安蹙眉,这明显是想瓮中捉鳖嘛!
两个人刚出大门口,就听见外面传来几个妇人唠嗑的声音,这声音拉住了顾里和陆长安的脚步,这要是让这些人看见他们俩,一声喊,全部完蛋了。
顾里寒着脸,退回到门里,她掂着手里的石子,她想给这几个半夜不睡觉的妇人打晕,这样他们就能跑出去了。
顾里正准备行动,被陆长安一把攥住手,摇头示意此想法不可行。
这里的一切甚为奇怪,绑来了喜乔郡主,寨子里却无人守卫,这几个妇人夜深还不休息,岂不怪哉?
顾里寒着脸蹙眉,满眼鄙视陆长安胆小如鼠,不是个男子汉,转而会看向卧房那边,这时主房的门打开了,出来一道身影,看去不正是那年轻妇人吗?
顾里心下一急,这会陆长安的注意力还盯在那几个闲聊的妇人身上,胳膊被顾里一碰,回头一惊,只见那妇人朝着二人的方向而来,这两个人心如擂鼓,岂料那妇人却拐了弯。
顾里长吁一口气,逃跑这事还得从长计议,便示意陆长安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再想办法。
顾里一路蹑手蹑脚的往回走,刚进到房里,就被一股力量推进了屋,捂住了嘴。
这下子吓得顾里三魂七魄丢了一半,蹙眉,张嘴就咬,这下子叫一个狠,恨不能咬下一块肉来。
这时陆长安的脸在她面前放大,顾里还使劲咬着,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陆长安苍白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顾里,示意她松口。
顾里这才放过陆长安的手,她只觉得口中腥甜,再看陆长安的手掌渗着殷红的血滴。
顾里关上门,将陆长安拉到屋子里边,怼了下陆长安道:“你怎么想的,外边安全自由不待,你不用人抓自己就来了,看你明天怎么出去?”
陆长安双手一摊,耸肩一脸无奈。
顾里顺着陆长安目光看去,床?这家伙要睡在床上,那自个怎么办?
“不行,你睡地上。”
顾里腾的一下子串到床上,用被子将自个蒙起来,不管陆长安白着脸,撇嘴瞪她。
陆长安看到门上居然有门栓,就连窗子上都有栓,他更是满脸疑问!
头半夜还好,陆长安就窝在椅子上,这后半夜冻的浑身冰凉,陆长安看着缩在被窝里睡的满面红润的顾里,陆长安撇嘴。
清晨,顾里只觉得被窝里有点挤,被子都被抢走了一半,顾里用力一拉,她突然睁开眼睛,猛然坐起来,看向旁边。
“……”
刚要喊,一把被陆长安给捂住了嘴,用口型告诉她,喊?不想活了?
顾里瞪着陆长安,看着他的脸,近在咫尺这俊美非常的脸,下一秒,一脚将陆长安给踹下了床。